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至对鲁豫点一点头:“驸马,请你去提来人犯,取来证据。”
    鲁豫对皇帝欠身:“回皇上,有些人犯在宫里……”皇帝打发他的总管太监出面,又命太后宫中的任保前来。
    外面接连有官员求见,皇帝让等着,眼下只办这一件事情。因为人是分头提来,半个时辰全到殿下。马嫔等人也不可避免地到了这里,马嫔用眼神不断安慰神色慌乱的人。
    “马氏”,也可以是别人不是吗?现成的康平郡王马家带进京十二个女人,太子府上严词拒绝,转打主意去宫中。马嫔临时想到,不用她们也想不到合适的人。
    柳至办差不是吹的,他带出来几个能吏也厉害。提过人,三言两语就切中厉害。欧阳贵妃的真面目浮出水面,欧阳保仗着姐姐名声在外面招摇撞骗也浮出水面。
    什么受袁家欺压而死的欧阳保?什么被逼服毒的贵妃……让柳至结案的一席话否定。
    “回皇上,臣本就打算近日提审欧阳保,却没有想到他失脚把自己跳死!欧阳保一死,臣怕有些人仓皇逃走,虽有些手续不合,也只能把他们尽数关押。贵妃娘娘应该是兄弟死了,担心没有人在外面为她欺瞒弹压人,把她的罪行泄露出来,她羞愧自尽的才是!”
    欧阳礼和欧阳初早吓倒在地上,听着皇帝沉声吩咐下来:“欧阳氏狼子野心,瞒骗太上皇太后这些年,朕也让她哄进去!不堪配享皇陵,即日起,撵出另葬!”兄弟一个字也没有。
    皇帝免去他们的官职,命永不录用,两人泪流满面,也没有可以分辨的话。
    ------题外话------
    希望明天回到十点。
    第七百九十五章,保全皇后本有功
    任家兄弟,皇帝对他们“和颜悦色”:“太师的身子好不好?忠孝有时候不能双全,在家好好尽孝。”
    康平郡侯马家,成了皇帝头一家撵出京的前郡侯。
    ……
    马北瞠目结舌:“这是真的?这下葬过的还能迁出皇陵?”
    欧阳礼欧阳初兄弟泪流满面,手指着他骂:“全是你鼓动我们兄弟去,是你说贵妃下葬那天野狗冲棺有人预谋,是你说趁朝中现在有人为我们说话,等我们查出证据怎么怎么样,全是你害的!现在却查出来你家送的人和娘娘勾结!”
    马北已听不进去一个字,他电光火石的明白中,喃喃道:“原来贵妃娘娘不是个干净人。”
    眯起眼,他还想对欧阳兄弟凶呢。是你们自己说的贵妃无缘无故怎么会死,是你们自己说的!现在却找上我了。
    马北不介意和他们大吵一架,但有人却不允许。
    门让敲响,进来几个人面带傲慢,认一认欧阳兄弟,冷若冰霜地道:“皇上的旨意没忘记吧?命欧阳氏迁出陵墓。特意来知会一声,你们家若是不去人,尸首无人认领,只能暴置于野外。”
    欧阳兄弟几乎晕过去:“你,你们也不能不给个棺木吧?”
    “棺木只有一副,就是贵妃娘娘才能用的那副。如今她不是贵妃了,自然不能用。别的棺木,你们自己家备去啊。我们还等着当差,你们家不去人就算了。”几个人转身就走。
    欧阳兄弟哭哭啼啼,分一个跟在后面,免得他们损坏尸身。另一个带家人买棺木,再往皇陵上赶。
    马北看着可怜,这事也真的是他怂恿,跟后面去看看,权当个照顾的知己。
    到了地方是夜里,天色昏暗中,皇贵妃金碧辉煌的棺木抬出来。太监们骂着晦气,派两个胆大的打开,因为有药,下葬也快,陵墓里又凉快,欧阳容还算完整。
    把她肩膀一提,纸人似的提到半空中。欧阳家的人心如刀绞,欧阳礼带着棺木撵过去,太监们却不交给他们,而是剥欧阳容身上的衣裳。
    欧阳兄弟再失势也由不得大怒:“你们!怎么敢侮辱死人!”
    一个太监没好气:“你看清楚,这皇贵妃的衣饰不取下来怎么行?你们家原样下葬,不怕惹祸吗?”
    欧阳兄弟一想还真是,无奈之下眼睁睁看着华衣尽去,欧阳容当众露出里面的衣裳,也是金线银织。
    兄弟们痛哭于地:“求求你们,这层衣裳得留着吧!”
    “好吧,”太监们阴阳怪气答应。
    作践人的事儿处处有,他们把欧阳容往空中一扔,并不好好的交付,棺木往前去接,落下来尸首一半还在外面,欧阳兄弟大哭着,又害怕,但不能让家人代劳,勉强用手扶进去,棺木随后转头出皇陵地面时,见一片火把光亮如白昼,一群意气风发的人簇拥出一个男子。
    火光把他俊美的面容染上红云,鼻子眼睛无不熠熠生辉。令人一见忘俗,却令欧阳兄弟怒不可遏,这个人是柳至。
    这会儿柳至在这里,用意不用再问。
    见到他,一道寒气把欧阳兄弟从头贯穿到脚根,怕到极点怒气生。欧阳礼上前指责:“柳国舅,你是来看死人笑话的吗?”
    “哈哈哈,”柳至大笑,柳家的人也一起笑了。柳至边笑边揶揄:“怎么?是这死人下葬以后还没完没了吗?是这死人到处查问她死因不明吗?欧阳礼欧阳初,咱们是活人斗吧?”
    马北见到是柳至就低下头,听到这话身子一震,他也有了恐惧。如果说刚才低头,是马北怕柳国舅认出来他在这里帮忙,现在头更低是马北觉得自己明白了,柳家和皇后与欧阳家不共戴天,他鼓动欧阳兄弟们,其实是在和下一任的皇帝作对。
    他在心里暗暗埋怨“班先生”,原本他答应说服欧阳兄弟,只想乱中取利。
    也埋怨安王,这位殿下竟然半点儿宫闱秘闻没有。只说欧阳容是贵妃,和皇后不对。这后和妃之间的暗潮,和柳国舅全家出动,不怕撕破脸面可是两回事情。
    马北如坠冰窖里,现在只希冀柳家的人不会记住他。
    欧阳礼欧阳初也愣住,敢情他们不是为贵妃申冤,他们是和柳家直接对上?
    他们这会儿才弄明白事情原来只有一个本质,那就是他们不管用什么作抵挡,也其实是和柳家宣战。而柳国舅敢耀武扬威来到这里,并不仅仅是他们永不能为官。
    他不怕皇陵的人见到。
    他不怕有人传出去众口悠悠。
    哪怕欧阳保近几年吹嘘柳家的人见到他躲着走,柳国舅也压根儿是不怕欧阳家的。以前纵然避开,也不过是纵容。
    欧阳礼欧阳初想明白了,一个字不敢再回。以袖盖在脸上,羞于和柳家的人再碰上眼光,更不会对嘴,仓皇的把棺木送到一处尼庵寄居。他们要还乡,打算火化后带骨灰回去安葬。天热,不火化不行。
    柳至等人大笑离去,火把下人人大红衣裳分外精神。城门上是说好的,开小门放他们进去。没走两条街,同去的柳云若一扬大红绣云雁的箭袖衣裳,笑容可掬的指向灯火的中心:“父亲您看,”
    在柳家有“侮辱死去老国丈”名声的欧阳家从此不振,柳至让儿子也来看一看,参与这件算有纪念意义的事件。云若就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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