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你疯了吗?”云礼下朝回来,李尔便凑了上去。果然坏消息总能不胫而走!
    云礼笑了笑,“收拾收拾,我们不日便要启程了!”
    “公子!”李尔一把拉住云礼,“难道您没说吗?那落华镇官官相护,水深得很,再加上世家大族和军队权贵,便是那判官来了也理不清其中的关系!您才出仕多久啊,怎么就非要去趟这趟浑水呢!”
    云礼轻轻拍掉李尔的手,径直走回屋里,坐下来喝了口茶道:“你说完了?”
    李尔一脸茫然的点点头。
    “我当然知道落华郡不是个容易呆下去的地方。可现在父王刚刚称王,万事更新,光就是那庙堂之上惦记着封官拜爵的就不在少数,留在此处与他们争个你死我活,倒不如去落华郡碰碰运气,好赖是个能主事的职务,又有军队护身,若事成,回来便是爵位,想想还是值得!”
    “公子!哪有人去虎口里碰运气的啊?”李尔听完云礼这一番论述,实在有些哭笑不得。
    云礼笑了笑,没将心中所想说出口,“九歌若在,定也会支持我去的!只有和百姓们在一起,才能真的替他们做主啊!”
    “去知会大家一声,各自收拾行装,我们不日便启程出发了!”
    “那……要告诉子青先生,同行吗?”李尔实在拿捏不准,子青先生那一拳下去,公子是否还想见着他。
    “我怕他不愿见我!”提到子青先生,云礼有些怅然,“你还是照例通知先生,只是告诉他,去不去,他可按自己心意决定!”
    ……
    人只要一忙起来,有了事情去填补时间,便会不自觉的忘记很多事情。自从九歌跟着萧晚白出诊以来,心情确实好了很多。
    萧晚白自从治好了九歌,在这白头村挂名出诊后,已经日夜不歇的给村民们看了几天病了。
    村民们知道萧大夫是义诊,真的是什么小毛病也来看,萧晚白可好,来者不拒,凡是求医者的问题,不论大小,都会细细问诊后,再开方子,完了还要叮嘱服用方法,村民们多时记不清楚,反复来问,萧晚白倒也不嫌麻烦,依旧笑脸相迎。
    “你照着这个方子去抓药,三碗水煎成一碗,佐以这药丸一起服下,连服七日,便可痊愈!”
    九歌刚送走这最后一个病患,刚回头,便发现刚刚还坐在桌前的萧晚白倒在了地上,旁边似是有一滩咳出的血。
    “易真,易真,快来,萧老晕倒了!”九歌不懂医术,此刻心中一慌,只剩下呼救了。
    索性易真并未出门,就在厨房煎药,听见九歌呼喊,夺门而出。
    见到地上晕倒的萧晚白,易真并没有过多的惊讶,只是喊了九歌搭了把手,把萧老抬到了屋里,平躺在床上。而后,似是熟门熟路的找到柜子里一个小瓶子,从其中倒了一颗药丸出来,喂萧老服下,而后便坐在一旁,等着。
    “萧老没事吧?”九歌见易真一副见怪不怪的表情,心中诧异,一时竟盯着易真出了神。
    易真见九歌盯着自己,哀叹一声,便娓娓道了来。
    “几年前,我和父母逃难时遇到了战事,父母不幸死在了那场战事之中,是师傅救了奄奄一息的我,自此他便带着我四处为人诊病!”
    看着眼前开朗的易真,竟也是被这乱世所害之人,九歌忽然便多了些同病相怜之感。
    “师傅鲜少提及自己的过去,我只知道他其实并不是流窜于乡里的赤脚大仙,他学识渊博,对医术药理更是精通,我曾问过他,如此医术为何不去博取功名,反而分文不取替这些贫民们诊治,你猜他怎么答我的?”
    “医者眼中,并无高低贵贱之分,王侯将相与贫民百姓丝毫无别?”九歌想着大抵如此圣人,定是眼中众生皆平等。
    易真笑着摇了摇头,“他说,世间多苦难,他一人之力虽小,却也想在有生之年救助更多的人!”
    “有生之年?”九歌抓住了易真话中的关键。
    “没错,我也是在那时才得知,师傅身患不治之症,即便小心调理,安心休养,也活不了几年,更何况他现在这般日夜操劳!”说着易真拢起袖子,擦去眼中的泪水。
    “我别无他愿,只想着尽快学成出师,早日替师傅分担一些!”
    “不知萧老所患何疾?”
    “鬼僵!”
    九歌不由的喊了出来,“鬼僵?怎么又是鬼僵?”
    “你知道这天下奇毒?”易真想着九歌一个看着年岁不大的姑娘,倒是见识颇多。
    九歌好久才缓过了心神,“说来也巧,我有一个未曾谋面的师傅也是中鬼僵之毒而死!”
    “你的师傅是?”
    “南安,花连山庄,庄主连修!”
    易真摇了摇头,“未曾听师傅说起过此人!”
    “你刚才给萧老服下的可是活筋丹?”
    易真摇摇头,“未曾听师傅细说,想来应是师傅给自己调制的药。”
    九歌心中好奇,但看样子问易真是问不出什么来了,只能等萧晚白醒了,再细说。
    春日的星空比起冬日,多了一分娇羞,少了一分凛冽。
    九歌坐在屋檐下,守着萧老,不时抬头看着天上的星星和月亮,想起云礼说要娶她的那夜,心中思念泛滥成河。不知她走后,云礼是否已经娶了那程府千金,又有没有思念过她,还是有了新人便早早将她忘了。想到此处,心中一痛。
    “我刚是不是发病了?”萧晚白没有给九歌独自舔舐伤口的机会,一转醒便披上衣服下了地,“有没有吓到你?”
    九歌连忙摇摇头,扶着萧晚白坐下,起身倒了杯水给他,“萧老可饿了?易真做了白滚粥,要不要喝一些!”
    萧晚白看着繁星如昼的夜空,摇了摇头,“我不饿!如此美景,还是畅叙幽情的好!”说罢,萧晚白从腰封中掏出九歌的发带,递了上去。
    “一直忙着,都忘了给你!当日能找到你,全靠这根发带将我和易真引了过去。你身无长物,却带着这根发带,想必它对你意义非凡吧?”
    九歌一直以为这发带在她跌落悬崖时弄丢了,如今这番失而复得,喜不自禁。微微颤抖的手接过发带,捂在心间,思绪飘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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