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一向精明的王家,竟然会栽在你手上,你在我幽州也算是德高望重,大权在握,为什么会甘愿做一个细作呢?”
    孙乔想不明白,王义之管理整个王氏家族,在幽州可谓要风得风,难道他幽州的二把手,还比不上北魏的一个细作?
    既然事情说到了这个份上,王义之知道自己的事孙乔一定是调查清楚了的。也便不再装傻充愣了,只见他直了直身子,将手臂上的衣服往上一卷,手腕中央有一条细细的黑线,“看到了吧!这就是原因。若不定期服用解药,等黑线蔓延到心口,就是神医在世,也是无力回天。”
    王义之说完,甩开了架着自己的两个兵士,清了清嗓子,整了整衣衫,这才站定继续道“你以为我在幽州有今日是靠自己吗?官场势力,商场险恶,若没有王世聪背后的打点和帮助,你以为我一个文官庶出的小儿子,凭什么一步步走到今日?怕是当初还没有争斗,便先被自己的那几个哥哥弄死了!”
    “那你可以和我说啊!难道我举一州之力,还帮不了你找一个解药吗?”孙乔也有些懊恼,但很明显,他早已经没了刚才的杀机。
    “你以为你身边的北魏细作就我一个人吗?哈哈哈”王义之仰天长啸,“难道你就没想过,为何幽州的官吏都这么爱用细作吗?”
    王义之说完,孙乔陷入了沉思。的确,幽州的各级官吏都善用细作,这也是为什么幽州与忆汐宫的合作是最多的。他们不仅仅需要查探敌方的情况,更重要的是他们需要保护自己。想到这里,孙乔摇了摇头,哀叹了一声,心道罢了罢了,现在追究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
    九歌在一旁听着二人的对话,心中一惊,原来她一直以为九州的细作多半出自忆汐宫之手,现在才发现并不其然。北魏这么长时间渗透在各个诸侯国之间的细作也许并不比忆汐宫的少,再加上自己接手后,细作们都归于平静,难道这些年北魏也有类似的组织?
    只听孙乔闷闷的哼了一声,语气软了下来,“现在我也已经是个失了城池的寡人,还说这些干什么呢!你之前说,要是降了北魏?”孙乔拖长了音调,他知道其实自己现在已经无路可走了,益州的追兵在后,他必须为自己求一个庇护之所。
    王义之是何许人,自然听出了孙乔的画外音。即刻道“州牧,去北魏尚且能有一线生机。丞相之前就说过,但凡诚心投靠他的,他定不嫌弃,还会委以重用。总比现在我们东躲西藏的日子要好过啊!”
    王义之自然算的清楚,若是孙乔凭着这几千人的队伍占山为王,当起了草寇,自己便没了价值,到时候定会杀之后快,倒不如劝他降了北魏,他仗着自己的身份,孙乔定然不会为难他。
    “可,除了,这几千人的军队,我还有什么能拿得出手的呢?”孙乔仔细考量着自己现在的处境,即便是要投降北魏,他也要确保这王世聪不会卸磨杀驴。
    想到这里,孙乔的眼睛瞥向了一旁蜷曲着的九歌,王义之见状连忙道“对,这个九歌同忆汐宫定然有联系,否则忆汐宫的隐士又怎么会连命都不要的救她。莫不要说,这个女子同季光的那两个儿子千丝万缕的联系,还有比这个更好的降礼吗?!”
    “呵呵,呸!”地上的九歌听了王义之的话,发出了怪笑,那几名黑衣隐士为了救她,惨死在她面前,她当下便发誓,若是有朝一日她能回去,定让这些人不得好死。
    “你笑什么!”孙乔没好气的瞪了一眼九歌。
    “笑你啊!”九歌冷冷的看着王义之,又转头看着孙乔,“他是怕你杀了他,才劝你投降北魏呢!难道你没看出来?既然是投降,降哪里不是降,你去降了益州,结果是一样的。”
    “放肆,何时轮到你一个阶下囚来说话!”王义之听着有人要坏他的好事,自然急了,也不顾自己刚刚还被兵士架着,便想上前给九歌几脚。却被身后的兵士一把抓住,拦下。
    “州牧,亡国之恨,怎么可能咽得下去,若是有一日北魏一统九州,州牧说不定还可以回到幽州,但若是降了益州,恐怕不掉脑袋都算是好的了!”王义之连忙劝说道。
    就在孙乔犹豫不决之际,探路的兵士回报,益州的追兵已经追了上来。
    “什么?”孙乔惊慌的站起身来,他并没有料到益军会来的这么快,显然还是为了这个九歌。
    只见孙乔一把拽起瘫倒在地上的九歌,便冲着身后的亲兵喊道“快走!”说罢,眼中神情复杂的对王义之道“去北魏,投靠王世聪!”
    ……
    “什么?他们渡江了?”云礼气的将手中的卷宗一把掷在地上,声色俱厉的对来人喊道。“一群废物,连区区千人的军队都追不上!你们,你们还能做什么!”
    “云礼!”季云信上前拦住大发脾气的云礼,“现在重要的不是谴责他们。而是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给我派兵,我去把九歌救回来!”云礼猛地看向季云信,眼睛里满是坚定。
    “你以为北魏是另一个幽都?不做任何筹谋,几万大军便可轻易拿下吗?冲动容易,但前提是你要想清楚,这样究竟能不能救出九歌!”季云信此刻比云礼冷静多了。
    “那怎么办?若是他们真的到了北魏,九歌还怎么回得来啊!”云礼眼眶红透了,心中的焦虑显露无疑,他这半辈子,基本上都是求而不得,这样空前的无力感,深深挫败了他。
    “我们现在不能乱,若我们现在乱了,还怎么能救的回九歌?”季云信这话既是说给云礼听,也是说给自己听。
    就在二人愁眉不展之际,乌苏城派了信使送来急报季光病了!
    “什么?父王生病了?”二人不约而同的喊出声,在他们的心里,季光虽然年纪大了,有些气弱,但身子还算得上康健。这次特意在他二人征战的途中命人来报,显然不仅仅是病了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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