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陈留郡王面沉如水。
    “他们让拿了!”二爷这才把下面的话说完,目瞪口呆中,气多少顺过来些,话也就流畅不少,惊恐万状:“老侯和小弟,他们在我们家里拿人,项城郡王会怎么看我们家?”
    郡王们你争我夺,恨上来时巴着对方死的心都有过,在战场上能制造点小事故,对方陷进去是死是活他们也不管,但明目仗胆逼迫对方,这种撕破面皮的事不是有许多仇,一般不做。
    见二弟颇受惊吓,陈留郡王阴沉着脸,先拿他出了出气,劈面训斥道:“没出息!你慌什么!这是钦差办案……”
    骂到这里,火气重归正途,转向那两个混蛋人。一老一小俩混蛋都不在这里,陈留郡王骂也可以痛快地骂上几句,这就骂道:“不像话!仗着是钦差眼里就没有我!”
    萧瞻峻这才明白,结结巴巴:“大哥,小弟他…。”
    “他事先也没对我说!”陈留郡王深吸一口气,泄愤似地道:“等去到军中,看我收拾好他!”萧二爷内心的惊吓顿时消失,原来大哥也让蒙在鼓里。
    很快,钦佩从二爷心中升起。对着脸如墨汁的陈留郡王,萧瞻峻忽然笑了。陈留郡王翻眼对他,面上风雨欲来:“嗯?”
    “小弟,”萧瞻峻抹着吓出来的一头汗,笑得就更厉害:“大哥你别生气,老侯胆子大也就罢了,他是多少年的老公事。可小弟也跟着,这份胆量就不枉亲家国公和大哥教导他。”
    陈留郡王翻白眼儿:“别提那白眼狼!”
    自己想想,也觉得小有得意。但还是恨恨骂道:“白眼儿狼!”
    ……
    霹雳的惊马声踏破官道的宁静,乌云黑沉晚来欲雪的天色,搅动更似乾坤突破,大地翻腾。“快快!”项城郡王不住嘶吼,喝命身后的人跟上。他自己骑着爱骑,也带着不怕跑死马的劲头奔驰。
    此刻他心头的恨不比头顶上乌云更清。
    他想到他的蠢婆娘,又想到长身玉立,看似外表无害其实人畜皆避的陈留郡王,项城郡王就要把牙咬碎。
    他才从战场上下来,正盘算回家好好休息,睡个好觉,喝顿好酒,搂几回丫头。没诚想还没有进家门,就有人对他报信:“您的郡王妃去太原府做客赏花,”
    随之而来的是第二个消息,项城郡王直到今天才知道他家的婆娘对陈留郡王府下手,只因为她的奶公在太原府被杀。
    项城郡王是打仗的脑子,虽然不是名将,却当即反应过来lt;script type=quot;text/javascriptquot;gt;reads();lt;/scriptgt;。怒骂一声:“她的奶公全死没了吗!死一个有什么!”
    姑娘们都不止一个奶妈,有几个奶妈,自然就有几个奶公,不然奶水可从哪里来?
    随后项城郡王把报信的人大骂一通,再把他留在家中的慕僚再骂一通,就慌手慌脚的改变行程,只带轻骑往太原府赶来。
    他自己家的门都还没有进,衣上的征尘也犹在兵器上,就去打一场新的战役。不用说他那个气,气到鼻子歪了还不算,心头怒火一股一股的往头顶心蹿,此时陈留郡王若是在他面前,项城郡王毫不犹豫拔剑给他一下。
    其实他自己也明白,他最恨的人不应该是陈留郡王,也不应该是他家的蠢婆娘,是……。他的脸就更沉下去,心思飘忽不定的唯有怪自己。
    把那个人留在家里,是他的主张。
    现在多说家贼也益,项城郡王看看天色,他现在要做的是,以最快的速度赶到太原府,把他的王妃带回家。
    在这里项城郡王庆幸,他并没有把过多的事情告诉给项城郡王妃,但是……不都说钦差到了?钦差的谣言早从边城传到军中,项城郡王也略有耳闻。
    在这里真是一个大笑话,钦差的消息项城郡王都能知道,就是他妻子和陈留郡王府上发难,他到现在才清楚事情的严重性。
    陈留郡王府上惊马,他是知道的,与他妻子有关,他一直不知道。
    恨恨骂道:“这真是世事刀剑逼杀人!”在马上又狠打一鞭子。
    前面城池林立,大旗北风中飘展,“太原”两个字清晰可见。在他后面奔驰的人也回话:“郡王,我们到了!是直闯陈留郡王府吗?”
    “不!”项城郡王沉吟一下:“去见庄若宰!”他在来的路上,先让人打听到庄大人这几天在太原府,以项城郡王来想,不管是什么钦差,你庄大人不会没有消息。
    一行人飚悍的打马直进太原,在大街上人流热闹的地方也没有勒马,仗着骑术精良,往庄大人处去。
    城门口守的人认明是他,撒丫子回陈留郡王府去报信。这个是老侯京中跟来的家人,径直去见老侯回话。
    后院子里有几间静室,是以往的老郡王们战场上下来,在这里静养而建。项城郡王妃就“住”在这里,而老侯自然也在这里。
    不过一天的功夫,项城郡王妃面目呆滞,时而歇斯底里,时而畏缩哭泣。房中对着她的,这几天都只有老侯一个人,袁训和陈留郡王是在房外偷听。
    见问来问去全是琐事,陈留郡王把袁训拉一拉,低声道:“你们是打算把祸水往你姐姐身上引?”
    袁训摆手让他不要说话。
    “我恨她!我丈夫喜欢的是她,一直就喜欢她,我恨不能她去死……”房中尖叫不止,陈留郡王那脸黑得跟锅底似的,项城郡王妃每尖叫一声,他就狠瞪袁训一眼。
    “你们问来问去,就是项城郡王当年想娶你姐姐的那点子破事!袁钦差,你姐姐的名誉!”陈留郡王又一次咬牙切齿。
    这一会儿,项城郡王也对着庄若宰咬牙切齿lt;script type=quot;text/javascriptquot;gt;reads();lt;/scriptgt;。他大步进来的时候,把剑明晃晃的握在手上,庄若宰才惊呼:“你这是何意?”
    秋水寒冰,寒气直抵住他脑袋。
    “你怎么敢背着我拿朝廷命妇!”项城郡王把对战的杀气摆出来,似一头狰狞带血的猛狮。庄若宰为人是方正的,但方正对上绝路杀气,也就轰然倒塌。
    初冬晚秋的天气,他新换上薄棉袍子,一早还觉得这衣裳能御寒,现在觉得身上片缕未着,寒风凛冽。
    当寒气围着他打转,把他从头到脚逼出冷汗,把他的不解疑惑逼出来,奇怪朗朗乾坤之下,项城郡王你敢杀朝廷命官?
    他的胆气一挺腰子,又回来几分。当即怒目,身子一板又直了,怒目喝斥道:“郡王!你想谋杀吗!”
    这句话让项城郡王眉角抽搐,剑锋偏开一寸后,又再次压住庄若宰,此时愤怒让他打醒七分,再出来的愤怒有七分是装的。
    项城郡王怒吼:“你背着我拿走我妻子!庄若宰,谁给你的大胆,你敢逼反郡王!”
    庄若宰直了眼睛:“许拿走你的妻子?”
    “说她往陈留郡王府上赏花,难道不是你的主意?”
    “那您应该往陈留郡王府上去找,与我何干!”庄若宰冷笑。
    项城郡王亦冷笑:“你不是钦差吗?”他挑眉,难道不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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