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姐儿面色平静,并没有回话,身后有人也叫住她:“念姐儿。”袁训是跑着过来,到侄女儿面前站住,心疼的看着她:“傻丫头,你怎么不跟舅舅说一声儿,”
    “舅舅,我就是这样想的。没有舅舅,也这样想。”念姐儿调皮的眨眨眼睛。
    袁训沙哑着嗓子:“舅舅谢谢你,你只往舅舅身上推吧,是舅舅带坏的你。”
    “自然的,太后最疼舅舅,要往舅舅身上推呢。没有舅舅,怎么敢去金殿上说。在金殿上,有舅舅。这出来了,还是赶紧去见太后的好。”念姐儿轻笑。
    “那去吧,”袁训叮咛着,在念姐儿背后又加上一句:“往舅舅身上推,记住了。”
    念姐儿嘟囔:“记住了,谁会记不住。舅舅和舅母那样的好,怎么能忘记呢?”
    太后在宫里已收到话,跟进来陪她的陈留郡王妃大眼瞪小眼。如果只有她们在,太后也许会把郡王妃埋怨上几句,怪她没有教导好女儿。但旁边还有一位,挺着大肚子兴高采烈正在喝彩:“真看不出来,以前我最疼的是加寿,以后啊,我也最疼念姐儿,哎哟,一不小心把实话说出来了,要是让念姐儿知道,该生我的气吧?”
    长公主在这里,继续唯恐天下不乱,太后笑也不是,怪也不是,什么也没有说。
    瑞庆长公主的“好样的,念姐儿有胆量”的话重复很多遍,念姐儿进来。
    她往太后面前一站,垂着袖子垂着头,好可怜的小模样。太后心软成一小把,把她搂到怀里,忿忿地道:“这不能怪你,全怪你的舅舅不好,是他带坏了你,”
    陈留郡王妃柔声提醒:“您把宝珠说进去了。”
    宝珠怀着小七呢,就是不怀小七,生下六个好孙子,太后看她极重。这就谁也不说了,太后扳着手指头告诉念姐儿:“今天你就留在我这里住,晚上皇上来了,当着我的面,给他陪个不是,你呀,太胡闹了,这事儿办得自作主张,”
    念姐儿低低悄悄地道:“想对皇上说,去看看齐王殿下。”齐王竟然会为自己说情,结果把他自己弄成幽闭,出乎念姐儿之外。于名分上,于情理上,念姐儿说想去看他,不如想去问问他怎么想的。
    太后也稀罕:“齐王素来是稳重,怎么会跟着你胡闹?”
    瑞庆长公主大拍巴掌:“母后,看看皇家也有真情的人,以前我以为只有父皇一个是的。”
    板着脸一直生气不说话的太上皇乐了,标榜着自己:“齐王像我三分,也就三分。”
    这就太后宫里收拾几个点心盒子,太后让任保送念姐儿去齐王府中。
    齐王府的二门,正有人带着上锁。这是把殿下关到二门以内。任保让他们通融,说是太后的话,把大家全带开,未婚夫妻隔道门,古代那门就是上锁,也是可以推开可以看到对方,念姐儿面色苍白:“你为什么犯傻,为什么出来揽到自己身上?”
    齐王啧啧嘴:“我正在后悔,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就出去了。不过,”他苦笑:“只怕再来一回,我还是会出去。当时头一昏,就出去了。可见有亲事就大婚这事情,果然是大昏。我现在算是个小昏吧。”
    念姐儿轻啐他:“别打趣我。”
    齐王拧起眉头:“我为了你成这模样,你还啐我?”
    念姐儿露出后悔:“我,正在后悔呢,”不知道怎么的,就啐了他。
    齐王煞有介事的点点头:“那是你昏了,我当时就是这样子,你现在可以不用问我为什么求情吧,跟你一样,发昏。”
    念姐儿哭笑不得,再埋怨他像也不对,啐他像也不对,这就没了话说,只把点心盒子给他,让他安心:“太后说过上几天皇上不生气了,就放你出来。”
    齐王吁一口气,自言自语地道:“我想太后也不会不管我,是了,”面容忽然一板:“我来问你,你不跟我商议自作主张,太子让你去的?”
    念姐儿正容:“我为加寿难道不行?”
    “你分明这是为太子!今天我看的清楚,如果你不去,说这话的应该是太子。哪怕他不在金殿上说,也会在御书房里说,到时候第一个倒霉的就成了他。”齐王对着念姐儿愤愤:“现在却成了我!”
    念姐儿看着两人中间的大锁,总透着他让自己连累,但看他想寻人事情,又觉得好笑。
    不由自主的分辨道:“我也这样想。”飞红面庞往后面退上一步,自认为这里安全的多,不会让齐王掐住脖子。
    齐王目瞪口呆:“你也这样想?你死了这个心吧!我今天帮你,纯属是脑子不清楚!但父皇再消气,只怕也得拿这个说上几句,我府中是一定会进人,你也这样想?这不是现在就夫妻不和?”
    “呀啐!谁跟你是夫妻?”念姐儿大窘。
    齐王冷笑:“今年不是明年是!明年不是后年是!你说不是就不是了!你有胆子上金殿说不许我纳妾,你倒有胆子辞婚去?”
    “我又不是这样意思,就是你现在不必说,”念姐儿嗓音低的似蚊子哼哼。
    跺跺脚,飞也似的去了,任保跟在后面也没有影子时,齐王还在门内呆若木鸡。
    “她真的这样想,难怪,她要么在太后膝前,要么在家里念书,余下的功夫全在忠毅侯府,想来听多了舅母的教导,对舅舅的话深信不疑。可我,我是个皇子,忠毅侯说这话的时候他还是个布衣,可以随意不是。”
    齐王犯了难。
    抱着脑袋回房里去,继续一阵又一阵的发昏。
    ……
    张大学士下朝后径直回家,金殿上一通的吵,他让董大学士的话气得也发昏。
    到家还不安宁,老臣们来了一帮子,对张大学士哭诉忠毅侯羽翼已成,如何是好?只有你大学士还抗得了他。
    老臣们离开,看过太医的黄跃带着黄家族人过来,又是一通的说。直到忠勇王到来才走。
    忠勇王恭维一番张大学士金殿上威风不减,接着恳请他帮忙救出幼子常棋。他再不心爱他,也得救他不是。
    忠勇王的圣眷实在差,常棋让抓的那天晚上,他半夜进宫,皇帝不见。他是没有办法,才答应张大学士,先在家里肃清常棋安插的家人,再奏请立长子为世子,不过到现在还没有回话。
    张大学士端茶送他走时,外面又来一个,这一个更是不速之客。
    “董大学士来拜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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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百七十五章小二的三十七件冤枉东西
    张大学士让家人请董大学士进来,自己走到滴水檐下准备迎接,下意识把衣裳整理几下,好似外表就此坚不可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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