“平秋疫病的事情已经解决,大雨也落了,想必来年会是一个丰收年。”
    江衍做了总结。
    众人附和连连,皇帝也跟着点了点头。
    “既然平秋的事说完了,那就来说一说河道,商璞,将你前几日上奏的事情与众位大人说一说,看一看这些年户部拨的那些银子都去哪儿了。”
    工部尚书蔡力还没来得及高兴,听到后半句脸色猛的一变,冷汗直接就下来了。
    “微臣遵旨。”
    江衍与商陆对视一眼,余光瞄向冷汗津津的蔡力,都觉得此人要凉。
    承德公魏壑面色一沉,蔡力这些年来没少给他往承德公府送银子,虽处的位置不重要,但到底是六部之一,失去了倒是可惜。
    可看如今的形势,怕是救不回来了。
    “……如陛下所见,吉江本来就有一条通往平秋的河道,只是中间隔着一个地势极高的坡面,为了避免地面坍塌旧河道造的极好,是以只要攻克了这个坡面,通往平秋的河道很容易就能打通,微臣记得当初在工部的时候,曾见过平秋河道的拨款账册,臣觉得不妥,这才给陛下上了奏折。”
    皇帝面上看不出喜怒,只是抬眼看着蔡力,问:“蔡尚书可有话要说?”
    蔡力本就心虚被忽然点名,吓得整个人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脑子里回想皇帝刚才的问话,迟疑道:“臣、臣,是臣失察!请陛下降罪!”
    “哦?就只是失察之罪?”
    蔡力咬紧牙根吓得浑身都在抖,嘴巴似有什么东西封住,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皇帝见他这副样子,倒是很奇怪这样的人怎么敢如此大胆贪墨那么多的银两。
    不过这并不妨碍皇帝判罪,皇帝将面前放着的账本丢在蔡力跟前,冷声道:“这样吧,这些年你贪了多少银子,便从你的家底里出,若是不够的,便将家人发卖,若是还不够,缺一两,便从你身上割下一块肉来,直到全身的肉都削光,只剩下骨头架子,若是还不够,便敲碎了骨头……”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微臣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啊!”蔡力都要被皇帝吓尿了,眼泪鼻涕糊了一脸,愣是膝盖连动都不敢动。
    皇帝被他打断也不恼,只是道:“这事,便交给刑部来办。”
    侯继轩是谁,刑部尚书,皇帝手里的一把利刃,得宠,又狠毒。
    别看平日一副对谁都和善的模样,可若是有一天落到了他手里,定叫人生不如死。
    “对了,承德公啊,魏媛不是还在奉月庵么,一个姑娘家未免太委屈了,便接回府吧。”皇帝语重心长的说着。
    魏壑心底不安,但也只能上前谢恩。
    只听皇帝又道:“这理由么,魏居不是休妻了么,朕瞧着内阁侍读学士周全周大人家的姑娘周琪不错,便娶了吧。”
    魏壑有苦说不出,见皇帝这语气没有可商量的余地,只能咬了牙答应了。
    他这次就是被蔡力给牵扯了!
    蔡力平日里巴结他想靠上大皇子,没少给他送东西,他本着来者不拒的态度都一一收了,定是皇帝在查贪墨案的时候顺手查了银子的去向,这才当场就给了他个下马威。
    关键是他理亏还不得不应。
    那周琪可是个寡妇啊,最关键的是,她还带着个孩子!
    “微臣替犬子谢陛下隆恩。”
    “承德公不必气,怀方的大婚定在十二月,魏居的一定要尽早,好全了你抱孙子的愿望。”
    “……是。”
    这样的孙子并不是很想要。
    但形势比人强,魏壑只能认了。
    裕康公眼见着魏壑被逼成这个样子,还不得不装作喜气洋洋的样子,就觉得解气。
    魏居娶周琪的事只要一泄露出去,保准又是帝京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可得闹腾一阵子了。
    戚静得了消息是真高兴,飞雪就这么退场有点可惜,本来就想着等修乐来了大显神通给飞雪治好的,还没下套让魏居娶妻,皇帝就给赐了一个,当真是瞌睡了送枕头。
    戚静高兴过去便一直配合修乐,试图和修乐讲道理。
    本来还想着修乐进宫见到皇帝会出什么岔子,谁知竟然平平淡淡的就过去了,演技超级棒。
    戚静眼瞧着他和皇帝一副相谈甚欢的模样,觉得自己这几天的功课没有白做。
    世间有一种惩罚,叫做生不如死。
    看来修乐是领悟到了她所作所为的真谛。
    要不怎么会与皇帝谈齐曜。
    虽然不动声色只提起过几次,但戚静还是注意到了。
    两人坐在出宫的马车上,戚静瞟了修乐一眼,问:“问清楚了?”
    修乐点了点头,笑着道:“皇帝的确很看重齐曜。”
    就如戚静了解修乐,修乐同样也很了解戚静:“我猜这齐曜一定很不受你喜欢,否则就算是要对付齐眷,你也不会拿他作筹码。”
    修乐说的很对。
    戚静对其并没有否认,“齐眷和魏婉这样的人教出来的儿子,能是个什么好东西?”
    修乐点头,觉得戚静说的极对。
    戚静也并不是心怀天下之人,只是刚好齐曜碰上了,就该倒霉了。
    俗话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承德公府与裕康公府不对付,互为劲敌,那她,自然也该推一把。
    修乐倒是有一点很奇怪:“齐晖得疫病的事不简单吧。”
    不管怎么样,齐晖也是一朝皇子,亲自去疫病区或许是坚持,可吃穿用度都该极度小心,下面的人万不可能在这方面疏忽,除非有人故意的。
    戚静直接道:“魏壑下的手。”
    戚静闭着眼睛都能猜到魏壑的用意,只是他千算万算,却算岔了一个修乐。
    戚静可不是做事不动脑子的人,她走一步所牵扯的,后面能提溜出来一大串意想不到的事情。
    比如,这个将计就计。
    修乐挑眉,“所以证据都收集好了。”
    戚静点头:“齐晖比我想象的要聪明。”
    齐顾将所有的证据都透露给齐晖,齐晖并没有直接将其呈报上去,而是将人带进帝京安置住,使得皇帝自己动手去查,这一招,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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