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俊不禁,双手捧着他漂亮的脸蛋捏捏揉揉,“好好好,没有就没有。”
    “宝儿,宝儿,宝儿……”她话音刚落,他又开始一声迭一声的喊她。把她喊得像被晕头转向,甜的发腻,直想抱着他好好的疼他一番。
    她主动凑上去亲他,他把她掬起来抱在怀里,轻抚她后背,“颍州城整顿完毕后,大军还要往西,直攻大祁国都。我派人把你送回峪京,好不好?”
    她蹙眉看他,眼里有不安,“你是觉得我跟在你身边碍事么?”
    他揉揉她柔软的长发,“不是。只是行军打仗是个苦差事,你一个姑娘家应该养在安乐窝里。你回丞王府等我,战事一结束,我便立即回去找你,好不好?”
    她苦着脸摇头,“不好。我想跟在你身边,我想每天都能见到你。我不怕吃苦,我保证不给你添乱,你带着我吧,行吗?”
    他眸色渐深,眉目如画的脸上流露出一抹难以掩饰的苦涩。
    他知道他们能在一起的日子不多,他也想每日什么都不做,只跟她在一起。可惜她来的不是时候,如今战事正紧张,他一刻都抽不开身。让她回峪京,是心疼她跟着他担惊受怕,吃苦受累。他说:“你还有祖母要照顾,跟着我可能有生命危险。”
    她当然知道家里还有奶奶等着她回去,可是手心手背都是肉,选择奶奶放弃他,已让她痛不欲生。她又怎么舍得放弃,两人仅有的宝贵时间。她说:“明日我就学防身术,我自己保护自己。”
    心痛到极致后是一种什么感受?他已说不清那种滋味。此刻他什么话都不想再说,俯首与她痴缠在一起。
    作者有话要说:
    登船几次,却没正式起航一次,我......
    第88章 药丸
    他们心里都有不愿让对方看到的伤痛,而所有的伤痛都因爱而产生。他们把爱化成行动,竭尽所能向对方表达自己最炙热的爱。
    被窝里的温度越来越高,言语心里热腾腾的烧灼翻滚,她清楚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并以做好充分的心理准备迎接那个神圣的时刻来临。
    陆予骞欲壑难填,目前的一切已不能满足,他叫嚣着想要破巢而出的□□。两人衣衫尽褪,她心甘情愿,却也紧张不安。据说女人的第一次都很疼,像是用凿子将人硬生生的劈成两半一样的疼痛。她紧张的满手的冷汗,抚在他腰身上的手指慢慢收拢,不知不觉间变成抓掐状态。
    指甲陷进他的皮肉里,他感觉到了她的紧张害怕。小霸气兵临城下,却没有攻城。他俯身亲亲她的额头,轻声问:“害怕吗?”
    她羞涩的笑了笑,“有点。”然后话毕,闭上眼睛,以一种慷慨赴义的姿态催促他,“横竖就疼这一回,你快点,速战速决,别让小霸气吓唬人了。”
    他愕然,这是个什么女人啊!速战速决?小瞧他么?
    他忽然想起他们刚认识时,她说她不怕死,就怕吓都吓不死,时刻处在胆惊受怕的边缘。
    小霸气攻到城门口,她的一颗心扑通扑通跳到了嗓子眼,结果想象中的疼痛感却没有如期而至。
    临阵脱逃是兵家大忌,陆予骞这个战场英雄,床上狗熊,在临门一脚的时候,忽然跃身而起。他背对着她说:”我想起还有点事要紧急处理一下。”说罢,不等言语回话,迅速把他的衣裳捡吧捡吧,抱在怀里,光着屁股一溜烟儿的消失无影。
    什么情况?言语彻底懵了傻了,无语到极致,她已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形容她的心情。她只想问问,他是个正常男人吗?
    天知道□□焚身无处发泄的滋味,是有多苦不堪言,可是他自作孽不可活!谁让临门一脚之际,他那该死的善心又洪水决堤一般,一发不可收呢!
    当时就在他分神的一刹那,他想到不久后他们便会分开,日后她成婚生子开始她的新生活。如果他忍不住要了她的身子,毁了她的清白,将来她嫁做人妇时,该如何向她的夫君交代。如果她的夫君就此嫌弃她,往后她的日子过得该是怎样一种辛苦。他无法留在她的身边照顾她一生,便不能贪享一时欢愉,毁了她一辈子的幸福。
    可以说他是仓皇狼狈而逃,他知道,自己这回丢人丢大发了。他不清楚言语会作何感想,多半会认为他有病吧。
    可是如今逃都逃了,至于她如何想他,他也顾不得了。其实一方面他觉得自己做的没错,是个有责任的男人,就该如此保护自己心爱的女人。一方面他又恨自己的一时善心,他抱着侥幸的心想,女人把身子给了谁便会跟谁一辈子,如果他们真突破那一层关系,她会不会永远留在他身边?然而不能,他不能拿她的清白做实验。
    言语不清楚陆予骞脑子里那些弯弯绕绕的想法,接下来一整日,她一直在思考几个问题——难道威风凛凛的小霸气,实际中看不中用?还是他其实他是不会,觉得丢脸,所以逃跑了?难道是她长得很吓人,把他吓得兴致全无,所以才临阵脱逃?可天下女人都一个模样吧?难道他其实喜欢男人?
    言语被这些问题搞得头昏脑涨,最可恶的是陆予骞,居然一整日不见人影。
    到了夜里入睡前,他依然没回来,直到言语迷迷糊糊的快要睡着时,他才蹑手蹑脚的躺到她身边。这回他没像以前一样伸手把她捞进怀里,他小心翼翼的与她保持距离,好像生怕她被吵醒一样。她气的七窍生烟,他不搭理她,她也赌气不搭理他。两人保持安全距离,一夜相安无事。
    虽然心里有气,也有数不清的疑问,但言语怕把疑问说出来,他尴尬没面子或者两人因此心生不快。
    所以第二日清晨,两人睡醒后她装的若无其事,神情自若的跟他说话。陆予骞一看言语好像并不在意那件事,一颗悬着的心终于稍稍放了下来。男人在那方面做了狗熊,跌面是必不可免的。(不,狗熊也不会像他那么软蛋。)不过她不在意,他至少没有那么尴尬。
    接下来几日,陆予骞忙着部署接下来的战事,每日起早贪黑异常忙碌。言语像往常一样,洗衣做饭打扫卫生。那日她帮他收拾书房,他的书案抽屉半开,她随手关上时无意间扫了一眼,就是这一眼,让她发现了一个大秘密。
    他的抽屉里面有一个青花白釉的小瓶子,里面装着一些小药丸。陆予骞的伤口已痊愈,平日里他身体健康的很,根本不见他吃什么药。再说她隔三日就他的书房来打扫一次卫生,这间屋子里有什么,她一清二楚,她确定小药丸是最近两日才进入书房的。这个发现让她大胆断定了一件事,陆予骞临阵脱逃,是因为身体有隐疾,小霸气果然是中看不中用的花架子。
    她心里着急又心疼,首先想到了章大夫,他是对陆予骞身体最了解的人。虽说不能讳疾忌医,可是一个小姑娘,堂而皇之的去问男人那方面的问题,好像真的很难为情,问不出口。
    她愁眉苦脸,在屋里原地踱步,来来回回踱了几圈后,她拿起小药瓶去了章大夫房间。
    章大夫猛然见到,躺在言语掌心里的小药瓶,吓了一大跳。因为这是陆予骞的隐私,万万不能让言语知道的隐私。
    言语装傻充愣,开门见山,“章大夫,这是我在王爷书房看到的。是他吃的药吗?他怎么了,为什么要吃药?”
    原来她什么都不知道,那就糊弄糊弄她,瞒过去算了。章大夫捋捋山羊胡须,慢条斯理地说:“没什么事,小毛病,吃两日药便好了。”
    那种毛病那么好医治?言语有点不相信,话出口前,她先涨红了脸,迟疑低语道:“是吗?可是我怎么觉得没见好转呢?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
    章大夫一听这话,又看看她涨红的脸,感觉她应该是发现了什么,先前不过是装傻故意炸他。她说帮忙,看来她是误会了药的功效。如果她因误会药效,好心办错事,害了丞王身体可了不得。他连忙说:“不用,不用,你只要给他一个清心寡欲的空间就好。”
    都清心寡欲了,治好了还有用么?干脆就那样坏着得了!反正两人是在打哑谜,言语厚着脸皮说:“清心寡欲可不成。您跟我说说那些食物对他恢复有助,他一面用药,我一面我给他食疗调理。”
    话不可乱说,饭也不能乱吃,食疗可不是好玩的。本来章大夫也不同意丞王用那些伤身体的药,凡事都可以商议解决,做什么要饮鸩止渴呢!于是章大夫干脆坦诚布公的跟言语说了个一清二楚。
    言语越听脸色越难看,感情这个药不是给小霸气治病的,而是给小霸气灭火的。她知道了药效,便也能想到他吃这个药的原因,她是既心痛不已,又怒火中烧。她心道,想断子绝孙一刀子下去了事,何必这样慢性伤害身体。
    ……
    仍旧是一整日不见他的身影,夜里她睡着后,他才踏着月光进门。为了不吵醒她,他简单洗漱后,蹑手蹑脚的脱衣,小心翼翼的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这回她躺的比较靠床沿,必不可免,他触碰到了她的身体。一触之下,他大惊失色,她居然身无一物,浑身赤/裸。他刚想起身,哪知她猛地一跃身,把他压在了身下。
    他扯过被子包裹住两人的身体,压低声音说:“你这是做什么,疯了不成?”
    她冷笑一声,手指在他身上四处作乱,阴阳怪气地说:“做什么?把那天没做完的事做完呗!是我很吓人么,还是你不行,那天你跑什么啊?”
    第89章 唏嘘
    以他对她的了解,她是一个轻易不会主动的人,今晚的反常背后,必定是抱着什么目的。他首先想到的是她发现了药瓶。她隔三日便去他书房打扫一遍卫生,今早他还想着藏起药瓶的,结果一忙给忘了。他的视线锁定在她脸上,瞳眸深邃,深渊一样望不到底。
    她心中怒气磅礴,目光复杂的与他两两相望。
    相互对峙片刻,他把她从身上推了下去,而后声音平静地问她,“你都知道了?”
    她鼻子一阵发酸,深吸两口气,说:“是,已经知道你做的蠢事了。”
    他自嘲的笑了笑,“是,确实够愚蠢的。”
    话音未落,她扑到他身上,炙热而缠绵的吻像是狂风骤雨一样令他难以招架。于此同时,她的手也没停下,他的衣衫被她撕扯的乱七八糟,那股拼命似得疯狂的劲头,好像要把他生吞活剥了一样。
    除非男人自愿配合,否则一个女人就算是再蛮横疯狂,也不可能把一个男人怎么样。结果不言而喻,言语很快败下阵来,她的双手被他一手钳制着置于脑顶,她的双腿被他一条死死的压制着,一丝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他被她气的火冒三丈,目光复杂的扫视了一遍她的赤/裸的身体。因剧烈争斗,她气喘吁吁,白皙的皮肤泛着淡淡的粉色。
    他的姑娘,从头发丝到脚后跟,每一寸皮肤、每一个部位都是动人的。他轻叹一声,从身子底下扯出皱巴巴的被子包裹住两人的身体,沉默良久后,缓缓开口问她,“发疯好玩么?”
    她横眉冷对,语气不善,“我看疯了的人是你!吃那种药,你是想断子绝孙吗?”
    吃那种药,他心里委屈的要死,一肚子苦水没地倒。她非但不领情,还反过头来骂他?他是真想跟她大吵一架,然后不管不顾的豁出去要了她。
    她来做他试试,心爱的女人就在身边,拥抱接吻已经不能满足他的需求,不能动她,就必不可免的□□焚身。白日里他有许多军务要处理,难得夜里休息,还要受此折磨。他又不是铁打的,难道每夜强忍,就不伤害身体?还不如吃些药抑制一下。他知道那种药吃多了,对身体有损害,但她又不会长期待在他身边,等她走了,他就不用吃了。
    他久久缄默不语。
    她目光谴责的望着他,语气刻薄地说:“怎么了?吃药吃多了,不光那里不行了,嘴巴也哑啦?”
    他强压怒气,冷斥道:“言语,你够了啊!我不想跟你吵架,别逼我动怒。你又不能给我生孩子,我是不是断子绝孙与你无关。”
    她静静的,目光哀伤而怨怼的望着他,望着望着眼睛里积水越来越多,泪珠滚来滚去,滚来滚去,最终流了下来,每一条泪印都带着她内心的苦涩。她侧头在枕头上擦擦眼泪,抽了抽鼻涕,然后齉着鼻子说:“你弄疼我了,松开,我不会再发疯了。”
    他见不得她流泪,心里酸痛不已,松开她的手腕,抬起了压制在她身上的腿。她的手腕被他攥的发了白,他拉着她的手摩挲她的皮肤,抱歉地说:“宝儿,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她往回憋了憋眼泪,然后掰开他的手指,轻声说:“不怪你,是我不对。对不起。”说罢,翻身下地,走到衣架边开始穿衣裳。
    刚开始她穿里衣的时候,他没在意,可是穿好里衣,她的动作还不见停止,他就觉得不对劲了。他赤脚下地,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她身边,疑惑地问:“这么晚了,你穿衣裳做什么?”
    她穿好鞋袜,一面找出自己仅有的两件换洗衣裳,一面声音平静地说:“虽然不关我的事,但我还是想说,吃那药对身体不好,你还是别吃了。我回原来的房间睡,你忙了一日也累了,快休息吧!刚才……不好意思。”
    她摆出这么一副恩怨两清的态度,到底是什么意思?如果想跟她分房睡,他还至于那么愚蠢的吃药么?他白日里忙,没时间陪她,即使夜里说话时间少,可最起码知道她就在身边,早上睡醒第一眼就能看的她。如果她走了,那两人的相处时间,岂不是更少的可怜了?
    她手臂上骤然一紧,倏地被他拽进了怀里,她闷哼一声,感觉自己的骨头都快被他的蛮力勒断。她扭动身子挣扎,“你做什么,弄疼我了,你松手。”
    “我不,除非你不走。”环住她身子的胳膊又紧了紧,他拱在她脖颈间,语气忧伤的哀求她,“宝儿,我错了,我都听你的,我不吃药了,你别走。难道咱们爱的还不够苦么,即使好好过日子都不知还有几日,你怎么舍得起争执?不要闹矛盾,好不好?我都听你的。”
    言语内心的悲伤汇集成海。是啊,他们爱得苦,他们越是相爱,心里堆积的苦水越多。最初她是怕自己疼,所以拒绝他。后来是怕他伤心,所以态度模棱两可。可是她的模棱两可,却害了他。她明明知道后果的,却忍不住一再的放纵自己,把他坑害到如此悲苦的地步。
    她伸出双臂回抱他,趴在他怀里闷闷地说:“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如果我当时态度再坚决一点,你也不必受今日之苦。你让我走吧,我不睡你身边,你就不必吃那些药了。”
    怎么能说是她害了他呢?爱情是两个人的事,如果当初不是他死缠烂打,得不到她誓不罢休,她也不会流这么多眼泪。他说不对,“你说的不对,不许这么想。我爱你,这不是你的错。如果非要说谁不对,那也是我。你一直都在拒绝我,是我不服气,非要得到你。你别走,我想和你睡一起。我吃药,是怕忍不住要了你,将来你被夫家嫌弃。”
    他就像一个温柔的刽子手,蘸着糖水的刀子,一刀一刀凌迟着她的心。谁用他那么好心,处处替她着想的?她下死劲伸手去推他,“既然如此,咱们现在这样也不合适,更不用说再睡一张床了,你松开我。”
    她一句话把他堵得哑口无言,反驳她的话想不出来,他开始耍无赖。“我不,我不,横竖你就是不能走。”
    她身心俱疲,声音平静而乏力地说:“别闹了!这样僵持着对谁都不好,我累了,拜托你让我回去休息!”
    如果真是为了她好,就应该放开她,可是他舍不得。他的想法和他的实际做法是那么的自相矛盾,他自己也被折磨的疲惫不堪。
    他的胳膊渐渐的松力,颓败地垂了下来,他神情沮丧而又哀伤地望着她,“真的不能留下来吗?”
    他说话的语调令她忍不住又红了眼眶,就像他说的,即使好好过日子都不知还有几日,她如何舍得跟他起争执。可如果她不态度强硬的阻止他,他就还会继续吃那些伤身体的药。
    她强忍悲伤,深吸两口气,“陆予骞,我爱你。不能陪你到老,是我这辈子最心痛的遗憾。我知道你是为我着想,我也不是非要与你……只是我不知道,我还能再给你什么。那个……是我仅有的,也是唯一能全部给你的,你懂我的心吗?如果你不想要,我不勉强你,只是别吃药了。”
    他懂她的意思,可是她不明白,女人的贞洁清白对男人来说有多重要。除非是深爱抵挡了一切,否则哪个男人愿意自己的妻子曾跟过别人。
    眼看她就要迈腿离开,他猛地一把从背后抱住她,“你别走。凡事都可以商议解决,你能不逃避吗?你走了问题就解决了么?我再也不吃药了,行吗?”
    她说:“行。可是如果咱们继续住在一起,难受的是你,所以还是分开吧!白日里见面也是一样。”
    他被她气的咬牙切齿,他说:“你要知道,你如此逼我,吃亏的人是你。”
    吃亏不吃亏她不知道,她只想他不受苦,她说:“既然你心疼我吃亏,就让我离开。”
    世上怎么有她这种女人,简直是要把他逼疯!他疼她,爱她,为她着想,反倒成错事了?
    两人的争执进入死胡同,他缄默不语,她也沉静不言。
    这几日天气不好,都四月底了夜里还是有些微凉。两人久久的僵持着,她心疼他白日操劳一日,哪怕就是躺床上不睡觉,也比现在赤脚踩地上强。她开口打破沉寂,“毕竟我们没有婚约,其实说起来,也没必要非住一起,白日里相处也是一样的。我不逼你,你好好想想吧,想好了再来找我。”说罢,掰开他的手臂,头也不回的决然离去。
    想,想,想,有什么好的!摆明了他如果不要她,就甭想再和她住一起!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女人,简直无药可救!他气急败坏地跳上床,扯过棉被一股脑的把自己蒙了个严丝合缝,被子里有她身上的气味,好想她……探出手去拽过她的枕头抱进怀里,不够,不够,他想抱着她……难过了半夜,直到下半夜时她才彻底睡死过去。哪知睡着睡着一阵凉气灌进被窝里,紧接着一个微凉的物体滚了进来。她睡眼惺忪地睁开眼,天还未亮,灰蒙蒙的半明半暗里,某人的俊脸笑到扭曲。她微蹙眉头,“你怎么来了?”
    他腆着一副厚脸皮,一直在笑,动作缓慢而缠绵地往她身边靠。她看到他越来越放大的脸孔,深邃迷人的眼睛,高挺的鼻梁……他不顾她的反抗把她捞进怀里,下垂着嘴角,可怜巴巴地说:“宝儿,我睡不着,我想你……”说着,嘟起嘴巴,“我要亲亲……”
    他惯会用糖衣炮弹对着她狂轰乱炸,此刻她不吃他这一套。凑上去轻啄他一下,“好了,回去睡吧!”
    他感受到了被敷衍的滋味,目光幽幽地望着她。
    她假装看不到他哀怨的样子,不搭理他,闭上眼睛,自顾自的假寐。
    他一看她这副模样,便知道这招不好使了。而且她双眼红肿,明显是长时间痛哭造成的,他心痛又唏嘘不已,没想到他们的爱,居然成了彼此沉重的负担。
    后来他还是没走,因为他怕他这么一来闹她,再离去,又惹她伤心。她生气是因为他吃药,又不是真的不想搭理他了,他厚着脸皮缠着她不撒手,她无可奈何,最后也由他去了。
    第90章 战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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