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黄世子,贺喜黄世子!”
    看到黄世杰竟然一步登天的拿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爵位,众人先是一愣,然后就跟着马屁精们一起对着黄世杰问好,原本有些尴尬的厅堂气氛顿时轻松了不少,而满面春光的黄世杰此时也变得异常清醒,对着身边的钱韫栖行了一个大礼,然后就转身对着众人拱手道:
    “多谢多谢,世杰以后还需要各位大人的鼎力相助,如今刚刚成为凉国公,还没有到固原城即位,所以对不住的地方就说声多担待了,本人即位的礼盒已经送到了各个府上每家十条小黄鱼,聊表谢意,还请大家不要客气啊!”
    “哇,这从来只有我们这些小辈们给上官送礼的份,什么时候规矩变了,这还没有给上官送礼,人家上官先来讨好我们了?这世道真是变了啊!”
    一个须发皆白,鹤发童颜的世家族长捏着自己的胡须笑呵呵的说着,而众人听了,自然也是一阵欢乐,可以站在宴会厅前头的钱韫栖却摆出了一副为难的样子,对着身边的黄世杰拱手说道:
    “世子大人,其实朝廷的意思并不是答应您的全部申请,凉国公的头衔当然是要给您的,但是封地不是在这固原城中,而是在南边的金城府中,只是今日来的人当中,就是有整个西北的精英,所以才当众宣布的!”
    “啊?”
    惊讶的看着面前的钱韫栖,黄世杰的脸上顿时抹上了一层黑炭,低着头尴尬的看着面前的钱韫栖,整个宴会厅中的欢声笑语顿时被声声打断,众人齐声噤声,惊讶的看着皇室金额和钱韫栖,原本觉得黄世杰大胜的世家大族们猛然间反应过来,这黄世杰竟然不能够取代秦皇门的位置,这下可是糟了!
    “没错,不过黄世子不用担心,朝廷其实还有另外一个调令,等我宣布了您就明白了!”
    对着黄世杰微微一笑,钱韫栖的脸上倒是保持着一贯的微笑,而傻傻的站在身边的黄世杰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默默的等着钱韫栖宣布接下来的官衔任命!
    “下面就请外面等候多时的李阙莨大人进来!”
    钱韫栖对着外面一拱手,紧接着就伸手请马斌将等在外面的李阙莨请了进来,看到李阙莨进来,黄世杰原本悬着的心顿时放了下来,笑嘻嘻的对着低头走进来的李阙莨说道:
    “阙莨兄啊,我说你早上打扮什么呢,原来是来见以后的同堂之人啊!哈哈!朝廷果然想的周到啊!”
    “黄世子千福!”
    低头对着黄世杰问好,在场的众人总算是觉得自己的心脏平复了下来,什么狗屁李阙莨,还不是黄世杰养的一条狗,竟然一步登天要成为灵武伯了,想想就觉得难受,李阙莨成了灵武伯,其实就和黄世杰成为固原王没有区别嘛!
    “好了,打招呼的事情待会儿再说,等老夫把自己的任务完成了再说!”
    对着李阙莨和黄世杰笑笑,钱韫栖伸手将低头不语的李阙莨从黄世杰身边拉到了自己的面前,对着下面的众人说道:
    “大家想来也都明白李阙莨的出现意味着什么了吧!”
    “当然,当然!”
    众人齐声答应,看着在秦渊面前一败涂地的黄世杰,心中却是个中滋味五味杂陈,就算是能打能杀又能如何?如今的古武世界看的是门第,讲的是血统,秦渊这样的人,果然是被朝廷抛弃的对象啊!
    “那好,今天的最后一项头衔归属,老夫就宣布了!”
    钱韫栖笑眯眯的看着众人,一伸手,拉住李阙莨的手臂高高举起,对着众人大声说道:
    “让我们欢迎新任的夏国公李阙莨就任!”
    “夏国公……”
    黄世杰的脸色猛然间一凝,惊讶的望着旁边的罗阙莨,下面的众人,包括贺兰荣乐在内,都惊讶的看着钱韫栖身边的这个小伙子,眼中的精光如同闪电一样,不住的打量着名不见经传的李阙莨,不少人甚至连拍手都忘记了,只是一个劲儿的张开嘴巴,一脸惊讶的表情简直如同看到了世界末日一样!
    “钱尚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一个发出疑问的不是别人,就是刚才志得意满的黄世杰,皱着眉头看着站在钱韫栖身边的李阙莨,黄世杰打破脑袋都看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一个黄王府的世子竟然和一个在街边摆摊的混蛋一样的级别呢?这明显不对吧!
    “没怎么回事啊?当初你报上去的时候不就说了,这个人是夏国公的后人吗?与其封一个没有实际控制力的灵武伯,还不如直接封一个夏国公来的顺畅,至少固原到金城这条黄金线路以后都在你黄世子的控制之下啊!”
    钱韫栖疑惑的看着身边的黄世杰,在他的脑海中,此时带头鼓掌的应该就是黄王府这位不成器还野心勃勃的世子大人才对啊,怎么看他的样子还不开心的意思?
    “额,还是朝廷深谋远虑啊!”
    并没有带上祖崇涯和祖秉慧父子,黄世杰当然绕不过来这弯,只能默默的点点头,却也什么都不好说,而坐在下面的众人除了用羡慕嫉妒恨的目光看着李阙莨外,倒也没有多大的激动,毕竟李阙莨这个光杆司令在台下这群如狼似虎的世家大族面前,可能连摆上桌面的可能性都没有呢!再加上黄世杰明显不太认同李阙莨的地位,众人的心中也是一阵冷哼,原本担心的强龙压制地头蛇的情况似乎并没有那么严重!
    “既然大家没有异议,今天的正事就算是结束了,大家开心痛饮,我钱韫栖已经年老体衰了,就不陪着大家了!”
    钱韫栖满面笑容的对着众人说着,台下的大伙自然是各种聒噪,紧张了一上午的宴会就这么结束了最重要的环节,除了愤然离场的秦渊所代表的秦皇门之外,剩下的众人所遭受到的损失并不大,有的还小有收获的样子,只有秦皇门,似乎已经和整个古武世界决裂了!
    如果整场宴会就这么愉快的结束,固原城的局势也会照着朝廷里面大人物的设想而形成一个稳定平衡的结果,但是很不幸,运气似乎没有站在钱韫栖这一边,刚刚从会场中离开,钱韫栖正要回到自己的北山官邸休息,就听到刺史府门前一阵聒噪,如今已经是固原刺使的李平举自然义不容辞的带着还没有离开总管位置的马斌出门查看,结果这一勘察不要紧,直接在刺史府门口捡到了一枚定时炸弹!
    “钱……钱继风?这个名字听着有点耳熟啊?”
    马斌将装在麻袋中被扔到刺史府门前的钱继风嘴上的抹布抓出来,听着后者的大名,心中一阵疑惑,而旁边的李平举却是一愣,然后两只眼睛瞪得溜圆,一把抓住面前的钱继风,对着后者大喊:
    “你……你就是钱尚书的儿子,钱继风,钱少爷?”
    “嗯嗯嗯嫩!”
    坚定的摇摇头,浑身**遍体鳞山的钱继风两眼含泪,对着眼前的李平举一个劲儿的呜咽着哭泣,旁边的马斌顿时醒悟过来,赶紧招手让周围的衙役将钱继风从麻袋中弄出来,然后带上去后堂好好收拾一番,自己拉着李平举一路狂奔,终于在街角处拦住了钱韫栖北上的汽车!
    “什么?小儿竟然赤身**被扔在了刺史府门前?这这这,这怎么可能!他现在应该在京师安心学业才对啊?”
    钱韫栖惊讶的看着前来拦截自己的李平举和马斌,一脸疑惑的说道,两人愣了一下,李平举摇头说道:
    “钱尚书,谁也没有胆子在这个时候冒充您老人家的儿子吧,不如您抽空去看一眼,要是不小心真的是你的公子呢?”
    “也是!那就让老夫回去看看,是不是那个孽畜!”
    想想自己儿子平日里行为的乖张,钱韫栖还真的不敢说这人不是自己的儿子,况且被人装进麻袋当中扔到了刺史府门前,显然就是有人想要搞个大新闻,这种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一路返回刺史府,进到后堂,钱韫栖刚刚迈入房间,就听到一阵嘤嘤的哭声,心头一一跳,慌忙走进去一看,只看到自己的儿子此时正躺在一张床上,两眼无神的瞪着外面,身上涂满了金疮药,而那副躯壳已经是遍体鳞伤,让人看了只感觉一阵眩晕!
    “儿啊!我的儿啊!”
    一个踉跄冲到床边,钱韫栖饶是城府再深,此时也忍不住放声大哭,而身后跟着的马斌和李平举对视一眼,也赶忙冲上去将钱韫栖从地上拉起来,在旁边一个劲儿的安慰,被父亲一阵哀嚎缓过神来,钱继风的眼睛却是眨了几下,忽然一个挣扎,卷着身下的被子,“咚”的一声从床上掉了下来,一把拉住父亲的脚腕,对着钱韫栖放声大哭,口中含含糊糊的说着什么,大家也听不清楚!
    “二位先行退下吧,我儿一定受了巨大的委屈,肯定有话要对老夫说!”
    看着自己儿子不成器的样子,钱韫栖心中又气又恨,但是也不能在外面面前表现出来,看到钱韫栖如此郑重,两人也知道家丑不可外扬的事情,齐声对着钱韫栖表示自己一点会保密的,然后一起出了门,小心翼翼的将门关上,还把外面的随从驱散,交代衙役们暂时不要将此事说出去!
    其实交代也是白交代,固原刺使府早就漏的和筛子一样的内情很快就传到了正在开宴的世家耳中,只是大家都不敢声张,继续装腔作势,但是对于刺史府中发生了这件事情,全然都在关注当中!
    不管外人是怎么知道的,看到四下无人,钱韫栖当然是站起身来,对着自己不成器的儿子上去就是一脚,然后气呼呼的大叫道:
    “你个败家玩应儿,这到底都是怎么回事?能够被人整成这样,你也是狗废物的!”
    “父亲啊,孩儿不孝,给你丢人了!”
    对着自己的父亲,钱继风就算是被踹了一脚也不敢吭声,只是一个劲儿的大叫道:
    “孩儿担心父亲这一路走来就,鞍马劳顿,本来是打算悄悄跟着您拉人家,随时准备服侍您,可是没想到啊,我刚刚到黄河码头,就迷了路,然后问路的时候怎么就一个不小心被人给绑架了,结果他们啥都不说,就是一个劲儿的鞭挞孩儿啊!您看看孩儿这身躯,简直是不忍卒视啊!”
    “是谁这么胆大?”
    钱韫栖的脸色阴沉的可怕,恶狠狠的注视着眼前的儿子,后者身形一晃,哭着说道:
    “不知道啊,只知道是中和山上,什么秦皇门啥的,他们说话声音小,孩儿听得不真切啊!”
    第2234章 夏国公的疑虑
    “这就够了!”
    听到秦皇门三个字,钱韫栖原本阴沉的脸顿时黑的可怕,气呼呼的看着眼前的钱继风,钱韫栖冷冷的说道:
    “我说你怎么这个时候出现在刺史府的门前,原来是秦渊那厮来恐吓老夫的,娘希匹的,如果不是我来,我还不知道一个连名字写在古武堂中的资格都没有的混小子竟然已经把整个固原城一手遮天了!”
    “秦渊?”
    钱继风惊讶的看着自己的父亲,脸上的表情惟妙惟肖,仿佛忽然间通了电的布娃娃一样,一个劲儿的回忆道:
    “我当时在码头的时候,就和那个秦渊,还有我妹妹他们发生过口角,然后秦渊就把我踹到了码头下面,等我上来的时候,就被人一棒子打昏过去,醒来已经是在中和山的山洞当中,一连就挨了两天的皮鞭啊!父亲!”
    “我知道了,你在这里好好养伤,一天,一天之内我就让秦渊那厮从固原城消失,秦皇门也会从此不复存在!”
    钱韫栖恶狠狠的大叫,趴在地上的钱继风听了一阵激动,正要上前抱住父亲微暖的大脚,就被气的浑身发抖的钱韫栖一脚踹到了一边!
    “废物,你除了会被人绑架了还会干什么?简直就是丢我们钱家的脸,如果你不是老夫唯一的儿子,我一定将你直接扔到贺兰山里面喂狼!老夫一辈子谨小慎微,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怎么就生了你这个不省心的废物呢?”
    “父亲教训的是,父亲教训的是!”
    对着老爹一个劲儿的猛点头,已经达到自己目的的钱继风也只能忍痛承受,某个重大秘密就在肖川手中的钱继风无论如何,也要让自己的父亲将秦渊毁灭,不然的话,被毁灭的可能就是自己了!
    带着这样的心情,钱继风一边哼哼宁宁的回到自己的床上养伤,一边看着父亲气呼呼的离去,整个人很快就陷入到了梦乡当中!
    这边的钱继风在呼呼大睡,那边的钱韫栖却带着人直接从刺史府离开,连和刺史府的马斌还有李平举打招呼的冲动都没有,虽然两个人很好奇钱继风到底和自己老爹说了什么,但是想想钱韫栖那个气呼呼的样子,两个人还是很明智的决定不要管这种事情为好!
    挨着除了秦皇门以外河套地区所有额世家代表痛饮一番,马斌摇摇晃晃的打算回到自己的府邸当中,给自己死去的父亲禀告家族的这件大喜事的时候,却在出门不久,被身后的一个声音叫住了!
    “马节度使?”
    “谁?谁叫我呢?”
    已经被众人无数次用这个称呼称赞了,马斌不知不觉已经习惯了这个名号,转过身来,一脸疑惑的看着身后出现的年轻人,马斌的脑袋昏昏的,半天都没有想起来此人是谁!
    “阁下是哪个世家的来着?”
    “在下是李阙莨,不才新任夏国公!”
    李阙莨抬着头,微笑着看着面前的马斌,后者一愣,猛然间醒悟过来,在宴席上简直如同消失了一般的李阙莨原来在这里等着自己呢!
    “哦,是夏国公大人啊,您有什么事情吗?老夫喝的有点多,头昏昏的,如果有不敬之处,还请见谅啊!”
    本着以和为贵的想法,马斌赶紧给李阙莨行了礼,后者微微一笑,将脑袋凑到马斌身边,低声说道:
    “不知道荆子轩拆除之后,秦皇门的众人现在何处啊?我先去拜访一下秦门主!”
    “秦皇门?”
    疑惑的看着身边的李阙莨,马斌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自从松鹤楼大宴之后,这个李阙莨好像就从自己的记忆当中消失了,可见此人似乎并不知道秦皇门此后坐标的转移,想通了这一点,马斌也就默默思索,然后将秦皇门现在的处所告诉了李阙莨,然后忍者头痛,匆匆告辞而去!
    重新划定固原乃至整个河套地区势力范围的宴会就这样匆匆结束,秦渊第一个来,也第一个走,回去的路上一路无话,一直回到了私立医院,进到了钱苏子的院长办公室,秦渊才算是将身上的外滩扔了出去,坐在床边气呼呼的大叫道:
    “如果他不是你父亲,照我以前的脾气,早就和他动手了!”
    “知道知道,我就是看到你一直忍着,才觉得你不容啊!”
    钱苏子的脸上并没有浮现出秦渊预想中的失落,这一点让秦渊很是好奇:
    “奇怪了,你应该很生气才对吧,这不是我亲手浪费了一个大好的机会吗?难道你觉得我做对了?”
    “当然!”
    对着自己的男人微微一笑,钱苏子满脸自信的说道:
    “等着吧,只要你对我父亲那个混蛋强硬,等到以后西南或者西域局势不稳,到时候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让秦皇门送死,为了让你们安心送死,一定会提前给你们许诺一大堆的好处,到时候咱们得胜回来,就算是不能全部兑现,也比在固原这座小城呆着天天坐吃等死讨好各类人马来的畅快,不是吗?”
    “你想的倒是挺久远的!”
    对着钱苏子咧嘴一笑,秦渊猛然间发现自己面前的这个女人简直就是个华夏官场的活字典,每次都能让自己的心情由阴转晴!
    “这么说你父亲不会拉着一堆人,和黄世杰那样对我们秦皇门进行绞杀了?”
    秦渊好奇的问道,钱苏子微微摇头道:
    “怕什么?我是朝廷亲封的郡主,鸡血和令是我的护身符,他就算是我爹,也不能取消这个和令,再说了,我们的冲突又不会激怒他,他巴不得固原城有你这么个刺头在,这样他才能够用朝廷的名号团结各个势力,帮助他继续他的西北战略呢!”
    “哦?什么是西北战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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