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句一说完她又朝锦瑟的身后一缩,紧紧抓着她后背的衣服,像是怕被揍一般,把锦瑟给闹的哭笑不得,话说的那么狠,光这动作一出也等于废话了吧。宋丞脸不变色心不跳,甚至连眉头都没动一动,两人成婚这些年来,清絮什么性子他还不了解?那就是个纸皮老虎,外强中干,所以才总爱找那些娇滴滴的比花还软,柔顺听话的男人们,自己既然做不来那一套,要想制住她就唯有以势压人。
    清絮躲在她的背后,锦瑟眼看着宋丞那压迫力十足的眼神和不定如山的气势都冲着自己这个挡箭牌来了,想着回头还得靠着这对夫妻帮助才能入宫救素衣,不由地也只能在心底叹口气,对着宋丞客气地行了一个礼:“这位想必就是宋正君了吧,幸会……”
    宋丞其实早就注意到她了,只是清絮不明说,他也不好直接问出口,但见两人看似十分亲密的私下举动,眸光不由一沉,声音里却听不出喜怒,反而十分平静:“不知这位公子如何称呼,莫非是我家王爷新带回来要入府的公子?……”
    “宋正君请别误会,我和清王爷之间只是十分单纯的朋友关系,就她这样整日里风流成性,在外沾花黏草的个性,我可是压根看不上的,宋正君能有如此苦心辅助清王爷,我亦是十分佩服。”
    锦瑟澄清道,她笑容甜美,话说得不紧不慢,更带着眉宇间恬淡的气韵,顿时就让一群人脸都红了,但一想到她话里的意思,转而又愣了,不少人傻傻看着她的样子十分可笑。
    清絮亦在心里大骂锦瑟的没义气,知道她八成是为了回头要让宋丞帮忙入宫,现在就开始讨好起来了,正撇着嘴不屑,锦瑟却已经转身用力一记拍在了下她的头上,没好气地指着一旁抽噎着鼻子的娇柔男人们道:“我还以为你府里太清净,才管不住你这好色的性子一次次要往外跑,却不知你家正君这么大度,都已经给你纳了这么多小了,这数过去都十几个了吧,你还不知足?简直就是喜新厌旧,薄情寡义,看来压根就是欠管教。”这完全是锦瑟的真心话,清絮被她教训的傻了眼,一时间居然词穷了。
    而整个院子则都静了静,周围隐约似有嘶嘶抽气,她家王爷被打了?还是被一个同样带回来像是要做她小的标志少年给教训了?这,这什么情况,她们不是在做梦吧,还是她家王爷换口味了?
    宋丞见锦瑟立在青葱翠绿的花园里,气韵柔美得就像山间绽放的牡丹,对着清絮明明态度十分随意,后者却还偏偏敢怒不敢言,两人之间的亲密由此可见一斑,不由暗暗皱了皱眉,语气客气而疏离地道:“这位公子,我家王爷毕竟是堂堂皇族,不得无礼……”锦瑟眉头微微一动,刚才是她多心了吗,总觉得有一股子淡淡的醋意弥漫着啊。
    佯装不知,她又笑眯眯回身对宋丞道:“其实我也是为宋正君不值…清王爷这个性子,就是缺管教,宋正君教训的很是…”这么一个阳刚味十足的俊朗男人,放现代多少人追捧啊,在这里却被清絮唯恐避之不及,整日里就知道迷恋那些矫揉造作的男人。
    但宋丞的表情却并不因为锦瑟的这一句讨好而好转,反而依旧十分冷淡:“多谢公子美言,不过这里毕竟是皇家王府,公子若是想入府,终究还是要查清身份,更需注意一言一行,对王爷敬重恭敬,遵守皇室规矩……”宋丞说的一本正经,锦瑟却在心里嘀咕,你这双重标准吧,也没见你真的做到这一点啊,要吃醋想赶她走就明说吧,大男人绕这么多弯子累不累。我当然知道你是在给清絮那笨蛋做规矩,不过你这种一本正经,大公无私的模样骗得了广大群众,但骗不了我,你丫不也是为情所困,喜欢的人不喜欢自己所以整天也没事找事地和她找麻烦就为了阻止她少去外面风流快活嘛。
    此时也就清絮这个二愣子看不出宋丞这句话的潜在目的,反而误解了他话里的意思,转念一想,锦瑟是有事要求宋丞不假,可首先要求的不还是自己嘛,没有她这个王爷给她作保,连给她玉锦瑟混进府的资格都没有,更别提入宫了。想到这里,清絮不由挺直了腰杆,亦对着锦瑟十分嚣张摆谱地道:“就是啊,你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身份吗?敢对我无礼……”还没说完,就被锦瑟又狠狠地拍了一下头:“你给我闭嘴。”
    清絮简直都想哭了,她这个王爷还可以更没有威严一点吗?
    白了她一眼,她压根懒得理清絮,反而直接走到了宋丞的面前,微笑颔首道:“我对宋正君仰慕已久,今日幸会,实在有相见恨晚之感。” 尽管此时清絮的王爷府庭院里都是人,可锦瑟这么一开口,整个庭院仍然静了静。
    宋丞身后的小侍闻言,误以为她是刻意来讨好宋丞想要进府,不由略有薄怒,本来想张口道,你是什么身份?也配?却在看着眼前少年淡淡微笑的脸,忽然说不出话来。
    就见这走过来和宋丞打招呼的“少年”作派悠闲,气度从容。几缕俏皮的发丝软软垂在肩头,唇角噙着微笑,衬得眉眼里都是温柔静好。她站在宋丞的面前抬眸微笑,除了眉眼美丽,还有种令人心境莫名平静的气质。
    这可真是个美人,至少光这份不一般的气质就看出这是个难得的美人!
    众人都呆木地看着锦瑟和宋丞,想知道这位一向不得清王爷欢心的宋正君会如何应对这样的情况,以往清絮虽然也不乏亲自带人回府,却基本都是些莬丝花一般的人物,无人敢直面宋丞如此对话,更别提她的言行举止都如此落落大方,还带着难言的优雅贵气。
    眼前的这个“少年”,究竟是个什么来路?
    而锦瑟却没将众人的诸般目光看在眼里,对着宋丞的冷淡和疏离,她面色如常,微笑着继续道:“我姓君,名锦儿,今日就想与宋正君交个朋友,对于宋正君,我一见如故,颇有相见恨晚之感啊……”说着就带着一双渴望的水盈盈的眼睛看着宋丞,不由自主地就发动了一丝魅术。
    宋丞虽然对锦瑟带着本能的“敌意”,却还是不由自主地被她这双望着他显得十分纯真渴慕的明眸大眼给逼的不好意思说出难听的话来。唯有一旁的清絮开始捶胸顿足,她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吐槽锦瑟这种急吼吼和宋丞套近乎的作派,你以为我们不知道你自己后院干净的和清水似的,从小到大看到邀宠的男人就溜得比兔子还快呢么,如今你见到我的正君就一副走不动路贴上去拼命讨好的样子是为哪般啊。
    姐姐,你这目的性也太强了好不好。
    “请问君公子,你今日来王府究竟是所为何意……”虽然怔了怔,但宋丞终究还是王爷正君,反应过来以后还是直击重点,锦瑟对着他说了一堆好话,他可不会被绕晕头,虽然因为很莫名的原因如今他对这少年生不出一丝的恶感,可为了保护清絮,他要知道这个少年究竟是什么目的想要混进清王府,毕竟看他优雅从容的气度,说他没有身份是个平头百姓谁信。
    锦瑟心中赞叹,谁都没看出来这宋丞是个人物么,虽然碍于清絮是自己的姐妹,不好对人家老公用上正统的摄魂术魅术,可一个没有武功的男人可以这么快的反应过来,显见心志不俗,不愧是宫中那位的亲弟弟。“锦儿次来,自是对正君有事相求……”锦瑟十分自然而诚恳地道,“可否请宋正君移步一叙。”
    清絮顿时倒抽一口冷气,急忙打断道:“不行,这这于理不合,我们不是说好了从长计议。”
    清絮虽然迫于锦瑟的淫威把她带回了自家王府,但心里其实是不愿意“助纣为虐”帮她去宫里救林素衣的,尤其在她看来,仅仅为了一个男人做到这一步也实在太不值了,再说就算能打听出林素衣被软禁在皇宫的哪个角落,就锦瑟这种三脚猫功夫,还能把人带出来?纯粹就是费力不讨好的事,若被安澜知道了,她清絮指不定也得吃不完兜着走,所以她一见锦瑟想要单独和宋丞陈情,便直觉想要阻止,尤其不想让自家的正君也搅合进来,清絮其实不明白,在这一瞬间,她其实对于宋丞,是起了关心的念头的。
    但锦瑟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开弓没有回头箭,她今日是铁了心的非要求得宋丞的帮助不可,原本她的确是有打算不告诉他实情,直接易容混进宫,可在见到了宋丞对于清絮的态度后,她觉得他应该可以理解自己对于素衣的一片真心,这女尊世界的男人,和她原本世界的封建社会女人地位何其相似,若是可以,谁愿意看着自家的妻主一个个的娶新人,纳小妾,在外沾花惹草,故此,她在进了王府看到宋丞的作派后,锦瑟深深地觉得对这样的男人不该有所隐瞒,反而应该和盘而出,取得他的谅解和支持。
    清絮一把拉过锦瑟,面色难看地凑近她窃窃私语道:“小九儿,你是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么,你要是乱来,和他说了实话,日后我们姐妹可就更抬不起头来了。”
    是啊,堂堂的王爷居然扮成了一个男人,这得是多惊世骇俗的事情。清絮不知道锦瑟在君傲当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大周宫侍,最后甚至还跑了太女府上做了侍君,她只是本能的感觉到锦瑟简直是在玩火,宋丞那人是这么好打发的吗?
    锦瑟这才想到了自己如今回了京城,还得事事以自己这个玉家皇女的身份为重,顿时身心都感到十分疲惫,一腔热血都好像被浇了个透心凉。
    她看了眼清絮,抚了抚自己的额:“那这事我就和他一人说成不成?他若愿意帮忙,我感谢你们夫妻俩,若不能,我也不强求,自己再另寻他法便是,绝不让你们为难。”
    清絮仍是坚决不同意,低声和她争辩道:“小九儿,你既然来了我这里,我让你住下没问题,帮你打听情况也没问题,可你就别给我添乱了,宫里那是什么地方,二姐的地盘啊,你能翻出什么天去,别做梦了。”
    此时众目睽睽之下,所有人都听不到锦瑟和清絮的争论,只看到二人状似十分亲密的紧贴在一起说得热火朝天,好像情话绵绵都没个完似的,简直就是旁若无人,顿时一个个都偷偷地将目光朝宋丞的面上瞥去,却一个都不敢吱声,生怕触怒了这位王府后院内威严甚大的主子。
    “你若是不同意,我就告诉你家正君刚才你在青楼和那两位好兄弟说的话。”锦瑟被逼无奈,不得不再度使出杀手锏,“不信你试试,我现在就去说……”说着,她就故作回头对着宋丞朗声道,“宋正君,我这有个关于王爷的艳事,你要不要听……”清絮已经感觉头皮都炸了,情急之下,只能一下子跳起来捂住锦瑟的嘴巴,然后对着宋丞干笑道:“没事没事,你听她瞎掰。”甚至还故作不悦地对着其他貌似看戏中的下人和后院男人们道,“都杵在这里干嘛,散了散了,该干嘛干嘛去,我还有事要去做,你们都退下,退下。”
    锦瑟哭笑不得地想要推开清絮,却不知道她哪来的力气,一只手捂着她不放,另一只手干脆就环在她的腰间死死扣着,脸上还带着那种十分痛苦与猴急的神情,她一边对着宋丞和众人这样打招呼,一边就想要拖着锦瑟想要朝僻静院落处走,这行为很像是要欲行不轨的登徒子,偏偏又因为锦瑟的一力拉扯而做僵持状,这诡异的情形简直都没法用语言来形容
    “行了,闹够了没有……”锦瑟最后狠狠地一脚踩在清絮的脚上,这才脱离了她的魔爪,用力地整了整自己的衣襟,她怒了,“不说就不说,不就是做你的男宠吗?你他妈的自己给我想个身份吧。我不管了。”这是第一次,一向修养甚好的玉锦瑟吐了脏字。
    说完她甚至就这么拂袖而去,直接找地方休息去了,完全把清絮的王府当成了自己家一样自在,徒留下此时站在原地傻呆呆看愣了的众人和内心阴云滚滚无言以对的可怜王爷清絮,姐姐啊,你就算同意我的意见了,也用不着当着众人的面说出这样带有歧义的话来吧,再说对我这个知道你真实身份的人来说,你这副不以做男宠为耻反以为荣的样子究竟是为嘛为嘛呀!!
    第181章 第一百八十一章
    清王府正君房内。
    清絮犹疑地瞧了两眼那几个排排站着明显正值妙龄的少年,这才咽了咽口水,看向正在淡定自若喝着茶的宋丞:“你……你说他们是给我新纳的小侍?”这怎么想怎么不合常理,以往宋丞虽然不会明着反对她纳小侍,但那周身的低气压怎么也能看出他心里想的什么,绝对不是个大度的,可今天到底是吹了什么风,反而主动给她找了几个小来?事出反常必有妖,这里面铁定有鬼,清絮心里警铃大作。
    宋丞却淡然道:“如今我既不让你去青楼了,自然也要对王爷做些补偿,免得王爷真的以为我善妒不贤惠,这些人,你是用来使唤还是收房,王爷敬请随意。”
    闻言,清絮的脸上转瞬即逝过不自然,你还不善妒,不善妒你搞那么大阵仗每天恐吓我是为嘛,现在突然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又是唱的哪门子戏?莫非是因为看着她这两天整日里和锦瑟形影不离,连门也不出了(其实那都是为了看住锦瑟怕她使坏),所以宋丞不放心了故意弄两个人来“争宠”?清絮开始纠结,若是以往她遇到这种事情,也许会很高兴觉得自家正君总算大彻大悟了,可这前提是建立在他别误会自己和锦瑟之间的关系的基础上。
    “宋正君,”清絮扭捏地解释道,“我从来没说你善妒…你也用不着这么大方…”突然这样,她很不习惯,甚至可以说很害怕好不好。
    宋丞看也没看她一眼,依然低头品茶:“我是看王爷如今整日里围着新来的男宠,生怕于礼不合,毕竟他还未正式入门,就算是要到王府做小,也得先到正房敬茶过礼不是,所以才想提醒王爷一声。”
    果然如此,清絮霎时悟了,顿觉尴尬:“你误会了,其实,这事不是你想的那样。”天知道她这两天为了安抚住那位姑奶奶,费了多大的劲。
    “哦?莫非那位君公子不是王爷的男宠?”
    “是,额,不是,她绝对算不上什么男宠,事实上……”想着锦瑟的脸说着“男宠”这两个字,清絮的神色别扭到有些扭曲,“事实上她只是暂住在我这里,过几日就要走的,所以你也用不着放在心上。”
    这套说辞倒是新鲜,宋丞显然更是不信,微眯着眼看着她。
    清絮被他看得如坐针毡,脸色当即更不好了,说实话吧,丢脸的是整个玉家的皇族,不说实话吧,她背着这么个黑锅算是怎么回事。
    宋丞仍是面无表情,唇抿成了一个严肃的弧度:“王府的规矩不能因一个人被破,王爷若果真中意他,倒不如给他一个名分。”
    清絮顿时满脸黑线:“这事你就不用多操心了,就当王府暂时多养着一个人,我保证没几天她就走了,名分什么的你就别提了,尤其可别在她面前提。”这种事,清絮实在不愿多谈,心里痛苦得恨不得喊救命。
    宋丞仍是一脸严肃,但见清絮完全没有替那个新来的男宠想要求个名分的意思,神色也不由缓了缓:“后宅之事本由我来掌管,王爷若是真有什么想法,尽可以告诉我,我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
    清絮抬头看了宋丞两眼,欲言又止,她知道锦瑟过来的目的,就是盼着宋丞可以入宫去见皇贵君宋润时打探一下林素衣的下落,可宋丞什么时候进宫,或者会不会打探到消息,这一点,她其实并不是十分确定。
    “说起来,你最近好像很久没有入宫去见你大哥了吧……”她干笑着问道,“若是最近有空,不妨去看看,顺便,我也有事想要托你去问问。”
    “王爷有话但说无妨,若真有要事,我明日就可以入宫去见大哥。”
    亲口听到宋丞这么说,清絮稍稍放下心来,宋润和宋丞两兄弟一向感情深厚,如果宋丞去问,多半不会隐瞒推脱,要不然她也不会敢拍着胸脯告诉锦瑟自己可以办成这件事。
    “其实也不算什么大事,就是那个锦亲王,你知道,我那姐姐……她如今一心想要知道自己的林侧君在宫里境况如何,被幽禁在什么地方,所以……托我打听打听。你也知道,女帝如今十分反感她一心独宠林侧君,她怕直接找上女帝,反而对林侧君不利,这才想着托我,我琢磨着,你和皇贵君问问,总能知道点风声……”
    “林侧君如今就在大哥的宫里……”宋润十分平静地打断清絮喋喋不休的啰嗦解释,还体贴地补充了一句,“这个就不用特地去打听了。”
    清絮一下子傻了眼:“他,他不是被软禁了吗?”
    “嗯,有大哥照看着,女帝很放心,毕竟他是亲王府的侧君,大哥平日处事稳妥,又与凤后一起协理后宫,最适合做这件事。”
    清絮顿时无言了,闹了半天,原来就在皇贵君的眼皮子底下,可这到底要不要让锦瑟知道,若是让她知道了,以她的性子,恐怕更是卯足了力气想要靠着宋丞混入宫了吧,尤其宋丞还是宋润的弟弟,标准的近水楼台啊。
    清絮打了个哆嗦,忽地站了起来,不行,她得赶快去和二姐通风报信,不然等小九儿真的闯祸就完了。
    “王爷稍安勿躁。”宋丞看了一眼坐立难安的请絮,“有什么事不妨先和我商量一下,莫不是锦亲王想要求王爷将她的侧君救出宫?”
    这一针见血的话,当场震得清絮哑口无言:“你…你猜到了?”
    宋丞静静地看了一眼清絮,对清絮做了一个安抚的手势,那与生俱来的强大气场震得清絮完全不敢造次,只能老实地坐下:“我,我就是担心她会一时冲动之下……”
    “王爷莫非是担心锦亲王知道了林侧君的下落会逼着王爷相救?”
    闻言,清絮简直都想哭了,这宋丞,怎么永远一猜一个准呢?究竟是她太透明还是宋丞太聪明?难道这就是她永远被这位正君吃得死死的秘密?
    “王爷不必担心,若锦亲王真有如此打算,大哥也愿意见她,想必由大哥亲自出面劝说,亲王便不会一意孤行。”
    “什么?”这下,清絮可是真的错愕了。
    其实,当日宋润的原话是,若锦亲王有事相求,请堂堂正正而来,他自会奉茶以待。宋丞其实不明白宋润的这话实则是个气话,毕竟他可不知道当初锦瑟曾夜半被人丢到宋润的床上,两人“同塌而眠”的经历,以至于如今的宋润每次一想到这一茬,就满心想着总有一日要找回这个场子来。
    于是当天下午,清絮居然破天荒的没去找锦瑟进行洗脑和教育,而是单独跑去了一个独居的院落,她要想想之后的事情该如何处理为好,甚至还要考虑清楚怎么和锦瑟去说才行。皇贵君宋润料到锦瑟的心思不奇怪,毕竟如今大家都知道锦瑟有多在乎这位林侧君,可让她入宫去见皇贵君,唯有用亲王的身份过了安澜这里的明路,但锦瑟会同意?十成十她又要走偏门,对于自家这个姐妹的偏执,清絮有时候也十分头疼,暗地里都想给子雁送信求救了。
    此时的锦瑟正百无聊赖的坐在王府的花园中晒太阳,她将一头乌黑的青丝用白玉簪绾起了半股,其余的披散下来,两边垂落的鬓发衬得她的脸颇为精致,毕竟是大周的第一美人,就算只有她平日里的三分姿色,但陪衬上她这风雅的气度仪态,也足够让人惊艳了。这几日她住在清絮的王府,却也压根没闲着,虽然整个王府的人都把她当成了狐媚子十分的不待见,但锦瑟毕竟是个女人,哪里会和那些小男人计较,面对一些小手段小刁难和脸色也基本上是一笑置之,可这番云淡风轻泰然处之地态度,反而更让不少人对她产生了一定的忌惮与好奇。
    谁也想不到这个新来的除了脸蛋儿不错,还这么沉得住气,本以为他铁定熬不住三天两头会和王爷告状哭闹,结果人家一点事都没有,照样活得那个滋润,偶尔甚至还会对那些说刻薄话的少年们微微而笑,十分和善而客气,惹得他们反而自己先觉得不不好意思。
    锦瑟当然也不是整天待在清絮的府里当米虫,这几日,就算被清絮阻止了去找宋丞,但阻止不了她在整个府里打探流言蜚语,甚至到府外去探听小道消息,可越听就越是心急如焚,安澜竟然不顾她玉锦瑟还未回府,连君傲皇子素景然和她大婚的日子都定好了,想也知道,到时候肯定又是把人直接朝她的后院一塞,然后就等着她回来了洗干净了逼她圆房,其实说到底,这也不是什么天大的事情,不就是和一些名分上是她夫君的少年们轮流做床上运动么,锦瑟想到这里,心里就极其的不淡定,面上却丝毫没有流露半分,只是反复琢磨着该如何尽快进宫,只要找到了素衣,一起远走高飞她就什么也不怕。如今这突破口毫无疑问还是在清絮的正君宋丞的身上,但就算清絮不愿意帮忙,好歹也得给她一个准话,到底林素衣被关在深宫里的哪一处,她换个身份自己悄悄混入宫总行了吧。
    锦瑟还在心里反复思量着,就忽然看到不远处有个少年鬼鬼祟祟地东看西看,手里还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香炉,她正觉得奇怪,又看到另有一个男人走过来,他接过香炉,将盖子打开,霎时,一股甜香的味道顺着风口飘过来,锦瑟轻轻一闻便皱起了某头,这明显不是普通的香,而是用以催情的迷香,想不到清絮的府里居然还会有这种东西,不由得就让她多了一个心眼。
    “别闻了,小心你自己倒先着了道,这可是最好用的,保管让王爷……”后面的话声音太轻,锦瑟即使竖起了耳朵都听不清,“总之我们快进去吧,我方才见王爷一个人进了书房,没有找人伺候,这么好的机会……。”其中一人轻声催促道,另一人点点头,面上却有几分不安,“不过若是被正君知道……”
    “他本就不得王爷欢心,待生米煮成熟饭,王爷纳了我们兄弟,就算王君也没有办法阻止,你没看到那日王爷带回来的狐媚子,现在不还好好地住在后院么?可见只要能得王爷的宠幸和欢心,日后我们有了名分,得了荣华富贵不说,王爷又生得人品风流,温柔多情,伺候她总比嫁给那些粗陋的下人们要好吧。”
    锦瑟听得简直都想笑了,清絮果然很有“兄弟”缘,连王府里邀宠的都是亲兄弟齐上阵,不过也难怪,她们玉家姐妹其实遗传基因都很不错,基本上每一个都是容貌俊秀,姿容不俗,玉锦瑟是大周第一美人,其他玉家王爷当然外貌也差不到哪里去,俱都各有千秋,风姿各异,当然一个个也都极得大周男儿们的追捧。
    想到清絮就算是个土生土长的正常皇女,却也照样要经历被人爬床献媚这种事,锦瑟不由就对她有了“亲切感”,并且终于第一次有了看别人好戏的感觉。这么好的机会,要不要告诉宋丞,趁机让他欠自己一个人情呢?或者半路冲进去,以此要挟清絮?此时,锦瑟的心情十分复杂,有种卖妹求荣的无耻感。
    她这里还在考虑如何利益最大化,两兄弟却已经一左一右扭着屁股进了清絮的房了,锦瑟像做贼一般蹑手蹑脚地跟了上去,这个时候,她完全忘记了自己曾经在同样的经历前如何避之如蛇蝎,反而很想知道面对这种想要爬主子床的下人,清絮到底会如何应对。
    “王爷……”那两兄弟一进门,就娇声软语,极尽的展现妩媚之态,“茶来了。” 那年轻一点的直接挑帘进来,看向歪在躺椅上愁眉苦脸的清絮。
    “端过来吧。”清絮吩咐道,似乎没有注意到另一个手捧着香炉的小侍,以为他就是单纯进来添香的。
    少年急急应道,把茶盏送了过去,却在清絮伸手时,忽然歪了歪,一下子就跌倒在了清絮的胸前,连衣衫都散乱了几分。看别人的好戏总是十分过瘾,作为旁观者,锦瑟其实十分赞叹这个少年的敏捷,你看能在跌倒的同时踩住衣带子弄松自己的衣服,又要注意不能让茶水泼到清絮的身上,这得是多么精准的手法啊,该不是练了成千上百遍了吧。
    少年见自己摔倒在了清絮的胸前,低低的惊呼一声,慌忙就屈身道:“王爷请恕奴笨手笨脚。” 脸上一下子飞红起来,煞是可人。彼时清絮正坐在躺椅上,身前是一个投怀送抱的少年侍从,他一只手紧紧地抓着清絮的衣领,满面羞红,因被对方抵在了胸前,促使清絮只能抬头与他脸对着脸,两人之间相距不过寸许,清絮的脸上满是诧异,而对方仰着头的表情则十分的春情荡漾,这明摆着是不正常的节奏啊。
    一阵香味飘了过来,清絮不知道为什么就觉得有些口干舌燥,还真让她有了一些反应,不过她依然是没有接受这种主动地邀宠。此时另一个放置好香炉的小侍走了过来,一脸娇羞地道:“王爷一人在这里休息,都没有人伺候,不知可要我为您捶捶腿?”
    “不用了,你们退下吧,本王要一个人静一静。”
    清絮此时心情是有点烦闷的,完全没有心思和美人逗趣,再者她平日里一向游戏人间,眼界也甚高,这两个兄弟不过是眉清目秀略有姿色罢了,就算有那么几分风情,但比起青楼里面老道的倌儿差得远了,一时还勾不起她的兴致。
    不过任何时候,都不要低估那些试图想要出人投地,又有野心的男人手段。两个少年对她的抗拒完全置若罔闻,毕竟他们知道香炉已经点上,所耗费的无非是时间罢了。
    “出去,本王的话不想说第二遍。”清絮十分不悦,尤其另一个少年此时竟开始在一旁十分挑逗地开始抽她的腰带,让她只能用力地一把摁住,皱眉道,“怎么,你们听不懂我的话?”
    “王爷难道就不想要我们么?”只见压在清絮胸前的那个的少年媚眼如丝,整个人趴在她的胸前画起了圈圈。
    毕竟是堂堂王爷,就算是再风流的女人,面对如此赶鸭子上架的情况,清絮的脸还是黑了:“大胆,你们这是找死。”
    “是啊,我们就想和王爷一起欲/仙/欲/死。”这回答简直是从善如流,太经典了。
    “噗嗤”一声,锦瑟完全被逗乐了,幸灾乐祸的她几乎都忘记了应该要进去解救一下自家姐妹。
    事实上锦瑟十分佩服清絮此时在这种香味之下还能坚持这么久,简直有负于她一直以来风流好色的形象,却不知如今清絮完全因为她的破事而被搞得没有丝毫情绪。
    而恰在此时,书房的门被砰的一声被推开了,这动静连躲在一旁的锦瑟都呆了一下,宋丞和他的侍从们是什么时候站在她背后的,她居然只顾着看清絮好戏,乐得始终没有发现?
    “你……”两个刚脱了一半衣服的少年亦是一愣,他们猛然抬头,就望见站在门口一脸冷然的宋丞和一旁呆若木鸡的玉锦瑟,一时就都僵住了。
    院中寂静无声,连声蝉鸣都没有,宋丞没有说话,他的目光在众人的脸上扫过,就已经大致知道是什么情况了,而清絮则被宋丞看的脊背发凉,加上房门一开,冷风吹拂散了房中的迷香,让她清醒了几分,低头一看,不由暗自叫苦,自己什么时候都脱了外衣的?
    “王爷可真是好兴致,莫非我今日为王爷纳的那几个小侍还不能让王爷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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