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训重新抱她入怀,想想太子殿下今天的话,好笑上来:“殿下还夸袁二爷有胆量,现在看看,还是虫胆子。”
    “我是宝珠胆子,不像你,是胆包天。”宝珠皱皱鼻子,抱的礼单又下去一个,俯身去捡,接上刚才要说的话。
    “你看你看。”把个礼单对着袁训推推,横在两个人中间。
    袁训瞅瞅:“收的钱嫌少,是不是这样?”
    宝珠嘻嘻一下,随即沉下面庞:“不是。”
    “那是,收的太多?”袁训取笑。
    宝珠扁嘴:“收得多,你看我还会是这个表情?”袁训用力望着她,宝珠竭力地把嘴儿扁得更平平,袁训嘿嘿笑出来:“你就直说吧,到底怎么了?”
    “你看你看,”宝珠把礼单打开一本,点着上面的名字,念给袁训听:“大表伯父,二表伯父……连家伯父伯母的,嫂夫人的,呃,你和连将军到底谁大?我记得还在姐姐府上,姐丈带着你们回来,连将军喊我嫂夫人,如今他妻子又叫我弟妹,”
    袁训想想:“竟然没仔细问过生辰,”
    “还有尚将军家里,也要问个仔细才行,到底我是嫂嫂呢,我要多给她们东西吃,我要是弟妹,我可是要东西吃的。”宝珠把嘴儿噘得更高。
    袁训戏问:“那你想要东西吃呢,还是想给人东西吃?”宝珠眨着眼睛,把难题抛回来:“请请你帮我拿个主意,哪一个更好?”
    “这太简单,你听着,”袁训清清嗓子:“要人东西吃的时候,你就当弟妹。不想给人的时候,叫别人嫂嫂。”
    宝珠哈的一声,把礼单全都抛地上,抱住袁训脖子蹭几下,袁训很受用,但还是故意取笑:“这是我的加寿今天晚上没有回宫?”
    自己笑:“回宫这话,怎么听怎么不对劲儿?”
    “以后你女儿就是回宫,你现在适应一下也挺好,免得到时候说成乖乖,回家来,那才不对劲儿。”宝珠说着,又在袁训脸上蹭蹭。
    袁训眯着眼睛笑:“礼下于人,必有所求,”
    “对了,我礼单还没有念完lt;script type=quot;text/javascriptquot;gt;reads();lt;/scriptgt;。”宝珠弯下腰去拾礼单。袁训并不阻拦她,但是商议地道:“咱不念了,抱抱说别的也行,”
    宝珠异常认真:“要念的。”
    袁训嘀咕:“你就说想在我怀里多呆会儿就是。”
    宝珠嫣然:“说对了一半,还有一半儿,是宝珠难得的胖了,不坐这里白不坐。”把礼单再次展开,手点着给袁训。
    袁训打哈欠,再打哈欠。索然无味:“算了吧,我把谜底儿打破,你就可以专心的和我玩,而不是和想错的人继续生气。”
    宝珠骨嘟着嘴对着他。
    “我的两位好表兄,一个行四,一个行五,他们没有来,把我的宝珠气到,不睡就为这个是不是?”
    宝珠可怜巴巴:“就是这样。”低声恼怒:“怎么办?我得收拾他们一下才行。”
    “砰,”又把礼单给抛开。
    袁训笑了起来,旁边有个小几,上面放着吃的果子和点心,取一个果子给宝珠:“乖,你吃点儿再想,袁二爷大展威风,收拾他们还不是小事一件?”
    “对了!”宝珠拍手一笑,对着果子就是一口,用力不小,果子也不大,咬下小半边儿来。袁训歪着头,望望宝珠红唇,再瞅瞅手里半个果子:“你确定咬的不是他们的肉?”
    宝珠缩着脖子笑:“不是的,”飞快把果子咽下去,欢天喜地告诉袁训:“我有招儿了,保管他们打心里不痛快,以后见到我们的儿子,就不痛快。”
    “哦?”袁训捧场似的候着。
    “备一份儿礼物明天送过去,就说我们知道你们来了,但忙着办满月呢,所以拜访来迟。”宝珠得瑟。
    袁训吭吭笑得差点把宝珠摔下去,好容易不笑,严肃认真来配合宝珠胡说八道:“家里的剩菜装出一桌子席面送去。”
    “就是这样。”宝珠乐陶陶。身子一歪,让袁训抱起来往房里去。边走,袁训边训道:“还好?我再陪你胡说,我就是个傻子。*一夜的,万金不换知道吗?有功夫倒说他们,家里的剩菜就是喂狗,也轮不到给他们,知道没有,不许送。”
    宝珠气还没有出完呢,慢吞吞:“那,狗吃剩下的呢?”侧着头尽是俏皮:“许不许送?”袁训哈哈大笑起来:“这个你当家,我只是说说。”
    反手,把帐帘子扯下,挡住两个人的身子。
    ……
    “小木箱子?”萧仪愈发在云里雾里:“里面是什么?”
    日头照在宫闱的一角,这一回是嫣然欲吐的桃花苞下。少女流丽的面颊闪着青春好光泽,眉目之间尽带着情意,柔情流转似碧空上白云,绵绵不绝。
    “我见到袁家的人带着东西进来,就上前去看,只看除了孩子以外,就是一个小箱子,娘娘见到就哭了,今天娘娘面前不是我当值,好几天没有排我当值,淑妃把我叫走,我就没有看到。”
    少女懊恼。
    萧仪的心在木箱子上面,寻思着袁家又送进来什么,总是有古怪的,他们才往里面送lt;script type=quot;text/javascriptquot;gt;reads();lt;/scriptgt;。对着少女的幽怨,随意地道:“你不必忧愁,都想往娘娘面前献好儿,都抢着当值,这事情我知道。”
    “殿下,宫里的日子总是不难过,”少女吞吞吐吐。
    萧仪恍然,知道自己心不在焉,伤到她的心。正要再劝几句动听的,少女已然扭过面颊,日头在她黑长的眼睫上跳动着,引出一帘幽幽
    “当初送我进宫,还以为能得见天颜,现在,我早灰了心。如果没有遇到殿下,白头宫嫔我也能熬……昨天约着人去见敬嫔娘娘,她哭得跟泪人儿似的,以前多骄傲的人,进妃位不容易,说下就下去了,这宫里的日子,我呆够了。”
    这是她头一回对萧仪提出要求,萧仪打起笑容,温声温语:“你不说,也全在我心里,这不是我大事若是成了,”
    少女心里生出寒气,在日头光下,茫然起来。
    仪殿下说的大事,从来没有瞒过她。因为这大事两个字,是少女叶嫔先说出来的。叶嫔是中宫殿室中侍候,在去年才到皇后宫中。
    以前她在闲散宫院里,才有空闲和萧仪在一起。她由初进宫的欣喜,到见不到皇帝的愤怨,才有“殿下大事若成”的话。
    她不后悔自己曾说过的话,但总有受挟制之感。
    有时候满腔的情意和对未来的憧憬,让叶嫔幻想着“大事”。有时候,如此时一般,叶嫔的心不知所措,不知道“大事”将在何方。
    但不管她是担心的,还是相信的,她都深情的望向萧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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