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萧战吃惊的原因,这里可以见到水汽弥漫从一道帘后出来,想来池子就在那里,此处应该是更衣的地方。但迎上来十数个娇女少女,一个个姿容秀丽,而且不是加寿姐妹随行带出来的丫头。
    用眼角瞄瞄太子,也是一样快掉了下巴。萧战瞬间跳了起来,对着准备伏身为他捡衣裳的娇柔少女怒气冲天:“滚!”
    小王爷愤然咆哮,看上去他让冒犯的不轻。
    少女和余下的少女没有想到会有这一出子,尽都花容失色。但萧战还不罢休,继续怒骂,把个拳头也舞动:“谁让你们在这里的!都是刺客不成!不明底细,不知来路,你们想行刺殿下和我吗!”
    太子更沉下面容,他和萧战一样,打从见到这些少女开始,殿下也认为自己受到冒犯。
    少女泣哭着跪下来:“殿下和小王爷息怒,殿下匆忙到这里,这行宫里没有贴身侍候的人。我等是本地官员的女儿,诚心诚意前来侍奉殿下,我们不是刺客!”
    “放屁!”萧战可不是怜香惜玉的人,独对加福和家里的姐妹例外。不管这些少女们都战瑟的能让任何所谓的英雄人物动心,战哥儿还是一跳八丈高:“本地官员的女儿!那就可靠了吗!滚滚滚,都给我滚出去!太子哥哥岂是随随便便的人就可以近身侍候的,你眼里还有皇上,还有王法吗!”
    少女们惊得眼泪也打住,这些花枝儿一样的女孩儿,出现在这里,不过是寻常人都有的攀龙附凤的心。在小王爷嘴里成了藐视皇上,目无法纪,这就成了大罪名。
    她们吓得三魂走了两魂,想走的时候,身子又软腿又抖动。互相扶着,打算离开这里,萧战对外面狞声:“来人!”
    两个先生和太子的四个护卫闪到门内,沉声道:“小王爷有什么吩咐!”
    “把这些人看押!一一审问。是好人家的女儿,再还给父母。是刺客是奸细,一刀砍下人头!”
    少女们放声大哭:“我们不是,我们不是……”先生们对太子看看,太子微微颔首,表示认可战哥的处置,先生才不管眼泪和动人,把她们押了下去。
    殿室中安静下来,萧战对太子抱怨口吻:“哥哥,这里的官员太不谨慎。”
    太子居然也这样认为。
    太子的四个护卫重新回来,太子并没有多加过问。有四个护卫在,少女们应该是受过盘查才能进入到这里。行宫里有侍候的人,护卫们认为理所应当。
    但小王爷一定发作,护卫们无从反对。
    由他们侍候太子和萧战入浴,萧战一刻不老实,在沉重石壁上敲打,叫着:“加福,你在那边吗?”
    太子让他逗笑:“加福要真的在那边,你小心岳父听到,要狠狠的斥责你。”
    萧战扮个鬼脸儿:“岳父带着大小舅爷和两个爱拌嘴的,已经在洗。我跟他们洗过一回。”
    太子愕然:“那你还特地来陪我,不怕洗多难过?”
    萧战有个难为情:“嘿嘿,我是来护驾的,太子哥哥。”说过,凝神屏气望向太子。他要看的,不过是太子对撵走少女们的看法。
    太子刚才一言不发,用行动支持萧战。这会儿,在萧战目光注视下,太子也早就内心明白,慢慢温和的笑着,低声道:“生受你,战哥。”
    萧战心花怒放:“哥哥不用谢我,我就知道哥哥和我是一样的心思。”可能是太开心了,又去敲墙壁:“加福,你听得到吗?”
    问题是加福不见得在隔壁,就是在隔壁,也听不到。但萧战玩得不亦乐乎,狠敲上一通,太子哈哈大笑一通,两个人出来各回房中。
    萧战回房没多大会儿,梁山老王负手出来,约上镇南老王,来见张大学士。
    二老王面沉如水,张大学士心头一跳:“出了事情不成?”初到这里,大学士比萧战更小心。萧战的小心,胡闹的成份在内。大学士卫护太子,却是一步不可以差池。
    镇南老王先问他:“夫子,殿下好,你就好,你知不知道?”大学士胆战心惊:“殿下怎么了?”就要往外面去。
    梁山老王叫住他:“夫子,殿下洗浴的地方,本地官员安排他们的女儿侍候,你是知道的?”
    大学士震惊:“我不知道。想来,”这也很好推敲:“这是他们巴结的心。”
    镇南老王冷下脸儿:“你有给殿下弄女人的心,我们不过问。”这话像一道鞭子,抽得张大学士哆嗦嘴唇:“我没有这心!”
    刹那间,黄家女儿的事情到大学士心头,张大学士颤抖着,这一刻想不出话来分辨。
    二老王好似没听到他的分辨,镇南老王更加冷淡:“你要想想,殿下今年十七周岁,身子骨儿嫩。外省的女子们一旦缠上,为献媚为邀宠,想来你夫子也有几房小妾,个中行当你没有全经过也懂得。”
    张大学士紫涨面庞。
    梁山老王面沉如水:“这还只是本地官员为女儿们打算,一旦他们缠的太子爱上这口儿,你怕他们不敢把心思全放这上面吗?花柳中染病的人多的是。不是我们要来罗嗦,是有个不对,回京去你没法子交待,我们也是死的,不知道说一声儿吗?”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张大学士面色灰白。
    看看把他吓的差不多,二老王更是厉声再来一击:“官场上送钱送女人数不胜数。为什么?就是上司喜欢!上司不喜欢,也把他弄成喜欢的,别说你不知道!夫子,今天对你郑重提醒。别在女人上面,引得殿下出了岔子。你担待不起!”
    张大学士欠身只是打揖,眼泪都快下来。
    二老王抽身往外面走,要出门槛时,梁山老王拂袖:“以后这些事,你少做吧!”
    张大学士不敢回话,送他们出去,原地失魂落魄好一会儿。
    在京里,为牵制袁加寿,大学士力主太子纳妾,在路上受到层层点破以后,在这行宫里,又让二老王反击得无还手之力。
    他还没有回魂,他的家人也走上来:“老爷,这可不是小事情。万一出个奸细刺客,伤到太子殿下,咱们这一回跟出来的辛苦没有,全家也担不起。不能引着殿下在外面玩女人啊。”
    张大学士长叹一声:“我知道了。”让家人把本地官员叫进来,狠狠骂上一通,本地官员这才知道厉害,太子原来不是随便能近身。跟说书先生说的鱼龙微服,看上哪家女儿,就此一飞上枝头不一样。
    本地官员们接回姑娘们,送回家不敢再提。
    在这件事情里让冤枉的大学士也不敢就睡,亲自在太子住处又查看一遍。
    萧战等从窗内看他提个灯笼走来走去,把萧战笑的不行。摊开手掌,讨债鬼儿的嘴脸:“给我!”
    加寿撇嘴:“这果子是母亲分给我的。”
    “可我帮了忙,你不应该省下来给加福吗?”
    “三妹吃过了。”加寿磨磨牙。
    “那你不应该谢谢我吗?好歹我为你跳半天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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