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平静里带着丝颤抖:“你别担心我,我会照顾好我自己。你也多保重,对自己好点儿,别担心钱。”
    赵云秀在客厅里的沙发上坐着,偷偷地抹眼泪。
    杜声声把家里的一切都收拾好,又说:“过两天我给你找一个保姆回来。你周围,要是有合适的人,找个伴儿吧。我同意你再找个对象,我养着你们都行。”
    赵云秀脸色蓦地冷了,她说:“杜声声,别再让我听你说这话。你小时候,你爸对你多好,难道你不记得了?我要是为了日子好过想再嫁,还用等到现在?”
    杜声声默了默,说:“妈,就像你不愿意再嫁一样,我也不愿意结婚。”
    赵云秀气苦道:“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不听话!这么多年了,我过的什么日子你没看到?我就是不想你重蹈覆辙。当初追我的人一大把,比你爸混得好的多得是,我要是选他们,这一辈子也就好过了。”
    杜声声没再说话,她在门口换了鞋,站着,脚却沉重得难以踏出门去。
    她直起腰,话头在口边转了几转,终久只剩下了一句:“你别担心,我总会混出个人样。”
    她扭开了门把手,说:“肉在冷藏室里,保险室里是蔬菜。好好照顾自己,有事儿打我电话。”
    她出门去,从楼上,走到楼下,再到出了小区,寒冷的风刮来,脸上一片冰冰冷冷的痛。
    她低着头往前走,第一次开始怀疑自己走的这条路,到底对不对,到底能不能成功。
    前面,不远处电线杆下,一个瘦高的身影双手插兜立在那里,看她出来,抬脚走了过来。
    杜声声的身影孤独而伶仃,整个人都像是裹了一层霜雪,冷峭而让人难以靠近。
    当她看到晏清都的身影时,无声静立,她看着他,他也看着她,在那一瞬,什么都不用说,彼此的意思都已了会。
    如果杜声声问:你怎么在这里?
    晏清都会说:担心你,过来看看。
    你怎么知道我会在这里?
    我是一个棋手,习惯走一步看十步甚至百步。我猜到你会来。
    他和她手并手,走在路灯微弱的灯光下,两人的影子投在地上,紧紧地挨着。
    寒风吹过,浑身都是冷,而杜声声,却在这静谧的一段路途里,看到了真正的晏清都。
    在他精致的皮囊之下,真正的他,仍然留存的赤子之心。
    在这段路,寒冷的空气里,好像响起了杜声声的声音:“你为什么来?”
    晏清都说:“我担心你的状态,你可能会需要我。”
    “你放弃下棋了吗?”
    “永不放弃。”
    “那为什么不下了?”
    “你会知道的。”
    但其实,她和他,在这样一段路中,谁都没有说话。
    他们都选择了沉默。
    一高一矮,两个身影,走在路灯微明的夜晚,影子不断地拉长缩短,不断地远去……
    晏清都送杜声声到了她的租屋的楼下,看着她走上去,一直到她开了灯才离开。杜声声简单地收拾洗漱后,打开了电脑,和晏清都语音,在这天凌晨之前,确定了明天参加培训的二十多个棋手,一一给他们发送了短信和微信,并且发布微信公众文章,公布名单。
    15日上午九点,收到通知的少年少女们都赶到了天元棋馆。而天元棋馆闭馆三天,开始培训。
    二十多人,坐在棋馆里,大堂东边,竖立的大棋盘旁边,又多了一面小黑板。
    聂如川棋盘前,二十名年轻棋手坐在下面,仰首听他讲话。
    而门外,台阶不远处,一个瘦高的少年望着这边,眼中满是满是羡慕和不得已。
    杜声声在门口,正好看到他,依稀认出,正是昨晚她看到的那个板寸头少年。
    第25章 撕逼的前奏曲
    杜声声在门口,正好看到他,依稀认出,正是昨晚她看到的那个板寸头少年。
    杜声声双手插兜,往门外走去。
    他脸上稚气未脱,带着少年特有的桀骜不驯,看到杜声声走来,他没躲,面上闪过一丝狼狈之色。
    他抿了抿唇,看着杜声声,一句话也不说。
    杜声声在石阶上坐下,并邀请少年:“坐。”
    少年低头,沉默着,没有任何动作,就在杜声声以为他并不会搭理他时,他在杜声声旁边坐下了。
    尽管他穿得有些破旧,但洗得很干净。他的皮肤有着少年特别的白和稚嫩,面目、身形的轮廓都是好看的,只是略微显得冷硬了些。
    他坐在杜声声的旁边,耳根子泛着不自然的红晕,特别是窘迫。
    他先发制人,声音带着叛逆期少年的掉渣天:“干嘛?”
    冲冲的。
    杜声声瞥了少年一眼,少年白净的面容蓦地染上了不自然的红晕,他撇开了脸,眼神落在地上,不再看杜声声。
    杜声声声音如同讲棋时一样淡:“我见过你,至少三次,一次是在古雅园门口,两次是在这里。我有理由怀疑你有不正当目的,来这边踩点。”
    少年气炸,脸通红,站起身指着杜声声:“你胡说!原本以为你是不一样的,没想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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