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简:“我每一次夸人,都是发自肺腑的。”
    【351:有人过来了,是王妃身边的嬷嬷,来者不善。】
    苏简:“终于过来了,我等了好久了,这下能放心了,计划生育的先行者。”
    这半个月来,王府的流言不少,世子独宠一个女人。
    若是对方是个寻常女子便也算了,门第低点也无所谓,但是西王王妃让人查了下背景,竟然是嫁了人已经做了妾的。
    她惊骇之下,找人问了当日连洪带人回来时,身边跟着的侍卫,这下就更诧异,如此不守妇道如何能入王府?
    她断然不同意这样的人入府,心里一合计,便已经做了决定。
    如今世子夜夜留宿,若是那女人怀孕,生下来可就是长子了,这可如何是好。
    那个不知廉耻的女人,又怎么配。
    若是没有孩子,世子对她也不过有个新鲜感而已,王妃早就有自己打算,要把母家的侄女嫁给世子当正室,当然不会让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女人成了阻碍。
    苏简看了那精致的碗,还有棕红色的药汁,嘴角慢慢浮出一丝笑,然后接过一饮而尽,用手帕擦了擦嘴角,她笑着说:“替我谢谢王妃的好意。”
    对方说这是补药,她也不疑有他。
    连洪收到消息赶过来,就看到那个空碗已经放在托盘上了。
    他伸手便打翻了那碗,开口道:“你们怎么敢?”然后又看向苏简,“你为何要喝?”
    苏简声音淡淡的:“这不是□□,这药是用来避嗣。”
    连洪心下一沉,脸上更是阴冷,怒声道:“还不快去请大夫!”
    他目光阴沉的看着人:“你是故意的。”
    苏简微微一笑,开口道:“若是不喝,或许我就活不了了,我自己心甘情愿喝得,不怨别人。”
    她说得云淡风轻,却有种莫名悲伤。
    连洪盯着人,伸手捏住人的下巴:“你不想给我生子。”
    苏简依然再笑,眼角却渐渐红了,有了盈盈的湿意:“最坏的境遇便是现在,没有孩子对我反倒是解脱,也许我还要谢谢这一碗药。”
    连洪眼睛通红的看着人,恨不得就这么掐死她,他怒吼一声,拔出剑把眼前的桌子劈成了两半,转身摔门而去。
    一屋子的人噤若寒蝉,心道这位夫人虽然生的美,不能生养,又得罪了主子,怕是不会有好日子过了。
    那断绝子嗣的药,十分的伤害女子本原的,到了晚上,苏简就开始发烧了。
    连洪一个晚上都心神不宁。
    他不知道自己把她强行带回来,错了没有,竟然害她再也无法生育子嗣。
    他犹豫了许久,还是推开了那扇门。
    苏简蜷缩着身体睡在床角,连洪伸手探了进去就发现人身体是滚烫的。
    他忙把人抱了起来,高声呼外面的人过来。
    两个丫鬟应声跑了进来,被吓得跪在了地上。
    连洪开口问:“夫人高烧成这样,怎么不请人过来看。”
    那丫鬟被叮嘱过要照顾好夫人,夫人平日里待她们从来不会责骂,虽然性子冷清又不爱说话,人却极好,相处了些时日也对人有了感情的,这下立马就哭了出来。
    一个丫鬟开口道:“发现夫人不对的时候,我们就请过了,只是请了三次都没人过来。”
    王府中,女子如果失去了恩宠便什么都不是。苏简不但没有名分,被老夫人赐药又触怒了世子,别人自然是不愿意往她跟前凑。
    连洪他出自世家,自然懂这些,以前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如今却是心里一痛。
    苏简转醒,缓缓的睁开眼睛,漆黑如梦的瞳孔看着人,声音嘶哑的开口:“即便这样,你也不肯放我走吗?”
    “我已经叫人请了大夫,你身体会没事的。”
    苏简眼里的失望一闪而过,重新闭上了眼睛,“我这样的身体,又有什么可惜,左右以后是没有子嗣。”
    连洪看着脸色苍白的人,心里有些难受,她身上很烫,让他胸口也跟着热了起来。
    他曾经许诺她荣华富贵,那些她却不想要,如今因为自己,却让她落道这般境地。
    连洪叫人去请,不消片刻大夫便脚步生风的走了过去,跪在地上给人诊断。
    苏简服了药,身上的热症渐渐退了下去。
    连洪把人抱在怀里,到了下半夜,怀里的开始梦魇,说起了胡话,翻来覆去都是在叫另外一个人的名字。
    他心里苦涩,却不肯收回抱着她的手,倒是并没有比她快活。
    苏简养了三天,气色才算是恢复如初,又消瘦了些,更是多出一些风流的病娇体态。
    她比着从前更加不爱说话了,无事便常常去看那头白狼,连洪得空,就会时常会陪着她。
    不知道连洪是否和他母亲达成了协议,倒是没人再来打搅她,苏简可以安静的活在自己的世界,彻底的和外界隔绝开来。
    因为不能说话,苏简便把351的文包里的小甜文,挑挑拣拣看了不少打发时间,然后又听了些广播剧。
    再次为她家系统品味点了一支蜡烛。
    连洪见人日渐憔悴,心里却也不是味道。
    广王平定三藩,他父王最先被招降倒戈,就像是先前计划好的那样,其他两位藩王节节败退,不过半月也无奈投降。
    日常广王率军回京,刚到就修了一封书给他,问他镇国将军的妾室是否在他府上,若是的话,便谢谢他这段时间的照顾。
    连洪知道这是罗凛问他要人,他有办法把苏简藏起来,不让对方找到,可是现在却有些犹豫不定。
    也许不管如何,他终究是留不住人,这么想心里竟然有些苦涩。
    连洪推门进来,看着刚沐浴更衣的人,开口道:“你大概是恨极了我,最好能马上离开,一刻也不要多耽误。”
    苏简看了人一眼,没有说话。
    连洪笑了下:“罗凛对你误会这么深……你何苦回去,留在这里不好吗?我可以封你为妃。”
    苏简终于有了反应,看着人问:“终身无子,曾是别人妾室的王妃吗?”
    她果然是恨他,连洪开口道,“你知道我并不在意。”
    苏简看向人:“我不知道你在不在意,我很在意,说吧,如何你才能答应放我离开,你今日这么说,是不是罗凛再找我?其实你这样没什么意义。”
    连洪笑了下,她那么聪慧,果然什么都能猜到,他心里有些失落,空落落的,面上却不动声色,“你心甘情愿的同我过一个月,我便放你走,不然我若是坚持否认你在我这里,他们也没办法。”
    苏简认真盯着人,似乎再思量这个人话语的可信性,沉默了会儿,她点了下头,“我答应你。”
    连洪早就猜到对方权衡一番后,有很大机率答应,可是他如今却一点快意都没有。
    苏简伸手主动去解对方衣服,连洪一把握住她的手,他现在心里翻腾。
    果然,他在她眼里,却也只是这样的吗?
    苏简动作微微一滞,双手搂住了人的腰,贴近对方胸口,声音有些发紧,“你要后悔吗?”
    连洪看着人没有说话,苏简脱了自己的外衣,又去帮人宽衣。
    这次连洪没有推开,两个人十指相缠,像极了深情不寿的情侣。
    这天之后,苏简便终日陪着连洪,两个人几乎形影不离,谁都知道世子有个宠妾,他把捧在掌心里,两人如胶似漆。
    连洪仿佛忘了约定,也忘了一个月的时间。
    苏简心下做了决定,推开人放在腰间的手,然后走下了床,先是吩咐人熄灭了外面走廊的灯,然后回来就吹灭了房里的灯盏。
    连洪蓦然睁大眼睛,呼吸变得沉重了起来,就在这个时候,有一个人贴到了他身边。
    苏简抱住了人,缓缓开口说:“不要怕,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连洪紧紧抱着人,许久才平静了下来,苏简亲了亲对方的额头,“你看,可怕的事情并没有发生,都已经过去了。”
    她的话音轻柔,连洪的焦虑反应渐渐消退了,觉得这样的黑暗并不可怕。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人终于彻底放松了下来,苏简重新点了灯。
    连洪睁大眼睛看着人,“你为何帮我?”
    那烛光给人的脸镀上了一层光,苏简微微一笑:“没有那么可怕吧,那我要灭灯吗?”
    连洪心里一暖,微微一笑,“你灭了灯,我便看不见你的样子,你可小心了,我这一夜都不会出来。”
    苏简吹灭了蜡烛,连洪朝着人大约位置走了过去,然后碰到人的身体,一把抱住回到了床上,用力压了上去。
    苏简醒来触目便是红色的罗帐,她被人搂在怀里,能听到那个人十分有力的心跳。
    她微微有些失神。
    连洪醒了,就怀里人的脖颈印上一吻,刚想把手过去,苏简去缓慢而坚定的推开了他。
    他以为是昨日自己折腾的太厉害,她心里有气,刚想开口去哄,对上那双眼睛,他却突然醒了。
    苏简这一夜过得十分煎熬,哪怕合上眼也没有睡着。
    她慢慢的坐了起来,用被子遮住脖子上的那片吻痕,开口道:“一个月,昨天是最后一天。”
    连洪有种瞬间血液逆流的感觉,心口的热度渐渐退却。
    他想起来了,被他刻意忽略的约定。
    终于,昨天的浓情蜜意都被撕开了,露出了本质。
    连洪眼里痛苦一闪而过,掰过人的肩膀:“你一直都记得,你是不是数着每天的日子,在我身边的每时每刻对你都是难熬吧!我……对你还不好吗!”
    苏简低着头不说话。
    连洪这一刻心里痛得厉害,像是在油锅里被慢慢的熬,却反而笑了起来,“也罢,我不过是想试一试,我们像是寻常夫妻那样过一个月,你会不会不舍得离开,是我痴心妄想。”
    原来都是逢场作戏,他很想质问这个人,难道没有一点点的心动吗?抬眼却看到对方满脸是泪……终于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一直知道的,眼前这个女人素来倔强,从来不肯以泪示人,他把她逼到这样的地步。
    这有意思吗?他突然觉得一点意思也没有。
    连洪别过脸:“你别哭了,我说话向来算数,你走吧,收拾下今日就走,你信守约定,我自然也要遵守承诺。”
    说完想到昨夜,却只能讽刺一笑,心像是被人挖走一部分。
    苏简微微一怔,她觉得自己没流泪,伸手摸摸脸却早就是泪流满面。
    即便是做戏,但是日日的陪伴却是真的,每晚的缠绵也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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