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负大姐更不好。”
    太后笑着再道:“大人的事情你们不要管。”让人取好吃的给加福和萧战,打发他们出去玩。再看一看,见没有小六在。
    她的眼神一找,袁夫人就解释:“天热,就没有送他进来。”太后带着恋恋不舍:“是啊,天热了,不进来也好。”宝珠把小六这两天的可爱对太后说说,太后觉得有些解渴,勉强能放得下来。
    难免的都要问到,袁夫人就势回道:“五周岁了,说话办事都像小大人一样,念姐儿回家去,让执瑜执璞两个陪着。”
    太后见不到小六还只是恋恋,听到大的孙子要离京,当时就傻了眼睛:“这一走要好几个月?”
    “让他们再去大同祭拜祖父,明年回来吧。”袁夫人笑吟吟着,同时不忘记窥视太上皇神色:“留在京里也惹事情,样样拿自己当大人看,这不是外面谣言纷纷,侯爷宝珠和我都不信,但孩子们相信,昨天和柳家的孩子打上一架,可怜那孩子还小他们一岁。”
    太后神色有异,转为淡淡:“哦,是吗?”
    “太后您还记得吧?柳家以前是相不中我的加寿,但现在呢,大家要往好处去才行。侯爷也答应,让执瑜执璞出京吧,又可以代表全家人看看陈留老王妃,又可以去看祖父,还能顺便看看舅祖父,这真的是长大了。”
    太上皇的面容稍为缓和,也肯加上三分用心听袁夫人说话。
    太后还是皱眉:“你们不跟着去?”
    袁夫人笑道:“老太太前天着了凉,我要照看小六,宝珠呢,侯爷刚和柳家打一架,宝珠不放心,这不,来请太后给几个妥当人,家里再出一些人,护着念姐儿他们三个回家去。”
    太后面色稍霁,想到念姐儿回家本来就要安排人手,再加执瑜执璞也方便。她不舍得的不是执瑜执璞年纪小,袁家的孩子全是散养着,加福一点儿大,萧战就带着出府玩,太后想的还是一年见不到长孙,还有就是对没有人陪伴有担心。
    既然让她给人,太后也不推辞。问问袁家是关安顺伯孔青等送过去,到了山西地面,又有旧家人红花,郡王妃打发的人来接,太后斜一眼太上皇,笑容可掬的问他:“给几个侍卫给他们,您看好不好?”
    袁夫人和宝珠一起悄悄也看过去。
    见太上皇面上笑容不咸也不淡:“好啊,凡事儿不是你当家作主。”从太后到袁夫人和宝珠,都觉得心里刺上一下。太后就当太上皇是答应,笑道:“那多谢太上皇。”
    太上皇云淡风轻:“客套不是。”太后故意一笑表示轻松,她不想让袁夫人宝珠为她担心,又让任保找一些东西给念姐儿他们当礼物,袁夫人和宝珠辞出来。
    回到家里,婆媳就到袁训面前告诉他。袁夫人道:“太上皇身体康健,太后却不提出宫看小六的话,还是有不对的地方。”
    宝珠隐晦地道:“难道是猜出什么?”袁训道:“先打发孩子们出京,我脸上的伤也好起来,我进宫去看看。”
    这样商议定,让人去叫执瑜执璞来说话。执瑜执璞听过,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嘴里说着:“不去不去,我们还没有给大姐报仇!”
    袁训会再对孩子们说这事情可能与柳家无关吗?
    他已经说过一次,不会再说。
    孩子们现在听不懂,再说这所有的事情,哪一件不是与柳家先起头有关?
    袁训在乎柳至,却不会灌输给孩子们不防备。加寿是皇后,弟弟们以后是她的助力,袁训可以为柳至把儿子们赶紧打发出京,却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对他们说,这事情与柳家有关。
    他都自己跑到柳家门外去打,他的心思矛盾而又坚定不移的为长女修平皇后路。
    柳至从现在开始防备他,而袁训防备柳家有数年。
    有点儿防备没什么不好,袁训只告诉儿子:“能为家里分担事情,都是大人,现在表姐要回家,没有人送,大将军何在!”
    这样说话管用,执瑜执璞一挺胸膛:“有!”
    袁训板起脸,跟他在军帐里似的:“现在把表姐交给你们,命你们一路上逢山开道遇水搭桥,把表姐好好送到家里,大将军敢不敢接这个军令?”
    两只小手摊开,执瑜执璞笑嘻嘻:“令箭拿来。”
    袁训早有准备,把刻的两个木头小令箭,上面涂的花花绿绿,跟蛮夷人跟大神似的,交到儿子手上。
    执瑜执璞欢天喜地,扭身子就要跑,袁训失笑,叫住:“回来,要说得令才行。”
    “得令!”执瑜老实回来。
    “得令!”执璞说过摸摸头:“下面还有要说的吗?”
    袁训笑得不行,执瑜道:“差不多了吧,爹爹我们去收拾东西。”袁训说去吧,两兄弟出去。在路上遇到萧战和加福拔荷花,对着他炫耀一回令箭,让他们帮忙出主意带东西。都还记得舅祖父,让香姐儿也出几样。
    行程很紧,三天收拾好,往老侯等亲戚家里辞行,老侯把一个密封的信郑重交出来,这是给国公的。看着就像机密样子,执瑜执璞更觉得自己是重要差事。
    兵部里按月有往边城去的船只,袁训是尚书,没有人不巴结,太后给的大船同着兵船一起,把念姐儿和两个小子送往边城。
    ……
    宫院深深,日光到了这里让碧色遮住,太后的眸光往外面看,随着日光在木叶间一寸一寸的移动。
    神不守舍,又心魂散开。
    太上皇不忍心上来:“你要去码头送,就送吧,这会儿再不去见上一面,你要明年才能见到孙子。”
    太后收回心神,正眼不看他,一本正经:“我有孙子,皇帝除去太子还有好几个呢,小九呢,让他过来陪我说话。”
    任保出城去送执瑜执璞,另一个太监哈腰上来:“袁侯爷的长子次子出远门儿,九殿下昨晚上讨您的旨意,出宫去送行还没回来。”
    太后想起来,伪装的若无其事这就塌陷,叹气道:“是啊,小九经常去玩。”
    幽幽,又想到小六,太后神色更带上难过。
    太上皇见到,有些怒气上来:“你要去就去吧,难道我要次次陪着你。”太后冷笑:“几天不说话,一说话脾气不小。”把脖子一梗:“我高兴去就去,不高兴去就不去。”
    太上皇扭个身子把半个背给她,太后见到更生气,索性地挥挥袖子,让侍候的人全走开,这就大说一回。
    “我想我还是留在宫里的好,这六宫清平,离了我不行。我做的事情也只是为六宫清平,纵然有私心,也有大道在里面。”
    太上皇翻个白眼儿。
    见他不回话,太后想想自己忍忍气也就算了。但过上一会儿,这气压不住,又说起来:“从我进这宫里,什么事情没有见过。我又报复过谁?该管教的人就得管教。”
    太上皇冷淡地反问:“那你直接管教她就是。”下面的话没明说,弄出来的事情你是表面护皇后,背后黑没了她,这个不叫管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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