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元节将至,萧家退婚的消息还没正式传来,裴时萝尚且有两天好日子过,对于京城的上元灯会,她早已向往了不止一年两年。
    这一天也素来是年轻男女们相携出游的日子,这一晚的约会和亲密,仿佛都是被允许的,就是更出格的事,街巷里、桥洞下,也没有人少做,更别提这一夜曾经缔造了多少段佳话,成就了多少次“金风玉露一相逢”。
    因此,即便是最矜持的女儿家,不管有没有情郎,在家中也是坐不住的。
    但是,裴时萝并不想在这样的夜晚和秦曕发生点什么,她开心地约了苏雅慧一同出游。
    东风夜放花千树。
    裴时萝惊叹于如此人声鼎沸、繁华喧闹的夜晚,不断燃烧的烟火几乎点亮了半边天空,便是白昼也不过如此,瓦子里的百戏艺人,街边的买卖吆喝,酒楼里的博彩丝竹,谱成了一曲盛世长歌,使人惊叹。
    还有那街头巷尾挂满了的花灯,无论有彩头还是没彩头的,都吸引了不少孩童姑娘驻足观赏。
    “真好呀!”
    裴时萝托腮坐在临街的茶楼里,由衷地感叹。
    满目繁华,海晏河清,她尚且有机会能够参与其中,她已经很知足了。
    对面的苏雅慧浅浅地笑了笑。
    “阿慧,你有心事吗?”
    裴时萝觉得她比起以往来,更有些郁郁寡欢。
    苏雅慧犹豫了一下,还是说:“我想……离开京城。”
    裴时萝一惊:“为什么?”
    她知道抚威将军——也就是苏雅慧的父亲,是常年镇守边关的,她的母亲早逝,如今回来必然是为了说亲事的,可她先前是想入空门,如今又想离开京城,显然是对婚事十分抗拒。
    裴时萝觉得很愧疚,她实在是太不关心好朋友了,她握住了苏雅慧的手,柔声问:“阿慧,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呢?你和我说说吧。”
    万事总有个因由的。
    苏雅慧叹了口气,又问出了一句裴时萝半懂不懂的话来:“阿萝,你相信命运吗?”
    有时候,裴时萝总是觉得,可能她缺的心眼都长到苏雅慧身上去了,阿慧思考的东西,总是她想都不敢想的那些。
    但她还是认真地回答了:
    “命运……听起来挺玄,但多多少少也是信的吧,可又不是那么信,即便有些事,命中注定会发生,但也不是完全没有改变的余地啊,我们活着,总得尽力去试一试,在试一试当中,也让自己多少舒服些,若是不成了,再信命不迟。”
    她完全是根据自己的经验说话,她的梦经常会预示一些事,但也不是完全不能改变的,何况就以秦曕这个极大的“困难”来说,以不同的想法和态度面对,也会有不一样的结果啊。
    裴时萝尽量用浅显的话劝苏雅慧,苏雅慧听着听着,到底还是被她逗笑了。
    或许这些话对她并不一定有用,可裴时萝这个人,一直都是她灰暗人生中难得的光彩啊。
    “你呢?最近还好吗?秦小公爷有没有对你……”
    “没有!什么都没有!”
    裴时萝欲盖弥彰地截断了她的话,脸先红透了。
    苏雅慧心中一沉。
    裴时萝尴尬又羞愤,她不愿意说自己和秦曕的事,是怕苏雅慧看不起自己,婚前失贞,就算在此时代并不算是特别严重的罪,可
    下壹章隻在HǎΙτǎΠɡsHцωЦ(塰棠書楃),℃○M獨家發布┈她依旧觉得自己没有脸。
    “我们下楼去玩吧,阿慧,你猜灯谜这样厉害,再送我两个灯好不好?”
    “好啊。”
    苏雅慧浅笑。
    两人携手下楼,加入了拥挤的人流,两个如此容色之盛的姑娘,即便在佳人无数的上元节里,也是少见的,自然吸引了四周无数惊艳的目光,甚至有不少孟浪的公子要过来搭讪,多亏苏家的护卫和苏雅慧的冷漠,才将那些人挡了回去。
    “阿慧,面具!”
    裴时萝拉着苏雅慧的手腕,开心地冲到了一家面具摊前,她没注意自己钻得快,她们身边的人被突然挤入的人群给挡住了,圆满嘴里喊着“姑娘,姑娘”,也被烟火声完全地盖了下去。
    “这个是猪八戒,真好玩!”
    裴时萝松开了苏雅慧,童心大起,忙取了那架子上的猪头面具下来戴在脸上,还没怎么的,自己就乐得咯咯笑。
    “阿慧,你看呀……”
    可是一转头,刚才苏雅慧站着的地方,竟没有人了!
    好在人群拥挤,她看到苏雅慧在五步外,竟被一个身高腿长的男人挟持着,那男人带着一个鬼面具,正从后抱着她捂住了嘴往外走,苏雅慧挣扎着,手往裴时萝处伸。
    “阿慧,阿慧!”
    裴时萝急得大叫,可四周很少有人能留意到这里的变故,而适才那些护卫,竟一个都没出现。
    裴时萝赶紧提步去追,可是下一刻,她自己就被人揽住了后腰,紧紧地扣在了一个炽热的胸膛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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