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哥不觉着冷吗?”她还有心思去担心霍成。
    不等他开口, 她又自个儿回答了刚才的问题,“想来大哥哥也不冷,祖母总说男人阳气盛, 不怕冷……”
    霍成看着她,眸色深了深,道:“你知道什么叫阳气盛?”
    这可把她难住了。阮蓁眨了眨眼睛,猜测道:“约莫是身体好?”
    被那双清澈无辜的眼睛看着, 更显得他心底的欲.望龌龊不堪,可她越是美好, 就越叫他心底的那头凶兽垂涎欲滴。霍成不动声色地敛眸,弯了弯唇, 道:“以后你自会知晓。”
    爹爹不愿与她说一件事的时候也是这个说法。阮蓁并不十分想知道, 撇了撇嘴, 哦了一声。
    霍成微微侧首看她,她今日披了件浅粉缎子暗绣梅纹斗篷,映着一张玉白小脸儿, 像是枝头初绽的梅花,微风拂过,暗香袭人。
    “你身上戴的是何种香囊?”
    他问得突然, 阮蓁怔了怔才回过神来,解下腰上的香囊递给他,道:“是苏姨做的,我也不知道里面放了什么香料,不过大哥哥若是想知道,我可以帮你去问问她。”
    她心里觉得奇怪,苏姨做的香囊素来是幽幽浅香,适合女儿家佩戴,他要这个做什么?难不成觉得好闻,自己也想要一个?
    她想了想那个场景,微微哆嗦了一下,觉得有些接受不能。
    那香囊一到手上霍成就知道他刚才闻到的不是这种香味,那香味更浅更甜,萦绕在鼻端让他有些欲罢不能,倒像是——她的体香。
    他握着香囊的大手紧了紧,将香囊还给她,意有所指道:“很香。”
    阮蓁接过香囊,想了想,还是问他:“大哥哥也想要一个吗?”
    “嗯。”霍成看着她,道:“不过要过些时日。”
    阮蓁低头系着香囊,没注意到他不加掩饰的火热眼神,闻言点了点头,心中暗道,不过是个香囊,想要便要了,还要过些时日?大哥哥在想些什么?
    她若是知道霍成口中想要的是她,恐怕就不会这么想了。
    .
    隆冬时节邺城接连下了几场大雪,屋檐瓦舍被大雪覆盖,天地苍茫一片。
    阮蓁怕冷,这种日子便愈发不愿出门,除了逢五逢十的时候去给老太君请个安,其余的时间便是整日整日地待在房里。
    年年一到冬日也是如此,整日整日地懒得动弹,卧在床榻上像是个白线团儿。
    “年年真不愧是姑娘养的,就连这犯懒的模样都像!”画罗笑着调侃她。
    阮蓁知道她是想说她像年年,掀眸觑了她一眼,兀自给年年顺毛。
    日子就这么一点点过去,大街小巷的爆竹声连绵响起的时候,新的一年就来了。
    正月初八这日宣平侯府举家往城郊白云观上香,以求流年照命星宿垂佑。
    阮蓁一下马车就看到常乐公主站在照壁前对着她招手,身旁还站着一袭天青暗绣云纹锦袍的贺瑾,人群如流水在他身侧穿梭而过,他只静静站在那里便能夺走人全部的注意力。
    她到此刻才真正明白成帝为何赞他郎艳独绝,世无其二,如此八字,恐怕唯有他能担得起。
    在宫里憋闷了近一月,见了阮蓁,常乐公主仿佛打开了话匣子,挽着阮蓁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她此番出宫得了霍皇后的准许,是以便格外有底气些。
    贺瑾与阮泽他们一道走在前面,反是落在最后,看着前面两个小姑娘你一眼我一语的说话。
    “贺阁老也是来观里上香的?”阮蓁转身问了一句。
    不等他说话,常乐公主便道:“是我拉着先生来的,我说要正月初八这日来白云观上香祀星君是邺城习俗,旁人都来顺星,唯独他不来,岂不是吃亏?他便答应了。”
    她脸上带着璀璨笑靥,语调轻快,整个人都欢快极了的模样。
    “是吗?”阮蓁笑了笑,不动声色地回头看了眼贺瑾,便见他噙着一抹温润笑意看着常乐公主,眸色柔和宠溺。
    她心里蓦地咯噔一下,竟生出几分不好的预感来。
    .
    不过是跪着上了柱香的时间,常乐公主便拉着贺瑾不知去了哪儿,阮蓁问了小道士得知她方才从后殿出去了,便带着双碧去找人。
    元辰殿后是一片竹林,林前有一座八角亭,阮蓁一路找过来,没见到常乐公主,倒是见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徐朗坐在亭中煮茶,氤氲热气笼住他俊逸的面孔,又袅娜着散开,他看起来闲适随意,像是传闻中那踏山行水的逍遥墨客。
    见了她,他面露讶异,似也是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她,旋即笑着招呼她来喝一杯茶。
    思及刘凝近日看她的目光,阮蓁本想推辞,想了想,还是进了亭子,踟蹰着问他:“徐朗哥哥看到思若了吗?我找不到她了。”
    “常乐公主?”徐朗稍作思忖,摇头道:“没有,不过我与这白云观的观主乃是好友,倒是可以让他派几个小道士帮你找。”
    阮蓁拒绝道:“不用了,谢谢徐朗哥哥,我再找找。”
    她言讫转身欲走,却被徐朗叫住。
    他对着她温润一笑,起身绕过石桌,将手中的斗彩小盖钟递给她,道:“天冷,喝杯热茶暖暖身子再找也不迟。”
    他都将茶盅端到眼前了,她自不好再拒绝,按捺着一口一口地喝完,噙着笑意道:“从前不知道,徐朗哥哥的茶也煮得这样好。”
    “是茶叶好罢了。”徐朗自谦道。
    茶也喝了,夸也夸了,阮蓁便同他告辞,绕过竹林继续找人去了。
    .
    刘凝站在后殿殿门内,咬牙看着竹林边的一幕幕。
    阮蓁不过喝了他一杯茶,他便笑得那样开怀,那笑不似面对她时的疏离淡然,是真心的,甚至还带着疼爱。
    她双手紧紧扣着槅扇,指节泛白,恨恨地看着亭中的人。
    阮蓁都走出那么远了,他还在看,他就那么喜欢她吗?
    “郡主。”听春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叫她,“我们还去找徐公子吗?”
    刘凝站直身子,扬起下巴,道:“去。”
    为何不去?她是他自小订了亲的未婚妻子,任他再喜欢阮蓁又能怎样?最后要娶的还不是她?
    作者有话要说:  嗯,为了满足你们这群小妖精。
    我尊的要晕古七惹qaq
    蓝后我来求一发预收~
    这本完了之后要写的新文~大概二三十万左右~
    这次想写一个截然不同的男主,但是一定还是he!
    【本宫怕死】
    简介:
    作为摄政长公主,赵嘉言铁骨铮铮了一辈子,最后当着自己那篡国驸马的面跳下了城墙,殉国而死。
    一睁眼回到新婚燕尔的时候,赵嘉言表示:再来一次本宫照样宁死不屈!
    总而言之,这就是一个女主一边嘴硬一边嘤嘤嘤打脸的故事。
    tips:女主胆小鬼,男主伪君子真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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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呃,app的童鞋就戳进专栏看一眼厚~~~扑倒么么啾!
    ☆、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在阮婉然一事上, 阮滔自觉亏欠王氏,这几月便对王氏和阮婉怡母子和颜悦色了许多,每日陪着她们一道用饭, 对阮婉怡也是关爱有加。可惜他这父爱迟到了十六年,于阮婉怡来说无异于夏天的棉衣, 冬日的蒲扇,无用又多余。
    上元节前一日,阮滔便亲自找了阮成钰, 希望他翌日出门的时候能带上阮婉怡。阮成钰没有一口答应,反是先问了阮蓁的意见,见她不反对,这才应承了这件事。
    翌日傍晚, 日将西斜,云蒸霞蔚。
    阮蓁收拾好, 跟着阮成钰一起出门。朱漆大门前停着一辆黑漆平头马车,春寒料峭, 阮蓁虽披了件月白绣花小披风, 在外站久了仍觉得有些冷, 她就转头先上了马车。
    车帘一挑,正要躬身进去,她身形一顿, 看着车厢里对着她眨着眼睛笑得狡黠的温雨燕,少顷才艰难开口,“嫂嫂怎么……”
    自温雨燕有孕以来, 阮成钰真真是把她当成了个瓷娃娃,这也不许她做,那也不许她碰。怀胎五月,她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在家养了五个月的胎。这几日听着大街小巷连绵不断的爆竹声,她总算是忍不住了,今日便趁着阮成钰去康乐居等阮蓁的空隙,偷偷溜了出来,先他们一步上了马车。
    阮蓁站在脚凳上半晌也不见进去,阮成钰近前一看,登时脸色一青。
    温雨燕平日里最怕他生气,今日却不管不顾地往车壁上一靠,挺着肚子耍赖,大有你敢让我下马车我就敢打滚给你看的架势——没办法,她实在是闷坏了。
    二人大眼瞪小眼,一时间谁也没说话。
    少顷,阮成钰一甩袖,不再看她。
    这就是退让了。温雨燕喜不自禁,忙招呼阮蓁坐在自己身侧,与她窃窃私语,“你哥哥这个人就是脸皮薄,退让了就退让了,偏偏还要冷着一张脸,一点都不解风情。你说说他这样,除了我还有谁愿意嫁给他?”
    她话语里满是嫌弃,脸上的笑却是掩不住的甜蜜。阮蓁看得一阵牙酸,咳了两声,很是配合地点头。
    温雨燕自得地晃了晃脑袋,挑开墨绿织金车帘想看看阮婉怡怎么还没来,一抬眼就见阮成钰站在马车旁,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她艰难地咽了咽口水,讪笑两声,慢慢放下帘子,欲哭无泪。
    阮婉怡不知在磨蹭什么,三人足足等了她两刻钟,她才姗姗来迟。她今日似是不太想出门,又或者是不想与他们一起出门,自上了马车就板着一张脸。
    阮蓁才懒得管她高不高兴,和温雨燕凑在一起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的欢快。她今日穿了件牙白细丝小袖衫,外罩浅青半臂,下系一条天水碧罗裙,腰系环佩,微侧着身子和温雨燕说话,身姿柔美,腰如束素。
    这小半年来,她身形抽条,胸前那两个小包子也开始长,身段儿渐渐带上了女儿家的窈窕,可以预见待她真正长成该是何等玲珑有致。
    阮婉怡看看她,再看看自己因为赌气随意穿上身的半旧茜红大袖衫和白绫裙,胸口一阵发闷。
    .
    每逢节日,邺城最热闹的地方总是西大街,可称得上是万人空巷,到处是熙熙攘攘的人群,挤挤挨挨地在大街上艰难挪动。
    如此境况,马车不好进去,阮蓁他们便在街口下了马车,随着人流往里走。
    温雨燕有了身孕,被人挤着碰着都容易出事,阮成钰一边担心着她,一边又要顾着阮蓁,实在有些应接不暇。阮蓁善解人意地指了指身后的侍卫,道:“有侍卫跟着我,哥哥放心。”
    自七岁那年上元节出过事后,每次她出门,阮泽总会派两名侍卫跟着保护她。
    也只有这个办法了。阮成钰不放心地吩咐了侍卫几句,转头护着温雨燕慢慢往前走。阮蓁和阮婉怡紧随其后。
    街道上挂满了各色花灯,琳琅满目,看得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有舞龙舞狮的队伍从街那头走来,其后还跟着杂耍的队伍,其中几人带着狰狞的面具,一张嘴就喷出火来,路上的行人一边避让,一边看得目不转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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