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么看, 都一边去。”
    方管家不愧是武将人家出身,这霸道起来不是一般的牛掰,脚还没有踏上船呢, 这周边的人群就让他给赶到了一边,就是陆大郎几个, 也在他盯着看了几眼的情况下, 很是有眼色的跑到了船尾,装傻去了。
    “方管家……您这是……”
    “你胆子不是挺大的吗, 怎么着, 老子还能吃了你?得了,别喊什么管家, 爷可不是那种卖了身的仆役, 老子是我家副将大人的亲卫队正。好歹也有个正8品上的官职。叫声大人还是成的。”
    嚓,还是个大人?那那家的刘管家和他争抢, 岂不是老寿星吃□□自己找死?不对, 常言说的好啊,宰相门前七品官, 那刘管家不可能不知道对头的身份地位,而在知道的情况下还敢这么干, 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那刘家的地位应该也不低,甚至可能还高上那么一点点,因为刘二那小子下意识第一个去寻他们已经很说明问题了。
    或许老肖的眼神太明显,或许这方队正本身就有心指点,反正没等老肖问起,他就往船头一座,拍拍边上的位置,示意老肖坐下,随即自来熟的将船头上小泥炉子上的热水给自己来了一碗,大口的喝下,吐出一捧日热气,笑呵呵的低声说道。
    “刘家老太爷官职更高些,早年可是当过正五品郎中的,学生弟子也多,可他毕竟已经告老,后继乏力。倒是我家大人虽说官职低了点,可到底还在职。裨,牙,偏,副,一个正军中的四等将领职位,我家大人已经熬到了最上头,只等再加点功勋,就能独领一军。即使再不出征,过上年许,谋求驻守地方的时候按照常例也会提上一两阶,到时候自然也不是刘家这样没有后嗣入职官场,即将败落的人家能比的。”
    原来是这么会事儿,所以即使今儿这刘家露了脸,一副方圆百里第一家的模样,方家也没有在意,就是人因为家已经看穿了这刘家的虚实,知道他们家未来前途暗淡,不惜的搭理了。
    只是这样的世家沉浮和他说干什么?他需要知道?他就是个卖熊的,没道理卖个熊,还要查祖宗十八代吧!这也天邪乎。这方队正是啥意思?
    “那两个孩子还好吧。”
    终于露出来了,也是在这一刻,老肖突然反应过来自己漏了什么,保住和团团一直以来他都习惯了喊着小名,时间长了,还真是忘了,人家也姓方。怪不得刚才还说什么自己胆子大,合着人家已经猜到了那两个孩子是自己带走的了?那没有人追根究底的往山里来找孩子,或许也有他的功劳。只是若是他们真有这么一个有力的亲戚,怎么那时候会落成那么个可怜地步?不该啊!
    确实不该,方家兄妹这事儿说来就是个狗血大合集,不巧到了极点。他们会弄成这样,一连死了两个,那是因为那时候人方队正还没回来呢,别说是方队正了,整个老方家顶门立户的人都不多,能干的都不在,这个时候当兵当官的,特别是当武将的,一般来说自己的亲卫,亲近将校多习惯提拔自己人,这地方既然有个方副将,那么自然这方姓人家里头去军伍中搏命的不在少数。
    而且方队正虽然也姓方,可真说起来,和方言的血缘关系并不亲近,只是方言祖父的堂弟,差一点都快出五服了,往常也不怎么来往,这样的情况下,留在家里的人就是想插手也没那个心思不是。有这功夫还不如多烧几炷香保佑自家男人回家呢。
    “他们家内里的事儿我不好插手,毕竟嫡出庶出这事儿那就是浆糊,没法子理清谁对谁错。不过外头人想要欺负那也是不成的,我一回来听说了这事儿就把赌坊的人给处理了,有我们大人在,老方家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那赌坊上门求饶,还留下了一笔钱给孩子做抚养费。”
    这啥意思?是暗示他把孩子送回来?老肖很想问这方队正:“你到底啥意思?”,可地位悬殊,他知道自己没这么问的资格,就是如今能坐在一处好好说话,那也是看在了自己救了两个孩子,所以给的体面亲近,不然在这个官民等级最为严苛的古代,哪里有当官的和山民并排坐船头说话的可能。所以他能做的就是含含糊糊的说道:
    “那两个孩子,您看我这是给您送回来?还是……这要是真送回来……谁家养?”
    这确实是个大问题,你家有大粗腿是不假,可你自己也说了,这血缘上其实不近,关系也不算好,能一致对外估计那还是因为都是族人,打仗的时候相互抱团习惯了,这样的情况下,你和我说这么说,还说道抚养银子到底是在咋想的?
    老肖因为方队正的身份,官职等,弄得十分的不爽利,反过来,那方队正却痛快的不要不要的。
    “送回来干啥?送死啊!这要是回来了,就他家那老太太,能给碗饱饭吃?一准吞了抚养银子,拿着两个孩子当奴仆用,能不能活着长大都难说。若是不放自家祖母大伯这里养着,放到别家,这老太太死要脸的哪里肯,必定闹起来。到时候谁家还愿意折腾?怎么算,这孩子回来只有受罪的份。”
    方队正显然人粗心细,想的十分的周全,对人性也看的十分透彻,甚至做事儿还颇有些决断。说完这些就从身上拿出了30两的碎银子,往老肖的手里塞过去。
    “这孩子还是在你这里养着,给,我听说是你,就直接带着赌坊给的银子过来了,当时那么个情况,你都肯带着他们走,可见人不错,心也善,孩子们也信得过你。既然这样,我寻思着,放在你那里大家都妥当。甚至这事儿,你也别多嘴,城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人也别让他们知道了,能免去了不少的麻烦事儿。若是钱不够,你和我说,多没有,几两碎银还是成的,我这儿再不济,好歹是官,有俸禄,总比你强些。”
    “不,不用,山里不怎么花钱。”
    “给你就拿着,又不是我出的,客气啥,那赌坊给的才几个钱,奉承我家大人一送就是一箱子。何必给他们省。”
    说到这里方队正也忍不住想叹气,城里是好,看着也繁华,可真说起来日子却容易糟心,他回来才多久,这就已经有点想念战场了。这一天到晚的弯弯绕绕,你算我夺的,实在是费脑子,感觉不用半年他就得白了一半的头发。
    “做山民听着不好,可只要有本事,日子未必比城里的人差,我瞧着你连熊都能弄到,那本事肯定是有的,以后那孩子学了你的本事,即使将来不想当猎户了,送到军伍里让孩子自己奔前程也有了一技之长不是。”
    转过头看看一脸老实憨厚,满身拘谨的老肖,看看那还在一边摆着的上好的弓箭,方队正嘴角倒是又翘了起来,山民,真到了生死搏杀的时候,山民比什么都可靠。那两个孩子回来听着好听,最后十有八九就是个讨饭命,还不如学这一身本事来的牢靠。
    “好了,话说完了,该交代的也交代了,我走了,记得,下次有好东西先来和我说一声,好歹咱们这也算是扯上关系了,总不能不先紧着自己人对吧,若是在城里有什么不好办的,有人找麻烦什么的,你也能来找我,只要我没出征,就没二话。”
    拍拍老肖的肩膀,方队正特潇洒的走人了,把老肖镇的很有些风中凌乱,这是咋说的?这一转眼,老母鸡变鸭,自己这算是也有了靠山了?还是个官?这腿真是够粗的,嗯,或者说,对山民来说,实在是粗!
    “老肖,这是……”
    方队正走了,陆大郎几个自然又利索的过来了,他们这会儿也有点摸不着头脑,这刚才这人,和老肖到底是啥关系?看着那动作应该是熟悉的吧,可前头老肖没表示出来,这又怎么说?
    脑子里啥想法都有,可他们都有些不敢开口问,以往他们去的最多的也就是一些山边上的镇子县城,哪里来过府城这样的地方。来就来了吧,这一上来就给那么大的惊雷,遇上的也都是大人物,难免心里感觉慌慌的。
    好在老肖回神比较快,嗯,或者他自我调节的比较快,别看刚才人在的时候一脸的懵/逼/样,可事实上等着方队正走人的时候他已经反映过来了,这时候的队正什么的,最多也就是带二三十人的队伍,这么算和现代军营的排长也差不离,最多到连长,这样一想,好像也不是那么的可怕。
    既然回神了,那么自然这注意力也转回来了,听到陆大郎问,虽然一时不知道怎么说好,毕竟就在人家眼皮子底下发生的,总不能半点理由都没有,可到底也知道怎么转移话题了。眼睛往四下里那么一扫,然后一脸严肃的把人往里头一拉,二话不说就招呼着开船。
    “啥也别说了,先赶紧走,咱们这儿的银子这会儿就是祸根,多少人眼睛都该发绿了,先离了这里,有啥回去再说。”
    他这一说,其他几个眼睛不自觉的也往那钱匣子上瞄,刚才因为两个大人物的关系,一时倒是把这个给忽略了,这会儿想想这银子,一个个心里头的火立马窜上去三尺高。
    那可是400两啊,他们才五个人,那就是一人80两,这银子挣得,啥时候这么容易了?这点钱,不说能把老肖这里的欠账都给清了,就是拿回去过日子,怎么也能舒坦上好几年。
    “走,回家,娘唉,有了这些钱,那这冬天猎的东西就不用干看着眼馋了,日日吃,天天整,怎么也要养出三两斤的肉来。”
    “我咋觉得像是做梦一样呢,要不你让我掐一把?看疼不疼。”
    “我掐你吧,自己疼了,感觉真点。”
    “哈哈哈,有钱了,能敞开吃啦。”
    “回家啦。畅快啊!”
    第69章 藏身
    本来,老肖他们到达渡口的时候就已经是傍晚了, 等着这一系列的事儿过去, 这会儿说是快要到半夜也是可以的, 可就是这样, 这渡口边上还依然围拢着不少人, 这是为啥?他可不信,这些人都是单纯来看热闹的。
    他心里有数,这里头近半估计都是些半混子的自由职业者, 还有小部分应该是些胆子不怎么样的小偷劫匪。到了这会儿他们没啥动静,多半是因为方家那个队正和他关系看着有些糊弄人, 使得他们比较犹疑, 不敢下手,可也不能保证没有一二个穷凶极恶的山贼水匪盯上自己。
    在这样的情况下, 尽早的离开是唯一的, 也是最合适的法子,最起码离开这些人的地盘能让他们多一些顾忌, 即使有人有心想追来, 也要看是不是能跟得上老肖这船。
    “老肖,咱们咱们连夜赶回去?”
    “不用, 也赶不回去, 这会儿逆风逆水的,要多一倍的时间, 可不是来的时候那么轻松了,先往前赶, 尽力往渔村那边靠拢,我记得那有个片泥潭弯,芦苇虽然枯了,可藏身还是能的。离着村落也近,那些贼人就是真跟上来,也不敢靠的太近,如今可不是啥战乱年间,附近还有官兵驻扎,他们不敢担上个袭扰百姓的罪名。”
    船在夜色中缓缓北上,船头风帆杆子边固定的一盏船灯,还有船尾顶棚上垂下的油灯,就是这船上唯二的照明,夜色里这一点火光实在是没有什么大用,只不过是勉强能让人看得清船舱门在哪儿,不至于摸错了地方而已。
    在这样的夜色中,即使是五感六识都比常人强的老肖也看不清每一个人的连,只能循着大致的身影以及说话的声音指挥着大家伙儿做事儿。极力的想吧跟着出来的人带离这危险的地方。
    “这一路过去有些时候呢,天亮前能到就不错了,你们轮着来,两个两个的划桨,剩下休息的正好煮点吃的,刚才尽顾着卖东西了,愣是忘了咱们几个连晚饭都没吃呢。合着这银子都能看饱肚子了,作用可真不小。”
    “哪里是看饱了,实在是看傻了,得,我来做饭,娘/的,不说不觉得,一说怎么就感觉前胸贴后背了呢。”
    “多加几块咸肉,拿咸肉粥最实在,又抗饿又有油水,还省了咸盐,我回去了怎么也要让家里学了这好法子。”
    “再好的法子,你省不得下米都白瞎。”
    “这不是有钱了嘛,我哪里还会舍不得?”
    是啊,有了钱。这一句出口,所有人又都忍不住露出傻乎乎的笑来。有奔头的男人总是动力十足的,那船桨划起来哗啦啦的响,听着比老肖的那船橹厉害有用多了,也是他们命好白日里还风雪夹击的天,到了这会儿居然开始安生了,不单没了北风不说,连着空气也多了几分干燥。
    “明儿一定是个艳阳天,这大冬天里可少见这样的好天气。”
    “你们留心些,看看有没有个小河口,若是有,过了那儿不到一炷香就该能看到一片泥滩地了。”
    老肖可没有他们这样乐呵呵的做梦的功夫,这会儿寻到合适的停泊地才是他最要紧的事儿。
    “看到了,那儿,今儿月亮不大,可也算是有点光,你看,那儿是不是有点水波?”
    “是了,靠过去看看,再加把劲。”
    “没错,看着水波,前头还有水光在闪。”
    “路没错,继续走,等等,你们听……”
    “有人声,是不是追咱们的?”
    “好像是从河南面那边传来的。真是不好说。”
    “别管是不是,走,赶紧走,加快点,陆大郎,赶紧吧灯熄了。从现在开始都别出声。”
    隐隐的人声给了几个人很不好的感觉,这么一个冬日的夜晚,能有谁会半夜没事儿出门?又有那家会在这个时候,这个方位集结这么些人手办事儿?傻子都知道这里头有问题,冲着他们来的可能性高达八成。
    到了这会儿还有什么可说的?老肖这招呼着走还真是做对了,若非及时离了那地方,这会儿说不得就要被人围上了。因为这个想头,连着轮换休息的人这会儿也顾不上旁的了,从船舱里拿了顺手的东西就往河里头划,只求能更快些。待到他们远离了那河道口,再重新回头看,远远的,星星点点的火把让每一个人都心头猛跳,这是躲过了一劫?
    再不敢松散的几个人一路急赶,即使五个大男人都身强力壮,等着到了老肖预想的停靠位置时,这天也已经开始发白了,整整一夜的折腾,让这五个男人已经精疲力尽,等着将船藏到他们认为不错的地方之后,几个人那是再也撑不住了,一个个都等不及回到船舱,一屁股做到了船头上,靠着船舱就像睡觉。
    “成了,赶紧进去,我先看着,中午喊你们,到时候咱们再换,白天咱们不走了,还是晚上走。”
    用不用搞这么大啊!几个人都有些傻眼,这昼伏夜出的,是不是有点谨慎过头了?
    “先睡,等你们起来了我在和你们说。”
    这胃口吊的,别人还好些,陆大郎那是怎么都睡不着了,索性坐到了老肖身边,一门心思想弄明白,为此情愿熬着瞌睡,把自己也放到了第二批休息的队伍里去。
    “你这到底是啥意思?赶紧的,别吊胃口了,说说,说说啊,让我也长长见识。”
    说话间,这老小子还很是讨好的而给老肖塞了一把烟叶子,是的,大家伙儿也没看错,就是烟,明明该是明朝才传进中国的烟诡异的,就在这老肖已经确定,大致北宋年代的时候,居然已经有人开始抽烟了?!!还是山民?!!这普及率多少?啥品种?
    老肖感觉自己满脑袋的汗啊!自己这知识量实在是不够,对烟的追求不够炙热,早知道这样,在天淘里就该好好查查,那不是当下时代上下五十,一百年左右的东西都有的吗,若是这个时代真有烟这个东西,自己怎么也能寻到能让自己解烟瘾的替代品才是。哪里用的上香烟屁股都要省成三顿来解决那么抠唆!烟民的天都亮了!牛肉满面!
    “咋了?不要?你不嚼这个,怎么撑得住?赶紧的,咬上几口,在怎么木嘴,也比没精神强。”
    虽然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脑袋里问题多多,可大致上老肖还是听明白了,这东西在这会儿真不是什么值钱的好货,木口的很,只是一种刺激神经,提神的东西罢了,还是最原始的叶子的状态在使用。
    也许自己还能再加工一下,将来当个烟草大亨?重新品尝到烟叶味道的老肖忍不住神展开了一瞬!恩,这个好像可以考虑,好吧,先放到以后再说,不是这会儿能想周全的,这会儿还有个陆大郎正死盯着问问题呢。
    “还能是什么意思,只是想看看,是不是真有人跟着我们罢了,咱们在这儿停留一天,借着这缝隙,河面上过去的船一样都逃脱不了,你瞧着吧,若是真有人想劫道,怎么的也要在上午就追过来才有可能。这么点时间咱们还是浪费的起的。若是没有人,那皆大欢喜,咱们是真安全了。反过来说,若是有人不死心,还在打咱们的主意,一路过去,到了前头村子那儿必定要询问,嘿嘿,你说等着他们发现咱们根本没去,再加上白天一天不见踪影,会怎么想?呵呵,这些人只怕会以为咱们其实就在一夜的水路范围内登陆了,这样他们搜索的范围也会小些,咱们后头的路程一样安生。”
    老肖这么一说,没觉得多复杂,可听到陆大郎耳朵里却感觉有点傻,老肖这脑子到底是咋长的?这还真是啊,不想都不知道还能这么玩!果然城里出来的人,就该城里人对付,自己几个若不是有老肖跟着,那这银子可真有可能保不住。不过还有个问题。
    “那老肖,咱们下次还能再来城里?”
    “为啥不来?”
    “他们不是知道咱们有钱了嘛,那下次要是堵着咱们要呢?”
    “那,你手里的家伙难不成是吃素的?再说了,他们也不是傻子,明知道咱们是山民,手上见过血,家伙事儿利索,寻常哪里会没事儿和咱们不对付?也就是这会儿现款就在船上,才狠狠心,冒个险来劫一把,等着咱们空着身子去城里,他们连看都未必愿意看咱们一眼,在他们眼里,和咱们搏命风险大,收入小,有这个功夫,还不如寻个软弱的富户当冤大头来的更容易些。”
    “这样就好,我就放心了,我还以为这一锤子买卖做完了,咱们以后这城里都没法子来了呢。那样的话,我这50文的熏兔可就没处卖了,镇子上收这个才40文,差的也太大了。不过,老肖你是咋知道他们怎么想的?”
    “你……以后有事儿别问我,问我也不说。”
    “呵呵,别啊,我就那么一说,以后不问了不行嘛,对了,老肖,一会儿吃啥?咱们这白瞎的干坐着也不是个事儿,还是做饭吧,午饭整出来,一会儿吃了在睡,那滋味一定美的很。”
    老肖和陆大郎两个压低着声音,就在船头上不住的闲话,用说话和那嘴里不住嚼着的烟叶子抵抗着一阵阵的睡意,眼睛更是时不时的往河面上扫,生怕漏过什么,给自家带来麻烦。偏偏后头那三个美美的在睡觉的几个实在是不识相,那打呼噜打的震天响也就罢了,这一个转身,那脚就不住的往外伸,忙乎了几天,没有洗漱的臭男人的脚该是个啥味?顶风臭三里啊,全招呼到老肖和陆大郎身上了,害的他们用烟叶捂鼻子都堵不住。不得不放弃船头的大好视野,急匆匆的往船尾躲。
    “哎呀妈/呀,这味道,他们家媳妇可真不容易。”
    “别说了,咱们的脚是不是也一样臭。都是连着捂了几天的,有啥差别,一会儿记得,晚上出发前咱们先煮点热水,看能不能好生擦一把,不然估计回去能把家里的孩子都给熏着了。”
    “熏啥?有银子拿回去,他们哪里还顾得上这个。”
    “对了,赶紧的,时辰差不多了,喊起来咱们分钱,分好了,我也能安心的睡觉。”
    “哎呦,就等你这句话了,伙计们,分钱了,银子来投怀送抱了!赶紧的起来。”
    第70章 分钱脱险
    听到分钱,即使被陆大郎推醒时一脸懵懂, 这会儿一个个也立马精神起来, 都是升斗小民, 日日为生存奔波, 对他们来说, 在没有比这提神的事儿了。哪里还顾得上什么睡觉啊,就是让他们跳起来大冬天的在河里游两圈都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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