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亲王殿下。”见到锦瑟,秦若临先是恭恭敬敬,礼仪优雅地对她施了一礼,抬头看到她脸上泛着一丝傻气的表情,忍着笑不动声色将掉在了地上的书亲手拾了起来:“殿下,您还没用晚膳呢,我这是特地和洛侧君一起过来,给殿下预备了一些爱吃的美酒小菜。”
    依着王府的规矩,亲王院的书房是不得随意进入的,因此他们两人此刻带来的贴身侍从们便都侯在了门外的廊下,便是洛荷生若是没有秦若临这个正君带着也是没资格进来的。因此,和举止从容的秦若临相比,此刻的洛荷生乖巧的一言不发,仿若是个透明的人一般。不过在刘忠眼里,这两人一个人俊美儒雅,一个人花容月貌,站在一起倒是赏心悦目至极,眼看着如今室内其乐融融正君侧君和睦的景象,她欣慰的一笑便也悄悄退了下去。
    “殿下若不先看看这菜色可还合胃口,若是不合心意,我再去重新预备。”秦若临很是贤惠的亲手将锦瑟从躺椅上搀扶了起来,又为她整了整躺在椅子上变得有得褶皱的衣裳,锦瑟本不想接受他如此“热心周到”的伺候,但看到他平静而从容的姿态却又不好意思多说什么。
    好在秦若临见锦瑟有些尴尬的表情,由不得的也是一笑:“殿下无需不自在,这些都是我们身为夫君们本就该做的,以往殿下不在我们身边,若临很多事也没有尽心尽力,如今您总算是回了王府,日后这些该有的规矩也该都一一拾起来。”
    锦瑟顿时有些无奈:“规矩之类的我本来就不在意,你也用不着太过于紧张,大家随意些也无妨。”
    岂料秦若临好似是听到了了不得的话,顿时一脸正色的道:“殿下此言差矣,以往是若临年纪小不懂事,处处都没有为亲王殿下分忧,如今您身为大周亲王,若临又是亲王正君,很多事自然是责无旁贷的该为亲王做得更妥贴一些。”他语气温润从容却又都带着天家威仪,登时便令气氛为之一肃。锦瑟一时间居然被秦若临这一副威严高贵的模样给惊了一下,以前若临是多腼腆羞涩的一个美少年啊,现在居然也有了这般令人无法抵抗和拒绝的气势。却见下一瞬,这位高贵美男又像变了个人似的语气温柔的对着锦瑟轻笑,脸上更带着如同以往一般让她熟悉的红晕:“殿下不必多心,若临凡事自有分寸,不会让殿下为难。”
    锦瑟怔怔第点了点头,已经不知道回答什么才好,刚才那一刹那,她能说连自己都被秦若临沉冷高雅的气度给镇了一下么?在旁人面前,锦瑟可以摆出皇女风范狐假虎威,可在秦若临这个年少就嫁给她且早就有过关系的美男子正君面前,她只觉得自己已经很难端出架子去拒绝他。她却没有注意到,在她看不到的角度,秦若临眼神微闪,嘴角更是噙着一抹淡然和胸有成竹的笑意。
    秦若临和锦瑟说话的时候,洛荷生也始终维持着微微垂眸的恭敬表情,显得十分的温顺,手里却是亲自拿着食盒和小酒,一阵阵饭菜和酒香勾得本就腹中空空的锦瑟顿感饥肠辘辘,心中暗道,怨不得那些古代的后院娇妻美妾们都喜欢给自家男人送吃的,有时候这种事情做得好了有时候的确很容易引人好好感。
    “辛苦你们了。”锦瑟对着两人微微一笑,感慨道,“难为你们特地准备这些,谢谢。”
    两人被锦瑟夸得都是面上微红,可同样的也都有些小小的惆怅,锦瑟对他们永远都是这般的彬彬有礼,这是她的习惯但同样也代表了一种疏离的态度。秦若临和洛荷生将热腾腾的小菜整齐的归置在了书房内的小桌上,随即两人便垂手站在一旁带着温柔的笑意看着锦瑟入座,“你们都站着干嘛?”锦瑟自是不肯一个人用餐却让两个大男人在一旁眼睁睁地看着的,别人如何她不管,但至少她是食不下咽的,“这么多菜,你们不如一起吧,这里也没旁的人,我们三个人清清静静地用一顿饭。”
    听她用了清清静静这个词,秦若临当即就是忍俊不已,连洛荷生都是勾起了嘴角,这位亲王殿下到底是有多怕“妻妾成群”呀,明明夫君们一起伺候在别人家的贵族女子眼里看来是个享受的事情,在她眼里却是天大的麻烦,不过自家妻主这个德性两个人都是心知肚明的,甚至于某种程度上也是一种放心,至少比起其他整日里就为了享受齐人之福而眠花宿柳的风流女子强了不知道多少倍。因此秦若临也不扭捏,大大方方地坐下还给锦瑟斟了一杯酒,且善解人意地解释道:“这酒是京里有名的梅花参酒,最是清冽幽香却并不醉人,我特地拿来给殿下尝尝,稍饮几倍还能养身。”
    锦瑟闻了一下,果然感觉到一阵沁人的幽香,她本不是爱酒的人,如此却也被勾起了兴趣。而洛荷生却并没有坐下还是继续个留在一旁亲自给两人布菜斟酒,见锦瑟连番相邀也只是轻声婉拒道:“荷生站着伺候妻主和正君就是了,如今小侍们都候在门外,总不能没有人伺候。”他的声音很好听,清冷冷的,似乎带着玉碎的余韵,在和锦瑟说话时他美眸中光芒闪动,嘴角愉悦地微微上扬,更衬得那眉如远山之黛,唇似三月桃花,着实是个秀美绝伦的绝丽少年。
    他态度坚决,锦瑟见劝不了只能作罢,任他在一旁细心伺候着,却见他布菜斟酒极为周到,无论锦瑟和秦若临说什么,他都低眉顺眼一言不发,只妥帖地伺候着锦瑟和秦若临用饭,而秦若临身为作陪的正君自然大部分时间也只是暗中观察看锦瑟最喜欢哪道菜色以便更好的掌握她的口味爱好,如今看她吃的香,两人的心底里都忍不住有一种满足感。
    “说起来这些小菜可都是洛侧君今日下厨亲自做的,亲王用的可满意?”酒足饭毕,洛荷生递来漱口的茶水,亲自托着铜盆伺候她,更取来清水和白巾,待秦若临搅干了又给锦瑟拭手擦脸,任凭她百般反对也是无用,好在锦瑟是经历过凤仙等人无微不至的照顾的,知道这些男人就如同男尊世界里的妻妾一样,总要用这种方式来表达贤惠,便也只能听之任之,待听到秦若临说这个饭菜都是洛荷生亲自精心准备的,面上不由一愣,对着洛荷生微微颔首,和颜悦色地道:“你辛苦了,往后这种事你吩咐下人去做就是了。”她知道洛荷生身为洛家嫡子,哪里何曾需要学什么厨艺,可如今这桌菜色精致美味,色香味俱全又极为合她的口味,心中就清楚他定然私下里不知道花费了多少的功夫。
    洛荷生见锦瑟主动和他道谢,不由地就红了一张俊颜:“荷生身无长处,也就这些微末小事能为亲王做做罢了,幸得殿下不嫌弃。”
    秦若临则一边给锦瑟斟茶一边笑盈盈地道,“殿下若要谢洛侧君,一会儿好好地疼疼他便是了,若临只盼能为殿下分忧,想来其他的兄弟们也是一样的。”
    ……疼疼他……听了这话,锦瑟有种无言以对的感觉,这些男人请问他们能正常点能说点人话吗!可饶心底里有些尴尬,锦瑟却也知道自己这种情绪纯属是多余的,因为在这个世间,她身为皇族女子本就不该重此薄彼,需对后院的夫君们尽量一视同仁。家和万事兴,这亦是她身为皇女的职责,很多时候后院的男人多了,总免不了会有争宠和邀宠等各类事情,身为妻主更应该雨露均占公平处事,只是锦瑟对于其他事情还好说,一旦牵涉到所谓的侍寝恩宠之类的事情就是唯恐避之不及,她心底里总有一种莫名的抗拒,不可能做到没有心理障碍的每天晚上和不同的男人过夜。
    “我今夜准备一个人在书房看书,就不需要人伺候了,你们先退下吧。”
    闻言,秦若临漆黑的眼眸中不知道浮动着什么情绪,如风拂云,最后消失得毫无踪迹,“漫漫长夜,殿下身边怎能没人伺候,不如还是留下洛侧君为殿下红袖添香,哪怕只是磨个墨也是好的……”
    锦瑟叹了口气:“不必了,若临,我知道王府的规矩,而你身为正君平日里也有很多事要操心,一直以来你把这个家都打理的很好……”可就是太好了,让她有些无所适从好不好,天天把不同的男人朝她的怀里塞,他有这个心,她可没这个意啊。能不能别这么大度,就算是装出来的大度她也是消受不起,“但我今日是真的想好好地静一静。”
    结果这个借口不用还好,一用秦若临便是轻声一笑地调侃道:“殿下每次都这么说,若临听得耳朵都要生出茧子来了。”他和洛荷生两人相视而笑,温和道,“反正洛侧君也是个安静的人,在这里伺候着也必不会吵到殿下,我这个扰人的就不多做打扰了。”言罢竟是不等锦瑟拒绝,直接福了福就起身拿着食盒走了出去。
    锦瑟傻了一下,秦若临不是向来都是对她百依百顺的吗?怎么今天居然就懂得先斩后奏了?她却没想到自己一直以来这种逃避的政策早就没什么效果了,而他们俩个人实则也是玩了点心眼,料定了锦瑟是个耳根子软的,好女怕缠郎,虽说这样的法子实在是傻了一点,但是对玉锦瑟必然还是有用的,如今林素衣回府,若不能让洛荷生这样的顶尖的绝色尤物略略地分薄一点点他的恩宠,整个王府的男人只怕都要睡不着觉了。
    “殿下不必多虑,荷生就在一旁陪着妻主,必不会多言打扰。”绝色少年含情脉脉地看着锦瑟,那声音宛转悠扬,韵味十足,带着丝丝的魅惑,格外的摄人心魂,他长而密的睫毛如两片蝶翼,一双盈盈秋瞳灵动生辉,白皙柔脂的肌肤因害羞的缘故略显嫣红,看来简直如樱花瓣般娇嫩可人,那微抿的粉唇在灯火下荡漾出氤氲的光华,如同等待着人去品尝。
    “你一个人待在这里也是无聊吧。”锦瑟像是一点都没有察觉到这种暧昧的桃色气氛,只是有些郁闷。
    “没什么,只要能陪着殿下就好,若是殿下闷了,荷生可以为殿下弹琴跳舞,哪怕随便说些什么都成,殿下若是嫌烦,荷生也可以避到外间绝不打扰。”他微微一笑,这话说的真是极为暖心。
    “好吧。”别人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锦瑟也是有点无奈,几乎都不敢抬头直视,此刻眼前的绝美少年桃花美眸薄薄的犹如蒙上了一层雾,微微一笑,眼角便似有一丝胭脂漾开般的薄红,竟然就有了一种挑逗的意味。
    虽说她对洛荷生乃至秦若临都没什么男女之情,可人心都是肉长的,别人对她的好她也不能全然漠视,不管因为什么理由娶回来,该负担的责任她终究是逃避不了的,而对这些女尊世界的男人来说,他们最大的愿望无非也就是希望能和妻主举案齐眉,生几个可爱的孩子罢了,可偏偏就是这一点让锦瑟十分的为难,她做不到身体上的背叛,哪怕只是为了履行所谓的妻主的职责。
    看着洛荷生,锦瑟当然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其实若是用摄魂术幻术来对付他一夜也不是不行,只是她还是有些不情愿,只得刻意语气生硬地道:“那你就先去外间休息一会吧。”
    她的态度很是冷淡,但洛荷生却并不在意,只是对着她温柔地点点头:“殿下若有事随时唤我便是。”言罢倒也毫不扭捏地走了出去,锦瑟看着他的俊挺的背影,竟然感觉出了一丝落寞萧索来,心里没来由地惭愧了一下,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所有人到底是对还是错。
    而也因为这种心里的不安和愧疚感,她一直都没心思把手里的书看进去,正在这时,她觉得怀中一热,一面小镜子竟然从她胸口的衣襟出滑了出来,害的她一阵手忙脚乱这才接实了。
    什么东西?待拿稳了以后,她方才惊魂未定的发现,这不是在洛清扬那里见过的凤凰镜么,明明她不记得有拿回来,怎么现在莫名其妙地出现在她的怀里?这实在是太诡异了好不好。
    犹如拿着一个烫手山芋一般,她恨不得直接将这玩意儿直接丢出去,毕竟洛清扬在她清醒后也和她提过这面镜子的来历,锦瑟又依稀记得自己好像还做过一个和这个镜子有关的奇怪的梦境,虽然如今是忘记得差不多了,可她从心底深处直觉的有种不安感,似乎这面镜子会给她之后的生活带来意料不到的改变。
    端详了这小镜子半日,最终她还是小心翼翼地将这个镜子收到了书房的一个角落,她自己经历过了穿越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又遇到过如梅若瑾和唐隐这样的重生或穿越者,自然不会接受不了世间这些玄幻的东西,甚至于因为经历了凤凰镜的梦境,她潜意识里似乎有些了解为什么这个世间有那么多的穿越者重生者,似乎这和什么第十世有关。
    想得脑子涨,锦瑟干脆也不多费这个神,直接定了定神把这个事情先抛诸脑后,心中却是暗道回头定要让刘忠找一些关于所谓的上古时的凤家的历史和典籍出来,同时她心里又有一种奇怪的想法,凤仙虽然是水家人,可名字里偏偏有一个凤字,该不会他和凤家也有些牵连吧。
    但这个念头只是一瞬,还来不及深想她就被外间突发起来的声音夺去了注意力。
    “啊……”就听见不知哪里传来哐当一声,伴随着洛荷生的惊叫,锦瑟来不及细想就冲了过去问道:“怎么了?”
    却见洛荷生此时竟正半跪在地上,楚楚可怜地捂着自己的手,眼中含泪楚楚可怜第道:“是我不好惊扰了殿下,我……我只是想给殿下准备一盏热茶,却不料……”
    看到碎了的青瓷茶杯,锦瑟哪里有不明白的,她也没多想,忙将人扶了起来,皱着眉道:“可伤到了哪里没有?”
    却见洛荷生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她一眼,将自己的一只手朝背后藏了一下,眼神有些游移地道:“没,没什么大碍。”
    “行了,给我看看伤口。”瞧他的样子锦瑟就知道他必然是手指不小心给划破了,“我去拿些药来。”
    正要起身却被洛荷生猝不及防地拉住了衣角,语调急切地道:“不必了,不过小伤罢了,我自己便好,不必麻烦亲王。”
    他这伤原本就是故意用来吸引锦瑟的注意力的,哪里舍得让她照顾自己。对于锦瑟,洛荷生早就了解她怜香惜玉的性子,哪怕她对自己没什么感情,但只要自己用尽手段缠着她,缠久了总有一日会得到她一眼的垂青的,虽然这法子有些无耻,可洛荷生实在是对锦瑟太渴望了,渴望得整个人都仿佛要被烧干了一般。锦瑟哪里知道他的这些心思,还是坚持地想要帮他去拿药,结果没注意脚下,扑通一声朝前扑了下去,洛荷生吓了一跳,未免锦瑟受伤当即就飞快地将她往自己的怀中一带,结果狗血的事情发生了,锦瑟被洛荷生拉得倒在了他的怀里,最终两人竟然是抱成了一团,连脸蛋儿都贴在了一起。
    锦瑟倒是想立即站起来,可是洛荷生尚是血气方刚的少年,那里受得了这样的蛊惑,对方的滋味他实在是想念太久了,猛地一只手就按住了锦瑟的头,另一只手则抱住了她的腰,然后主动吻住了她,锦瑟顿时华丽丽地囧了,因为太过震惊,她竟没来得及第一时间推开洛荷生,等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对方也羞涩的离开了她的唇放开了她,于是这个情形就演变成了两人情不自禁地亲热了一下而已。
    等到锦瑟被洛荷生搀扶着站起身来还整了整有些凌乱的衣衫时,她整个人还有些不真实的感觉,刚才是什么情况,怎么有种她被一个美貌小受给调戏了的感觉?
    洛荷生的心里自然也是忐忑不安的,他时不时地偷看着锦瑟的脸色,心中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明明不是没有伺候过锦瑟却在吻她时整个人都有种血气上涌无法控制的情动感,恨不得就此在地上被她狠狠地宠爱一场,好在他虽然动情却也知道自己不能过于放肆,这才及时的用了非人的意志力放开了锦瑟,否则的话他身体羞人的变化必然就瞒不过对方了。
    因为身体涨得发疼,洛荷生低垂着眸子都不敢看锦瑟,但心里却又隐隐地期盼着锦瑟能够给注意到他,感觉到他有些不自然的姿态,锦瑟也有些无语的感觉,她当然知道自己如今被基因术改造过对男人来说有多大的吸引力,洛荷生险些把持不住也在情理之中。
    “你的手……”虽然被洛荷生反客为主的亲了嘴,可锦瑟知道自己身为这个世间的女人是绝对不可以表现出任何不悦来的,不仅如此,她还要淡然以对,免得对方得寸进尺。
    洛荷生毕竟是贵族出身,如今做了如此大胆的事情,脸虽然臊得通红,但看着锦瑟的眼神却含着一种溺死人的温柔,可饶是如此他整个人却还是紧张的,似乎是生怕锦瑟不高兴一般整个人都在微微的颤抖,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因此锦瑟原本满腹的不满此刻也只能吞回肚里去,人家都已经怕成这模样了,她还能怎么着?生气之类的自己犯得着么。
    想了想她也只能平和地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的说道:“我去吩咐下人拿些药酒来给你擦一擦。”言罢就急急转身离开,居然还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洛荷生望着她的背影神情变幻莫测,半晌后,他不由自主地舔了舔唇,那笑容简直可以用风情万种来形容,亲王殿下果然是害羞了呢,只可惜自己仅有的一次侍寝不知为何竟没有什么记忆……
    锦瑟哪里知道自己再一次被自家的美男夫君给看透了,她心不在焉地和书房外的侍从嘱咐了两句,便有些退缩的不想再进书房了,秦若临今夜会把洛荷生送来出于什么目的她清楚得很,就算她拒绝了一次,莫非还能拒绝十次百次,甚至若他下回把君紊派来伺候她,她又该如何面对他?对于君紊,锦瑟自认真的无法对他完全的漠视和不假辞色。
    第427章 第四百二十四章
    425.
    锦瑟还在这里伤脑筋该怎么对付洛荷生,转头却看到穿着一身黑色劲装的杨过正从树上踏着雪亮的月光一跃而下,看他的样子显而易见是又是随性的没走寻常路,毕竟在这王府里能如此不守规矩的也就只有这位急性子的杨少主了,看他极为潇洒利落地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自己的面前,因为轻功卓绝而姿态轻盈矫健,身后隐隐的似还带出了一丝青烟般的感觉,锦瑟心底里还是不由地惊艳了一下,心中暗叹自己身边如今男人虽多,却也是各有千秋什么类型都齐全了,若说书房里的洛荷生是朵精致的娇花,那眼前的男子就是俊朗帅气的清俊,尤其那身姿挺拔,在夜色下显得异常的潇洒好看,衬着他唇角勾起的那一抹似笑非笑的□□,若放在她前世真是足以让任何女人为之疯狂。
    好在锦瑟此刻也没心情关注他的“美色”了,见他来得急切只以为是特地过来书房“争宠”,谁料他竟是一把拉起锦瑟的手:“跟我来。”
    锦瑟一看他的神色就收起了胡思乱想:“怎么了?”她想到了身后还等着上药的洛荷生,不由自主地就朝后瞥了一眼,有些莫名的做贼心虚的感觉,再一次觉得男人不是艳福而是麻烦。
    “你以为我是没事找事过来的?”杨过无奈地瞪眼,待看到书房门口已经听到动静出来款款和他行礼的洛荷生,心里灵光一动明白了过来,不由地就是一阵憋闷,想要开口嘲讽两句话却还是忍耐住了,如今回了王府,他总不能还是那个捏酸吃醋的样子让锦瑟烦心,再说这两个人一看就是衣冠整齐,应该还没做什么事呢。
    可话说回来,就算他们真的有什么也是常理,就名分上来说洛荷生和他一样本也是玉锦瑟的侧君,伺候锦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想到这里杨过又是瞬间全身都不得劲儿起来。他心里也是十分的郁闷,明知道自己应该做得大方些,可每次看到锦瑟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就各种不爽,恨不得将她压着狠狠地惩罚一番。
    想到这里,他就忍不住嗔了锦瑟一眼:“你倒是风流快活,行了,我找你自然是有正事的,快跟我去前院,正君他们可早就都候着了。”紧接着他又对着洛荷生没好气地道,“你也是一样别磨蹭,快点去正院接圣旨,记得整理一下,你这乱七八糟的样儿被宫里的内侍看到了像是个什么样子。”洛荷生是知道杨过的,这位傲娇的杨家少主从来都不会给他太多的好脸色,尤其更是喜欢和他争风吃醋,如今见他在这种情形下还肯主动和自己说话甚至提点自己倒是一时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
    只是锦瑟听出了杨过话里的意思不由地就是一惊,宫里的内侍来宣圣旨,不会又和素衣有关吧,若是二姐再出什么幺蛾子,她真的要考虑抗旨甚至“弑君”了,心急火燎之下她便对着杨过道:“还等什么,我们快走吧。”
    “你现在倒是知道急了?我还以为你会嫌弃我过来打扰你的好事呢。”杨过冷哼一声,看着锦瑟有些不知道如何回答的表情又故意撇着嘴道,“不过看你这磨磨蹭蹭的样,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走到。“言罢,他干脆一把打横抱起锦瑟,随即对着洛荷生示威似的扬了扬下巴,看到他依旧一脸浅笑不为所动的样子也觉得自己有些幼稚了。
    锦瑟却是嘴角一抽,忙拍着他的身体道:“快放我下来,这个样子成何体统。”
    “到了地方我自然会放。”杨过却是已经得意洋洋地抱着锦瑟一路跑了起来。
    “你到底放不放我下来?”锦瑟是真的有些生气了,她堂堂一个亲王,若非是顾忌着杨过的颜面,早就一掌把他拍飞了,被他这般抱着去见宫中内侍,以后她还要不要做人。
    见她坚持,杨过的眼中泛起了一阵失望:“你不喜欢我抱着你?”放下锦瑟,他的目光中带着隐隐地委屈,还有一丝难以名状的执着。
    “现在这种时候你觉得合适吗?”锦瑟真的是有些不高兴了,她其实最怕的还是被林素衣看到自己和其他人如此亲热的姿态。
    “我知道你今日一整日都陪着素皇子,晚上又和正君和洛荷生用饭,也不敢来打扰你们,好容易找到个机会来见你,你却……却如此冷漠。”杨过说着说着就眼中含泪,原本俊帅的脸蛋配上这种委屈和带着指控的表情居然还没有什么违和感,让锦瑟看得着实有些目瞪口呆,怎么这就哭上了?平日里不是牢骚两句就可以了吗?她心里隐隐地是知道他是为什么不高兴的自己对他着实也的确是冷淡了些,还不如在路上两个人之间好歹每天晚上都……,当然那都是她被强迫的。
    如今面对杨过的指责锦瑟又确实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回答,她就一个人,可府里却有这么多男人等着她……宠爱,她若是照顾了这个就势必会冷落另一个,叫她怎么办才好?莫非是把自己劈成几瓣?或者就按照秦若临安排的,每日每周每月都有规律的去召见他们一个或者几个人?想到这里锦瑟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她有些自嘲地想道,若真有那一日,哪里是自己要他们伺候,倒是她以色侍人似的,而且还是伺候一群饿狼……
    “好了,我错了,你别哭了行吗?”自家的男人哭得这么委屈,锦瑟也只能先无奈的低头道歉,“总之都是我的错,我答应以后有空就来陪你。”
    “这可是你说的。”杨过倏的一下抬起头来,那眼泪竟是收发自如,转眼间地几乎就瞬间消失无踪了,取而代之是一脸的傲然,“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等回头正君怎么安排的你别逃就成了,府里那么多兄弟,我也不是不知好歹争宠的人,反正如今你也不用上朝,没什么政事要做,别装傻充楞的就只记得你的林素衣。”
    锦瑟傻傻地看着他,她到底是娶了一群什么样的男人啊,实在是太可怕了好不好。
    带着满脑袋的胡思乱想,最终锦瑟还是浑浑噩噩地来到了正厅,此刻王府正厅里基本上人都到齐了,除了秦若临以外,一干侧君侍君都整齐地站立着,待见到锦瑟时都同时对她行礼示意,动作规整的像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似的,唯一区别的就只是个人的气度容貌所带出来的略微的差异罢了。
    就比如寒朝羽这样的目若寒星鼻梁挺直的俊男,即使他在行礼时也依旧姿态端正,身姿挺拔,让人觉得他气度斐然高贵不凡,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魅力。看着和杨过相偕而来的锦瑟,他棱角分明的唇紧紧地抿着,语气淡然地道:“深夜打扰殿下了,我让杨过去书房找殿下,说起来他没有给殿下和洛侧君添麻烦吧。”他暗地里警告性地瞥了一眼杨过,后者撇了下嘴角转过头去,毕竟眼下谁都看得到只有锦瑟和杨过先来了,却没有见到洛荷生,寒朝羽还真怕这位暴脾气的杨公子看到了不该看的结果一气之下把人洛荷生给做了。
    而锦瑟的注意力则已经直接被林素衣给吸引了,连秦若临的视线都没看到就径直就对着林素衣走了过去,拉着他的手道:“你怎么来了?不是说在休息么?这什么劳什子圣旨不接也罢,你的身子才最重要。”
    好在秦若临自有正君的气度,原来亲王本该尊重他这个正君首先和他站在一起的,但他即使被锦瑟冷落了,面上却还是如春风一般地微笑着,没有丝毫的不悦和难堪,看到他都能做到如此地步,其他男人们更是谁也不敢表现出丝毫的异样了。
    林素衣有些无奈地看了一眼正矗在一旁却明晃晃地被自家妻主给忽视了的宫中内侍,锦瑟毕竟是亲王之尊,即便是宫内来宣旨的内侍也不敢在她面前拿乔,只能一直偷偷地用眼角来观察着这位传说中把人风华绝代的锦亲王给迷得五迷三道的“狐媚子”林素衣,却见眼前的这个男子美则美矣,但和这整个王府的美男比起来却也并不见得如何特别,不过他的的气质的确非常的清雅温润,如同画中仙一般,眉宇间的悠然仿佛是山巅雪莲那样遥远清雅高洁,那种清雅高华的气韵,极容易让人觉得心灵平静,也难怪能被锦亲王所宠爱。
    正思量间,就听见锦瑟又抱怨道:“这宫里的人也真是的,要宣圣旨找我一个人就是了,干么还麻烦大家都还要过来一趟,没事找事!”
    宫中内侍顿时更加不知道该不该回应了,心里欲哭无泪,亲王殿下您也不用无视我到这个地步吧,我人还在这里呢……
    早就知道自家妻主是个什么性子的林素衣也只能无奈地对着她微微一笑:“殿下别担心,我没什么大碍。”
    “还说没什么,手怎么这么凉。”锦瑟拉着林素衣不停地念叨,“以后用不着急着赶过来,慢慢的误不了事,都悠着点。”说着她又转头对着墨儿教训道,“也不知道给你家主子批件披风,若是着凉了怎么办?他如今大病未愈,你怎么也不好好照顾好他。”墨儿若非是顾忌着人多,简直就想要对天翻个白眼了。
    而旁边一直像个隐形人似的水云卿依旧是全身上下都被黑色的斗笠覆盖,整个人显得有些阴沉,竟生生的被人都忽略了过去。
    其他人看着锦瑟和林素衣众目睽睽之下开启虐狗模式也只是一副司空见惯的模样,连秦若临也不过站在一旁没有轻易打扰他们之间的温情脉脉,一个个表情都显得都是极为淡定和平静,但是心里如何想的只有他们自己才知道了。而杨过则是很不屑似的嗤了一声,终究还是顾忌着寒朝羽而没有讽刺他们两句,他倒也不是怕寒朝羽,只是知道那家伙表面上虽然道貌岸然,但私底下实在是太会碎碎念了,他可不想回头再被他教育一番。
    好在不过半柱香的时候,洛荷生也总算是赶来了,等见到了这位容貌精致,冰肌玉骨的绝美少年,宫廷内侍即使身为男人也被恨恨地惊艳了一把,毕竟锦瑟身为亲王让他不敢多看,因此此刻见到了洛荷生宫中内侍的心里也开始琢磨八卦个不停了,看看这位锦亲王的后院,美人们着实是各有千秋,站在一起如百花齐放一般,完全不同于其他一些皇女王爷们的后院,毕竟普通的贵女们总有些个人偏好,因此往往会使得自家后院的男人们都总是归于相似或者同一种类型,看着反而容易分辨不出,如今看看锦亲王的男人们,着实是春花秋月各擅胜场,比之女帝的后宫也是不遑多让,说到底这位亲王殿下可真是艳福不浅啊,唯一可惜的是这位殿下实在是不解风情,放着这么多大美人们不理会,眼里就只有一个林素衣。
    眼看着除了那个从来都漠视王府规矩的司马琴以外,其他人都到齐了,可锦瑟还没停止和林素衣两人卿卿我我,而其他人也不知道是碍于王府的规矩一个个都眼观鼻鼻观心的保持沉默,内侍心中暗道这些男人们的心眼简直比筛子还多,嘴上也只能故作提醒的咳嗽了一声,与此同时秦若临也已经走上前去对着锦瑟轻声道:“殿下,该让内侍宣圣旨了,这位大人可已经等了不少时间了。”
    锦瑟这才不情愿地走到前方,看她的样子所有人都有一种感觉,一会儿宣旨若是听到不中意的内容,自家妻主大概都有可能会直接抗旨了,内侍也被自己的这个想法惊出了一头冷汗,他小心翼翼地看了眼秦若临,见后者对他微微颔首,便徐徐展开了明黄色的圣旨,此时就见整个院子的人都扑棱棱地跪了下来,只有锦瑟身为亲王允许站着接旨。
    “凤后懿旨,兹有锦亲王之子玉未央,为锦亲王唯一嫡长子,身份贵重,特授以王府世子之位…………”后面的一顿夸夸其谈的话锦瑟已经没什么心力去注意了,光听到这里她已经一脸懵逼,原来这圣旨居然是来自洛清扬的,只是这混蛋到底搞什么鬼,毕竟刚从宫里逃出来没多久,她很难不去揣测这位凤后的想法,为什么他忽然莫名其妙的要将自己和林素衣的儿子封为世子。
    “恭喜亲王殿下了,这能在这么小的年纪就得了世子封号的,这众多王爷里面您可是头一位啊。”内侍宣读完了旨意便一脸笑意地对着锦瑟寒暄了起来,同时还刻意提点道,“说起来整个大周如今得封世子头衔的也就只有殷亲王殿下的长子罢了,不过那一位的亲王世子也是到了八岁的时候入宫得了女帝和凤后的喜欢这才侥幸被封的,哪里如殿下您这样的恩宠,毕竟谁都知道殷亲王殿下可已经有了四五个儿子了,而其他王爷们更是还没轮上这样的殊荣呢。”
    所以你是在提醒我孩子生得实在是太晚又太少了吗?还是说物以稀为贵所以一根独苗就被人惦记上了?锦瑟心里腹诽个不停,面上不免也只能摆出彬彬有礼的客气笑容并吩咐下人给他打赏,而其他人也已经从震惊中恢复过来,纷纷起身缄默不语。
    等到内侍离开以后,管家刘忠顿时有些不安地看了一眼锦瑟,走上来低声说道:“凤后陛下似乎还没有见过小世子吧。”言外之意,这恩赐来得有些太蹊跷了。
    事实上一听这话,众人的脸色也是顷刻之间精彩万分,鸦雀无声,连林素衣的面上也是深思多过欢喜,锦瑟微微一想就明白了他们的想法,素衣定然是担心树大招风引人嫉妒吧,其实她和林素衣是一样的想法,她不想让未央小小年纪就被架在火上烤,只是洛清扬这一手玩得实在是高明,既施恩于锦瑟,又是个警告,同时也是可圈可点的利用一些手腕提高了林素衣的身份。父凭子贵,自己的儿子成为世子使得他即使没有侧君名分却也足以能顺利在王府内能立足,同时这又没有违抗当初安澜的旨意,让他依旧是还是留在区区小侍的位分上。
    她此时真恨不得立即进宫去问问洛清扬这是什么意思,可最终还是忍耐住了,指不定洛清扬来这一手就是要她进宫呢,可依着规矩,旨意是凤后下的,便是锦瑟不想去,三日过后她还是要和秦若临一起入宫领旨谢恩的。所以他是故意想用这个法子逼迫她短期内再度进宫么?锦瑟在这里咬牙切齿地想着,回过神来也立即安慰林素衣道:“你也别想这么多,我们的孩子能得封世子也是好事。”说到这里心里又忍不住一凛,想到那些影视剧里所谓的后院争宠伤害子嗣的戏码,她就抬头看着其他人,声音冷淡地道:“从此后未央就是王府世子了,谁也不能对世子有任何不敬的想法,否则的话……本王决不轻饶。”她一字一句,带着一股独属于皇族的威势扑面而来,因着锦瑟难得摆出如此正容,一时间所有人都是神色一紧,心中都知道她对于玉未央正是爱屋及乌的态度,心里酸涩之余也低声纷纷应是。
    林素衣倒是还没有想到这么多弯弯绕绕,对于锦瑟的维护爱重他看在眼里自然也十分的感动,有些感叹地握了握锦瑟的手,他轻声叹道:“我可真没想到,或许……这就是君心难测吧。”先给他一棒子再给他一个甜枣,这简直就是帝王之术。
    锦瑟爱怜地看着他:“你就不用操心了,这府里一切有我,以后我向你保证,无论如何一定护着你们父子周全。”说到这里,她心里已经暗下决定要派几个暗卫来暗中保护林素衣和未央了,免得他们无意中为人所害。
    结果这一晚被这什么圣旨一打岔,锦瑟无耻的发挥了死缠烂打的功夫,居然就此光明正大的跟着林素衣去了他的院子,林素衣推拒了片刻见秦若临也没什么意见,而其他人谁也不愿做出头鸟惹锦瑟不快,因此出奇的最终居然都没有人反对,不由地也只能认了。只是他心中却是有些微窘,自家的亲王这黏糊劲儿,让他既烫贴又不安,烫贴的是锦瑟永远将他放在第一位,宠爱更是长盛不衰,不安的是他不想再继续为未央树敌了,哪有天下的好事儿都被自己占了的道理。
    想到这里他便求救似地瞥了一眼锦瑟,在她耳边轻声道:“锦儿,我今日身子实在不能侍寝,还求妻主饶了我罢。”
    锦瑟顿时又是一阵无语,她是为了这个才缠着林素衣一起的吗?自己就那么像是个色鬼?再一想又觉得有点好笑,也就是女尊世界的男人才会这么说,要放在男尊的世界里,哪个男人肯这样变相的承认自己身体不行啊。
    可因着对方下午避了她不肯见面,锦瑟此刻也是恶意地想要作弄他:“我今夜就偏要你服侍怎么办?”她说着,手指还故意轻佻地抚摸了一把他斯文俊秀的脸蛋儿,满意地看着他羞红了俊颜低下头去不敢多言的小模样,心里顿时有种得意感,拉着他的手大步流星的就朝着他的院子走去,看那架势亟不可待的,简直是让院中其他的男人都快要羡慕死了,尤其像杨过和寒朝羽这般最近才“承宠”体验过锦瑟摄魂术灵气的更是觉得身下一紧,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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