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傅琅,我上次见你电脑上那个妹子。拜托给个联系方式呗。”刘硕双手合十,学江小白眨巴着眼看着傅琅,一个劲儿的卖萌。
    可惜傅琅他不是林泽庸,压根儿不吃这套。
    “你没戏。”傅琅面无表情,“人家要找一个淡淡的男子过日子。”
    “卧槽。”刘硕直接就吓懵了,“这上哪儿找去一个蛋蛋的男的啊。我可有俩蛋蛋啊,不符合她这要求。”
    “我可以帮你摘掉一个。”顾而立翘着腿看他说,“让你成为孤蛋英雄。”
    刘硕皱着眉头,有点儿紧张的护住了自己的双臂,用一副受了凌辱的小媳妇儿样说:“算了算了,我怕怕。”
    几个人闲聊了一会儿,火车就到站了。
    下车的时候天早就已经黑了。
    顾而立拎着行李箱走在前面,看了一眼手机地图说:“这地方好远啊。明天还得继续坐汽车。”
    然后仨人就决定先去旅店凑合一晚。明天再出发。
    顾而立站在马路牙子上,晃了一下手机,地图上的箭头方向好像又变了。
    顾而立向前走了两步,然后调了个头,发现这才对准了。
    作为一个路痴,第一回 找对了方向,他还挺兴奋,回头冲傅琅挥手说:“我找到地儿了!”
    傅琅本来眼里含着笑,听见那声尖锐的鸣笛声时,遽然变色,来不及反应就一个猛子冲了过去,把顾而立扑在了怀里,只听见一声急刹车的巨响,俩人双双栽倒马路另一边,滚出了一米多远。
    “栗子!傅琅!”林泽庸跟刘硕俩人快步走了过去。
    司机这会儿拉开车窗,探出脑袋往地上看了一眼,林泽庸离多远就闻见他车上一股酒味儿。
    看见好像被他撞到的俩小伙,趴在地上好半天没动,司机使劲儿踩了一脚油门,然后趁乱逃逸了。
    “傅琅?”顾而立皱着眉毛晃了晃他的胳膊,感觉胳膊肘一阵火辣辣的疼。
    傅琅没出声儿,胳膊紧紧箍住他的腰,手指死死的攥在一起。跟没听见叫他一样,身子一动也不动。
    顾而立鼻子一酸,感觉眼泪就掉了:“傅琅你没事儿吧?你醒醒。”
    傅琅嘶地吸了一口气,渐渐松开了手说:“疼。”
    “这俩人,是真的要打算过一辈子了。”
    林泽庸自言自语的摇了摇头,然后走过去把傅琅拉了起来,刘硕也把顾而立给架了起来。
    扶着刘硕的肩膀,顾而立当时甚至来不及擦眼泪,红着眼眶直直看着傅琅说:“把外套脱了,看看有没有伤着哪里。”
    刚刚傅琅连思考都没思考,义无反顾就朝他扑了过来。紧紧的把他护在了身下。
    生死关头,傅琅没有一秒钟的迟疑。
    幸亏冬天穿得厚,要不然夏天肯定得擦出一身血来。
    顾而立眼泪突然汹涌,猝不及防的砸了下来,滚烫而又大颗。
    “栗子,你过来。”傅琅皱着一边的眉头跟他说,“过来。”
    林泽庸松了手,退到一边。
    顾而立默默的搂住了他的肩膀,担心的问:“怎么了?”
    傅琅用力的抱着他,闭上眼睛把下巴搁在了他的肩膀上,声音颤抖的说:“你刚刚真是吓死我了。”
    我就说太阳穴怎么一直跳啊跳,老担心你会出事儿。果然差点儿就出事儿。
    万一我刚刚没有反应得及时,你被车给撞了。
    简直后果不堪设想。
    傅琅还被吓得没有回过神来,胸膛剧烈的起伏着。
    顾而立感觉这会儿自己的泪腺突然变得发达了起来,紧紧搂着傅琅的肩膀一个劲儿的掉眼泪。
    “我这不好好的吗。”
    “嗯。”傅琅音调都变了,哑着嗓子说:“我胳膊有点儿疼,等会儿你给我吹吹。”
    “好好好,吹吹就不疼了。”
    第65章
    小县城地方也不大,火车站附近到处都是,那种挂着个红色led灯,写着“钟点房,住宿”的小旅馆。
    这会儿他们也不挑地方了,找了个看起来最正经,而且又近的旅馆住下了。
    一开始林泽庸要驮着傅琅走呢,顾而立没让,非要自己亲自架着他肩膀,一点儿一点儿往前挪。
    刚刚傅琅的膝盖也磕伤了,这会儿疼得厉害。
    走了好几分钟,才艰难的走到了小旅馆的门口,然后人老板就问他们要几个房间。
    林泽庸还挺有眼色的说了句:“三个。”
    “都是标间吗?”
    “两个标间一个大床房。”林泽庸再次展现了他的高情商。
    顾而立这会儿有点儿想拍着刘硕脑门说:“看看!看看人家!学着点!”
    刘硕一边掏身份证一边挠了挠头说:“要四个标准间不就行了吗?傅琅腿疼,跟顾而立挤一张床不太好吧?要不我……”
    林泽庸把身份证压了,搂着他往里走:“你可他妈闭嘴吧。不用你操这心。”
    顾而立嘴角直抽抽。
    刘硕大,你可长点儿心吧。
    三个房间要押三张身份证,刚刚林泽庸跟刘硕各押了一张。
    “你把我身份证掏出来。”傅琅用目光指了指自己外套内侧的兜说。
    顾而立从他的钱夹子里掏出身份证,放在了柜台上。
    然后不经意间瞥了一眼身份证上的照片。
    看完顾而立手一抖,差点没把傅琅给撇了。
    他激动倒不是由于傅琅的身份证件照片有多丑,因为傅琅这颜值想把他给拍丑了,也是有点儿难度。
    他激动是因为这照片上的人是个光头。
    有一根头发都不能算是光头,傅琅证件照上的这个发型,它比青皮还短,脑门儿锃亮,甚至还有点儿反光。
    照片上,傅琅保持着贯有的那种“再看就把你吃了”的表情,皱着眉头看镜头。因为他轮廓深邃,五官立体,所以即使是光头看着也没什么违和感。
    顾而立默默感慨,他男朋友不愧是360度无死角帅哥,连光头都能hold住。
    “不是,你那时候怎么这么想不开,去刮了个光头?”顾而立忍不住问。
    “因为我不想让多余的头发,遮住我英俊的五官。”傅琅一本正经的回答。
    “那你尽可以剃个地中海,就跟老张那样的,还显着成熟。”顾而立笑了,驮着他往二楼走。
    傅琅搭着他的肩膀走,几乎是把所有的力量都压在他身上了,所以还挺沉,俩人走一步都得费好大劲。
    “我这头是高二那年剃的。上晚自习班里停电了,我搁那儿点蜡烛写作业,结果头发给烧焦了。干脆就全剃了。”傅琅轻笑着回忆说,“林泽庸提议说点蜡烛写作业,写着写着我就超困。一低头,头发就给点着了。我靠,那速度,刺啦就烧了一大茬。我闻见那糊味儿,当时就直接懵了。林泽庸坐我对面儿,吓得举着书包就往我头上盖。差点儿没把我砸晕。”
    听完顾而立挺手贱的,抬手揉揉他脑门。
    傅琅反应挺快,也立马回摸了他脑门一下。
    然后顾而立本着不能吃亏的态度,又摸了摸他的。
    傅琅挺执着,再次摸回来。
    这俩智障你摸我一下,我摸你一下就这样来回来,去回去,走到房间门口还在激烈的竞争着,没有分出个高下,然后都没忍住笑出了声。
    “我这块儿头发给你摸秃了,我就真成老张了。”傅琅笑着说。
    “老傅。”顾而立笑得不能自已,“你就算是成了老傅,那肯定也是特别霸气一大叔,跟《余罪》里那老傅似的。”
    傅琅笑了笑,感觉身上都没有那么疼了,于是开口叫了他一声:“老顾。”
    老夫老妻这个梗真是怎么都玩不够啊,一想到以后俩人还要有一辈子的时间相处,忽然就觉得一辈子真的特别短了。
    顾而立抵着门把房卡插了进去,然后推开门,把傅琅安置在床上。
    跑到门口拿了一双拖鞋给他换上,又噔噔噔下楼去把行李箱提了上来。
    他就胳膊肘擦破了皮,其他地方都没什么事儿,估计傅琅应该比他严重的多。
    他把行李箱拿上来的时候,傅琅脱了衣服坐在那儿卷袖子。
    白色的衬衫洇了一大片血。
    胳膊上手臂上都是严重痕迹的擦伤,肉都翻了过来,看着有点儿触目惊心。
    “我滴乖。”顾而立有点儿不敢相信眼前自己看到的景象,傅琅刚刚一直强忍着没有叫出声,他还以为伤口真的不重。
    刚刚在路边没看清,灯光一照,才看见外套都被磨得稀巴烂,膝盖那儿的牛仔裤也破了个大口子。
    “你等着我去给你买消炎药红药水!”顾而立扭头就跑了出去。
    “小心点儿。”傅琅特担心,“带上手机。”
    顾而立出去这一会儿,傅琅有点儿坐立不安。
    坐在陌生的空间,也没什么娱乐活动可做。
    就只能傻愣着,半身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发呆。
    过了半个小时左右,顾而立才回来。手里拎着一个透明塑料袋子,里面装满了各种各样的药。
    冲他扬了扬手说:“把裤子脱了。”
    “我自己来吧。”傅琅伸手要接。
    “你这像是自己来得了的样儿吗?”顾而立以为他害羞,“咱俩都坦诚相见过多少次了,哪还在乎这一次两次啊。”
    “不是。”傅琅摇摇头说,“还是我自己弄吧。”
    “你是不是怕我下手重了?放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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