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不是用来玩的,而是神人用了法术将它缩小成了这样大小的,原本么……这一个车厢,就有您这一个大堂大小。”
    贾母一看,顿时两眼放光,这仙家法宝啊!指不定又是她儿子干了什么大事儿得来的赏赐呢!
    贾赦见状心里倒是笑了一下,知她肯定是想左了,不过这也是他有意为之,便招呼着孩子和贾政一起都凑到跟前去细看着东西,顺便讲解它之用途。
    政老爷如今也是有点政治觉悟的人了,立刻明了贾赦之用意:“如此说来,若是在我华朝版图之上处处修建,岂不是不用传送阵也能……”
    “可不是,毕竟没传送阵之前这人该用走的还是用走,该用马车牛车的还是要用车,该骑马飞驰的也只能飞驰,跑死马也在所不惜!这东西改一改,其实还有其他的用处,不过倒是没这个实惠。”
    赦老爷心说,这路都坑坑洼洼不怎么样呢,修路没修起来之前,普通的蒸汽汽车还是算了吧,也幸好那些织布机已经让工部给弄出来了,不然让工部的能工巧匠再给本老爷仿造这样一个蒸汽火车都是麻烦的事儿。
    政老爷却道:“如此一来,皇上倒是有钱了。”
    贾赦不禁看他,政老爷眨了眨眼:“这不是举国都要四处开矿?”
    赦老爷立刻明白了这其中的意思,这开矿可不是随便想开就开,想采就采,皇帝看铁矿看的基本上和小命是一样重要了,这就是普通百姓家要打口大的铁锅,都要登记在册,方便将来核对呢。
    这什么也不用说了,赦老爷琢磨了一番,觉得要将这玩意儿给四爷弄过去,他应是又穷又喜,自己为了他那点喜,是不是得让他出点血?
    应该是要得!
    贾母此时新鲜了一会儿那小火车,见他们兄弟俩说话,本来没想打扰,等他们说道一段儿就道:“老大,有个事得问你。”
    “母亲您请问!”
    “是这样的,北静王妃来找我问呢,咱们什么时候要搬?又打听怎么好好的房子家家户户都要拆了修水沟?那东西不是本来都做好了的?”这高门大户的,哪怕只是一个别院,这也不至于下水沟都让他一个天师老爷操心吧?
    这皇帝直接让工部通知那边的人,挨家挨户地交银子要改造,这改个什么?贾母活了这么大的年岁还是生平头一次遇到这样的稀奇事儿呢。
    贾赦就明白了,这可不是要改造下水么,这是整个区都要改,最后整个城也要改。
    钱从何处来?
    商税啊!
    过年的时候倒是没算出来,这过了年之后据说一算年前的商税,倒是好大一笔浮财!据说户部尚书那老爷子喜出望外,居然从今年开始上朝以来至今都没再说告老还乡的事儿,足可见户部尚书手里有了银子那也是不觉头晕眼花腿抽筋老迈龙钟了。
    这赦老爷倒也好奇过为何一个京城的商税居然要比江南还要高出不少,后来才得知是有人传言自己坐镇京城,无事不知,无事不晓!谁要少交了一文钱,将来良心上过不去,就没办法去济世堂求天师救命去!
    济世堂如今已经成了许多人留来救命的稻草,最后一丝希望,比起来那点该交的商税,比起来自己的命……
    当然不好的地方也有,这整个京城的物价又上涨了少许,倒也是让不少人抱怨了一番。
    不过眼下里朝廷拿这一笔钱出来,便是只留给京城府尹三成,这将全程的下水沟修一遍,而且还用的是天师提供的新法子,还是从工部统一采买,倒是有让京城府尹有一种刚到手的银子,双手还没暖热,就又送会给户部去的悲伤之感。
    这些贾赦倒是听说了,眼下里回贾母的时候也能说的风趣,这是他素来不着调,倒也不是要讨贾母的开心。
    贾母饶是如此,也是乐不可支,待听完了就笑道:“原来是这样,我说这好端端的怎么要收银子,看来皇上这也是看人下菜啊。”
    贾赦笑道:“左右这收谁的钱也收不到咱家的,儿子出了方子,回头工部得倒找钱。”
    水泥的配方,可少不得给他!
    贾母闻言更感兴趣:“王妃之前不嫌我絮叨,和我聊了半天,说你如今和九爷做买卖做的顶好,和张家老三做的也挺好——”
    她就惦记上了娘家,不过之前也跟贾赦提了一点,贾赦已经将娘家的仨侄子做了妥善安置,她倒一时间不好提了,倒是心思一转:“就是不知道你又从皇上手里扣出了多少银子,也不知道够不够填补你济世堂的那个花销。”
    贾赦道:“济世堂其实儿子目前是自已自足的,倒是无妨,不过这些赚来的银子,早晚都要散出去的,取之于民用之于民。”
    贾母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她如今重新管家,这光是逢年过节还不算她过寿呢,家里的进项就已然不少,毕竟谁让谁都想进荣国府的门?各个庄子上也没半个敢糊弄的,家里的铺子生意没一个不好的,甚至是她这个老太太自己的庄子,也有管事畏罪送来了以前贪墨的银子,赌咒发誓再也不敢,这家中的下人,年老年少的,也都学的规矩无比,就是有不规矩的,前些天倒是又被打发出去了不少。
    从荣国府撵了出去,怕是这辈子都不好抬头与人说话了。
    家里这般的光景,贾母倒也不惦记银子了,倒是反而惦记着公中产业将来如何分配,便道:“我刚刚听你的意思,是这绣好了之后,咱们就搬家?我琢磨着老二这娶媳妇的时候,是不是直接娶到那边去?”
    贾赦有些惊讶地看着贾母,倒是不知道这老太太今儿个想要卖什么药——
    这贾政将来将那闻家姑娘娶到天师府那边的贾府,是板上钉钉,双方都说好的事,贾母之前也跟他提过一耳朵。这反复说,肯定是有其中用意。
    不过他素来不耐烦猜这些,只点了头。
    贾母见他自己不动脑子,心里倒是叹了一声,这些男人和女人哪里一样,若是女人家的听了这些事儿,可不是最近要的首先就是钱到手再说?
    她无奈的道:“我今儿个的意思其实是你和老二要不要先分家?便是有我在,你们这分了府住,哪怕就算是住在两边儿,也其实是两家人了。将来那闻家姑娘嫁进来,也只管着老二那一家子,倒也落了一个清静,少了将来有人拿她说嘴。我的意思是其他的先分了,我自己的那些体己钱足够我将来自己养老,若是我不行了,再分给我的孙子孙女。”
    贾赦和贾政一听,两人反应截然不同。
    这赦老爷觉得此举挺好的,政老爷就不同了,惶恐不安地跪了下来道:“母亲,兄长,儿子没有分家这意思啊!父母在,不分家,您尚在呢,儿子和兄长自觉没有不孝之处,您怎么就起了分家的心思了呢?”
    说到这里政老爷的眼泪都下来了了,哗啦啦地止都止不住,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这贾母也没想到老二这么大个人了居然一提分家他还不乐意地说哭就哭,那是一个瞠目结舌,不过又看贾赦那表情,要笑不笑地,看上去就知道他未必是没有这心思,就放下那蠢货不管,先问这个能说话做主的:“老大,你是个什么意思?你觉得我想的怎么样?”
    贾赦倒也不能一口应承下来,这不是显得自己嫌弃地上那个吗?
    倒也没跟着一起跪下来——
    他又没犯错,又请过安了,好端端地跪个什么?只道:“母亲,儿子倒是觉得您这想的也是妥当。”
    贾政一听,顿时悲从心来,眼中的泪珠子更想是天上的瓢泼大雨一样,要下到汪洋大海为止!
    赦老爷顿时瞪了他一眼道:“你哭个什么?有没有点出息?有没听我和母亲说话?”
    政老爷立刻泪珠子都不敢掉了,抬头挺胸直腰,颤颤悠悠地吊着嗓子道:“没……没哭!全听兄长和母亲吩咐!”
    “这就对了!你也不想想嫁给你也不容易,毕竟你下面仨小子,要不是珠儿这还差点岁数才要娶妻,你就是直接当公公或者当爷爷的人了。人家一个姑娘,好好的嫁给你当后娘也就算了,要是当后婆婆和后祖母岂不是更可惜?这家里住着也不宽敞,你瞧瞧你那西院!不过这到底是祖父和父亲留下来的荣国府,倒也不好咱们拆拆改改的,我当时给你和隔壁修了那么大一院子,都没让你出钱是个什么意思?”
    赦老爷这一长串下来,政老爷就要支撑不住了。
    他一下子就想起来修天师府的时候都是贾赦自己出钱,隔壁出没出他是不知道,不过想来应该是出了的,不然这情理上也说不过去啊,不过他倒是……没出吧?
    反正没听母亲和王氏在他面前说过这事,要是有,就王氏那性格还不拿出来说一千万次才算罢休?
    他讪讪道:“让兄长费心了,是弟弟无能!”
    “呸,你是我弟弟,你无能我是什么?先给我起来吧你!”
    有了这话,政老爷也不敢在地上赖着了,又小心地看了一眼贾母又气又乐的脸色,先给贾母赔罪道:“是儿子莽撞了,给母亲认错。”
    贾母摆了摆手:“行了行了,让你兄长跟你说。”
    她也是乐得清静。
    “这住过去之后,你是让她一个新入门的在老太太面前站规矩倒是无妨,倒也不能管到我的院子吧?左右又不管我的家,那还是母亲帮我分担着,那索性分了家又有什么不妥当?”赦老爷说到此处还斜睨了他一眼。
    政老爷惶恐地想了想,似乎好像……没什么不对?
    于是更怂地低头不敢言语。
    “我又琢磨着你这媳妇就算是管家也是管不长久的,将来珠哥儿就算是等守丧三年之后再相看姑娘,等个一年半载地娶进门来,这宝玉也不过四五岁,到时候新儿媳妇入门,按说还是你那一房的长子长媳,是不是应该要管家?”
    贾赦这一问,贾政想了想似乎他嫂子张氏入府之后,哪怕母亲心不甘情不愿,也仍是将管家全让与了的,不然名声何在?他又点了点头。
    “这可不就得了,这有弟媳妇帮着管家的,难道到时候还有侄儿媳妇管到大伯父院子里的?更是没个规矩可言了。到时候你那新妻和你那儿媳妇之间有没什么还不好说呢,你还是提前能省点事儿就省点事儿,也让母亲省省心吧。”
    贾母听贾赦这样一说,立刻给了贾赦一个让他差点起鸡皮疙瘩的肉麻眼神。
    无他,这话还真说到了贾母的心里去了。
    要让一个家怎么鸡犬不宁,其实贾母是很有经验的。这如何避免一个家分崩离析,各看相厌,这贾母其实也明白其中的学问。这提前分清楚,划下道来,这后来的就得依着先来的规矩走。
    这两个房加起来眼下就一个嫡女一个庶女,还都是老二房里的,将来都是她要么悉心做主,要么随口一句话的事儿。
    这男丁加起来不过三人,可适婚年龄的,也就一个贾珠,剩下的贾琏她明显管不着,宝玉如今还在襁褓之中,等过个十几年,还有什么好说道的?指不定贾珠的儿子都多大了呢。
    贾赦一番话后,政老爷也是无话可说地道:“兄长和母亲一番苦心全是为了我,儿子甘听吩咐。”
    贾赦道:“行了,分家也不是不让你每天来见老太太,这不过是将那些边边角角的理清楚,将来也省了母亲再操这份苦心,要不就今天?我找敬大哥和珍儿过来一趟?”
    贾政:“……”
    兄长是不是很讨厌我!
    是不是!
    居然这么着急,多一天都不想耽误?
    在他有点懵的时候,贾珠过来了。
    贾珠少年是完成了每日功课后来给贾母晨昏定省的,待看到自己的老子跪在地上,心里唬了一跳,当下急匆匆地上前扑通一声就跪在了贾政身后,对贾母蹦蹦地磕头,继而在大人的傻眼中道:“祖母!伯父!父亲可是有何错?珠儿甘愿代父受罚!”
    贾政:“……”
    这倒霉孩子,他就不盼着他老子有点好?可心里又有点小感动。
    贾赦也是一个白眼朝天,受够了这对恩恩爱爱好父子,吓唬他道:“是啊,正商量着和你爹分家呢。”
    贾珠懵然道:“这……这怎么使得,祖母您怎能同意?父亲你怎能如此!”
    贾政实在是受不了蠢儿子动不动就给他戴帽子,直接一巴掌按到他脑门上,动作倒是挺大,不过最后倒是轻飘飘地落了下来。政老爷黑着脸道:“谁说是我犯错了?”
    贾珠用眼神看着他,分明是不信。
    这要是没有犯错,这好端端的就祖母如此慈心,怎么会随随便便地罚跪?
    贾政这就差点气不打一处来了,也懒得跟儿子解释,只看着兄长。贾赦这边坏心道:“我正同志你敬大伯和你珍大哥过来呢,你正好旁听吧,毕竟是二房长男。”
    贾珠见贾赦不像是说笑,又看贾母不言不语,于是看向老子的眼神更迷茫了——
    你到底干了什么大事儿才落得这样一个下场?
    贾政也算是看出来兄长的坏心了,也丢了他一个白眼,索性不说话。
    可怜的贾珠一下惶恐了起来,看着弟弟爬到小火车附近吱呀乌呀地叫着,都没能让他回神,待回神的时候,贾赦都觉得自己玩笑开过头了,上前摸了摸他的头。
    倒是一颗好笋。
    王氏有这样的儿子,倒也是……
    贾赦这一摸倒是让贾珠多了一丝羞赧,这时候他也回味过来了,应该是父亲没有犯错,不过伯父说的分家应该也是真的,可这分家的原因嘛,应该也就只有他即将要多一个后娘的事儿了。
    一想到这个,贾珠就闭了嘴,又上前将弟弟给抱在怀里,自己跪坐在地上,让他在自己的怀里去看那火车,自己的目光之中,也充满了新奇之色。
    这又是伯父的什么神通?
    贾母倒是乐见于这场面,立刻跟着介绍了一番,这贾珠就明白了这东西果然大有来历,将来指不定还大有用处,立刻对贾赦道:“伯父此举定会有不少民众受益!”
    他对于自己的伯父倒是没有往天上去吹,不过眼神之中的赞许和钦佩倒是要溢满出来,让贾赦又摸了一把他的毛。
    还是觉得是我贾家的那啥好。
    那啥叫……什么来着?基因?哦对!
    晋江倒是不愿意跟他解释贾珠身上的基因到底是怎么回事,反正说了他这无良宿主也不会听,不过一想到马上要搬新家,他就乐不可支!别问他为什么,他不会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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