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女儿,我女婿!”袁训针锋相对。
    老王把袖子一撸,前衣角往腰带上一掖:“你小子不敬老啊,来来来,老夫我与你大战三百回合,挫的就是你的锐气。”
    袁训缓缓的要把女儿放下来,嘴里说着:“行啊。”
    一个人飞身先到场中,明晃晃一汪秋水在荀侍郎手里,荀川冷脸冷口对着袁训一晃宝剑:“杀鸡焉用牛刀!袁大人,早几年在军中的时候,我就没服过你!今天不用老王爷出手,谅你也招架不住,我陪你过几招。”
    袁训鄙夷:“你有什么战功敢来陪我。”
    荀川冷笑,一扬脖子就开始报军功:“某年……某年……”说到一半,袁训把他打断:“你打过石头城没有?”
    把荀川气得大叫一声,尊称也没有了:“小袁!你不要猖狂!我随老王爷南征北战的时候,你还尿炕头呢!”
    围观的人喝彩:“说得好。”他们听得群情振奋的,竟然忘记他们这算帮腔嘲笑的是侯爷。
    萧战也觉得激烈上来,差一点儿一张嘴出来一声叫好。好都到牙齿缝里,想起来对面是岳父。小王爷吐吐舌头,把好字咽回肚子里。
    加福看过来,给他一个小白眼儿,小王爷嘿嘿笑着,竭力地又去和加福对眼风。
    加福你别担心。
    加福懵懂,瞄瞄带队的老王,又瞄瞄跟来的大汉。
    加福你别担心,萧战又在眼睛里这样的表达。
    加福懵懂,瞄瞄拿着剑和自家爹爹对嘴的荀侍郎,也是加福认得的人,以前见到,一口一个福姐儿你要什么,我买来给你。
    而今天他正大放厥词,要打福姐儿喜欢的爹爹。
    袁训把女儿安置在脚边,加福的丫头受到老王抬把椅子来的提醒,给加福也送出来小椅子,袁训蹲下身子和女儿商议:“福姐儿乖乖坐着,爹爹把他放倒,很快就回来。”
    加福还没有回话,角门里一道身影狂横而出,一把大刀先出现在人视线里,随后厉喝声出来。
    “荀川!我在军中的时候,哪只眼睛有过你!如今轮到你来说胡话!”
    关安威风凛凛一跳出来。
    “老关,你怎么来了?”袁训微笑。
    关安哼哼一声:“不是杀鸡不用牛刀?侯爷您犯不上给这等人体面,我来会他就行!”
    荀川脸都要绿了:“姓关的,你当兵的时候,我已经是上将军。你敢拿小鸡子比我!”
    “说你怎样!”关安大刀挥舞过来。
    ……
    “梁山老王总算来了,”常坐在榻上,在这夏天也用厚被裹住膝盖的老人不但没有担心,更是满意的笑了笑。
    执瑜执璞摸不着头绪,小心地问道:“先生,我们一听说,就来见您。战哥儿是我们家的孩子,这主意一定是梁山老王祖父指使,让他跟来。先生给出个主意吧,爹爹正在不得意,老王祖父又来闹事,爹爹该多难过啊,也让人看笑话呢。”
    胖兄弟们在听到以后,就着急的过来讨主意。如果前来的是别人家,胖兄弟们才不怕,早就出去会会他。但梁山老王带着萧战过来,胖兄弟们觉得棘手。
    范先生笑容加深,说的恰好是胖兄弟的心里话:“人家杀上门了,小爷们来找我,难道咱们还能不战而屈人之兵?”
    执瑜苦着脸:“爹爹常说亲戚们互帮互助的,有什么不如意的,也不必过于计较,总是亲戚。我可就没了主意。”
    执璞道:“不然我早就出去,但为了三妹到婆家不受气,我和大哥不想好不出去。不然帮不上爹爹,反而带累三妹。”
    “小爷们是慈善心地。”范先生的面庞柔和不少,徐徐道:“但二位小爷想的可就不对。”
    胖兄弟眼睛一亮:“先生请说。”
    “老王敢前来,也许正是知道小爷们会这样想,认为侯爷应该让着他不是?这亲戚二字,有时候也是个约束别人的倚仗。”
    ……
    呼呼呼风声中,大刀带出泼天的势子,力量源源不断从中间出来,碾向手持一把剑,单薄的不能相比的荀川。
    “来得好!”荀川却不示弱,剑尖看准关窍,在刀圈最虚弱的地方一点,刀光随即散去,露出关安的身影。
    这一招是眼明手快,围观的人看不懂的,也看得一出子热闹,鼓掌声响起来,有人大声叫好。
    出来的是关安,萧战也肆无忌惮地叫了一声好字。
    关安一横刀柄,断喝道:“再来!”风鼓云荡一般的气势重新出来,泰山压顶的狠狠劈击下来:“再接!”
    荀川这一回却不敢再接,侧身往旁边退开。“哗、哗、哗”,刀上铜环响个不停,关安追在荀川身后,把他撵得跑开好几步。
    小王爷露出敬佩的神色,觉得关将军真强。
    老王爷丢了脸面似的面有不悦,对着袁训一招手:“小袁,看人打不如自己打过瘾,老夫我久不同人过招,这身骨头闲得难过!你怎么样!”
    袁训把小女儿又抱到怀里,亲亲她粉嫩的小面庞,看得萧战噘起嘴。侯爷和女儿咬着耳朵:“福姐儿乖乖,你信不信爹爹。”
    “信。”加福说到这里,梁山老王目光望向荀川和关安,叫上一声:“荀川,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你小子不要给我丢人!”
    荀川腾身跳开,笑道:“老王爷请放心,我没和这家伙交过手,先看看他招数套路。”
    加福眸子一闪,凑近袁训面颊,软软地问他:“爹爹,您和祖父是在用计吗?”
    袁训莞尔,他也听到老王话中有提示,也知道自家小女儿兵书背的那叫一个顺溜,但还是故意问上一问:“加福是怎么看出来的?”
    “祖父说,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是孙子兵法上面的,头一句是,兵者,诡道也。祖父曾解释过意思,做人行事打仗用兵,全是千变万化的。”
    袁训忍不住地笑了,用自己的额头碰碰女儿的雪白小额头,低低地道:“那加福也应该知道,用兵不到得胜,”
    加福和他一起道:“不能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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