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世拓抬眸茫然:“是啊。”
    “赵家五十一!”
    韩世拓再次应道:“是啊。”
    掌珠不错眼睛的盯着他,像是这样就能看出他的真正心思:“甘草她们都还不到二十五不说,生得也好,先不说不般配,就原是你的妾,他们敢要吗?”
    “我的妾?”韩世拓嘲笑般的笑上一下,觉得手里有东西,见书还在手上,又走去书案那里擦书,掌珠跟过去问:“你是真心的吗?”
    一直以来,这个人是在掌珠手里,他的脾性,他的习惯,他今天要说什么,下一步要说什么,掌珠自认为全知道。
    有点儿弄不懂的时候,掌珠只能追问:“你嫌弃她们旧?”绷紧面庞,掌珠冷声道:“你不要她们两个,再讨新人你休想!”
    “嗤!”韩世拓一笑。
    掌珠让这一笑,无端的恼上来。伸手按住韩世拓握的书,柳眉倒竖起来:“你到底要怎么样?”
    “掌珠,我们以后不要别人,只有你我夫妻一心一意过日子不好吗?”
    韩世拓慢慢说完,掌珠倒退两步。这是她没有想过的,就把她吓住。韩世拓对着她苍白的面容上看看,继续摆弄书。
    半晌,掌珠轻咬嘴唇又走上这两步,低声问:“我没听明白。”
    “我要下科场。”韩世拓这样回她。
    掌珠才走上来的两步,又倒退出去。“蹬蹬蹬,”这一回退了好几步,停下来,觉得滑稽,掌珠大笑起来。
    “哈哈哈?”
    韩世拓不满的瞅瞅她:“倒有这么好笑?”又把另一本书收拾出来。收拾一本放一本,掌珠刚才没注意,现在见到是个考篮,木头制成的,也收拾得一干二净,不知是他几时开始寻出来的。
    掌珠越想越好笑,足的过去一刻钟。
    以前那个红袖楼头招的青年,现在要灯下课读寒窗下?掌珠能忍住笑时,再回去,问道:“你吃得那苦吗?”
    “什么苦?”韩世拓沉声反问。
    掌珠嫣然:“你欺负不住我,当我不懂吗?夏日炎炎,别人昏昏欲睡,你要头悬梁念书。冬天三更五更最寒,也不能睡觉,要苦读三九,你行吗?”
    韩世拓翻眼瞪着她。
    掌珠更乐:“算了吧,我当你没说。你是担心没官做是不是?总是求四妹夫也不好。没官就不做吧?侥幸爵位还在,薄田也有几亩,饿不着冻不着,你在家呆着就行。你说赶考,你年纪不小,不是少年人。”
    韩世拓有些恼火,略提嗓音:“四妹夫许给我,”掌珠支起耳朵:“四妹没说,你也没说过。”韩世拓微笑:“四妹夫有话不见得对四妹说,四妹有话,也不见得对你说。”掌珠黑一黑脸:“你什么意思?”
    “就是我有话,也不见得以后全对你说。”
    掌珠哼上一声:“你成精不成?”
    “今天对你说个痛快,以后你别来搅我。”旁边有个椅子,韩世拓把掌珠按坐下?,他也拖个凳子过来,夫妻对坐,韩世拓目光炯炯:“四妹夫让我不要着急,等他放过官职,自然照应。我回了他。”
    掌珠对这句,是真的吃惊。脱口道:“为什么?”
    “你刚才说爵位侥幸还在,你我一辈子还有几十年,难道一直拼侥幸?还有孩子们,现在没有动静,总会有孩子,也一生就捧着侥幸?我下科场,我问过有旧例,受连累的人家去了官职,可以重下科场。而我是辞官的,因官职从军中走,算军中破格录用,如今没了官,再下科场也行。难道你我一生拿四妹家当靠山?”
    在这里沉一沉面容:“把你的人打发走吧?你以后钻营打听怕没人怎么的?四妹夫房中就没有妾,你看他为官职发愁吗?”
    掌珠心想这个人还真的是痴了,真的发愤不成?故意道:“四妹夫有太后在,他愁什么?”
    “再有太后,中举打仗,太后也照顾不上。”韩世拓起身:“我的话今天说干净,你不打发,家里是你管,我也不勉强。”
    掌珠这一回没讽刺,看上一会儿,累又上来,解衣去睡,自觉得自己听的明白。四妹夫没有妾,居住王府,孩子们一个比一个亲事好,把这个人给扎到了不是?
    当晚韩世拓如他所说,真的挑灯夜读去了。新帝登基,不管旧年里几时开科,他早早有旨,今年秋闱,明年春闱,明年殿试。
    士农工商,最能折腾事情,最容易出造反的,就是读书人。懂得多,想得多,要求和计较的多。
    告诉他们今年就开科,一个能出来一批官员为新帝所用,第二个能安抚人心,你们赶紧看书去吧,不要对谋反怎么定罪名议论纷纷,哪里还有谈论的功夫不是?
    ?
    第二天文章侯知道,亲自跑来看儿子念书,大热的天不用小子,文章侯给儿子打扇,催着媳妇弄好吃的,说念书最伤神。
    二老爷知道,也觉得有志气。和文章侯商议,四老爷年青,让他同和韩世拓看书。四老爷当年的官是花银子买的,这里面有太妃和福王出的一点儿力,二老爷想现在洗清正是时候。四老爷坐没两天,说屁股疼不再念,就只有韩世拓一个人用功夫。
    袁训知道后,也说难得,送来他当年看的好几本书。余下的空闲,陪孩子们,再就帮着龙二和龙三筹划。
    第三百八十九章太子拒礼
    兄弟三人坐在书房里,窗外晴光流影把大绿叶子印进来,地面上一片心旷神怡,三个人是心事重重。
    袁训在房中踱步沉思,龙二忍不住,再坐下去板凳上似有针扎。又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得罪袁训,就陪着笑脸打断:“小弟,这个,不是我催,”
    袁训回身:“嗯?”
    “我和你三哥住到你家里已三天,还不去面圣吗?”龙二小心翼翼。
    依着龙二和龙三,宫里给加寿做过生日,第二天就皇上面前去哭求。龙二和龙三来以前和国公商议过,拼着军功都不要了,也得保住舅父性命。
    宫姨娘和沙姨娘同是定边郡王一族,在国公府里生下的又是次子和第三个公子,龙怀文在死以前的二十多个岁月里,宫姨娘和沙姨娘要是像他们母子坏心思,也早就谋害龙大。不见得一谋害就死,试总是会试几回的。
    这里面宫姨娘和沙姨娘的族兄功不可没,这里面定边郡王也是想过法子的,全让这位舅父拦住。
    这位舅父为人不奸不坏,全心为族妹们考虑。曾道:“国公夫妻不和,妹妹们在府中过得有如国公夫人,外甥们又生得高大威武,有国公照应,又有陈留郡王总是姐丈,他年自有俸禄,自家过的日子不错,比想别的人要强。”
    这话在近几年来看,让这位舅父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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