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绽没有了解过电竞选手,只知道他们在台上打游戏很耀眼,迷妹也很多,从来没想过他们背后的训练多严苛。
    她心事重重,回了家,换了鞋:“你躺沙发上去。”
    顾湛肖把车钥匙放在鞋柜上,不明所以:“这么热情?”
    他换了鞋,肩膀扭动了两下,颈部的肌肉已经硬结,他揉了两下,往沙发上躺着,陆绽把包放好走过来,他已经把衬衫脱了。
    “你趴好,我给你按一按肩膀。”她走过去坐在沙发边上。
    顾湛肖是真的累了,趴在沙发上把背留给她,陆绽坐在沙发边上,他的背很宽厚,背上有几颗痘痘,柔弱无骨的小手摁在了他的肩膀上。
    “这里疼吗?”她问,声音很轻。
    他说:“嗯。”
    她捏了两下,伸手抚过他脖颈后微微凸出来的骨头,轻轻摸了一下:“你们打游戏都不要命吗?”
    他转过头来,握住了她的腿:“担心我啊?”
    陆绽拍掉了他的手:“你别乱摸。”
    她的小手握拳,在他的颈柱上来回按摩,从颈柱捏到肩膀,再从肩膀捏到颈柱,后面她就有些热,单膝跪在沙发上,手法不熟练但很舒服,他整个身体都放松了下来,连衣裙在他腰侧晃动,手忍不住就钻了进去,顺着光滑的大腿一路往上,磨蹭到了目的地,陆绽脸一红,按摩的手顿了一下。
    “别闹。”她说。
    他不依:“再按摩一会。”
    她继续捏着他的肩膀,而他恶趣味的挑弄着她,指尖湿意蔓延,她往外面缩了缩,他抓着她的手,一用力,她整个人就压在了他身上。
    狂热的吻混合着烟草味一齐没入了她的口腔,他再也忍不住的褪下了她的底裤,手指所到之处尽是一片泛滥,狭小的沙发根本容不下两个成年人,陆绽紧紧的抱着他的腰,就像抱着一颗梦寐以求的糖果。
    “今天干嘛去了?”他俯身在她耳边,研磨着她的理智。
    她的眼睛蒙了一层水雾,牙齿咬着下唇,偏不说,他也不急,就那么一点一点消耗她的耐心:“一点都不乖。”
    她生气了,张了嘴咬了他的肩膀,下一秒又撒了口,他的肩膀还伤着,就靠在他肩膀上,悠悠的说:“和谢乔去摆摊了。”
    “然后被城管抓了去写检讨?”他的声音在她上方响起,带着笑意。
    陆绽点头的那个瞬间,他充满了她,她猝不及防的咬住了近在咫尺的肩膀。
    还未来得及动作,裤子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真是扫兴极了。
    “手……手机。”她的声音有些抖。
    他一手扶着她的腰一手去够裤子,摸出手机,在看到来电显示的时候愣了一下,这个时间了,那个女人打电话来只有急事,他犹豫了几秒,还是接了。
    “你他妈的让她接电话!”他的声音带着几分狠戾。
    他从陆绽身上退了出来,走到一边的阳台,摸了个烟:“你最好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大概过了有一分钟,他说:“你他妈能不能别过得跟鸡一样,你到底要不要脸?”
    说了几句以后,一根烟抽完了,他随手摁在了阳台的窗台上:“哪个酒吧?”
    挂了电话,他伸手摁了摁太阳穴,转身回屋子的时候陆绽正睁着大眼睛看他,他刚走过来,她就站起来,撞进了他怀里,脸蹭在他的胸膛,她不知道什么事让他这么生气,也不知道怎么能让他消消气,下意识的就想抱一抱他。
    顾湛肖叹了一口气,伸手摸了摸她柔顺的发:“乖一点,我很快回来。”
    她抬头看他,没有问他出了什么事,只说:“一个人去没关系?”
    他点头:“嗯,你先睡,不用等我。”
    陆绽乖乖点头:“注意安全。”
    “嗯。”
    他套了衬衫拿了钥匙就下楼了,陆绽拿了衣服去洗手间洗澡,他们之间一直都是这样,安静而温和,就像一杯恒温的水,不沸腾也不变冷,他来,她在,她不在,他等她。
    第40章 理想
    顾湛肖打着导航赶到那个酒吧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钟, 在车里抽了好几根烟, 口腔里溢满了烟草味,他嚼了两下口水, 下车的时候吐到了一边,酒吧门口三三两两的人勾肩搭背的往外走。
    这里已经在外环,离市区有些距离, 背离了城市的灯光和喧闹,有着郊区的静谧和安详, 而藏在这份安详之后却是掩人耳目的繁华, 没有人会把目光投放在一个毫不起眼的近郊酒吧, 所以这里成了藏污纳垢的好去处。
    他靠在酒吧门口的墙上点了一根烟, 火星迎着晚风愈发明亮, 抽完一根,他才迈了步子走进去。
    台上的钢管舞女郎竭尽全力的搔首弄姿,振聋发聩的音乐声混合着耳边的别人大声的情话,没有人管你是大老板还是流氓无赖, 只管是不是开心,他穿过人群,往里面的包厢走去。
    包厢与包厢之间隔了几个距离,像一间一间的客房,走廊过道里的人很少, 只有零星几个服务员在打盹。
    门是从里面上了锁, 他猛的敲了两下, 里面颤颤悠悠来了一个年轻人, 拧开门,顾湛肖推门而入,那个女人嬉笑着翘着二郎腿,纤细的手指捏着酒杯,黄色混着红色的液体顺着女人的红唇流了进去,面前的茶几上是水烟,而水烟旁边的垃圾桶里横七竖八躺着几个医院的注射器,他瞥了一眼那垃圾桶,眸子渐深,想也知道怎么回事,他的手掌攥成了拳,她已经沦落到如此地步了吗?
    顾湛肖冷冷的瞥了眼沙发旁边三三两两的男人,他认得左边络腮胡子的男人,小时候就见过,知名大导演王钊,导过几部片子得了点奖,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他妈才会和他厮混在一起,那时候他才多大年纪,父亲夜不归宿,她就把人往家里带,半夜渴了去厕所,透过门缝看到那些苟且的场景,甚至他看到母亲从缝隙里与他对视了一眼。
    他的周身散发着戾气,大步走过去。
    女人看到他过来,笑了起来,红唇勾勒着薄唇,都说薄唇的人情薄,的的确确如此,顾湛肖走过去像拎垃圾一样把她从沙发上拽起来,如瀑的长发从肩头滑到背后,她顿时不笑了,闹腾的挣扎,碰翻了桌上的酒杯,酒翻了出来,发出哐当的声响,液体顺着茶几流到了运动鞋上,他毫不在意。
    由于挣扎,女人短裙往上缩了缩,纤细的大腿就露了出来,大腿动脉处躺着好几个刺眼的针孔,他眸子一缩,唑了一口,差点把她的手腕捏碎。
    女人还在挣扎。
    “你他妈的怎么不去死?”他咬着牙说道。
    女人精神看起来很好,呵呵笑,眼睛一眯,眼角有些细纹,看起来只有三十几岁,她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衬衫领子:“你们都盼着我死呢,我怎么能如你们愿,想我死,我偏不死。”
    她说着说着脸上绽放了笑,快感和酒的后劲让她忘了自己的处境,她摇着顾湛肖的肩膀:“我就不死,我活着恶心你们,我死了做鬼也缠着你们。”
    顾湛肖看着她,心里生起了一丝可怜:“回去。”
    “你有钱没钱?”女人问。
    顾湛肖掰掉了她的手指:“你就烂死在这里吧。”
    女人往沙发上一趟,眼神放空:“都他妈的想我死。”说完就笑了,极致的后劲让她飘飘欲仙。
    顾湛肖一脚踹翻了垃圾桶,注射器翻了出来,他踩着注射器走过去,把她从沙发上拖了起来,膝盖磕到了玻璃的茶几上,发出“咚”的一声,女人嗷叫了一声,吸了毒的痛觉放大了十倍,她捂着膝盖,顾湛肖拉着他。
    “你管我做什么?你不是巴不得我死么。”女人愤怒的甩开了他的手。
    每次不管就哪里找她都是这副样子,他真是厌了,她选择沉沦却总要把他当做救世主,她越是放纵他会让他越恨那个男人。
    顾湛肖在原地看了她几秒,沉默的包厢一言不发,然后女人尖叫着被拖了出去,膝盖蹭在了地上磨破了皮,她张嘴就咬在了顾湛肖的手臂上,血腥味混合着酒味溢满了她的口腔,大堂的人各自扭动身体,只当这边闹了矛盾,没人注意这个披头散发和疯子一样的女人是曾经红极一时的女星郑真。
    顾湛肖走的很快,女人就像疯了一样咬着他的手臂,血从染红了手臂,近乎要把骨头咬断。
    出了酒吧门,他松了手,她跌在地上,短裙完全走光,嘴角是他的血,夜风吹过,他甩了甩手,血顺着手肘流下,他也不管,摸出打火机,地上的女人发了疯一样推了他一把。
    “你干什么要管我!”她看到了路边上他的车,拿了砖过去,愤怒的砸车。
    顾湛肖摸了烟走过去,揪着她的衣服:“少他妈的给我演戏,是你给我打的电话,你作践自己就做远点,这副样子恶心谁?”
    他走过去把她手里的砖拿了过来,扔到一边,拉开副驾驶:“你可以放纵,但为什么要碰毒?”
    女人咯咯笑着坐进了副驾驶:“我乐意。”
    顾湛肖发动了车子:”多久了?“
    她伸出手掰了掰手指头:“一个月,两个月……”数着数着就笑了:“反正你们都想我死,这样抽死也挺好的。”
    他又摸了支烟,烟草味让他清醒了一些,开了一段距离,女人发作了起来,声音尖锐:“你要带我去哪?”
    她挣扎着去想拉开车门,发现被反锁了,双目充血:“你他妈的要去哪?”凄厉的声音嘶吼着:“你会毁了我的!”
    她挣扎着去拍着方向盘,顾湛肖任她的指甲抠破了他的手臂,把车开到了就近的戒毒所,下了车,她死死扒着车门,头发散乱,整个人发了疯,他拖着她下来,值夜班的保安过来一起帮忙,尖叫,辱骂,污言秽语,只要能想到的词汇,无所不用其极的全部骂了出来,顾湛肖看着她被带走,摸了一下被她咬伤的手臂,卷起了衬衫的一角,擦了擦血迹。
    他靠在车上,没有发动,安静的趴在方向盘上,她是活活的把自己毁了,毁的彻底,毁的干脆,毁的决绝,她不就是那样的人,从小就知道,就因为知道,所以他心疼她,心疼她道貌岸然的婚姻,心疼她在镁光灯下大谈婚姻多么的罗曼蒂克,心疼她为了名气一直维持着摄像头前大家名媛的人设,人设被毁,演绎仕途的波动,稍有不慎就堕入深渊,这就是娱乐圈。
    他忽然就想到了陆绽,她的单纯,她的乖巧还有她的赤子之心,她在等他,还是已经睡了?他抬起很重的头,颈椎还在刺痛,发动了车子回了东城。
    小心翼翼的拧开门,发现客厅亮着灯,她裹着薄毯歪着头坐在沙发上睡觉,他蹑手蹑脚的去了卫生间,开了冷水冲洗了一下流着血的手臂,冷水没过臂膀,有些疼,他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转身去了浴室,冲洗完出来,陆绽揉着眼睛靠在卫生间门口。
    “你回来啦?’她的声音软嚅嚅的,很好听。
    他赤着身子走过去,抱着她:“嗯。”
    她看到了他手臂上的痕迹,咬痕,指甲印,还往外冒着星星点点的血迹:“发生什么事了?”
    “陆绽,你的梦想是什么?”他把脑袋抬起来,掰着她的肩膀,因为睡眠不足,眼白都充着红血丝。
    陆绽嘴一撅,大晚上谈梦想:“干嘛这么问?”
    他很认真的看她:“想知道。”
    她转了一下眼珠子:“演戏。”
    顾湛肖的眼神顿时就深了,抓着她的手松了松,他说:“能不能不进娱乐圈?”
    他的反应和问题让她很奇怪:“你怎么了啊?”
    “不要进娱乐圈,好吗?”
    她走了那么多的路就是为了进北电,而今晚,她不知道他究竟为什么这样,或许他和她从来就没有谈过未来的期望,也没有谈过未来的规划,可理想和爱情并不冲突啊,陆绽清醒了一些,站直了身子:“我喜欢表演。”
    他抿了一下唇,看了她几秒,想从她的眼里看到一丝的动容,可是没有,她和他一样的认真,他叹了一口气,一言不发的从她身边走开,进了屋子,躺在了床上。
    陆绽愣在原地,然后跟了过去,她掀开了薄被钻进去:“顾湛肖,我喜欢表演就像你喜欢游戏,我不会强迫你不喜欢游戏。”
    顾湛肖没有讲话,背对着她,脑子昏沉,闭着眼但一点儿也不困。
    陆绽继续说:“我想认认真真的为自己活一次。”包括不顾一切的爱上他。
    他一直没讲话,只是叹了一口气。
    过了好一会,发现一双小手从身后伸来揽住了他的腰,随后背后一热,一张脸就紧紧贴着他,他的心意暖。
    陆绽喃喃的说:“不吵架,好不好~”
    她继续说:“出去之前还好好的呀,回来怎么就这样了。”
    声音透着委屈和心酸,他最受不得她这样,转了身过去,大手把她箍起来,陆绽委屈巴巴的摸了摸他手臂上的咬痕,睁着大眼睛看他:“不生气了,好不好~”
    他揉了揉她的发,罢了,她喜欢就喜欢吧,既然选择了爱她,那就竭尽所能的护着她。
    那一刻,陆绽就知道他不生气了,往上拱了拱亲了亲他的下巴。
    她说:“谁咬你的?”
    “吃醋了?”
    她摇头:“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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