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勒得了消息后便回去告知了其他血兽族人,他们并不知道宁长生私下早做好进攻蛇族的打算,见她每日为部落生产忙着脚不沾地,所以乍一听宁长生的作战计划都惊了。
    尤其是瓦耶,满脸愤愤然道,“小领主这本事儿不好好留着创造新物件,去打什么仗呀,浪费天赋。”
    库勒无语,但没想到其他两个血兽族也跟着点了点头,心底也是同样的看法,他突然觉得自己族里的教育是不是不到位,怎么长着长着这群孩子就傻白甜了呢。
    “她也是为了人口,人口足够了才能保障基本的生活需求,这样才能有更多的时间去发明创新。”他还是解释了一句。
    瓦耶和剩下两人对视了一眼,有所感悟,片刻后点头道:“行,我们这就去比熊部落?但是要让族里知道怎么办?我们不是不能……”
    “不会知道的。”库勒打断他,“这种小事情没人会去通知族里,就算提了一句,也没人感兴趣吧,最多问一句熊酿蜜还能按时供应吗。”
    众人闻声纷纷点头,他们倒也了解自己的族人是什么尿性。收拾了一番后,一行人结队前往比熊部落。
    看到他们离去的身影,宁长生收回视线,对面前列队的兽人兵说道:“经过大家的努力深崖部落现如今已经改头换面,生活富足美满,但这是在透支族人生命力的情况下得来的。算起来从耕种开始大家就未曾休息,长期劳作损伤寿命。人口,是悬在我们头顶的一把利刃,只有充足的劳动力轮番替换,才能保证大家拥有劳逸结合的生活。”
    没人不喜欢玩乐休憩,这是人之本性,勤劳的人大多是生活所迫,在不影响大家生活水准的情况下,还能享受到更多空闲的时间,有谁不愿意呢。
    宁长生看了一眼底下目光坚毅地看着她的士兵,又道:“但流浪部落能吸收的我们都接纳过来了,几乎陷入了僵局。此行,是我们的破局之战。穷山恶水出刁民,蛇族贪婪成性,凭着地势天险打劫路过的行商,谋财害命。此前我们部落的游商也遭到其伏击,所幸最后安然无恙,但为了部落长期的发展,这条商路我们不能放弃。唯一的法子就是解决掉蛇族。”
    别说她太过不仁慈,诅咒之地本就不是和平发展的地域,尤其现在风波乍起,没有足够的武力深崖部落的一切努力都是个笑话。蛇族惨吗?惨,谁让他们在这样的局势下冒头了。可他们无辜吗?不无辜,不靠自己努力,却为匪为盗作恶四方,难道那些游商行人就活该送命丢财吗?再者,蛇族盘踞在深崖部落北行的重要轴线上,为了未来的发展,这样的威胁也不应该存在。
    本来知道自己要行军征战还有些惴惴不安的众兽人,听到宁长生这样的话,全都被点醒。是啊,他们师出有名,一是剿匪二是为了部落发展,同时也是为诅咒之地的和平添砖添瓦,旁人知道了也会夸他们大义,一时间大家都激动分明,莫名的豪气冲天。
    但宁长生还是不得不给他们浇浇冷水,“但之前大家只对付过野兽丧尸,身形灵活且富有智慧的蛇族兽人你们未曾与之交手,不可大意。”
    作为曾经的游商队领头,熊族兽人站了出来,“领主,蛇族擅毒和驭虫,所行之处都是草木茂密的地方,我们可带上粗油泼于地面,引火焚烧,必定大获全胜,也可避免卫兵的损伤。”
    宁长生看了一眼身姿挺拔,神情愈发果敢的熊族青年,对自己培养出来的人才颇为满意。随着熊族兽人的成长,他的将才之像也逐渐显露。个人实力上,他在深崖部落几乎没有敌手,遇事谨慎冷静,该出手也不会犹豫,就是欠缺了些经验,不过这个很好解决,实践可以教会他一切。
    “明火不可行,我们要对付的是蛇族,如果用火烧法,草木纠缠,势必会牵连周边部落,而且山火燃起的熊熊火焰也会把其他人吸引过来。我们此行需要保密。”
    宁长生说到这里停了下来,赞同地看了一眼熊族青年,道:“但你的方法还是可以借鉴,我们可以借山风焚毒烟熏之,以毒攻毒。”
    至于没中毒的,那就由兽人士兵肉搏了,刚好锻炼他们的临场发挥能力。对方死不死人的宁长生不太在意,因为原始兽人没有想象中和善,尤其是未经教化的,更是秉恶为本,杀人如杀鸡一般,她在意的不过就是深崖部落的兽人安全与否。
    “铁甲铁胄如何?”宁长生看了一眼兽人们穿在外衣上的铁片铠甲,如是问道。
    这是冶铁成功后宁长生叫人做出来的,由数百片薄铁勾连形成,普通武器无法穿透,也可抵挡部分冲力,还算轻薄贴身。护身的叫甲,护头护颈的叫胄,算是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就是因为是赶制出来的,比较粗糙不甚美观。
    熊族兽人看了看身上的铁甲护胄,笑着道:“领主打造的铠甲自然好,丝毫也不会影响我们行动,还能护我们安全。”
    别说铁甲衣了,就连他们手上的武器也是诅咒之地数一数二的精良。铁制的长矛近战横扫千军,弓箭能远程击打敌人,更别说修炼过体术的兽人们本身就强悍的身体。老实说,宁长生都没多少忧虑。
    等演兵结束后,宁长生便让众士兵回去好好休息养精蓄锐,明日下午行军。单独叫了熊族兽人去议事厅交代作战前的准备事宜。
    倒是另一头的血兽族人过得颇为不顺。
    他们出发时临近中午,直接是顶着烈日过去的,而且怕自己的身形暴露,不得不紧贴着树木的林缘线走,速度一快难免有刮伤,直叫一行人火大。
    本来他们的习惯就是夜间活动,如果不是到了深崖部落,他们也不会随着大众一起白日做事,夜间休息。但现在脱离了那个引得他们兴趣的地方,一切就变得十分难熬了。
    “诶,库勒,还有多久才能到呀?”一向活力满满的瓦耶此刻也蔫了,有气无力地问道。
    库勒望了望远方的山峦,道:“大概还有半小时吧。”
    他们用的也是24小时制,大概是游戏为了贴近人类文明特意设置的。
    往常这个距离他们不用飞一个小时就能到,如今因为是偷偷行动,才拖延了时间。
    “行吧,希望一会儿到比熊部落可以喝到美味的蜜浆,不然就太苦了。”
    其他两人也纷纷点头附和。
    只是等他们四人好不容易到了比熊部落,白熊族兽人见了他们惊得连手上的东西都掉了,一脸惶恐不安。
    “老阿丘,我不就是剪了个头发吗?你就不认识我了?”库勒走到比熊部落的门口,跟面前的老者打着招呼道。
    他们来的也凑巧,白熊族的族长正打算往外走,库勒曾经做过前来验货的使者,自然也和对方打过交道,一眼就把这个主事者认了出来。
    后者手抖了抖,很快反应了过来,故作镇定地道:“阁下您好,欢迎来到比熊部落,旅途劳顿,还请进来歇息歇息。”
    瓦耶三人都没来过这里,一落地便转着头四处看着。木制的小屋堆着稻草,不算狼狈,却也没有深崖部落讲究。陶罐器具只是普通的形状,纹理全无,平庸。吃食上,大概没到就餐时间,他们只看到一个小兽人嚼着极小的青色果子,看他皱着的脸也知道味道不好。人们的衣着,哦,普通的兽皮,大概很久没有清洗了,上面的毛发都粘连到了一起。怎么看怎么嫌弃,他们的眼光果然是被深崖部落养高了。
    “好说好说,我也很想念你们的熊酿蜜,今天总算可以再大饱口福了。”库勒笑着回答。
    却没想白熊族的老族长听了这话身子颤了颤,埋头不敢吭声。
    意识到有些不对劲,库勒突然停下了脚步,“怎么回事?老族长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同为老族长,白熊族的这位满脸沟壑,大概日子很苦,面上也一片枯黄,和深崖部落那位养得白白胖胖,每天乐呵呵和大家打招呼的老族长全然不同。见他反应不一般,库勒暗想怕是出了什么意外,倒不是担心这群兽人背叛的血兽族,他们没这个胆子,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熊酿蜜那里出什么事儿了。
    老族长闻言整个身子都软了,直直跌坐在地上,泪水止不住就往下淌,悲苦地说不出话来。
    旁边其他白熊族人见了都奔了过来,想扶起族长,却也没力气,想着想着也跟着哭了起来。哭是会感染了,大人们哭也带动了不经事的幼崽,一时间比熊部落被哭声掩盖。
    库勒等人摸不着头脑,有些不知所措,但又不耐烦安慰这群追随者,直接道:“有事说事,哭什么哭。天大的事情解决不了还有我们血兽族,谁敢欺负你们,是想和我们过不去吗?”
    “阁、阁下有所不知呀,原本我们比熊部落本来过的好好的,等春季一到又可以收集蜂蜜送往血兽族,多出来的自己食用,还能出去交换一些谷物粮食。眼看只需要熬过这个寒季,可谁知道那蛇族如此丧心病狂,硬是上门把我们抢了,把我们囤的粮食和御寒的东西全拿光了,半点没有顾及我们这些邻居死活的意思。”老族长哭得涕泗横流,但还是把事情交代得清清楚楚。
    “尤其是本来想送往血兽族的秋季那批蜂蜜也被拿走了,我们该如何是好啊……”
    库勒当即皱眉,要说比熊部落如何他们关心不多,但该送往血兽族的东西眼下没了,他也有些动怒了。
    “那蛇族就这么肆意妄为,不怕得罪我们血兽族?”
    老族长道:“怕,怎么不怕,可是蛇族的人说血兽族人不喜外出,寒季又来了,更不愿意出门了。反正来年春天也有新蜜,就算我们告到集镇,贵族老爷也不会为我们讨回公道,让我们认了。”
    “这蛇族还真是,还真是……岂有此理。”
    “他们是当我们血兽族无人了吗?”瓦耶怒道。
    库勒倒是强压怒火,询问老族长道:“蛇族以往也没有如此行事,今年为什么这般?”
    血兽族人的名头在兽人眼里就是大魔王,他不信蛇族就能无所畏惧。看蛇族今年行为比以往还嚣张几分,想来应该是有什么新情况,或者说找到了一个大靠山,所以连血兽族都不怕了,但他们能有什么靠山呢?宁长生率领的深崖部落即将攻打过来,此时听到这消息恐怕不好。
    老族长却是不知道内里情况,反而是之前咬着青果的兽人幼崽说话了,“我知道我知道,先前我在山上摘果子遇到了蛇族的人,听他们说好像要接待什么贵族老爷,好让他长留蛇族。”
    “你这孩子,都说了不准上山,怎么又去了。”幼崽旁边的女兽人听了他这话怒火中烧,一把捞起小孩就打。那山可是蛇族占领的地盘,以他们霸道的性子,根本不允许旁族进入,幼崽单独进去说不定人能直接了结丢到悬崖下,连挖坑埋人都不用。比熊部落就算发现不对找上去也无计可施,打又打不过,只能规劝自己部落的人小心。
    幼崽在自己母亲身上扭来扭去,被打了也没哭,只道:“妹妹都饿哭了,我才出去找东西的。”
    话音刚落,就听到女兽人背后一阵微弱的哭啼,她赶紧把人解了下来。
    库勒一看,这孩子都瘦得脱像了,两岁左右的样子,全身却只剩皮包骨头,一双眼无力地睁着。女兽人见了很不忍,连忙把身旁的一朵紫花嚼碎喂孩子。
    显然这东西并不能起多大作用,饿还是饿,但孩子不知道是不是知道自己不落的处境,也没哭着烦人,只这般软软地睡着,睡着了或许就不饿了吧。
    再一看其他人,雄性兽人还不大看得出来,但雌性兽人大多都饿得全身无力,尤其是孩子。也不是重男轻女,而是部落的安全还得靠雄性兽人,所以大家都把仅剩的食物给了出去,自己勉强吃些草根树皮过活。苦,是真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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