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皇后走过,这个人再来游玩,皇后感觉上又好些。
    皇后不但气愤,而且委屈莫明:“皇上您也有信。太子也好,大学士也好,就是孩子们也好,给您也写的有信。臣妾没有想要看过,为什么皇上一定要看我的信。”
    皇帝沉下脸,放下笔,那架势打算跟皇后好好理论:“皇后!朕再问你一次,朕难道看不得你的信!”
    皇后与他对峙一会儿,忽然掩面轻泣转身而出。小步快步中摇曳的凤裙,在金砖地上拖过成一道风景。
    皇帝看在眼中,竟然有片刻的失神。直到他回神,皇帝是不敢相信能对皇后重起情意,而且心里另有一种话,皇帝拿这话当成自己失神的源头。
    皇帝也有忿忿:“你以为朕想看你的信!太子给朕和你的信大不一样,朕看看怎么了!”
    太子给太上皇太后和皇后的信里,怎么好玩怎么写。跟加寿抢个果子也要写上。给皇帝的信,自然是吏治为主,江山为重,全然的奏对格局。
    自从加寿臭哄哄那信出来,皇帝就发现信与信的不同。他看头一封的时候,对自己说朕就看这一回。但看过一封,又想看下一封,就又安慰自己朕富有天下,看看信有什么。
    皇后忍无可忍找他理论不是一回,不过皇帝没打算改就是。
    对着皇后出殿,皇帝自言自语也有怨言,但很快老实去批奏章。
    皇后在车辇上落了一回泪,因为她不服这件事情,满心里是理,而还是挣不赢。
    在她的宫门外下车,有人回话说柳国舅夫人候见。皇后想到是自己叫她过来,知道太子又给自己送来好些东西,叫来柳至夫人,准备赏赐给她。
    怕柳夫人担心,皇后在车上拭过泪容。下车去,柳至夫人迎上来。皇后同她携手进去,把太子、忠毅侯一行送的东西指给她看。大海龟是活的,携带一对已让连渊大费心思,就只有太后的,皇后这里没有。
    但别的东西,已让柳夫人夸太子诸般孝敬,也少不了的,说寿姐儿也好,忠毅侯夫妻心里也有娘娘,说得皇后重新喜欢。说改天没有事情,带柳夫人去看太后宫里的大海龟。
    柳夫人惊奇的张大眼睛:“海龟?”寻思下:“就是龟?”
    皇后轻笑:“想是你没有见过,跟湖水里的龟不一样。没有爪子,它有鳍,方便在海里游。”
    有些悠然:“最早太子府上有一对,河水里没养多久就死了。就没有再让人送来。”
    太上皇和太后都装的好似没见过,其实是见过的。
    柳夫人真诚的艳羡:“哎呀,听的我只恨自己不是男人,不然扮上小子跟了殿下去,也能在海边玩一玩。”
    皇后轻叹:“咱们看信也权当走过了。”让柳夫人坐近些,把太子的信拿出来,伴着柳夫人的奉承,又细细读上一回。
    ……
    “孙媳妇在哪里?”
    掌珠在厅上跟二太太三太太说话,四太太随四老爷上任不在家里,就听到外面过来老太太孙氏和婆婆喜悦难禁的语声。
    掌珠先向二太太启唇一笑:“祖母和母亲回来了,二叔必然有信来。”二太太说那太好不过,和三太太随掌珠到厅口儿迎接。
    一出来,三个人不无惊奇。见一辆马车到了这里,老太太孙氏和老侯夫人让扶下来。
    三太太笑道:“母亲想是累了,所以马车直进到这里。”
    掌珠眼尖认出来,疑惑道:“这不是公公二叔带正经坐的车吗?”
    二太太也认出来,三个人一起奇怪,老太太孙氏和老侯夫人笑容满面道:“放心吧,车回来了,人没有回来。”
    行人在外,家人应该盼着早回。但掌珠和二太太异口同声道:“这就好。”
    说过,觉得这话不对,跟老孙氏和老侯夫人一起笑着。
    家人挑着东西送进来,这是从老孙氏婆媳进宫的车里取出来。
    “喏喏,这是正经打的鱼,这是老二钓的虾,这是老大捉的螃蟹……除去进上的,这余下的太后让拿回来。”老孙氏对铺了一地的东西介绍着。
    掌珠失笑:“这么多,到过年吃不完。”
    老侯夫人喜欢的更是眼睛没了缝,或者说她从在宫里起,就眼睛没了缝。
    “这一次不用等你祖母送咱们,咱们才能吃个新鲜。媳妇,虽然你祖母和国夫人府上只多不少,但你收拾出来,让好厨子烧出来,送现成的给她们。”
    老孙氏称是:“就是这样,不可以忘记你祖母和国夫人。要是没有忠毅侯,上哪儿打这样大鱼。”对着地上的东西,越看越喜欢,一家人当天喜悦异常。
    ……
    张大学士夫人和长女在宫门上分手,不及回家,先分一部分东西出来,让余下的东西回家,老夫人往忠勇王府来送给小女儿。
    见过忠勇王妃,张氏接母亲往自己正房坐下,张老夫人乐呵呵:“这是你父亲给你的信,这是你父亲给我的信,信中问外孙的功课可好。咱们再不要怨他不要外孙,跟太子是个大差使,家里人才沾光时时去见太后。今天带上你大姐,下回我还带上你。”
    用手比划着:“镇南王世子送一对大海龟,这么大,呵呵,好看极了。”
    张氏听得很入神。
    母女正说着,门帘子轻轻打开,有个丫头探了探头。
    张老夫人就不再说,张氏微笑:“无妨,母亲,这是我们家里又出笑话,我让她去打听动静,想是来回话。”
    张老夫人眉头一皱:“听到笑话我就不舒服,只能是你家二房又生事情。”
    张氏莞尔:“母亲猜的没错。”凑近些,张氏悄悄地带着笑意:“钰哥儿拜董大学士为先生,大学士管得严,近几个月,不让钰哥儿进内宅见他母亲。公公听董大学士的话,也说见一回二弟妹,钰哥儿就有几天不用心念书。他偏心呢,带着钰哥儿在外面书房里睡,”
    张老夫人火冒三丈:“这才偏心不过!你的玟哥儿一般也是他的孙子,他半点儿不过问,你父亲不放心才接回家中教导。走时,又亲自安排老师。我寻思着,外祖父不在家,祖父应该接一回吧。谁知道接来接去的总是祖母,本我就一肚子火气,你公公又这样,真是气人!”
    张氏的不高兴也让招出来,但想想家里的热闹,张氏又有笑容:“母亲不要生气,还是按父亲说的,我的玟哥儿有出息,不愁祖父不疼他。我只和母亲说现下这一件事吧。”
    张老夫人忍气来听。
    “公公偏心,可二弟妹才不这样看。自从二弟没了,二弟妹的娘家说过让她改嫁的话。二弟在时,家务把得紧紧的,把母亲都能架空。母亲重收回在手上,伤痛二弟,本就不喜欢二弟妹,更认为二弟不好,是二弟妹挑唆,弄个人,把二弟妹看得紧紧的。这些话当天就到母亲耳朵里,母亲负气告诉父亲。二弟没了,珏哥儿又不成材,父亲也有怪二弟妹的意思,当即叫来二弟妹家人,说守孝虽是三年,但要嫁他不怪。让把二弟妹就领走,嫁妆也发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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