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节
“什么？”麦娅一时间没明白米拉的意思。
“其实。”米拉垂了垂眼，继续说。“上个学期开学的时候，你和阿米丽娅在校车上那一幕，我也听说了。……刚开始听见的时候感觉挺惊讶的，现在回想起来，也觉得很棒。既然是这样……”她抬眼看向麦娅，扫过其他人。
“为什么这次不用同样的方式回敬回去呢？”
“但是这次闹得很大，而且苏现在眼睛也还没好，我们想的是……暂时不要让事态变得更加激化，所以……”玛萨看了看大家，开口对米拉说。
“所以，你们就什么都没做？”米拉看着玛萨，问的却是在站的所有人。
在没人回答上来她的话后，米拉才再次看向麦娅开口。“即便你们什么都不做，只想息事宁人，但现在的情景和你们设想的一样吗？”
完全不一样。
没有人回答，但脸上的表情却已经让米拉了解，她微微一笑，眼角勾起的时候隐约带出了从前的那股子不良坏姐姐的嚣张来，给素净的脸上添了两分艳色。“既然这样，你们为什么还不反击？”
“……反击？”格罗佛皱着眉看着米拉。“可是我们已经对阿米丽娅他们提出了诉讼……”话还没说完，就被米拉打断。
“这到底是你们的父母做的，还是你们做的？”‘父母’和‘你们’四字，米拉咬得较重。在格罗佛也没话说后继续开口。“打官司什么的，那是你们的父母做的。现在，你们自己也应该做点什么了。”
“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一直没说话的本直奔主题的问。
“很简单。”米拉又微微一笑，显得傲气。
“我以前最喜欢做的事情之一，就是人家怎么对我的，我就用她最拿手的回敬回去。现在……你们也可以。”
看着麦娅等人的脸上已经露出了然的神色后，米拉说出最后一句话。
“难道视频就只有他们可以拍？”
————————————————————————————
难道视频只有他们可以拍？
当然不是！
米拉的话让所有把自己的思维固定在了某个局限性环境下的大家，拖了出来。
因为即将开庭，所以所有人的想法都是‘低调，这个时候不要惹麻烦，不要让媒体和其他人抓到把柄，什么事情等到打赢官司再说’，可偏偏这种低调、隐忍却变相的成为了网络上那些不知情人士攻击的另外一个理由。
就是因为他们的冷处理，反而激化了言论，最后引火到了苏萌的身上，甚至还出现了非常恶劣的言语和歧视。
想通这一点后，剩下的事也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一群人到麦娅的家里仔细的协商，并确定了想要做的事情后，就各自去做动员工作去了。
每个人想的都是要做到最好。
时日，距离苏萌取下纱布的时间还有两天。
法院开庭的时间，还有三天。
——————————————————————————
和平时一样，工作了一周后，周五的晚上对上班族或者大学生们来说，简直就是狂欢的一晚，不去和自己的小伙伴去夜店、酒吧晃荡到半夜再回家，简直不科学。
即便不去酒吧夜店，也得和自己的女朋友、男朋友、男女朋友们来个浪漫的周末狂欢夜才行吧？
即便是号称全年无休，24小时连轴转的娱乐圈狗仔们也是需要周末的。
自诩要成为狗仔中的汪王的菲比也不例外。不过和周五就休的普通上班族相比，他们因为工作性质的原因要等到周六才休。
周六难得下班后关掉了24小时待命的手机，和闺蜜们在酒吧来了个闺蜜日，喝酒聊天到凌晨才各自散场回家。到家把门一关菲比就提了高跟鞋爬上床扯过被子，什么都不管的开始睡。
直到第二天的中午才勉强醒了过来。
菲比在床上又躺了十几分钟后，才睡眼朦胧的拿上衣服和平板，光脚下地到浴室，准备泡个澡舒缓一下，之后出去美美的吃上一顿再去购物。度过一个美妙的周末，明天继续投入战斗。
一切准备就绪后，菲比慢慢滑坐到浴池里，水温舒适到让她忍不住喟叹了一声。
闭眼养神一会儿后才把面膜敷好后，拿起放在一边的平板，趁着这个时间看看有什么新鲜好玩的事情。
首先点开的推特上，就一眼看见了已经飘红置顶成为热门的视频。
菲比稍微坐直了身子。
点开。
——————————————————————————————
镜头面前，是一把空椅子，在无声的情况下，字幕慢慢出现。
【我们沉默，是希望不让事态激化。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断的留言却告诉我们，这种沉默，在某些时候是错误的。】
画面字幕停顿一下，留给看视频的人一点时间看完。然后消失，又出现一排字幕。
【现在，我们想要向你们介绍一下自己。希望看完这个视频后，能够让众人对之前的那一个，有更多的判断。】
之前的？
菲比愣了一下，先暂时暂停了视频，手指微微上划，这才注意到发这个视频的对象正是一周前被舆论推到风口浪尖上的校凌主人公之一——麦娅。
之前的视频她也看过了，所以现在菲比并没有去翻之前的那个视频，而是继续回来点开新的，静待有什么新的内容。
这是绝好的新闻素材也说不定。菲比兴奋的想。
视频继续，依旧面对一张空椅子，画面中间出现了一排字：1。麦娅。
镜头一切换，麦娅对着镜头坐在那里，出落得越发精致美丽的脸让她整个人都闪闪发亮。她原本就因为‘流浪汉j’的事而和她的小伙伴一起受到关注，成为他们这个年纪孩子的偶像。后来又逐渐成为推特上的大v，接了几个软广告，前段时间又签约在‘无冕伯爵’的经纪公司。
再加上前几天的校凌事件，可谓是相当的受到关注。
此刻她坐在镜头前，静静的看着镜头。那股子安静和从容，让人觉得她就像是透过了镜头，直接和正看着的人对视一般。
距离感，在瞬间消失。
【我叫麦娅。今年十七岁，目前就读于赫奇帕学校高二生。】麦娅静静的看着镜头，语气平静。【前不久，我才签约成为了一名艺人，推特上也有五位数的粉丝。】她微微一笑。【……看上去，是不是还不错？】
【但这是十七岁的我。】麦娅脸上的笑微微淡了下去，恢复成之前的平静，没有之前阿米丽娅在第一个视频里时，流露出来的任何神情，似乎……并不想用任何的情绪去达到煽动的目的一般。
她就这样安安静静的说，也让视频面前的人安安静静的听。
【十七岁前的我。……其实是这样的。】麦娅原本放在膝盖上的右手举了起来，上面是一张照片，那是在某个沙滩上拍摄的。镜头里面的麦娅似乎正被拍摄的对象叫了一声，在她回头的瞬间拍下。脸上的表情一览无遗。
镜头拉近，让所有人可以看清那张照片上的人。
怯懦，灰扑扑的。没有一点神采。
这是麦娅？！这确实是。
就连看惯了某些明星化妆前和化妆后模样的菲比都忍不住微微睁大了眼。
麦娅的话还在继续。
【我在去年夏天之前，从来没有想过会机会成为现在的自己。】麦娅微微一笑，【即便到现在，也时不时的有做梦的错觉在里面。】
【我的成绩一向不错，但……我却并不是你们想的那般受欢迎。】
【被锁在厕所里，储物柜里，甚至……在洗澡后都找不到自己的衣服，直到冻得一点热气都没有后，才在某个角落找到丢在那里的衣服。】
【所以我在中学的时候，总是会比其他人晚很多回家。】麦娅慢慢的红了眼眶，停了下来看着镜头半响后，等心情平复了才又继续。【我不想让我的父母担心，甚至……会觉得这种事发生在我的身上，……一定是我自身有问题。】
【我想，一定是我做得不够好，不够讨人喜欢才会这样。我想交到朋友，想像普通的女孩子一样，在周末的时候有可以一起出去逛街、买衣服、喝茶踏青的朋友。可以分享只有彼此才知道的秘密，告诉她我喜欢的男生，甚至其他的更多、更多。】麦娅微微垂眼，像是在回想。
【我甚至，都已经想好了在她的毕业册上写下‘感谢你’这样的话。但……】她顿了顿。【很可惜我整个中学时期都没有遇到这样的人。甚至连中学毕业时的毕业演讲……我也逃掉了。】
【因为我一直在被校凌。】麦娅抬起眼，重新看向镜头。【一直。】
【直到去年夏天，我们小镇搬来了一个和我一样大的小姑娘。我才……有机会，变成了现在的自己。】
麦娅对着镜头，微微一笑。
画面切换，面对着空椅子，字幕在中间出现：2。本。
少年坐在镜头前，动了动，然后冲着镜头不太好意思的笑了笑，做了个手势的同时朝镜头解释。【嗯……我习惯在镜头后，而不是在镜头前。】
菲比听他这样一说，瞬间明白他就是这个视频的拍摄者，同时也感到惊讶。因为虽然只是非常简单并没有加什么特效的镜头，却拍出了不一样的感触来。
她以一个从事和拍摄有关的专业者来说，本能够有这个水平，已经属于很难得到了。
【好吧好吧。】似乎是镜头后有谁对本说了什么，让他嘀咕了两句，重新深缓呼吸后看向镜头，【我叫本，麦娅的同班同学。同时……】他的眼睛在镜头前闪躲了一下，【也是她的中学同学。】
菲比一愣。但本的话还在继续。
【我……属于学校里另外一群人的取乐对象，和麦娅同样遭受校凌。】本抿了抿唇，让人感觉到他那些回忆一点都不美好。【但我和她，并没有因为有同样的遭遇而有所交集，或者说……互相帮助。】
本的眼停在某个点上很久，才再次开口，【我和麦娅，在学校里……即便碰巧看见对方被欺负……也选择当做没看见绕道而走。】
【我曾经认为，不要去惹麻烦，会少很多麻烦。而且我自身的麻烦已经够多了，不想再去……增加新的。】本抬眼。
【我和麦娅做了三年的中学同学，可是我们没有任何的交际。并且在对方遭遇校凌的时候也从来没有伸手帮助过对方，……反而选择的是避开和视而不见。高中时我们又在一个学校。】
【原本我以为，我们还是会像从前那般没有任何交集。毕竟……在过去的十六年里，即便我们在同一个小镇、同一所中学，拥有同样的遭遇。都没有让我们有交集。现在，和以后也不会。】
【直到我的新邻居搬到了小镇。】本对着镜头微微一笑，有些无奈有些好笑，又带着某种对损友的无可奈何。
画面再换。
3。格罗佛。
少年往那里一坐，就给看视频的人一种‘这个少年不太好惹’的第一印象。他脸上的神情比本更硬，加上习惯性的皱眉，给人的第一印象并不是特别的正气。
但不可否认的是，这是个样貌不错的少年，甚至属于学校中受欢迎的那部分。
他坐在椅子上，皱着眉看着镜头很久，才像是终于整理好了情绪后缓慢开口。【我叫格罗佛，和麦娅和本是中学同学和高中同学。同时……】他顿了一下，看着镜头。
【同时，也是在中学时期，对本进行校凌的施暴者。】
格罗佛看着镜头。慢慢张口强调。
【我曾经，是个施暴者。】
菲比慢慢的睁大了眼，她的举动和其他同样在观看这个视频的其他人一样。虽然对格罗佛的第一印象太不上好，但也并不差，所以他说他是曾经对本的施暴者，现在却又和本前后出现，真是让人……感到无比讶异。
【我也是因为苏萌……】格罗佛停顿，微微移开眼看了看镜头外问了一声，【可以说她的名字吧？】
【可以。】画外音是属于本的。
【哦。】格罗佛点点头后，继续扭过头来说，【我和她的前两次见面都不太美好。】他耸耸肩。【第一次，是我们四个，对，除了我还有其他三个，现在我们都和他们是朋友。我们四个看见了麦娅和她，才上前就被苏假哭引来了其他大人，所以把我们给吓跑了。】
听到格罗佛这样说，很多人都忍不住看着视频轻笑了两声。
【第二次吧……】格罗佛的脸上有种‘往事一点都不想回首’的意思，【是遇见本和苏，然后我们又被她假哭给吓跑了。】
格罗佛无语的模样惹得在看视频的许多人又笑了起来，菲比也是。突然就对他口里说的那个‘苏’产生了好感，甚至觉得这女孩子真有趣的念头。
格罗佛脸上的表情淡去，变成一种回忆。【当时本看见我们时，还挡在苏的前面。……那个时候还有点惊讶。毕竟，我们曾经是中学同学。】格罗佛微微垂眼，【他并不是那种会主动站出来帮助谁的人，所以他挡在苏的前面时……我们是惊讶的。】
“其实。”米拉垂了垂眼，继续说。“上个学期开学的时候，你和阿米丽娅在校车上那一幕，我也听说了。……刚开始听见的时候感觉挺惊讶的，现在回想起来，也觉得很棒。既然是这样……”她抬眼看向麦娅，扫过其他人。
“为什么这次不用同样的方式回敬回去呢？”
“但是这次闹得很大，而且苏现在眼睛也还没好，我们想的是……暂时不要让事态变得更加激化，所以……”玛萨看了看大家，开口对米拉说。
“所以，你们就什么都没做？”米拉看着玛萨，问的却是在站的所有人。
在没人回答上来她的话后，米拉才再次看向麦娅开口。“即便你们什么都不做，只想息事宁人，但现在的情景和你们设想的一样吗？”
完全不一样。
没有人回答，但脸上的表情却已经让米拉了解，她微微一笑，眼角勾起的时候隐约带出了从前的那股子不良坏姐姐的嚣张来，给素净的脸上添了两分艳色。“既然这样，你们为什么还不反击？”
“……反击？”格罗佛皱着眉看着米拉。“可是我们已经对阿米丽娅他们提出了诉讼……”话还没说完，就被米拉打断。
“这到底是你们的父母做的，还是你们做的？”‘父母’和‘你们’四字，米拉咬得较重。在格罗佛也没话说后继续开口。“打官司什么的，那是你们的父母做的。现在，你们自己也应该做点什么了。”
“你有什么好的建议吗？”一直没说话的本直奔主题的问。
“很简单。”米拉又微微一笑，显得傲气。
“我以前最喜欢做的事情之一，就是人家怎么对我的，我就用她最拿手的回敬回去。现在……你们也可以。”
看着麦娅等人的脸上已经露出了然的神色后，米拉说出最后一句话。
“难道视频就只有他们可以拍？”
————————————————————————————
难道视频只有他们可以拍？
当然不是！
米拉的话让所有把自己的思维固定在了某个局限性环境下的大家，拖了出来。
因为即将开庭，所以所有人的想法都是‘低调，这个时候不要惹麻烦，不要让媒体和其他人抓到把柄，什么事情等到打赢官司再说’，可偏偏这种低调、隐忍却变相的成为了网络上那些不知情人士攻击的另外一个理由。
就是因为他们的冷处理，反而激化了言论，最后引火到了苏萌的身上，甚至还出现了非常恶劣的言语和歧视。
想通这一点后，剩下的事也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一群人到麦娅的家里仔细的协商，并确定了想要做的事情后，就各自去做动员工作去了。
每个人想的都是要做到最好。
时日，距离苏萌取下纱布的时间还有两天。
法院开庭的时间，还有三天。
——————————————————————————
和平时一样，工作了一周后，周五的晚上对上班族或者大学生们来说，简直就是狂欢的一晚，不去和自己的小伙伴去夜店、酒吧晃荡到半夜再回家，简直不科学。
即便不去酒吧夜店，也得和自己的女朋友、男朋友、男女朋友们来个浪漫的周末狂欢夜才行吧？
即便是号称全年无休，24小时连轴转的娱乐圈狗仔们也是需要周末的。
自诩要成为狗仔中的汪王的菲比也不例外。不过和周五就休的普通上班族相比，他们因为工作性质的原因要等到周六才休。
周六难得下班后关掉了24小时待命的手机，和闺蜜们在酒吧来了个闺蜜日，喝酒聊天到凌晨才各自散场回家。到家把门一关菲比就提了高跟鞋爬上床扯过被子，什么都不管的开始睡。
直到第二天的中午才勉强醒了过来。
菲比在床上又躺了十几分钟后，才睡眼朦胧的拿上衣服和平板，光脚下地到浴室，准备泡个澡舒缓一下，之后出去美美的吃上一顿再去购物。度过一个美妙的周末，明天继续投入战斗。
一切准备就绪后，菲比慢慢滑坐到浴池里，水温舒适到让她忍不住喟叹了一声。
闭眼养神一会儿后才把面膜敷好后，拿起放在一边的平板，趁着这个时间看看有什么新鲜好玩的事情。
首先点开的推特上，就一眼看见了已经飘红置顶成为热门的视频。
菲比稍微坐直了身子。
点开。
——————————————————————————————
镜头面前，是一把空椅子，在无声的情况下，字幕慢慢出现。
【我们沉默，是希望不让事态激化。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断的留言却告诉我们，这种沉默，在某些时候是错误的。】
画面字幕停顿一下，留给看视频的人一点时间看完。然后消失，又出现一排字幕。
【现在，我们想要向你们介绍一下自己。希望看完这个视频后，能够让众人对之前的那一个，有更多的判断。】
之前的？
菲比愣了一下，先暂时暂停了视频，手指微微上划，这才注意到发这个视频的对象正是一周前被舆论推到风口浪尖上的校凌主人公之一——麦娅。
之前的视频她也看过了，所以现在菲比并没有去翻之前的那个视频，而是继续回来点开新的，静待有什么新的内容。
这是绝好的新闻素材也说不定。菲比兴奋的想。
视频继续，依旧面对一张空椅子，画面中间出现了一排字：1。麦娅。
镜头一切换，麦娅对着镜头坐在那里，出落得越发精致美丽的脸让她整个人都闪闪发亮。她原本就因为‘流浪汉j’的事而和她的小伙伴一起受到关注，成为他们这个年纪孩子的偶像。后来又逐渐成为推特上的大v，接了几个软广告，前段时间又签约在‘无冕伯爵’的经纪公司。
再加上前几天的校凌事件，可谓是相当的受到关注。
此刻她坐在镜头前，静静的看着镜头。那股子安静和从容，让人觉得她就像是透过了镜头，直接和正看着的人对视一般。
距离感，在瞬间消失。
【我叫麦娅。今年十七岁，目前就读于赫奇帕学校高二生。】麦娅静静的看着镜头，语气平静。【前不久，我才签约成为了一名艺人，推特上也有五位数的粉丝。】她微微一笑。【……看上去，是不是还不错？】
【但这是十七岁的我。】麦娅脸上的笑微微淡了下去，恢复成之前的平静，没有之前阿米丽娅在第一个视频里时，流露出来的任何神情，似乎……并不想用任何的情绪去达到煽动的目的一般。
她就这样安安静静的说，也让视频面前的人安安静静的听。
【十七岁前的我。……其实是这样的。】麦娅原本放在膝盖上的右手举了起来，上面是一张照片，那是在某个沙滩上拍摄的。镜头里面的麦娅似乎正被拍摄的对象叫了一声，在她回头的瞬间拍下。脸上的表情一览无遗。
镜头拉近，让所有人可以看清那张照片上的人。
怯懦，灰扑扑的。没有一点神采。
这是麦娅？！这确实是。
就连看惯了某些明星化妆前和化妆后模样的菲比都忍不住微微睁大了眼。
麦娅的话还在继续。
【我在去年夏天之前，从来没有想过会机会成为现在的自己。】麦娅微微一笑，【即便到现在，也时不时的有做梦的错觉在里面。】
【我的成绩一向不错，但……我却并不是你们想的那般受欢迎。】
【被锁在厕所里，储物柜里，甚至……在洗澡后都找不到自己的衣服，直到冻得一点热气都没有后，才在某个角落找到丢在那里的衣服。】
【所以我在中学的时候，总是会比其他人晚很多回家。】麦娅慢慢的红了眼眶，停了下来看着镜头半响后，等心情平复了才又继续。【我不想让我的父母担心，甚至……会觉得这种事发生在我的身上，……一定是我自身有问题。】
【我想，一定是我做得不够好，不够讨人喜欢才会这样。我想交到朋友，想像普通的女孩子一样，在周末的时候有可以一起出去逛街、买衣服、喝茶踏青的朋友。可以分享只有彼此才知道的秘密，告诉她我喜欢的男生，甚至其他的更多、更多。】麦娅微微垂眼，像是在回想。
【我甚至，都已经想好了在她的毕业册上写下‘感谢你’这样的话。但……】她顿了顿。【很可惜我整个中学时期都没有遇到这样的人。甚至连中学毕业时的毕业演讲……我也逃掉了。】
【因为我一直在被校凌。】麦娅抬起眼，重新看向镜头。【一直。】
【直到去年夏天，我们小镇搬来了一个和我一样大的小姑娘。我才……有机会，变成了现在的自己。】
麦娅对着镜头，微微一笑。
画面切换，面对着空椅子，字幕在中间出现：2。本。
少年坐在镜头前，动了动，然后冲着镜头不太好意思的笑了笑，做了个手势的同时朝镜头解释。【嗯……我习惯在镜头后，而不是在镜头前。】
菲比听他这样一说，瞬间明白他就是这个视频的拍摄者，同时也感到惊讶。因为虽然只是非常简单并没有加什么特效的镜头，却拍出了不一样的感触来。
她以一个从事和拍摄有关的专业者来说，本能够有这个水平，已经属于很难得到了。
【好吧好吧。】似乎是镜头后有谁对本说了什么，让他嘀咕了两句，重新深缓呼吸后看向镜头，【我叫本，麦娅的同班同学。同时……】他的眼睛在镜头前闪躲了一下，【也是她的中学同学。】
菲比一愣。但本的话还在继续。
【我……属于学校里另外一群人的取乐对象，和麦娅同样遭受校凌。】本抿了抿唇，让人感觉到他那些回忆一点都不美好。【但我和她，并没有因为有同样的遭遇而有所交集，或者说……互相帮助。】
本的眼停在某个点上很久，才再次开口，【我和麦娅，在学校里……即便碰巧看见对方被欺负……也选择当做没看见绕道而走。】
【我曾经认为，不要去惹麻烦，会少很多麻烦。而且我自身的麻烦已经够多了，不想再去……增加新的。】本抬眼。
【我和麦娅做了三年的中学同学，可是我们没有任何的交际。并且在对方遭遇校凌的时候也从来没有伸手帮助过对方，……反而选择的是避开和视而不见。高中时我们又在一个学校。】
【原本我以为，我们还是会像从前那般没有任何交集。毕竟……在过去的十六年里，即便我们在同一个小镇、同一所中学，拥有同样的遭遇。都没有让我们有交集。现在，和以后也不会。】
【直到我的新邻居搬到了小镇。】本对着镜头微微一笑，有些无奈有些好笑，又带着某种对损友的无可奈何。
画面再换。
3。格罗佛。
少年往那里一坐，就给看视频的人一种‘这个少年不太好惹’的第一印象。他脸上的神情比本更硬，加上习惯性的皱眉，给人的第一印象并不是特别的正气。
但不可否认的是，这是个样貌不错的少年，甚至属于学校中受欢迎的那部分。
他坐在椅子上，皱着眉看着镜头很久，才像是终于整理好了情绪后缓慢开口。【我叫格罗佛，和麦娅和本是中学同学和高中同学。同时……】他顿了一下，看着镜头。
【同时，也是在中学时期，对本进行校凌的施暴者。】
格罗佛看着镜头。慢慢张口强调。
【我曾经，是个施暴者。】
菲比慢慢的睁大了眼，她的举动和其他同样在观看这个视频的其他人一样。虽然对格罗佛的第一印象太不上好，但也并不差，所以他说他是曾经对本的施暴者，现在却又和本前后出现，真是让人……感到无比讶异。
【我也是因为苏萌……】格罗佛停顿，微微移开眼看了看镜头外问了一声，【可以说她的名字吧？】
【可以。】画外音是属于本的。
【哦。】格罗佛点点头后，继续扭过头来说，【我和她的前两次见面都不太美好。】他耸耸肩。【第一次，是我们四个，对，除了我还有其他三个，现在我们都和他们是朋友。我们四个看见了麦娅和她，才上前就被苏假哭引来了其他大人，所以把我们给吓跑了。】
听到格罗佛这样说，很多人都忍不住看着视频轻笑了两声。
【第二次吧……】格罗佛的脸上有种‘往事一点都不想回首’的意思，【是遇见本和苏，然后我们又被她假哭给吓跑了。】
格罗佛无语的模样惹得在看视频的许多人又笑了起来，菲比也是。突然就对他口里说的那个‘苏’产生了好感，甚至觉得这女孩子真有趣的念头。
格罗佛脸上的表情淡去，变成一种回忆。【当时本看见我们时，还挡在苏的前面。……那个时候还有点惊讶。毕竟，我们曾经是中学同学。】格罗佛微微垂眼，【他并不是那种会主动站出来帮助谁的人，所以他挡在苏的前面时……我们是惊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