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头头有些怂,他被刚刚那一瞬间的眼神吓坏了。
    “悍哥说的啊……”夏雅起身,歪头对他说到,“那就走吧。”
    她什么都听他的。
    另一头。
    言蹊被抱着离开了酒吧,却因为后背沾了啤酒黏答答的,被风一吹钻心的凉。
    忍无可忍,伸手锤了陆悍一下,“你就不能背着风走?”
    陆悍这才发现两人的位置正好是在风口,言蹊正好挡住了大部分的风,这样的天气穿得那么少,现在觉得冷了还怪他。
    陆悍懒得理她,径自走出酒吧拦了辆的士坐了上去。
    陆悍下意识地打开了副驾驶的门,可想到自己怀里的人,脸色一黑,关上门朝着后门走去。
    “给我下来。”
    陆悍打来了车子的后门,抖了抖怀里的人,凶巴巴地道,“给我自己坐进去。”
    言蹊才不要从这样的暖炉身边离开,勾住陆悍的脖子不让他离开。
    “下去。”
    “不下。”
    “长本事了啊。”
    “嗯哼……”
    “下去。”
    “偏不!”
    “哔——”
    被硬塞口狗粮的的士司机终于是忍无可忍了,“两位,要不我把你们送到宾馆再吵?”
    “好的,司机麻烦去洪都宾馆。”
    言蹊说完,扭头看向面前的陆悍,“不进去?”
    陆悍愣了一下,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坐在后座,怀里还是粘着某个巨婴。
    “去宾馆?”
    “我没地可以去了。”
    一句话,成功止住了陆悍接下来的所有话。
    言蹊将脑袋埋在陆悍的怀里,听到了陆悍没有说话,大家格外默契地保持了此刻的安静。
    车内的空调风不知道怎么的忽然变冷,言蹊后背湿了一块被风一吹更是冷得不行。
    这风一吹,把她的瞌睡都吹走了。
    身前是男人炽热的身体,身后的寒凉的风,一冷一热,把言蹊弄得没脾气了。
    抓起陆悍的手往后背塞去,男人温热的手心贴着她的后背,被他捂住的那一块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温暖。
    言蹊舒服地叹了口气,她背对着司机所以没有看到后视镜里,大叔看他们的眼神。
    简直就像是在说,现在的小年轻啊,怎么就那么不矜持呢。
    陆悍手心里一片柔软细腻,他甚至摸到了凸起的尾椎,在他手心里散发着微凉。
    那怕有些粘腻,陆悍却丝毫不在意。
    言蹊趴在陆悍的怀里小脑袋一点一点,打瞌睡了。
    啧啧,现在的年轻人啊,都忍不住到去宾馆,在车上就这么黏,真是年轻啊。
    言蹊不知道司机是怎么看她的,陆悍却看得一清二楚,只是现在他没有心情去管别人对他的看法,只知道手下那片软腻的肌肤吸引了他所有的注意力。
    女人的骨肉天生就和男人不一样,陆悍从小混迹在男人堆里长大,如今是第一次摸到女孩的肌肤,仿佛那些少年春meng都有了具象,和他缠mian的不再是一团模糊的倩影。
    那道倩影渐渐有了脸,有了血肉,定睛一看,那张脸居然是怀里的人。
    陆悍吓得睁开了眼睛,言蹊这一路上睡得不安稳,怀里抱了一个火炉似的,源源不断发着热气,而身后又是冷空调,睡得十分的不舒服。
    陆悍还没有这样的细心,只以为言蹊是身后的衣服打湿了,所以穿在身上难免有些不舒服。
    等他想说话的时候,正好到了宾馆。
    “小兄弟,宾馆到了。”
    陆悍没有想到那么快就到了,不过看着面前疑似三无的小旅馆,想起刚刚司机大叔的眼神,忽然脑仁有点疼。
    陆悍将人抱了进去,前台正在闲得正在打苍蝇的小妹见有客人也只是微微翻了下眼皮。
    “身份证?”
    “……忘带了。”
    陆悍是真的忘带身份证了,就是不知道言蹊身上有没有。
    “哦,一百块钱押金。”小妹从底下抽了把钥匙递了过去,“等下动静小点,床如果坏了是要赔的。”
    “……???”
    一向是个坏学生的陆悍,第一次来到这种小旅店,对于前台小妹过分直白的话,身为初哥的陆悍还是有那么一点点不为人知的羞涩。
    陆悍老老实实地交了钱,从小妹手里拿了钥匙,上楼找到了钥匙上的门牌号,插jin门上的钥匙孔,打开门推门进去,一股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
    这是他第一次住这样的旅店,也是第一次和女孩子开fang。
    这样的第一次经历简直难忘,陆悍本来想着扭头就走的,怀里的人却微微一动,似乎有了要醒过来的征兆。
    言蹊确实已经醒了,微微睁开眼抬头看人,发现是陆悍的时候,下意识地将脑袋埋进陆悍的脖子里蹭了蹭,像只猫。
    陆悍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浑身一僵,言蹊刚刚睡醒没有注意,等缓过劲来果断甩开陆悍,从陆悍的身上下来径自朝着屋内走去。
    对于屋内难闻的气味,言蹊似乎没有闻到,大步走到房间中心泛黄的床,仰头躺了上去。
    床发出不堪重负的刺声,言蹊却毫不在意,蜷缩在床上似乎很疲惫。
    “你住这?”
    陆悍看见言蹊躺在床上似乎要睡觉,实在忍不住出声问道,他一个大男人进来的时候都有些受不了,可言蹊是怎么坦然地在这张床上睡觉。
    从小在他身边长大的女孩,别说让她们睡在这里,就是让她们走进这里都是一种挑战。
    “不然呢?”
    言蹊将手搭在眼睛上,传到手背的温度告诉她,她可能发烧了。
    “这里一晚上只要五十块钱。”言蹊轻描淡写地说着。
    “等下出门记得帮我把门带上。”似乎想起什么,还是礼貌性地加了一句“谢谢”。
    陆悍皱了皱眉,忽略心底某些不曾有过的情绪,朝着床上的人走去,“就这样?送你过来我还没吃……”
    本来想找个借口,手碰到言蹊的时候发现手心的温度明显烫得不正常,看到言蹊绯红的脸颊伸手探了过去。
    言蹊费力抬眼看向床边的人,勉强打起精神,“干嘛干嘛,非礼我啊?”
    陆悍深深看了床上的人一眼,一手插ru她的膝盖窝,一手托住她的脑袋将人横抱起。
    言蹊已经没有力气挣扎了,问道,“你干嘛,诱guai未成年美少女?”
    “去医院。”
    谁知这一句话就像是导火索,原本乖乖躺在他怀里的人却奋力挣扎,像只泥鳅在垂死挣扎。
    “你别发疯了!”
    言蹊停下挣扎,一字一顿地回道,“我、不、去、医、院。”
    “你生病了不去医院等死啊?!”
    “我死了也不关你的事,反正不要你管!”
    “好!老子不管你!”
    原本已经快走出门的陆悍又折了回去,将怀里的人丢在床上,扭头就往外走。
    言蹊顺势滚了两圈落在床上,脑袋朝下看不清表情。
    陆悍气得心肝肺都是痛的,难得他好心做一回好人,结果人家根本就不领情还那么嫌弃他。
    言蹊都不知道自己趴在床上多久了,身下是潮湿带着霉味的被子,多吸两口都觉得肺疼,可是没有办法,这个月的生活费早就用完了,她甚至都不知道下个月还能不能拿到生活费。
    省吃俭用,企图混过这个月。
    医院啊,那可是她爸爸走的地方,她怎么忍心再踏上那里。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言蹊黑漆漆的世界忽然迎来光明,言蹊模糊间看到了陆悍那张黑黑的臭脸,不由一愣,以为这是她的幻觉。
    毕竟以他那个骄傲的臭脾气,被她骂走了怎么可能还会回来。
    一阵失重感之后,言蹊傻傻地看着头顶的陆悍,目不转睛,似乎有些不解。
    陆悍避开言蹊的目光,“你生病了。”
    这个理由似乎在对她解释他的去而又返,也像是对他自己解释,这一点都不符合他脾气的举动。
    言蹊忽然笑了,也没有说话,只是将脑袋贴在陆悍的心口,轻声道,“我不想去医院。”
    “好,不去。”
    陆悍抱着怀里的人走出了旅店,在交钥匙的时候,前台小妹似乎刚刚睡醒般,看到陆悍两人有些迷茫,这人那么快就结束了?
    果然是银杆蜡枪头,中看不中用,忽然她也不是那么羡慕他怀里的人了。
    陆悍抱着言蹊离开了小旅店,一路朝着晏镇唯一一家四星级酒店去,只是因为怀里的人滚烫的温度,陆悍第一此有了心焦的感觉。
    他没有身份证,打电话借了张别人的身份证注册酒店,抱着怀里的人,陆悍坐着电梯到房间所在的楼层。
    电梯响了,楼层到了。
    陆悍抱着人走了出去,却听到前方传来一阵熟悉的女声——
    “陆悍!”
    陆悍抬眼,愣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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