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受的翻了一个身。蜷缩起来。
    这下一眼扫到坐在地上一身狼狈的何韵。何韵也是定定地瞧着他。见他动了一下,然后就连滚带爬的从地上爬起来,吸吸鼻子,“哥……你怎样了?”
    温立涛看着何韵过来,她身上的衣料很单薄,那低垂头的时候,露出大片的脖子下的肌肤,他忍不住吞吞唾沫,豆大的汗水从额头上落下来,他死死地咬着牙关。双颊憋得通红,冲着何韵摆手,警告道,“别过来!”
    何韵好像不明所以,她之前哭过变得红红的眼睛露出担忧的眼神,更近了一步,手掌直接伸到他的额头上,“你哪儿不舒服?脸好红啊!是不是发高烧了?”
    温立涛的手飞快的拿起一掌打开何韵的手,“走开!”
    何韵怯怯的并没有退缩,“哥……你怎么了?这么凶巴巴的,你不要担心,他们不会对我们怎样。”
    温立涛浑身毛孔都在叫嚣,他知道大概自己是被人下了药。他闻到属于一种女人特有的香气,那种香气他从前也在何凌宵身上闻到的,他认为那种香气是一种特定时刻才能闻到的香气。一想到他的凌霄,心里就隐隐生出一种拒绝面前诱惑的勇气来,但是想到何凌宵浑身更加难受,他能闭着眼睛描摹出她的轮廓,每一个细节,笑容跟声音。
    他觉得浑身的毛孔如同要爆裂开来难受。牙齿咬得咯吱咯吱直响,浑身打颤。“你走开,不要管我,出去,出去……”
    他一字一字斩钉截铁道,好像这样才能让自己更加清醒些。
    “哥……我不走,我不能丢下你。而且我们也出不去。”何韵露出难过的样子,“你这样,告诉我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能做什么?”
    “水……我要喝水。”温立涛的防线堤坝出现了裂痕。
    何韵拿起水杯赶快倒水,她倒了两次才把水注入杯子里,然后她张嘴试了试热度,“不烫,刚好。”
    她暗暗的知道整个过程中温立涛一直看着她,确切的说是看着她的嘴巴,之前她涂了那种水润润的唇彩,是那种自然色泽,但是能让人一见就想要咬一口冲动的颜色。
    温立涛艰难的坐起来,靠在大的过分的床的床头上。伸手过去接杯子。却被何韵躲过,她说,“我来喂你。”
    简单的几个字现在听在温立涛耳朵里都跟咒语一样,让他莫名的兴奋起来。
    何韵左手搭在他肩头,右手把水杯托在他嘴边。呼吸清浅温柔,淡淡的打在他的颈部动脉位置。
    温立涛一个颤抖,浑身都不受控制起来,他知道自己如果不离何韵远一点就会出事,他简直无法自控,又那么想要靠近,又不敢靠近……手一撇就把水倒在床上。
    何韵惊讶的看着晕开水痕的床单,正准备说点什么,温立涛就一下子从床上站起来,冲进那个简易的卫生间去,砰的关上了房门。
    里面传来压抑的闷哼声,一开始还能控制得很小,渐渐地那声音带着畅快,后来又带着隐隐的暴躁……好像得不到解放。
    何韵坐立难安,她在等待时机。他们说那个药性很足。刚刚他还有拒绝的勇气,那么她一定要等到他难以自控的时候。等到他熬不下去的时候。
    卫生间里传来了乒乒乓乓的声音,好像是什么东西被扫到地上的声音。紧跟着是暴躁的低吼声。
    时机差不多了,何韵露出志在必得的笑容来掩饰她的忐忑。她知道成不成功全靠今晚了。这一晚上是决定了她梦想的关键,只要温立涛臣服,那么她就能彻底打垮何凌宵。
    推开虚掩的门之前她拉开了卧室的窗帘,天边挂着一轮下玄月,外面能听到江风撩动街上旧报纸的声音、树叶沙沙声、居民阳台上衣服被江风鼓涨猎猎声响,能看到窗外摇曳的树影跟远处的过江船只上面的灯光。
    这个夜晚注定不平凡!
    她关上屋子里的灯光,推开卫生间的门,里面没有开灯,光线昏暗,好一会儿才适应黑暗的环境,也看到了背对着门口的模糊轮廓。
    “黑暗”这个词语总是被人们赋予很不好的意思。黑暗是寄生邪恶的载体,是罪恶的源头。在神话里黑暗是妖魔鬼怪横行无忌的空间。
    她看到那个模糊的轮廓腰部弯曲如同一张拉满的弓又或者是一头寻找猎物的兽,她闻到了属于他身上的橘子香味混着汗水变成了另外一种味道。
    她觉得此刻自己应该扮演那只被野兽虎视眈眈的狐狸,聪明跳脱。她喜欢玩这种游戏,也是她擅长的角色。
    所以她轻轻的靠了过去,以温柔得不可思议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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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百六十九章 鸵鸟
    她的靠在在他的背上隔着薄薄的衣物脑袋贴上去,细细密密的贴着。然后是牙齿细细的啃噬衣料下的。
    浑身一震,脑袋里一朵一朵的东西在炸开,像是魔术师在玩一个花火四溅魔术,让人分外愉悦。明明很好的感觉,他心里生出莫名的恐惧——哪里不对,一定是哪里不对。
    亲身经历过海啸的人对海啸又有种毛骨悚然的感,如果你只是在电视上见过那么你或许会没心没肺的觉得那看起来相当壮观。而身体的潮汐有时候就像是涨潮,有时候像是生命里掀起的海啸,那种不能控制又让人难以抵抗它的摧枯拉朽魅力。这种类似于涨潮或者是海啸的身体潮汐代表着你现在处在什么样等级的煎熬里。
    而温立涛此刻就处在海啸的中心里,他心里挣扎着,隐隐的害怕,又想要挣开,又怕挣开了自己会被抛到更远的地方去。
    何韵手上的动作在他反应过来要把她的手拿开的时候加快了速度,她悠悠的说道,“不要推开我,你不能够的……”
    手指清凉点燃的却是那一处的炙焰火,那是一种让人忍不住发狂的感觉。更何况他还是个新手。
    那声音又轻又柔,又缥缈,好像跟着几个尘世的距离来到他身边,又好像是那个爱笑爱撒娇、命里他最爱的叫霄霄女孩子在向着他大献殷勤。好像真的是霄霄在他身后,为他做着这样隐晦的事情。跟很多个梦里一样,她总是温柔的热情的为他做任何他能想到的事情,配合着他完成一个又一个美的不可思议的美好。
    他忍不住低低的叫到,“霄霄,霄霄……”
    身后的人闷闷的嗯了一声。
    他一个反转就后面作祟者圈在自己怀里。越是来的凶猛他感知就越强烈。类似于蛇这样的冷血的爬行动物,它们的视线都很糟糕,除了用蛇信子来感知周围环境,还进化成了自带热感应器官。这个热感应器位于颚部边缘的鳞片之间所形成的成排颊窝,内有一层细胞,能够敏感地察觉到温度的变化而传到大脑。如此一来它就能够更敏锐有效率地追踪与捕捉猎物,尽管是在黑暗的夜里,蛇依然能够快速又精准地捕捉小型温血动物。
    他们像是原野上的冷血动物,遵循自然规律,经历四季更替。墨守成规般做着应该做的事情。一次又一次……,何韵从一开始的愉快,变得精力不济,最后变成了配合。她一边受着最粗鲁的对待,一边在心里骂着那群加料十足的混蛋。然后她不得不用自己的不常用的方法,直到嘴巴发麻……
    她数不清的他一共叫了多少个“霄霄”,只能在最后的时候牢牢地环着对方,证明自己拥有的。
    从夜晚到黎明,再到黄昏。他们睡睡醒醒,没有吃任何东西,除了这件无休无止的事情,什么都没有做。
    好像与世隔绝般,好像跌入了一个梦里般。温立涛并不十分清楚自己在做些什么。但是他很清楚自己是快乐的,只是那种快乐让他很害怕,害怕到他不得不一次次的来做点事证明自己是快乐的。渴求好像是无求无尽,就在他以为自己什么都不剩的的时候,没多久又一波躁动开始……
    ……
    这一起豪车车祸案,被几家好事媒体拿到了第一手资料,他们专门喜欢挖掘名人明星资料,喜欢爆料豪门密辛。所以在得到了第一手资料后很快就见各自其旗下的纸媒跟网络媒体上。以迅猛的速度在一夜之间几家媒体的网络视频被点击量加起来达到数千万人次。
    那段路的监控视频泄露也被他们拿到,现场车祸可以看到超跑驾车人的任性,受害者的无辜。
    尤其是在第二天早上六点医院传出受害者夫妻二人中的妻子抢救无效死亡的消息,大众一片哗然,下面的留言骂声不断。很快有人搜索出驾车人是瑞通集团未来继承人、c市豪门何家公子何千帆,其姐姐何凌宵曾经是风靡c市的大闹父母婚宴的主角。
    警察做调查是何千帆驾驶的车违规操作,无证驾驶,他们还经过检测,检测到驾驶人何千帆在驾驶前服用了大量毒*品。
    对于按照往常一样起床梳洗的何凌宵来说,这是一个再平凡不过的早晨,窗外的阳光一如既往的干净。外面街头的叫卖是,汽车发动机的声音,小区里的狗狗叫声,楼上楼下的脚步声,晨练大爷大妈们交谈愉悦的声音。——这一切组成了何凌宵的整个早晨。
    对了还有……妈妈从门外探进来问她早餐吃什么,她去外面买。基本上家里都是妈妈做好早餐等何凌宵吃饭,偶尔妈妈也会去外面买早餐的。
    她嘴上咬着牙刷想了想,吐出一口白色泡泡,“豆浆油条。”
    c市最受市民欢迎的吃食。何凌宵不知道从何时起已经有点喜欢上了这平民食物。
    凌宵从来没有想过妈妈会有离开自己的一天。就是上次妈妈住院的时候她也没有想过这种事情会发生。
    那天早上妈妈孟诺穿了一件掐丝缎面的黑色旗袍。头发绾起,露出一截秀雅的脖颈。
    在她说要吃油条和豆浆的时候,妈妈笑容清浅还嗔了一下,“还吃上瘾了呢。”
    她一嗯嗯啊啊的回答,一面死皮赖脸的笑。她就知道她这个样子妈妈拿她没办法。因为以往妈妈总是无可奈何状一笑置之。就在昨晚上妈妈还说凌霄你啊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呢,还有你弟弟,我觉得他更加不懂事。他人单纯又是个死心眼,我不在何家护着他,定然要吃很多亏。……有时候想想要是他能吃一堑长一智也好,有时候又担心他受到欺负没人诉说。那孩子什么事情都喜欢放在心里,霄霄你忙完了这阵子要多看着点他,你跟他就好像是左手跟右手的关系,……
    也不知道妈妈那里来的那么多的感慨。
    她看着母亲转过客厅去开门。没想到就是这么慢不经心的一眼就成了她对母亲最后的记忆。
    金色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撒进屋内,她头上松松挽着的发髻,窄窄的肩膀婷婷婀娜的身段立于晨光中,万千光辉把她包围其中。低开叉旗袍下摆在空中划出一个优雅的弧度,金色的光线在她移动间跳跃灵动。
    妈妈原本就很漂亮,不知道为什么她就觉得今天的妈妈特别漂亮特别好看。所以她忍不住开口叫住了她。
    “妈。”声音拖得老长,像撒娇和留恋。
    妈妈回眸,疑惑的瞪着她。“不想吃豆浆油条了。”
    她傻兮兮的笑。“妈,我想告诉您今天您可真好看。”
    妈妈再一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似嗔似笑,“凌霄你在孩子傻不拉叽的,也只有温立涛能受得了你。还有你的时间概念越来越差了。我都怀疑要是有天我不在了你该怎么办。”
    明明是一句玩笑话,然后她的心狠狠的刺了一下。这个时候墙上的挂钟显示是早上的七点一十六分。
    眼睛潮潮的,倔强的扭过脸去。那一天虽然还很远的是她一点都不想听到,她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就变成了那种抗拒不愉快事情发生的人,后来她终于知道这个是鸵鸟行为。
    七点三十八分以往这个时候是她出门的时间,凌霄穿戴整齐。还是没有等到买早饭回来的妈妈,并且发现妈妈的电话就摆在玄关处。
    她们刚搬到这里不久,认识的人也少。妈妈没有那种跟人闲唠嗑的习惯。
    凌霄只好拿上包包准备出门上班,顺便看一看妈妈在干什么。包里的电话响了。
    杨瑾维一大早给她打电话准没好事。她想这厮在她面前最爱记仇,会不会因为之前自己在电话里吼他然后今天早上又要出什么难题给她。
    “在哪里?”
    何凌宵有点懵,下意识回答,“家里。”
    “赶紧下来。”杨瑾维几乎是用吼的跟她说。
    何凌宵在心里翻了一个白眼。哼,果然被我猜中了。来不来就凶巴巴的准没好事儿。
    “干什么?”她也没好气地说,一边慢吞吞地在玄关处穿鞋。
    “何凌宵,我现在正在上楼,你快点出来。”他耐心突然变得好的爆表,声音也软软的。
    何凌霄着头能够听到他急速跑动气喘的声音。心里十分纳闷,仍想不出让他着急的事情是什么。“杨先生,现在不是上班时间。”
    她扯嘴角笑了笑,等着他发火。真不该让他知道自己住在哪儿。
    那边出乎意料的没有回答她。
    她想这难道是个恶作剧,谁知道他在什么地方打电话,“我挂啦!公司见。”
    脸上的笑还没来得及收敛,拉开门就看到一脸惨白的杨瑾维握着手机站在门口。他的神色十分复杂,深潭似的眼睛看着她心里发毛。
    还没等她开口问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被他拖着往外跑。
    何凌宵被他扯了一个趔趄,有点生气,“喂,你干什么?我都还没有关门呢。”
    他步子走得很快,并且严肃的说,“听着,何凌宵接下来不管发生任何事情你都不许激动。”
    凌宵听着这么一说七上八下的打了个突,有冷汗从背脊冒出来,连名带姓的嚷,“杨瑾维,你发什么疯一大早跑过来就是为了给我说这种奇奇怪怪的话呢。虽然你是我的老板,但是我一点都不想听到好不好。”
    他闷声不吭的拽着她,像铁钳子似的。又好像怕一松手她就溜掉。而何凌宵好不容易站定了,电梯一到就一下把她拖进电梯里。电梯里的都是上班的人,每个人都在看着紧紧拉着手别扭的两人。
    他越着严肃绷着脸,她越是发虚。手脚发软,跌跌撞撞像是牵线木偶似的。
    不对,一定是哪里不对。
    “杨瑾维你说话啊,哑巴啦!”
    她这一吼才发觉自己声音发颤,艰难的吞吞口水,为掩饰自己失态说,“你放手好不好,我手好疼。”
    他仍旧没有放手,她很想一脚给踹过去。奈何人多,她不好施展。
    电梯门一开,她又被他风一样的拖出去。紧走几步他停下来神色复杂,“何凌宵我们得快点去医院,孟阿姨她……”
    医院?我妈?不,不……你不要这样说。杨瑾维你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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