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自己往日的任性行径对锦瑟来说完全可以说是巨大的羞辱,寒漠苼终于明白自己错得如何离谱,霎时间,一股巨大的悔恨涌上心头,让他几乎痛不欲生。
    “不……不……”他顿时明白了锦瑟对他的仇恨从而过来,这让他心痛欲裂,悔不当初。撕心裂肺地喊叫道,他扑了出来想要抓住她的衣袖:“主人,是奴错了,奴不该对殿下的男人做出那样的事情来,求主人,求殿下原谅我。”
    锦瑟看着他,继续语调冰冷地陈述道:“凤仙他们都是我的男人,可你居然让人如此羞辱他们,甚至生生将他们折磨致死,要我原谅你?你说可能吗?”
    寒漠笙泪流满面,语不成声,心中满是悔意:“我真的不知道他们是主人的男人,贱奴知道错了,真的错了,当时我只是想要出气,我把主子当成了仇人,只想着要□□他们出气,贱奴悔不当初,主人……主人……主人别离开我,我什么都没有了,我求您……”
    锦瑟不为所动地冷笑道:“你当日不是说要他们被千人骑万人压么,看看现在的你又好在哪里?”
    寒漠笙跪在地上拼命地磕头:“是,和主人的男人比起来,我才最贱我最□□,我真的知道错了,只求主人不要抛弃我,奴不值一提,可奴生是主人的人,死是主人的鬼,求主人让我留下,让贱奴补偿,否则贱奴生不如死。”他哽咽着,痛不欲生,说得更是情真意切。
    锦瑟淡漠地看着他,心里竟然无悲无喜,看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不停地忏悔自己罪过的寒漠笙,她本以为自己会有出了一口恶气的舒畅感,或者是替凤仙等人复仇后的爽快,可什么都没有,她心里只是空虚,无尽的空虚,眼前的美少年被她揉搓的犹如一块面团,已经毫无个性和原则可言,他甚至是一点都不曾记恨锦瑟对他所做的事情,在摄魂秘术之下,如今的寒漠笙已是真正的变成了她脚下的蝼蚁和玩物。
    这样的胜利意料之中,却带不来任何的成就感,她走到他的面前,抬起他如白玉般的下巴,只是被她清凉如玉的手指碰到,寒漠笙居然已经快活地浑身颤抖,他渴望而专注地看着她,眸中满是痛苦,在他的心里只要能让锦瑟消气,无论让他承受多少屈辱都无所谓。
    但锦瑟的眸光却是无悲无喜,她直视着他的眼睛,缓声道:“像你这么脏这么恶心的东西,我以后一下都不想碰,告诉你,先前三个月就算我玩弄了你的身子,可每一刻我都觉得嫌恶无比,你不是自以为比别人高贵清白么,我就一样样的打碎给你看,让你知道你才是个真正的贱货。”每一字每一句都是很毒无比,深深地犹如巴掌一般抽打在寒漠笙的脸上,仿佛是心里什么东西被击碎了一下,寒漠笙捂着胸口,觉得连心都空了一大块。
    他拼命地摇着头,不信道:“是,我是贱货,可主人你玩弄我的时候对我那么温柔那么亲切,是主人你给了我那种……感觉……让我须臾都离开不了,主人,求求你原谅我,无论我过去做了多少错事,我真的错了,真的错了……”他捂着脸抽泣着,“求你原谅我,我真的错了,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求主人别不要我。”他跪在地上死死都抱着锦瑟的大腿,□□的身子不断地颤抖乞求着,“主人,至少求主人留下我,贱奴真的不能没有主人。把我怎么样都可以,真的怎么样都可以……”
    就现代社会和吸食毒品深度上瘾的可怜人一样,可怜的寒漠笙这一刻已然失去了全部的尊严和自我,只渴求着那一瞬间的飘然欲仙。
    锦瑟蹲下身,绝美的脸上嘴角微微勾起,魅惑而优雅,看得寒漠笙直是目眩神迷,她轻声道:“真的要你做什么都可以?…”
    寒漠笙顿时大喜过望,激动地连连点头:“是,奴什么都愿意做,主人请吩咐。”
    锦瑟嘴角微微勾起,眸色幽暗骇人“哪怕是我让你对付楚萧?”
    寒漠笙浑身一凛,神情里带着显而易见的震惊,他本以为以父后的美貌,天下任何女子都不可能拒绝,便是锦瑟,也定然是与他有了首尾,这才会入宫留在父后的身边,甚至在大臣们面前为他撑腰。他并不吃醋,哪怕是和太父一起伺候锦瑟有悖名节和伦理,这一切他都可以抛诸脑后,就算以皇子之尊一辈子做锦瑟身边的一个侍奴他也甘之若饴,可万万没有想到,锦瑟对楚萧竟然并没有半分情谊。
    一时间,寒漠笙的心底里说不清楚是松了一口还是更加紧张矛盾了起来。
    看他不答,锦瑟沉下脸来:“说话。”
    “嗯……嗯……”寒漠笙不敢拒绝,他慌忙含着泪珠连连点头,“殿下的话,奴绝不敢违背,哪怕是,哪怕是对付父后。”
    “很好……”锦瑟冷冷一笑,拍了拍他如玉般漂亮的脸蛋:“你若是做得好,我自然会奖赏你。”
    第366章 第三百六十五章
    365.
    寒漠苼的服从在锦瑟的意料之中,她并不奇怪这位高傲的皇子如今会变成这副模样。
    看着他此时如小猫般渴慕,双眸若春水的模样,想了想她还是决定略略奖赏一点他的听话,不过那所谓的奖赏也不过就是对他和颜悦色一点。
    “先起来。”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清澈眸中如同蕴含了一汪清泉,既澄澈又深邃。
    寒漠苼身体僵了僵,心底里不禁有些雀跃,他款款起身,乖巧地走到锦瑟的身边,想要柔顺地继续跪在了她的脚边不敢动弹。
    “别这么一副受了委屈的样子。”但让他没有料到的是,锦瑟居然一把将寒漠苼拉到了自己的怀里,美若兰花的手指轻抚着他的脸颊,眸子中冷光闪烁,明明泛着无情而淡漠的光芒,却奇迹般地让寒漠苼觉得这样的锦瑟真真是敛尽了人间风情,让人神为之夺,魂为之迷,简直是带着致命的吸引力。
    “说说楚萧的事情给我听。”
    被锦瑟的手轻抚在脸上,寒漠苼只觉得脸蛋发红,浑身滚烫,他快速的垂下头去,声音带着几分颤意:“主人想要知道些什么?……”对于锦瑟的问题,他心中只以为锦瑟终究还是在意楚萧多过他的,酸楚不已的同时却也对楚萧莫名地又产生了一丝妒忌。
    锦瑟的手轻轻地顺着他的脖颈来到了他胸前如红梅般的茱萸,微微一捏一揉,寒漠苼顿时发出一声娇媚的喘息,白玉般的脸颊更是如同抹了胭脂一般渐渐转红。
    “他最喜欢的和最不喜欢的,还有他身边到底有几个暗卫和护卫?”这些话如刚才一样,锦瑟始终都是凑在寒漠苼的耳边,如情人般低声呢喃地说出的,因为她并不敢赌楚萧有没有暗地里派出暗卫监视着他们。若是有,那么此时在外人看起来,也不过是两人正在调情和暧昧罢了。
    寒漠苼咬牙忍耐着身体中一波波熟悉的快感和更加深沉的渴望,他双眸含水,整个人都几乎瘫软在了锦瑟的身上娇喘着,头靠在锦瑟的肩膀上,柔声在她耳边低声道:“奴只知道,太父陛下的身边明面上有十个大内护卫,暗地里另有三个顶尖暗卫保护着,须臾都不会离开,除非……”
    “除非什么。”锦瑟继续在寒漠苼的耳边吹着气,声音中带着冷魅和极致的诱惑,“把你知道的 都告诉我。”
    寒漠上反射性的抬头,正好接触到锦瑟那一双倾尽万世繁华的清冷眸子,不由更是觉得心中悸动:“除非陛下召见他宫中的侍宠的时候,不过便是那时应也是有一个男暗卫会留在暗处,而离开的两个暗卫也并不会离开陛下太远,以便陛下随时召唤。”
    连和他的面首颠鸾倒凤的时候都不惜让人观赏,这楚萧为了自己的安全可真是心大,锦瑟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其实她并不知道楚萧所谓的召见侍宠不过是装模作样给人看的罢了,就算仅有的一次某个女侍宠大胆的用口舌为他服务了一次,也在事后直接被楚萧心狠手辣的处置了。他毕竟也是个男人,偶尔也会有想要发泄的时候,只是再如何他也不允许自己和这些卑贱的侍宠们真正的发生关系,若是她们这些人老老实实安守本分的,反而可以留下性命。但从他对锦瑟动了心以后,这些面首便真正地成为了摆设,再没有被他召见过一次。
    锦瑟用手指轻轻的抬起寒漠苼的下巴:“你的太父陛下还有什么弱点不为人所知?若是说的好了,我自然会好好地奖赏你。”停顿了一下,她将寒漠苼压倒在了床榻上,甚至放下了床帘,她此时跪坐在寒漠苼的身上,两手都在他修长滑腻的身躯上游移了起来。在灵气的滋润下,寒漠苼简直是舒服的浑身颤抖,整个人软成了一滩水,媚眼含春,玉体横陈,身躯如蛇般的扭动着,完全任凭锦瑟施为,口中发出一阵阵难耐的呻/吟,事实上他此时还以为锦瑟就是为了创造如此这般的情趣才会在方才对他冷眼相向。
    只是比起寒漠苼的动情,锦瑟此时却是十分冷静,她掩住眸中的嫌恶和不耐,面无表情地道:“你有没有办法联系上本王带来的大周暗卫们?”
    寒漠苼妖娆地伸展着四肢,面色酡红地道:“太父陛下如今将奴身边的心腹全部杖杀了,只怕奴不易找到主人的暗卫们……”
    闻言,锦瑟手立即停了一下,甚至冷哼一声,起身一撩衣袍欲走,寒漠苼整个人都是一惊,慌忙起身拉住锦瑟的衣袖,或许是他紧张之下用的力气太大,也或许是因为锦瑟如今真气受制内功俱无,她居然被寒漠苼拉得一个踉跄,整个人都跌入了床内,反过来被寒漠苼压在了身下。
    还在惊愕中,就见这个阴柔精致的美少年双目盈盈,一脸委屈地趴在了锦瑟的怀中撒娇道:“主人别急,奴会想办法的,奴一定有办法的。”
    说到这里,他又试探地抬头看了一眼锦瑟阴晴不定的面容,随即乖巧地又换了一个姿势依偎入了她的怀中,红着脸单咬着唇看着她,面容娇羞,即使身下蓄势待发,胀得厉害也对锦瑟渴望到了极致,却是再也不敢做出任何邀宠的姿态了。
    锦瑟眸中光芒闪烁,明灭不定,她懒洋洋的重新起身靠坐在床上,寒漠苼当即会意,十分善解人意地将靠垫放在她的身后,随即又跪坐在她身旁,一脸想要靠近却又不敢主动靠近的模样,或许是知道自己身体上的反应实在是有些羞人,他咬着下唇悄悄地自己用手纾解了两下,眼睛却可怜巴巴地盯着锦瑟,姿态看来颇有些委屈和可怜。
    锦瑟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出来,这样的寒皇子,只怕世上是没有人能看到了。
    看到她笑了,寒漠苼还误以为她心情颇好,不由开心地又要扑到她的怀中,却不料锦瑟毫不留情地将他一脚踹下了床,声音冷沉地道:“好了,本王要出去走走,你自便吧。”
    该问的她差不多都知道了,她没必要继续虚以为蛇下去,让她去碰触这种男人她浑身难受。
    寒漠苼整个人被她猝不及防的一踢,自然是毫无防备地从床上摔了下去,幸好宫中的床榻边都是有软垫的,他并没有受伤,只是整个人都摔懵了一下,只是他奴性已重,对锦瑟是万万涌不起任何不满的心思的,只以为是自己又不慎惹恼了她,慌得整个人冷汗直流,瑟瑟发抖了起来。
    锦瑟却是慢条斯理地理了理微有些凌乱的衣领,重新站在寒漠苼的面前,整个人都是居高临下地看着傻傻地抬头看着自己的少年,冷冷而轻蔑地一笑:“若是你能做到我要你做的事情,我自然会好好奖赏你的。”
    她容貌本就绝美,说这话时,在寒漠苼看来更是眼波流转,神□□人,宛如桃花盛开,让他的心底里更是爱慕不已,俏脸亦是艳红了几分。
    “奴知道,奴定然不会让殿下失望。”他下定决心,神色间带着破釜沉舟般的决然,倒是引得锦瑟高看了他一眼,可饶是高看,他和她之间的仇恨也不是三言两语可以抹去,甚至也不会因为如今他低贱到了尘埃里的姿态就可以一笔勾销的。
    因此锦瑟只是看了看他,随即不置可否,面色冷峻地迈了出去。
    寒漠笙泪眼朦胧地看着她离开了内殿,再看到一旁镜中的自己满身狼藉和一副欲求不满的丑样,他自惭形秽地蜷缩起了自己的身形,在锦瑟如谪仙般圣洁优美的面容和气度面前,他更觉得肮脏失身的自己一无是处,这让他心碎欲死,心中只是喃喃地道,难怪她不要他,难怪她看不上他。整个人都陷入了一股自怨自艾的情绪,却不知他对锦瑟的渴望和臣服早已是入了魔。
    权利和义务总是相对的,锦瑟现在很清楚地明白自己身为大周亲王,在外代表的就是大周的颜面,曾经的她也曾天真不知世事,以为自己可以做个闲散王爷,处处自由随心,心中甚至偶尔还会对二姐和其他姐妹们的独断专行有些不满,可真正经历了这么多事,她也渐渐懂得以往的自己多么一叶障目,若是没有权势和她出身皇族的身份背景,她玉锦瑟就像是如今没有武功的弱女子一样,什么都不是,什么也没有,在这种时候,唯一能让人忌惮的,或者说真正是她靠山的也唯有她们玉家的姐妹们,否则以楚萧的心性手段,他又何必委曲求全,还奉送上自己的侄子或养子,直接将她当成其他的面首一般对待,圆扁不都是随他揉搓么?
    锦瑟想到这里揉了揉眉心,可即使如今她有着所谓的大周皇族的身份,对楚萧这个男人来说,他恐怕也不会轻易的罢手,一个月的赌期,看似不过是一场游戏,可锦瑟却更认为楚萧是找借口想要利用她的身份来更加稳固他在西塘的地位,没有什么比让她这样一个不爱政治整日里风花雪月却偏偏颇得大周女帝看重宠爱的亲王来为他撑腰更好了。从这位主过往的事迹来看,他分明是个心性坚韧,智谋过人的枭雄,要说这样的人会为情所困,锦瑟本能的就有些不相信,最有可能的是他想要利用她乃至她身后的大周皇室。她却不知道自己无意中却是阴谋论了,或许是经历的阴谋诡计太多,锦瑟现在思考问题也本能的开始朝着权谋的方式去思索,只是对楚萧也不公正的用上了刻薄的判断。
    四月的西塘京城,已是花木繁盛似锦的时节了,何况皇宫这等富丽堂皇的人间胜地,哪怕是夜晚自然也是幽香阵阵的,仿若人间胜景。锦瑟本来也是心烦意乱的想要出门随意走走,只是走了两步便看到两旁有提着宫灯的宫侍对着她盈盈福身,主动询问:“殿下想要去哪里,奴可以为殿下引路。”
    西塘皇宫和大周皇宫一样,不单单是宏伟华丽,路径更是复杂,锦瑟虽然没有目标只是想随处走走,但没有人带路走迷了跑到不该去的地方也的确是不好。于是她并没有拒绝而是微微颔首道:“我只是随便走走,你带路吧。”
    那宫侍倒也没有多问,依旧声音沉稳的垂眸道:“那奴就跟在亲王身后,若是有什么地方不方便的,奴会提点一声。”
    言外之意,亲王完全可以自便,他更不会轻易打扰。锦瑟点点头,楚萧安排在她身边的宫侍自然都是善解人意,面面俱到,从这也能看得出他对她用的心思。
    毕竟是皇宫,结果这一路上,锦瑟遇到的宫侍着实不少,在看到锦瑟缓步走来的时候,所有人都会恭敬地让到两旁,礼仪规整的行礼福身。而在锦瑟经过了以后,那些宫侍们也都会悄悄地朝着这位身段修长,意态风流,绝美倾城的亲王背影看去。
    不得不说,锦瑟在各国间的名气早已是家喻户晓,但这还远远比不上她的真容更让人震惊和惊艳,原本西塘的不少宫侍们就是书香门第出来的贵族公子,对这位大周亲王的美女也算是耳熟能详,在没有看到她本人的时候暗地里也编排过她和太父陛下的艳事,可真正见到了本人,他们才发现言语是多么的匮乏的东西,而且如这样一个气质清贵,自信从容,云淡风轻的女子,怎会是甘心屈居于一个男人之下的,或许她真的就只是代表大周来西塘拜会陛下的,而以她这样的才貌,便是真的与陛下有些什么暧昧也是人之常情吧。
    不由的,不少人心中原本的臆想和猜测就这样变了味,而对锦瑟来说,四周投来的或爱慕或探测的眼光她也感觉到了,但见她玉面含笑,宛如星空的眸子在朝着众人看了一眼后,便悠然扬长而去,举手投足间真是说不出的洒脱雍容。
    反正是楚萧的宫里,她相信他是不可能任凭什么阿猫阿狗都来和她邀宠献媚的,也因此,锦瑟此时压根不怕自己到处放电的行为会引来什么后果,更不屑于遮遮掩掩,这样的人反倒整个人更是散发出一股华贵之气,不同她以往在大周时的韬光养晦,整个人如同出鞘的宝剑一般,简直是锋芒毕露。
    她无意识地就这样一路闲逛到了御花园的九曲回廊和莲花池以后,片刻之后目光也不知瞟到了什么人,竟是凝滞了一下。那原本亦步亦趋跟随在她身后的宫侍感觉到她停滞的脚步,不用抬头也猜到了这位亲王必然神情有异,只是这位内侍却是微微低下头去,恰到好处地隐藏了自己的情绪,然后不声不响默默地退了下去。
    锦瑟没有注意到他的反常,因为此时她看到的竟是楚萧,深更半夜的,他出现在诺大的西塘皇宫并不出奇,可令人完全意想不到的是,他此时居然是衣冠不整的状态。
    楚萧是何等风姿,往日里他只要一颦一笑就足以引人致胜,何况今日他分明是有备而来。他赤着脚,行走在皎洁的月色下,腰背挺直如青松,墨色青丝几缕散发飘落,散乱在脸侧,衣衫慵懒甚至半散,那双水雾氤氲的眼眸更是深邃淡然,横眸轻掠时,目光潋滟,看似慵懒却帝王风范十足,简直是说不出来的美□□惑。
    这般的楚萧既有帝王之威,又有着这个世间男子都无法企及的妖媚,双重矛盾却又是意外的契合,简直是带着致命的吸引力。
    猝不及防的,两人四目相对!锦瑟整个人都楞了一下,她没有想到自己只是出来透口气散个步,结果就被这样的男色冲击。她平日里也是个见惯美色的,甚至就在片刻前还有寒漠苼这样的美少年脱光了献媚,可那都不曾让她动容半分,如今只是看到楚萧在月下缓缓的姿态,这般自信从容,甚至还带着一丝霸道,她居然会觉得有些动心。她此时终于明白那些被她摄魂术所迷的人是什么样的感觉了,只是那些人是因为摄魂术之威,而楚萧却完全是凭借自身的魅力就让锦瑟这样的人物都几乎把持不住,由此可见这个男人的容颜之盛,魅力之大,若是她没有修行过摄魂术,她甚至都怀疑自己的条件是否足以与他抗衡。
    “你怎么怎会在这里?”其实锦瑟的惊讶只是稍纵即逝,短的几乎让人捕捉不到,而彬彬有礼的语调很快的又带出了她往日惯常对待楚萧的疏离淡漠,让人以为她看到的只是寻常一幕。
    楚萧同样也在观察锦瑟的反应,看到这样的自己,她的眼中既没有惊艳也没有惊慌,而是静静地和他对视,眸子深沉得看不出心中所思,这样一个亲王贵女,以前居然还有传言说她过于懦弱,文雅得不似女儿家,呵呵,那些人可真是瞎了眼,错把珍珠当鱼目,着实是有眼无珠。
    想到这里,楚萧眼中微光一闪,如深秋残荷刹那芳华,却是转瞬即逝。
    他抬起手来似乎是要抚平微微有些散乱的发丝,动作却无意中的更带上了几分魅惑,哪怕是面对锦瑟微微有些皱眉的神情,他也仍是十分冷静:“我在这里等待亲王殿下。”
    锦瑟的瞳眸不由一缩,一直以来所有人都说过楚萧此人算无遗策,听他的语气,他似乎早就料到自己不可能会碰寒漠笙。就算是他的默许将寒漠笙这样一个娇滴滴的皇子主动送到自己的床上,
    他也早就料到自己会因为心虚烦闷而出来散心?
    锦瑟其实也当局者迷,楚萧就算再会谋算人心,在面对自身感情的大事上,他也会稍稍乱了分寸。故意把寒漠笙给锦瑟送去,表面上显示自己的大度其实也未尝没有试探的意思在内,他并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只是这西塘皇宫到处都是他的眼线,是他的天下,自然锦瑟离开寝宫的事情第一时间就报了他的跟前。虽然有些小小的意外,可楚萧还是不得不承认,锦瑟没有对寒漠笙另眼相看,就证明了她下午的举动果然不过是演戏罢了,这让他心中禁不住的就是一阵欣喜。他对这个女人动了心,自然而然就也会产生一些独占欲。
    锦瑟一怔,她没有忽略楚萧此时眼底里的掠夺性与进攻性,甚至一丝丝毫不掩饰地征服欲望,他慢慢地靠近再靠近,锦瑟只觉得他的脸不断放大,甚至看到他修长而浓密的睫毛,清冽而迷人的蔷薇花香扑入鼻尖,这样的楚萧几乎让她连心都要漏跳了一拍。
    他深深地看着锦瑟,眸色微微有些冷沉,但当他的手指轻触到锦瑟的脸颊时,语气却是缠绵而温柔的,好似锦瑟是他真正挚爱的爱人一般。
    “既然你看不上漠笙,那今夜去我的宫中可好?”
    第367章 第三百六十六章
    366.
    宫道两旁所有人都恭谨地垂手站着,仿佛对楚萧不合时宜的话语充耳不闻,锦瑟皱着眉头看着他,完全被他的话逼得进退两难,一时摸不准他的路数只得小心思量着应对之法。这些日子以来她一直想着用什么办法才可以脱身,其实她本来已是略有眉目,甚至打定了主意和这位西塘的楚太父虚以为蛇,互相做戏下去。既然他要利用她一番,那她也不妨就把这池水搅浑,陪着他玩玩勤王的政治游戏,但是没有想到,就在今夜,当着所有人的面,楚萧居然敢明晃晃的要求自己去他的宫中过夜,甚至邀请的毫不避嫌,毫无顾忌,光明正大,完全可以说是狂妄到了极点。
    夜半三更,孤男寡女的,这种时候去他宫中能做什么,锦瑟不用问也想得到,她的眼神渐渐地沉了下来,心里却是有些惊疑不定。宫中的侍从们都退开在几丈之外,屏息侍立着,周围就只是一片寂静,唯有远处的蝉鸣声一声接一声嘶嘶作响于枝头。
    沉默良久,她终于轻声开口,语调却是略有些缓慢,用以掩饰她惊疑不定的心绪:“不必了,我看这御花园中风景秀丽,倒是很适合稍坐片刻。”此时此刻,她只能推脱,甚至试探楚萧到底可以纵容她到哪一步。
    楚萧唇角弯成弦月弧度,微微前倾身子,以锦瑟勉强才能听清的微弱声音在她的耳边道:“我喜欢殿下,殿下想必也不讨厌我,如此良辰美景,又何必辜负了呢?”
    他轻声漫语,语调中透着一股难言的从容优雅以及某种难言的诱惑,锦瑟忍不住地就下意识看向楚萧,却直接对上了他那双幽幽邃邃的冰凉眸子,本就如黑曜石般的美眸中此刻更是光华熠熠,意味不明,明明是平静的表情,却挡不住那些汹涌而澎湃的侵略性的气息,炽烈又冰冷,腥红而迷离,几乎仿佛是直接钉进她眼眸还有身体的深处,让她瞬间就是一僵,仿佛被牢牢地束缚在原地。
    微风吹过她的脸颊,从鼻尖上带来他身上那一阵阵迷人的蔷薇清香,眼前这个尊贵又绝美的男子的目光是如此的温柔专注,却又蕴含着丝丝的霸道和强势,她从来没想过,这位惊艳了天下的西塘绝色美人,这位如今已经有权有势,应有尽有权倾天下的楚太父,居然会如同一个普通的男子一把站在他自己的皇宫里和她邀宠,甚至是用那么纯粹的神情,那么魅惑的语调。
    一瞬间锦瑟几乎想不起来自己到底在做什么,差点就要顺着他的目光应承。但终究这份迷惘只是一刹那,她甚至很快地就清醒了过来一字一顿地不满道:“还请陛下站远一点,免得唾沫星子都喷在本王的脸上。”
    一旁几乎站得像个石雕一般的凌霄险些没有咬到自己的舌头,伺候楚萧这么多年,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一个女人居然会对主子说出这样的话来。甚至还这般……不客气。想到这里,这位往日里惯常泰山崩于面前都面不改色的宫中内侍终于忍不住地抬头飞快地看了一眼锦瑟,却看到她正从怀中拿出一方锦帕,缓缓在楚萧靠近方向的脸上擦了擦,凌霄这次是真的呆滞了。
    面对这种常人都难以拒绝的诱惑,锦瑟的拒绝没有留恋没有踌躇,她就这样将所有人都求而不得的天大诱惑拒之门外。甚至,还用得如此直白而不婉转的方式。
    楚萧大概这辈子都没有经受过这种待遇,或者说有机会被人嫌弃,但他的脸上并没有任何被拒绝后的失落或失望,他完全没有依言后退不说,甚至还涵养极佳的笑了笑,只是微微眯起了眸子,眸光幽幽沉沉,唇角慢慢弯起一个有些莫测的笑容:“我不过就是想和殿下好好亲近亲近罢了,殿下可是堂堂女子,莫非还怕我一个小男人吃了你不成?”
    他长长的睫毛似是扇子般垂在眼睑之下,嘴唇紧抿着,没有了平时高高在上的威严,反倒显出几分微妙的异样妖娆。锦瑟眼角微微抽搐,堂堂女子,小男人……这形容词用在别人身上或许合适,可放在楚萧的身上可真是天大的笑话,哪怕是在这个女尊男卑的世间,楚萧也当不得这种形容词,偏偏她还反驳不得。
    “不过,亲王殿下如此人品,的确也是令人心折……”他嘴角微扬,双眸明亮,说这话时甚至还低低笑出了声,显然是心情颇为愉悦,带着某种成竹在胸,一切尽在掌控的自信,“若是有机会,我自然也不介意把握机会主动一回。”
    锦瑟发觉自己的心跳在不受控制地加快,她这算是被人调戏了吧,脸色黑了几分,她语调微有些不悦:“陛下说笑了,今夜是本王打扰了,告辞。”
    “殿下这么急着告辞,莫非是预备回去继续宠爱寝殿内的美人?”楚萧弯了唇,露出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这也难怪,长夜漫漫,总不能让送上门的美人孤枕难眠吧。”
    锦瑟的脚步一顿,眉头微蹙:“我不懂陛下是什么意思。”寒漠笙分明就是他搞来的,怎么听口气好像还是她居心不良似的,可如今她毕竟孤身在宫内,连个可用的人都没有,寒漠笙对她来说虽然可有可无,可将来有些地方或许还用得着他,锦瑟自然不会当着楚萧的面承认自己不屑要这么一个皇子“侍寝”。
    看到锦瑟装傻,楚萧嘴角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地浅笑:“这么说,陛下是不预备去我那里了?”
    楚萧在人前威严惯了的,平日里一句话就可以吓得朝臣们跪地求饶,但此时宫人们反而更害怕他这副模样似的,一个个俱都深深地低了头,奉命停留在几步之外。而凌霄明明近在咫尺,听见了这些一反常态的言语却还是眼观鼻观心,对一切恍若未闻。
    锦瑟喉咙发紧,她看着楚萧的笑容,那足以可让世间男子都自惭形秽的笑容,偏偏莫名的就感觉到一丝压迫。事实上她内心也正在震惊中,这话里的意思,似乎是在问她到底是要他楚萧还是回去宠爱寒漠苼,一瞬间她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或者是脑子出问题了,不然她怎会从他的笑容和语调领会出来这种荒谬的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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