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沈琰下了手术台,回到办公室,看见莫新独自一人在接诊,“秦司漫呢?”
    “她有事出去了。”
    “什么事?”
    莫新看了看旁边的病人及其家属,实在不好多言,为难的说:“您打电话问她吧。”
    沈琰觉出不对,退了出去,往安静楼梯口走去,一边从兜里拿出手机,拨通了秦司漫的电话。
    隔了几秒,铃声在楼梯口响起。
    沈琰转过身,和正在上楼的秦司漫撞了个正着。
    他不动声色的按断电话,走到她身前,问:“你出去做什么了,不是让你留在办公室看诊吗?”
    秦司漫正打算打电话跟他说这事儿,没成想一抬头就碰上了,直接实话实说:“我去县政府了。”
    沈琰更加一头雾水,“你去县政。府干嘛?”
    “接诊了一个病人,我怀疑是hiv引发的葡萄膜炎,怕公然叫辽西的车送他回去做筛查会引起骚动,我就去找了书记,让他出面派人把病人接走了,现在应该在警察局。”
    “警察局?”
    一个病人送警察局做什么。
    秦司漫耸耸肩,“估计犯了什么事,我没多问,着急回来守着。”
    沈琰把这件事前后都捋了一遍,没觉出什么不对来,反而盯着秦司漫看,眼神怪异。
    “你看我干嘛,爱上我了?”
    “你什么时候转的性?”
    换做之前,秦司漫怕是早就叫楼下的医疗车把人拖回辽州做检查了,哪管什么影响不影响。
    反正她觉得自己有理便是对的。
    “怕被你赶走呗。”秦司漫吊儿郎当的回答。
    沈琰难得夸了她一句:“做得不错。”
    秦司漫笑,“换了四个字,值了,那我先走了。”
    “又去哪?”
    “去警察局看看,总不能扔那不管了吧。”
    “我跟你一起去,等等。”
    沈琰脱下白大褂,放回办公室,从自己的抽屉里拿上了证件和钱包,又走出来,见秦司漫还站在原地,“走吧。”
    秦司漫悠哉的跟上,“你不放心我办事?”
    “你一个女的,不适合一个人去那个地方。”
    一个知道自己得了艾滋病的男人,看见这个给他诊断出病情还顺带着给自己弄进了警察局的医生,不敢保证还有理智。
    沈琰对棠县的治安不放心,对这个病人更不放心。
    说什么也不能让秦司漫一个人去。
    秦司漫怔住,平日里张嘴就来的荤话愣是吐不出一个字来。
    她被这突如其来的温柔,砸得有点晕。
    秦司漫和沈琰刚到警察局门口,还有一只脚没跨进去,就听见里面传来一声咆哮——
    “老子没病,你他妈才有病,你们全家都得艾滋!”
    随后是一阵乒乒乓乓的砸东西的声音。
    沈琰先一步进去,秦司漫连忙跟上。
    警察局里面很是简陋,审讯室也不像个审讯室,显然一个普通的办公室,只是少了几张桌子。
    透过玻璃窗,沈琰看见男人近乎于暴跳如雷,身边老泪纵横的老妇在极力安抚着他的情绪。
    “你在外面等着,我进去看看。”
    “好。”
    沈琰对守在外面的警员出示了自己的证件,那人为他打开了门。
    走进去简单和里面的审讯员聊了几句,沈琰总算是把这件事给搞明白。
    这个杨晓军一周前和朋友聚会,喝断了片,听朋友的介绍去一个按摩店找了小姐,图一时的乐子,就这么染上了病。
    家里经济还不宽裕,就剩下过年过半百的老母,把这个独子视作自己的命。
    眼下出了这么个糟心事,老太太的内心也近乎于崩溃。
    杨晓军不能接受这个事实,情绪极度不稳定,逮着个人就骂:“你谁啊你,把那个臭。婊。子叫出来,看老子打不死她,这种庸医就该被抓起来坐牢!”
    这嘴脏的,就像天天用下水道的水刷牙一样。
    秦司漫听着倒无所谓,就当是个疯子在发疯。
    可沈琰听着却格外刺耳,连带着脸色都冷了几分,“你嘴巴放干净点。”
    “关你屁事,一个个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杨晓军你闭嘴!”
    杨母一声吼,像是用光浑身所有的力气。
    听到母亲的声音,杨晓军总算冷静下来,失神的坐在椅子上,满脸错愕。
    杨母一直对这个儿子抱有很高的期待,捧在手里宠着都怕化了,可怎么突然间,这个孩子变得这么陌生,就像是个地痞流氓。
    如今还染上个治不好的病,这个丑闻要是穿出去,祖宗十八代的脸都要给他败光。
    想到这,杨母抬起头,近乎的恳切的对沈琰和审讯员哀求道:“请你们放我们回家,我们不花政府的钱治了,这事就当没发生过。”
    “您儿子的病不能拖,一旦确诊必须进行——”
    “我说不治了,哪怕就这样让他死在家里,也好过每天苟活着被人戳脊梁骨!”
    此话一出,就连杨晓军,都不可置信的抬起了头。
    声音颤巍巍的:“妈,你要让我死?”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评论都发红包,第二更晚上九点发上来。
    对了,这本完结之后写这个,大家瞅着中意就收藏一发,别客气。
    指路专栏《羞羞脸》
    文案一
    大二期末后,秋栀遭遇的囧事不断,
    被戴绿帽,丢了实习破了财。
    最糟糕的是,竟在饭局上错点了陈新北的鸳鸯谱。
    陈新北脸色铁青,气得想笑
    恨铁不成钢的盯着秋栀,话语间挑逗味十足
    “栀子花,你想让我红杏出墙?”
    “……”
    后来事实证明,资本家的鸳鸯谱乱点不得
    不然连自己都要搭进去。
    “穿了我的衣服就是我的人了。”
    “哈?”
    “你只能对我笑对我哭对我脸红。”
    “……”
    “再看别的男人一眼我就把你吃掉!”
    “……”
    ——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羞羞脸!
    ——嗯,我比较喜欢吃肉。
    1.高冷人设摇摇欲坠的陈总x被陈总撩得团团转的栀子花。
    2.八岁年龄差,温暖小故事。
    第22章 秘密
    杨母哭天抢地的扑过去, 一拳一拳的狠狠砸在杨晓军的身上, “你这个混账东西, 我真是白疼你了,去惹这么一身脏病,我死了还有什么脸去找你爹!”
    杨晓军避无可避, 面对这个几乎要发疯的娘也是没辙, 蜷着身体步步后退, 还不忘呛回去:“我是你亲儿子,你居然狠下心让我去死,我爹要是泉下有知也不得安生!”
    “你还好意思跟我提你爹,你跟我回家,再也不要出去见人。”杨母说着,作势要去拉他。
    杨晓军满脑子都是刚才自己母亲说的那句“就这样让他死在家里”, 一时之间, 对疾病的恐慌, 来自母亲的愚昧冷漠以及身处警察局的不安交杂在一起,让他变得异常极端。
    杨晓军一把推开杨母, 杨母没料到,毫不准备的一屁股摔在地上,扶着腰直嚷嚷。
    而杨晓军, 一把将桌上的玻璃水杯摔在地上, 弯腰捡起一块碎片,往自己手臂上一划,鲜血瞬间溢出来, 流了一手臂。
    杨晓军面色狰狞的向在场的人靠近,一副要同归于尽的样子,“你们一个个都要去死,老子就算死也要拉你们陪葬!”
    沈琰一把拉起坐在地上杨母,护在自己身上,步步往后退,“杨晓军你别冲动,我们都还没有确诊,有可能你什么事都没有。”
    “你少骗老子,老子没得艾滋你们躲什么。”杨晓军扬了扬自己满是鲜血的手臂,“是你们逼我的,都是你们逼的!”
    劝慰已是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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