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倒是不知道这老太太对他老子如此深情咧。
    这贾母倒是心中快慰地很,她一直都没有等到过贾代善入梦,原以为是将他给气着了,后来又琢磨着是不是他已经投胎转世去了?
    这投胎转世虽说是挺好的,但是想想她这心里总是不得劲儿,凭什么就彻底撇下了她啊?不过现在一看,原来是她家老大用了点法子让他在地府里面好吃好喝的享受着呢,这还有什么好说的?估计那老东西都已经沉迷其中,都要忘了今夕何夕了。
    不过虽这样在心里抱怨着,这贾母的心里还是高兴的简直没办法形容,竟也不用贾赦在这里给她镇着了,直接将这碍眼的大儿子打发走,自己一个人就去自己的小佛堂的贾代善牌位那儿念叨去了。
    哦,好像是忘了什么事儿?
    对了,王氏这毒妇死了倒是一了百了,不过她的丧事还是该办的要办,而且估计也不能小办,不然这不也是损了和贾珠以及元春他们的情分么?
    不过贾母很快还是将这事儿给丢到了脑后,现在什么事也打不过她给贾代善上一炷香。
    这儿媳妇的后事也的确不用贾母这个当婆婆的去准备,这贾政已经有条不紊地让人准备起来了,这该通知的亲朋固有,这给上司再请假——
    这次就不是请假几天的事儿了。
    这些都处置完了之后,就是王氏留下的这些个陪房。这贾政虽然觉得这些陪房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撺掇着主子不学好,这些下人没一个是好东西,可也是贾珠应该学着打发的了,眼下也不至于这王氏一死就立刻处置了他们。
    贾政心里一条条地考虑过,最后也是精神不济,再看看悲恸的儿子,也不想让他再哭着,可贾珠身为嫡长子本身就有许多苛刻的孝道,倒也是无法。
    到了天亮,就有人先去了王家,要说这白事儿也不适合一大清早的就派人登门,怎么着也得等到上午,不然人家接到消息不也觉得晦气?
    虽然这政老爷觉得如今整个京城估计都没人不知他家死了人。
    政老爷倒是所料不差,除了王子胜和王子腾这两兄弟并他们的媳妇都来了外,其他的人家便是亲近的,除了就住在他们府里的林如海家的,基本上都是过了中午才来。
    此时这祭棚也已经设好,该准备地也一并妥当,那王子腾和王子胜兄弟两人双眼之中也尽是血丝,想来昨儿个一晚上都没有睡好。
    这也难怪,这王氏底是他们的妹子,这人一去,他们俩的夫人都像是如丧考妣一样,谁让他们都有闺女呢?这王氏自己的名声不好还因为贾赦的缘故不至于带累元春太多,毕竟这元春也一直都不是她养着的,这贾家的姑娘也金贵。
    可他们王家就不同了!
    这俩太太如果不是怕自己不来指不定又更难听的等着呢,今儿个也不会过来。
    也幸好王子腾他们也没追究什么,更是安抚了贾珠,这娘家人应尽的也都尽到,倒也是让贾政松了口气,对这两兄弟也稍微客气了点。
    毕竟他也没打算再娶,这便是打算了,也还有仨孩子的情分呢。
    昨天晚上没睡着的哪里只有贾母?要不是媳妇还没有出月子,这林母都恨不得今天赶紧带了媳妇回自己家去了!
    这贾家出了白事,她孙子的满月酒总不好在贾家接着摆,这不就……
    虽然说前两天已经有了准备,也跟林母提前透了一些消息,可看着自己的婆母这般,贾敏琢磨了下还是道:“母亲要是觉得别扭的话,倒不如在隔壁敬大哥家摆酒,或是直接不在这京城里办了?再不然也能在外面的酒楼置办?”
    这林母叹道:“在宁国府可是没这个道理,还是最后一条吧,都在外面值班,我这就让人去开始准备起来,这些亲朋也要一一通知到,这瑶光毕竟是咱家的长孙,合该重视些。”
    贾敏也没说话,她当然看的出这林母的不快,不过这些事儿又怎么说呢,她便是去了江南倒是能避的过这一桩,不过这不是马后炮吗?
    林母这边的动静倒是很快就让贾母知道了,这毕竟是贾家的地方,这贾母听了之后倒是放下了心,她就怕这林母不由分所地词形而去,这借口都是现成的不需要额外的找。
    不过这一家子怎么想都和赦老爷没关系,他总算是自己折腾出了第一件毛衣,虽然看了看也是俩袖子长短有点不一样,好在是能穿啊,最少是能凑合穿。
    这衣裳的主人眼下还在他腰间的乾坤袋里呢,也不好让他去试,贾赦就将这衣服给收了起来,打算给他儿子也织一件儿。
    这方陈找他的时候,他避之不及倒是给方陈看了一个正着,方陈见了哈哈哈哈哈地大笑不止:“我说你弄的那是什么玩意儿?我怎么看着像是织毛衣?”
    贾赦理直气壮地给他瞪了回去:“什么毛衣?这玩意儿大有用处呢,你难道就没想过这东西织成毛衣还是挺好用的?”
    方陈:“……”
    他这得瑟个什么劲儿啊?
    “不对啊,你别忽悠我,之前你不是说这玩意儿要织布用?要不是织布那么麻烦,我这边暂时也顾不得这个,还能将那么多的蛛丝都给了你?”
    贾赦斜睨他:“要吗?全还给你。”
    方陈立刻陪笑道:“我这不是嘴贱就那么一说嘛,不过这东西织毛衣是不是也得把上面的粘液给弄了?”
    贾赦颔首:“我都是把上面的那些恶心玩意儿一下给弄掉的,然后再给人或是劈开织布用,或是干脆的这样直接织毛衣。”
    方陈看他的脸色就更古怪了,这毛衣指不定就是这小子在看自己的记忆的时候学会的,他可不相信那么多的位面都能有织毛衣这东西。
    “行吧,我回头找人试试看看有没什么法子能将外面的那些粘液给弄掉,不然的话估计还是得麻烦你,对我这边也意义不大。”
    贾赦点了点头,刚想问这厮今天来找他干啥,就见他笑眯眯道:“我这边又遇到一种新玩意儿,一种变异老鼠,那皮毛都是紫黑色的,油光水滑的,它的皮毛你能不能给销掉?”
    贾赦:“……”
    老鼠!
    他们这里像是有人会爱老鼠皮吗!
    反正老爷我自己都接受不了!
    看着贾赦这像是吃了苍蝇的眼神,方陈哈哈哈地又笑了起来,贾赦哪里不知自己被这厮给糊弄了?不禁给了他一个白眼,才道:“听说老鼠也是会打洞的,和那些变异植物比起来谁强一点?”
    方陈笑道:“这些老鼠是挺厉害的,而且牙齿很厉害,看上去也不像是怕那些变异植物,因为它们能在地下将那些植物的根茎给吃了,不过那些变异植物也不是好惹的,倒是找到了它们的巢穴,将里面不少幼崽都给弄死了,这不我们就捡了个便宜?”
    贾赦瞧着他那脸上的笑容,看了一会儿才发现的确是货真价实的笑,并没什么勉强的意思,这才心里松了口气。
    “变异老鼠,变异蚂蚁,进化出来的猫狗等等现在基本上都是战成了一团,我们人类只是其中的一种,如今都不敢说自己是这个星球上唯一的智慧生物。我估计没个几十年这个星球是不能重新再确立新的食物链的。”方陈说这话的时候表情仍旧带着轻松。
    贾赦倒是不知道他这轻松何来,正犹豫着,突然看着他道:“你变强了?”
    方陈笑着点了点头:“你居然才看出来,我就是为了这个来跟你得瑟的啊。”
    贾赦:“……”
    妈蛋好气,真不想理他!
    他不禁阴测测地笑道:“有句话啊叫什么来着?同志仍需努力,你这就得瑟上了可不好。”
    方陈丢他一白眼,不过接着还是给了他一堆的订单。他身上肯定有什么神奇的东西基本上已经是他那边藏不住的事儿了。
    这暗中偷窥地,猜三猜四的人多了去了,不过方陈并不在意这点小节,不过仍是将自己的家人藏的严严实实。
    自己抛头颅洒热血也就算了,要是让全家老小跟着一起上?得了吧,他还没有这样高的觉悟。
    等交易完了之后方陈再看着贾赦的眼神也有些不同,奇道:“你身边那个基本上不离开你身的呢?”
    贾赦想也没想道:“他?闭关去了,怎么了?”
    方陈看他那一脸纯然的模样就没忍住摇了摇头,这简直是刷新他的三观,这蠢货居然能蠢到这个份上也是没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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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要是换了其他人家家里有了丧事准得到钦天监走一遭,这怎么着也得算算停灵几日,这要什么时候报于亲朋,只在贾家就不同了,这钦天监的哪位高人能高的过贾赦?
    来贾家吊唁的人倒是络绎不绝,虽然所有人都在背后议论这王氏到底是干了什么事儿,是不是就因为王氏丧尽天良这太过缺德,才让人家地府的鬼仙这样跟贾天师说话。
    不过这再怎么背后议论,也多半都是在自家,这在外人面前议论,那是不能,更或者说,没胆。
    这也不是任何人都有胆量议论起荣国府的事啊。
    来祭奠者络绎不绝,水陆道场做赫赫扬扬,这不少人看到这场面倒也心里有了数儿,这贾家也不是那等绝情的,便是这王氏再不好,也是要给王氏留下来的孩子体面的。
    这就有人在心里琢磨上了贾珠了。
    这贾家的孩子里面如今适龄的就是贾珠,这贾珠更是脾气秉性都相当出挑,容貌也是上上之选,不过之前大家也不是没动心思,实在是贾母水泼不进,王氏又被禁足,这家里的两个女眷都做不了主,这能做的了主的可不就只剩下了一个贾政?
    政老爷那又是什么人?你跟他讨论公务如今他倒是欢迎,可要跟他说儿子的婚事,他就板着脸推脱说儿子年纪还小,将来再说也不迟。
    眼下里就不同了,这王氏死了,这贾政自己都指不定是要续娶的,这贾母要是个明白事儿的,可不得等到那贾政的新妇进门之前就将这珠哥儿的婚事给处理妥当,免得将来那新妇在这上面起了什么心思?
    于是贾母这边还是有络绎不绝地客人要应付,应付到头都疼了。
    她哪里是没想过珠哥儿的事?
    只是她也是看出来了,她家老二已经转了性了,和之前一门心思想要当官不同,瞧着竟是不在乎珠哥儿的学业了,更像是指望他能跟着贾赦一样在玄学上有点进益。
    这当然也是一条出路,而且还是她家独有的一条出路,按说也是挺好的,可问题就在于贾珠……能不能成亲啊?
    于是这贾老太太找了个空当,又将赦老爷给提溜了过来,问这事儿。
    贾赦顿时懵逼了,这和他有个什么关系?这贾珠是他侄子又不是他儿子,他的婚事再如何也轮不到他来管啊。
    不过等听明白了贾母的意思他也无奈了,跟这老太太解释——
    “没这一说,不过珠哥儿的婚事也的确是宜晚不宜早,这成亲那么早作甚?他这修为也是少有小成,还早的分呢。”
    贾政也是抽了个空当在这里陪听,听兄长这样就如同手持金科玉律一样猛点头。
    贾母差点给这哥俩气出个好歹来,狠狠地瞪了他们一人一眼,对贾政道:“你这是当老子的,这事儿子的婚事往后拖着也就算了,你这又是个什么打算?”
    政老爷倒是没拿出来发妻尸骨未寒的鬼话,只道:“儿子也不打算续弦了,虽说儿子如今膝下只有两子,不过珠儿大了,儿子那边还有个姨娘也快生了,指不定也能生下来个儿子呢。倒是要让母亲受累了……”
    可贾政心说,老太太如今身子好着呢,便是管着这府里也是好的,再弄进来一个要还是个搅家精可要如何是好?
    他可是被弄的怕了。
    贾母:“……你这是不想娶了?”
    见贾政大大方方一点头,直接拍了桌子,勃然大怒道:“你个混账东西,老大不娶也就算了,我看着他如今也不像是个凡人,这将来要是有个寿数不般配地,指不定他还今年十八的样儿我再给他娶进来的那个就要八十了!可你呢?你这是要让我管着这上上下下的一家子啊?”
    她老人家其实还有句话没说,便是这贾珠将来到底在修行上是个什么前程还未可言呢,估计是比不上贾琏的,想来也是比不上有造化的宝玉的,这不上不下的年纪又不小了,估计将来还是要谋点事儿做做,这贾赦又说不能早娶,他们这一房的人口又不像是贾赦那边的那么简单,这出了什么事儿可不得让她操持?
    烦不烦?
    对,贾母就是觉得烦。
    她瞪着贾政道:“你但凡孝顺一点,也该好好思量下这事儿,莫要什么都跟你兄长学,你们又不同。”
    贾政黯然无语,心里甚至是委屈上了。
    他也没说要跟兄长比啊,而且他不成亲这不也是为了仨孩子?这贾珠都什么年纪了,再娶进门一个比他大不了几岁的尴尬不尴尬?这元姐儿将来的婚事是让谁帮着相看?便是这老太太做主,不也是容易有隔阂?更重要的是宝玉这么大一点,要是新妇将来再生了一个,宝玉岂不是尴尬?
    反正政老爷觉得自己很有理。
    贾赦被这一出伦理剧给弄的有点头疼,摆摆手道:“这明儿个就是瑶光的满月,这满月之后敏儿就要去江南了,老太太你是不是先关心下妹妹?至于老二不想娶也就罢了,我看着元春年纪也不小了,虽说也不适合早早的就嫁了,不过小姑娘家多学点东西也没坏处,回头我教她点东西,这二房的事儿都让她关起来,我们这一房的……”
    他给贾母露出了一个有点狗腿的笑:“要不老太太您受累?我瞧着您这身子骨好着呐,这可不是寻常的老太太能比的,您还有福气在后头呢……”
    他这好听话才刚开了一个头儿,那边就把贾母给逗笑了:“你可说真的?”
    “这当然是真的!儿子怎么能随便说这些哄老太太?”
    贾母心说也是,就这家伙当年嘴儿倒是跟抹了蜜一样,见了谁说的话都好不动听,如今倒是变成了锯嘴的葫芦,倒是不用指望能说出来什么好听的话,想来也不会是哄着她的。
    这老太太一高兴,这事儿也就不了了之了,至于让元春来管着二房的提议,这老太太也没说行,也没说不行。
    政老爷跟在兄长后头出了荣庆堂,就跟兄长道:“兄长你觉得珠儿他将来……”
    贾赦琢磨道:“且看看珠儿自己是个什么想法吧,不过这珠儿毕竟是年纪大了点,和珍儿一样应该是没有太多的建树。”
    政老爷的头一下就颓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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