称心不知怎么了,忙问道:“母亲中了暑吗?”
    连夫人当众抱怨起自己来:“称心你看我糊涂吧,大红的花儿,应该叫红鸾才是,我怎么把寿姐儿和你婆婆忘记。”和尚夫人关系密切,连夫人对着她叹气:“你也没有想起来。”尚夫人就也怪起自己。
    一干子夫人就是不吃醋的人,也有了醋意。心想连家也好,尚家也罢,占住好亲事还不知足,当着人还要显摆,你让别人脸上还下得来吗?
    大家都有些生气,觉得这话犯众怒不奇怪,眼睁睁看着连夫人尚夫人“哀怨”地得瑟,没有一个人劝她们。
    如意想到一句话,让母亲和连夫人不要懊恼:“执瑜执璞知道二妹爱花儿,给她最多。元皓有两株,加喜也是两株。太后的花儿也许还没有起名字,等我打发人去告诉了,有没有起名字的,就用红鸾这名字。如果用了,还是母亲和连伯母想到的呢。”
    连夫人和尚夫人有了喜色,催着称心如意这就打发人去问香姐儿。没一会儿,香姐儿打发人回来:“这名字好,但恐怕大姐得的花儿没有取名,先把这名字送给她,她不要,我这里还有花儿,再取不迟。”
    加寿收到的花也是一株红红火火的,她也还没有想到取名字。收到信后就给自己的花取名叫红鸾,给太子的那盆取名叫喜信。合起来好姻缘也比喻上,好孩子也没有落下。
    送信的人回来带回话,称尚二夫人双手合十,比别人一口气松的长而又久。
    香姐儿知道后,给别的花儿另取名字。袁训在书房里也收到话,从没有想到过花还能起个名字叫喜信,他也有一帮子道喜的人在面前,大家取笑。
    阮小二调侃:“以后袁兄家的花索性把好词全占住也罢,”
    手又指书房这地面,小二嘻嘻:“这里也可以换些说法,古诗上说三更灯火五更鸡,正是男儿读书时。以后这里叫三更灯火。”
    袁训斜眼他。
    小二装看不见,又手指笔架上的几管笔:“古诗上说莫讶书绅苦,功成在一毫。笔是毛做的,这笔架上可以题字,毫毛之山。”
    袁训拿个手举在桌子上一寸之处,随时拍案而起,佯装生气:“我看你再敢编排下去,你嘴里没有好话。”
    小二往门的方向退开几步,占住安全地方准备开溜:“以后袁兄半夜攻读取笔习字,就叫三更灯火取毫毛。”
    四皇叔拍着扇子大笑:“哈哈哈,我听明白了,三更灯火取毫毛,这哪里是侯爷,分明猴半夜身上痒,搔痒痒呢。”
    书房里哄堂大笑,袁训恨的牙痒痒,不好捶打四皇叔,对着小二扑过去。小二往门外就跑,边跑边贫:“袁兄有好儿子,晚上喜欢的身上发痒是一定的事情。”
    众人大笑:“这个笑话打趣的好。此人就在眼前。”
    而袁训嚷着:“看我真打你了。”更要揪住小二。眼看小二离门就只有一步,一股大力从外面进来,“砰!”,小二滑倒在地,摔了一跤。
    小二叫苦不迭:“你们几个进来也不先说一声吗?”和他相撞上的是元皓等几个胖孩子,小二出去,他们进来,小二没有想到,不敌孩子们,吃了一个摔跤的亏。
    袁训从后面赶上来,小二滑到他脚下让挡住,才没有接着摔出去。小二坐在地上和袁训瞪眼:“袁兄,我上门是客人,”袁训挥拳头在他头上,还没有回话,元皓等不及,惊天动地地叫了起来:“坏蛋舅舅,先帮我们论输赢。”
    “怎么了?”袁训就先看向他们。
    元皓气呼呼:“我说表哥是我家的表哥。”
    韩正经板着脸:“正经说是正经家的表哥。”
    好孩子跟上:“是好孩子家的表哥才对。”
    “大花家的大花家的。”褚大花嚷嚷。
    “我先说的我先说的……”孩子们在袁训面前也吵了起来,边吵边跳脚:“舅舅是元皓的舅舅,表哥是元皓的表哥。”
    袁训摇头叹气:“我看我这门上还是题字,乱嘈嘈。”说着,对小二瞪去一眼:“你是头一个。”
    ……
    东安世子最近日子不好过,说水深火热不为过。他每天一睁开眼,见到帐帘子动,就担心是梁山王派人来拿他。在营里遇到梁山王父子和杀苏赫的那批人,面色又总会一白。
    把他吓成这模样的原因没有别的,东安世子虽不知道还有没有别人要给梁山小王爷一点儿颜色看看,但他知道自己写过一封信出去。就在小王爷刚到军中头一回出游的那天晚上,东安世子看出来他是个怕老婆的命——当时还可怜他小小的年纪养成这坏病根儿——回帐篷里一想,这个好呀,他要给媳妇吃新鲜东西,带着她玩耍,就会时常的出营。
    东安世子毫不犹豫地给安王殿下写了一封信。
    他和安王的往来不只一条途径,自从他的亲兵再也没回来以后,面对营里的人,东安世子说打发他回家去了。他寻找第二条途径给安王写信,把信写到大同城里,有一个是安王曾交待给他的联络人。
    他在信中写道:“……气死人,他竟然是跑来玩的,见天儿出营去,要是遇到什么人给他一阵厮杀,丢盔卸甲回营来才好……”
    写这信的时候,东安世子和梁山王一样,不知道萧战打的是梁山王的王旗。萧战头一回遇敌三千,东安世子还看笑话,背地笑半天,说着玩心重,你不遇敌谁遇敌。
    这一回上,世子没有往自己写信上面想。全营的人都认为边城近几年安宁,但与时不时的遇到小股敌兵,遇到强盗不相干。小王爷太得瑟,他遇到包括陈留郡王都没认为奇怪。
    只在遇到苏赫以后,梁山王疑心大作,陈留郡王疑心重重,东安世子眼前飞过他写出的信件,电光火石般在他脑海里久久徘徊而不去。
    按时间上算,东安世子认为自己写信招来苏赫的可能性最大。要么,有人和他同时间写了一封信。因为他的信是写给安王的。
    而他的父帅东安郡王和隐姓埋名出京的真福王素有往来,但福王造反的时候,东安郡王拒绝叛国对他也有影响。
    东安郡王在京里待审的时候,世子随行侍候他,也是父子们静心说话的一段时光。
    东安郡王当时还没把葛通放心上,以为受点儿羞辱也就活着离京。他曾傲然对儿子道:“杀霍君弈固然不对,但至始至终不改忠心。”皇帝认为他的忠心不足以平临阵杀大将的愤怒,是东安郡王没有想到。
    做为一位在边城长大的世子,东安世子就是没有父亲的话,也知道叛国的境遇。
    他一面猜测勾结敌兵的人是谁?一面猜测安王有可能叛国吗?每一回猜到最后,痛苦的一幕浮现心头。世子还是认为与自己有关。
    按时间上算……他到最后呻吟着这一句直到自己瘫软。按时间上算,给苏赫送信的人一路快马熟门熟路的找到他,跟一直是苏赫家邻居似的,而苏赫熟门熟路的来到这里。
    苏赫受罚以前常年在这附近征战,他熟门熟路来到这里不奇怪。去的人就奇怪了。他要是不奸细,凭什么过几国关卡?凭什么径直到苏赫面前……这个人到底是谁!
    东安世子每天把自己折磨到疲惫不堪,如果是白天,他还可以出帐篷走走。梁山王十里连营里有小溪流有小树林。当时留下来是想到夏天提供些荫凉,也是将军们散步的特权。后来一部分成了加福的专供地方。但还是有数处可以让世子到树下水边坐坐,对着水发一回呆。
    他跟个犯相思的傻子似的痴痴对着流水,甚至会有期盼流水给他一个答案的心情。因为,他惹不起梁山王。他自小而成的意识里,也容不下叛国的人。
    靖和世子找过来,在他身后还是奇怪。上前拍一巴掌:“哎,我说你中暑还没有好?怎么成天昏昏沉沉?你没弄点儿药吃吃,要不,晚上我陪你河水里多洗几回。小王爷虽霸占的地方不少,但咱们还是能找到下河的地方。”
    东安世子让骤然打醒,本就心惊胆战的他哇呀一声大叫而起,反把靖和世子又吓了一跳。靖和世子后退几步也是个防备的姿势本能出来,更要追问:“你到底怎么了?”
    两个人有同病相怜的地方,靖和世子想到伤心事情,低低的劝解:“别恼,小王爷是王爷的儿子,有仗打他只会便宜自己儿子。没仗打,我猜到了,他也会寻一仗打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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