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让他在此时面对夫人的再次责难时,底气十足的回答她:“太子府上虽然还没有回话,但我想也不远了。”
    黄夫人听过,自然是欢喜一阵子,说了一堆的好听话给黄跃听,又让丫头去烫酒,取家里珍藏的干货好菜出来,算是忙活了一阵子。
    随后黄姑娘到来,对这个消息也欣喜不已,一家人充满希望的吃了一餐饭,黄夫人中间还出了一个主意。
    “柳家有几个小姑娘,也到了年纪,我问过柳侍郎夫人,跟太子殿下相差不多。有太后在呢,咱们一家抗袁家总是单薄。不如再去问问柳家的意思,我就不信他柳侍郎哪怕再记得以前跟忠毅侯同僚过的情意,也能忘记为自己家里打算吗?”
    黄跃深以为然:“夫人放心,明天我就央可靠的人去探探柳家的口风。”黄大人气愤填膺:“不是我敢跟太后过不去,实在是这话摆出来,太后她又能怎么样?太后当年,难道没有三宫六院?”
    黄家敢打这样的主意,是符合历朝历代的大潮流。
    ……
    草原似乎望不过头,幸好都会看方向。萧观跟葛通按着王千金指的方向,一路之上寻找到大战的痕迹奔营地,已经有好几天。
    王爷是个闲不住的人,倒不是他想骂人。他稍有点力气,就骂个没完。从他的亲兵不找他,到各位郡王没有良心。免不了的,葛通总是首当其冲的那一个,把他由居心叵测骂到痴心妄想。
    葛通跟后面也不客气,用王爷听得到的嗓音喃喃:“这儿怎么不是沙漠呢?”等到没有水喝,看你还骂得唾沫星子乱飞。
    但这里是初秋的草原,正是野菜果子多,小动物也多,水源也丰富的时候。
    萧观让火药崩上一下不是好玩的,他的身体一直就在痛。打猎这事情由葛通办,取水这事情由葛通办,甚至头两天上下马都得葛通帮一把。
    王爷吃饱喝足,再把葛通一顿骂。
    葛通烦上来,萧观说日夜兼程,只要能支持,就不休息,葛通也愿意。早早回到营地上,他总不至于还这样对着自己一个人骂。到时候人多啊,让大家伙儿一起来听。
    天边总算出来一角旗帜时,那熟悉的颜色,让萧观长长松一口气,也让葛通松一口气。
    前后左右看看,葛通皱眉:“都打到这里来了,难怪这附近没有小动物,全让他们吃了吧?”
    营地里的人也发现了他们,一队黑线似的飞骑飞奔而出,大老远的就有人叫着:“王爷,是您吗?可算找到您了。”
    萧观中气十足的吼上一声:“真找假找了,这不是老子自己寻回来的!”
    葛通对着他还在摇晃的身子摇摇头,就要到营地,就要忍耐在他的王爷威风下面,抓紧钟点儿,葛通讽刺道:“省省力气吧,别一嗓子没吼到人,先把自己摔下马。”
    萧观狠瞪过来,葛通耸耸肩头,又气了他一句:“真的那样了,多丢人。”
    头扭着,萧观觉得头晕,暂时没跟这小子回嘴。他的护卫们过来,把萧观簇拥着往营地里走,七嘴八舌地把话回着。
    “您的马没了命,但没有见到您。郡王们急红了眼,拼了命的杀敌。陈留郡王真是够狠的,他的人马先前打得七零八落的,还能死死咬住高南和达罗两国,又斩了几个人头,送给渭北郡王在葫芦谷里看着。怕您回到葫芦谷,别家郡王都出来了,渭北郡王跟伤兵在那里等您。”
    萧观和葛通都听得很认真,萧观急切地问道:“没仗打了吗?那接替苏赫的软胳臂小子这就跑了?”
    “您一出事,项城郡王和长平郡王二位跟他死磕,那叫哲古的主将比苏赫怂,他看着势头不对,他退了兵。”护卫们回答。
    萧观乐得哈哈大笑:“让我告诉你们吧,也不一定是他见到势头不对。是苏赫那一年心太大,想往京里杀去,倾了全国的兵力。我家老爹指挥得力,他瓦刺损失太大,这一回他能出来这些兵,我都稀罕。”
    对着葛通一顿白眼儿,把他顺手就捎上:“心太大!太大就这个下场!”
    王爷的人开始多起来,葛通开始忍气吞声。
    萧观又接着大声嘲笑瓦刺敌军:“近年里一定风雪失调。”
    护卫们凑趣地笑问:“王爷怎么知道?”
    “你想啊,有风有雪人出不了帐篷,只能呆在帐篷里。帐篷里呆着他们干嘛呢?就生娃呗。所以这一出来人数吓到我,把本王吓得跑出去多远。哼,我又回来了!”
    正吹得得意,“啊嚏!”,旁边出来一声。萧观紧紧抓着马缰,才有力气对着葛通发火,嗓音虽高,却声厉内荏,中气弱了下去:“你对我的话有意见!”
    葛通揉揉鼻子:“没什么,我就是看看能不能吓倒个兔子。”
    萧观是不想放过他的,但这一会儿说话太多,兴奋度跟平时一样,让他眼前隐隐冒着金星,额角也痛起来。
    王爷狠瞪一眼,算是自己声讨的结束。
    有人提前去知会郡王们,项城郡王、长平郡王疾步出来,靖和世子和东安世子也大步跟上。
    见到王爷的幕僚流水般的往外面拥,当兵的跟将军们也都抢路想早些看到王爷。
    相比之下,有一员老将军独自站着,就他不着急不说,而且见到大家都在争出营的道路,忍无可忍的翻眼对天,没好气道:“肯定受的有伤,禁得住你们这样挤吗?”
    这还是在战场上,这员老将军是如临大敌的姿势。按在佩剑上的手,小指骨少了一截。
    这是让靖和世子撵走的将军,叫张豪。
    东安世子习惯性的讨好王爷没有变,对张豪的话极不舒服。就看向靖和世子,怂恿道:“骂他去,他眼里没有王爷!”
    靖和世子闷声不响也罢,居然还真的按张豪说的,把步子慢下来。
    错愕在东安世子面上浮现,他吃惊的张大嘴:“你怎么,倒听他的?你没看到当着咱们的面,他在逞威风吗?”
    靖和世子瓮声瓮气:“他说的也不错,一古脑儿全挤上去,王爷跟谁说话的是。”
    说过,索性的他站住,原地不走了,对东安世子讪笑着:“你要接王爷,你去接吧,又不单独给咱们什么好儿,我不去了。”
    这两个人有相同的处境,父帅一起自刎,王爵一起悬空,重回军中以后,不管说话还是办事,不是如影随形,就是形影不离。像今天这样的靖和世子把东安世子抛下的事情,那是稀罕的一次。
    带的东安世子也住了脚,总觉得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看一看张豪,再看看靖和世子,纳闷的不行。
    不容他多想,萧观在此时进营门。王爷强撑着,对认识的人一个一个招呼着,葛通早躲到旁边冷眼等着看笑话。
    “姓葛的小子没安好心,他不跟着他家郡王,反而跟在我后面。好吧。勉强算他救了我,可这小子太坏了,这心思藏的太深了。”
    这样的话,葛通还没什么。靖和世子面上涨红,不由自主对着张豪面上扫一眼,又飞快晃开眼光,张豪好似没看到一样,跟刚才一样无动于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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