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苏八泼和赵枚的审讯持续了整整一天一夜,先开始两个人都死咬着不放,后来,赵枚终于松口,承认是苏八泼雇人杀了她前夫武付文。
    赵枚在武付文死之前,就因为贪图苏八泼有钱,私下跟他已经勾搭上了,苏八泼说要娶她,可是武付文死活不离婚,而且发现了她跟苏八泼在一起的事情,苏八泼说要杀了武付文,开始赵枚并没有同意,后来,就有点默认的样子。苏八泼雇凶,她是知道的,凶手来之前,她把婆婆支使着去二楼洗衣服去了,她本来计划将儿子也带出去玩的,好避开凶杀现场,可是他当时在玩手机游戏,不愿意出去,然后凶手就到了。
    赵枚道:“我都是按照苏八泼的交代来做的,本来他让我避开,做出不在场的样子,可是,我儿子当时在那里玩手机,我跟他说了半天,要带他出去玩,可是他玩游戏玩的上瘾了,就不愿意离开,武付文看到我一直说我儿子要带他出去,就说了我几句,说我不该强迫我儿子,就在这个时候,凶手到了,时间是早就约好的。我那天的任务,就是确保武付文在家里,因为苏八泼觉得,我们家里独门独院,人也少,除了我,就是一个老人一个孩子,武付文生活比较规律,基本上白天出在做事,晚上基本上不出门,没什么好的下手时间和地点,家里是最好的地方。那天,唯一没有计划好的,就是我儿子不愿意出去,所以,我和我儿子都在现场,凶手进来的时候,看到我和我儿子大概比较意外,我当时担心她误杀我,就特意抄着手,做出一副旁观的样子。”
    古北问:“你儿子说你给了凶手一件长外套,为什么?”
    赵枚道:“那个女人一身黑衣,紧身打扮,看着就像杀手,我怕她出去引人注意被抓住了,就给了件外套给她,是我的一件无袖的风衣。而且,她当时杀完武付文朝我面前来,我怕她连我也杀,就拿衣服给她,实际上也是想告诉她,我跟她一伙的。”
    古北问:“你见过凶手几次?”
    赵枚道:“就那一次。”
    古北问:“你还记得她长什么样子吗?”
    赵枚道:“说不出来,但是,如果看见她的话,应该还是能认出来的。”
    古北拿出在夜潇出现的那个神秘女子的照片给她看,问:“是她吗?”
    赵枚看了一下,道:“应该是她,因为当时只有几分钟的时间,我只跟她打了一个照面,就是她杀完我丈夫后转身准备出门的时候,我正站在门口那里,所以跟她正对面的,我当时顺手就从旁边的竹竿上扯下了那件晾晒着的风衣给她。印象不是特别清楚。”
    “苏八泼跟她接触过几次?”
    赵枚道:“这个不清楚。”
    “当时现场,凶手没有留下任何东西吗?”
    赵枚道:“我收了件东西,一直没给警察,我本来是留着要挟苏八泼的,他杀我老公的时候,他自己还没离婚,后来我说我留着凶手的证据,他才下定决心离婚娶了我的。”
    “是什么证据?”
    赵枚道:“当时我丈夫用渔网网住了她的匕首和手,匕首划伤了她的手,她当时流血了的,不过不是很严重,就刀上还有渔网里面沾上了血迹,我等她走后,将渔网还有匕首都保存下来了。”
    “苏八泼知道这些东西吗?”
    赵枚道:“他不知道,我只跟他说有证据,没说什么证据,他不知道。”
    “东西在哪里?”
    赵枚道:“我可以带你们去找。”
    赵枚把渔网和刀藏在武付文家私建厕所的阁楼上,就在主屋旁边,她倒是很细心拿塑料袋包起来,证物保存倒是很好。
    通过血迹顺利提取到了有效dna样本,令古北意想不到的结果是,dna比对结果,居然与他们当初在圣心堂何香莲和梁洛他们曾经待过的那个地方提取到的其中一个dna检测留下的信息一致,虽然不知道这个dna的主人是谁,但是,有两个人,一定是认识这个人的,那就是何香莲和梁洛,也许叶子和教堂另外两个后来被送到民政部门旗下的收养所的女孩子也是见过她的。
    古北立即启程赶回东临市。
    先是毒品,现在是杀手。这个何香莲到底是什么人?她的背后,又是什么人?一路上,古北的思绪几乎没有停止过,一会儿想着这个案子,一会儿又想着文晖。到东临已经晚上八点了,古北给文晖发了个简讯,问他道:“在哪儿?”
    文晖回他道:“在公司。”
    古北赶到他公司,只有他一个人在公司,倒好像是在等着他似的。
    古北问:“你知道我回来了?”
    文晖道:“你昨天不是抓到凶手了吗?估计是今天回来,我一直在这里等着你,让员工都先下班了。”
    文晖带他到楼上自己办公室,古北将这两日在滨海市那边的详细情况都讲了,又坐了会儿,看着彼此,待心里那点相思之苦缓过劲来了,方才告辞回家。
    闻纹倒还没想到他这么快回来,感觉有意外之喜。
    她如今有六个月的身孕,身子已经十分不便,古北只要在家,凡事亲力亲为,不让她动半个指头,这让闻纹感觉有点迷茫,她感觉古北也并不是不爱她,只是,她无法理解,他是怎么将自己的爱,分成两个部分,既给了她,又给了他的。
    他分明是那般爱他的。闻纹心里十分清楚这点。他对他的感情,从他认识他那一刻就开始了,自己才是后来者。她感觉到自己,想象这些的时候是有一些痛苦的,可是,她又不想让这种痛苦彻底侵蚀她对他的感情,她十分清楚,自己不可能离开他,他也不可能离开文晖,所以,有时候,她会选择性忽视自己内心深处的感觉,从不去问许多事情,只是每天默默地等待着他回家,回到她身边。
    关键古北从来不隐瞒这些,不隐瞒他对文晖的感情,他抱住她的时候,会喋喋不休地跟她讲:“对不起,对不起。”她不太清楚,那句对不起是跟自己讲的,还是跟文晖讲的。但是,他显然是痛苦的纠结着的,他似乎不想有负任何人,却又无法专情于其中一个。
    夫妻生活中,他总是不遗余力,以她的感受为优先,十足地奉承她,他低下身段,在她面前,把自己放到尘埃里,那般谦卑,她想恨他都恨不起来。
    文晖如今在她面前,更是小心翼翼,讨好她讨好到不行,古北出差在外,他恨不得一日三餐都给她包了,他总是在古北不在的地方,嘘寒问暖,代替古北照顾她照顾到无微不至,最后,她想发他的火也发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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