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老太太咳了咳,冷哼了声,只道:“派人去柳家让柳老爷与柳太太来一趟,这事总得让他们为他们女儿给咱们一个交代。和离?这口气还真是难以出来。”
    “好。”陆太太应下,既是和离,那总得与人家谈谈这事。
    锦丽庄对面的颐明医馆中,宗绫天天坐在窗边嗑着瓜子看着窗外,为的就是能先一步知道发生的事情,后来果然让她发现了事。
    柳府的马车去了锦丽庄对面的道里,明显是要去陆家的。她立刻过去拉着秦洬就要走:“快,我们去看蓝玉。”
    秦洬比她眼尖,道:“那马车里坐的是柳老爷与柳太太。”
    “柳叔柳婶……”宗绫怔了下,回去坐下,心里琢磨着这柳老爷与柳太太去陆宅的理由,后来她问解情,“姐姐你觉得是如何?”
    解情想了下,道:“发生的那些事情,涉及到两家的长辈纯属正常,就看看结果是些什么。”
    宗绫点了点头,对秦洬道了声:“待会柳家的马车回来了,你拦一下。”言罢便撑着脑袋仍旧看着窗外。
    柳老爷与柳太太回来的很快,当柳府马车路过时,秦洬颀长的身影便如风一般真的移过去拦住了马车,吓得那车夫扯住马缰绳赶紧停了马车,见是俊逸非凡的凊王爷,不由吞了吞口水。
    柳老爷撩开车帘看到是秦洬与走过来的宗绫,绷着铁青的脸叹了口气。里头的柳太太连看都朝外看,只是在里头哽咽着。
    宗绫上马车就挽着柳太太的胳膊,轻声问:“柳婶,这是发生了什么?”
    柳太太拿着帕子抹泪:“蓝玉那丫头不干人事啊!”
    宗绫心中了然他们知道了很多事情,叹了叹,问道:“柳叔柳婶这是要去俞王府?”其实柳蓝玉被秦子蔺带去俞王府的事情,他们也得知了,只是不方便过去,毕竟这是蓝玉他们的私事。若是柳老爷与柳太太要过去,她便可随着一道过去看看。
    柳太太点了点头,想到什么,她便拉住宗绫的手,恳求道:“你们夫妻身份尊贵,随我们一道过去吧!能增增气势。”她心觉一定是秦子蔺欺负了她女儿,可他们身份低,怕是有气也不能发。
    宗绫道:“我正有此意呢!”
    “好好好……”柳太太感激的抹泪。
    于是宗绫与他们同乘马车朝俞王府去,秦洬施用轻功先一步去了俞王府候着。
    俞王府。
    秦子蔺将一直不言不语的柳蓝玉搁在自己的房间里,他让人炖了她这个月份的身孕适合的补品端了过来,搁在桌子上,过去就要扶她去桌边吃补品,被柳蓝玉用力将他的胳膊给甩开。
    秦子蔺其实并不想逼她,可他没有办法。他本就舍不得放手,如今她怀了他的孩子,他就更是不可能放手。
    他半跪在她面前,以温柔如水的眸子看着她,柔声道:“就算是为了孩子,嗯?”
    柳蓝玉别过头,不想看他这么可怜的模样,她怕她会心疼的恨不得不顾一切的和他在一起。
    对她来说,他是清风,是明月,是总是温柔闲适,潇潇洒洒,让人见了,不由心情也跟着暖起来的存在。
    而不是如今这副,仿若被全世界都抛弃了他的模样。
    秦子蔺抬手搁在她的肚子上,仍是声音温柔如水:“只要你别让我们三个人分开,我可以做任何事情。我并不认为你有多喜欢陆深予,你定然是因为感激,那我给你还。我欠他的,他可以向我索要任何。”
    她不理他,他叹了口气,也不想把她逼得太紧。
    她难受,他也难受。
    他站起身,垂着黯淡的眸子道:“补品搁在桌子上,为了孩子,你喝了。喝完好好休息会。”言罢他转身缓缓离去。
    他正走出屋子,久海就来报,说是柳老爷老太太与凊王凊王妃来了。对此他并不意外,迈步便去见他们了。
    当他去到前院见到秦洬他们时,他微微勾唇,颔首一一喊过:“小皇叔,小皇叔,柳伯父,柳伯母。”仍是谦谦君子的模样,似乎自己并没有做那些不顾礼义廉耻之事。
    柳老爷最沉不住气,他冷问:“蓝玉呢?”人家是王爷,可如今他全然没有尊卑的概念,满心只有怒。
    秦子蔺保持着谦卑的态度应道:“蓝玉顶着大肚子随我赶了这么长的路,当下正歇着。”
    在路上宗绫就与柳老爷柳太太好好说过这事,别只顾发怒,解决问题才是正事,发怒改变不了任何事。所以心里有再多的不满,他们都尽力压抑着。
    柳老爷道:“我们刚才被陆家人唤去了陆家,得知许多事情,王爷不该解释下?”纵使努力压抑着,可越到后面,他的声音仍是压不住的变大,昭示着他将这怒火压抑的有多辛苦。
    秦子蔺能猜得到他们在陆家得知的事情该是些什么,只是诚恳道:“我与蓝玉早该成亲的,只是遭奸人所害,阴差阳错才到这个地步。我会负责,蓝玉将会是俞王府的俞王妃。”
    柳老爷忍不住抬起手就要去打眼前这个臭小子,被柳太太赶忙拉住,柳太太哭道:“不是说好了要冷静,你这是要做什么?”
    宗绫连忙对秦子蔺道:“你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告诉柳叔柳婶,他们不是不可理喻之人。”想得到谅解,最起码得把事情如实招来。
    秦子蔺没有扭捏,没有隐瞒什么,便事情的前因后果一五一十的说了。说到底,最终都是被施明絮所害。
    可就算如此,也改变不了他欺负了柳蓝玉的事实,改变不了这事闹得太过惊世骇俗的事实。柳老爷铁青着脸,喘息着,没有说话。
    这时,秦子蔺突然一掀衣摆,干脆果断的朝柳老爷与柳太太跪了下来:“是我的错,通通都是我的错,我只求娶得蓝玉。”
    堂堂一个亲王,能做出这种事情,足见其诚意,柳老爷与柳太太都怔住。
    柳蓝玉站在门口倚着墙壁,将里面发生的事情都如数听入耳底。抬眉之际,她见到久海走过来从她面前停下,对她道陆深予求见她。
    她闻言心中的愧疚更是如水般漫开,让她几乎提不起勇气去见陆深予。
    里头的人听到外面的声音,便都跑了出来,见到低着头朝外走的柳蓝玉,就跟了上去。
    柳蓝玉踏出俞王府大门时,就见到背对着她的陆深予。他明明该是听到脚步声的,却是似乎没有勇气回头。
    柳蓝玉从他身后站定,柔柔的喊了声:“陆深予。”
    陆深予仍是没有回头,只平静道:“我来,是给你放妻书的,以后我们各自嫁娶,互不相干。”他从后伸手,递过自己挣扎了许久才写好签字的放妻书。
    柳蓝玉愣住,却是没有勇气接过。
    陆深予知道她的想法,便道:“你不用觉得愧疚,从一开始就是我自己想的不周到,为了娶你,就什么都不管不顾了。可事实上,陆家与你并不对盘,就算没有这个孩子,事情最终也会闹得不可开交,何况有这个孩子。于你,于我,于其他人,我们和离是最好的选择。”
    他转过身将放妻书塞到柳蓝玉的手里,就不给她再说话的机会,转身就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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