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青年气喘吁吁的出现在楼栋外面的时候,老人疑惑的问:“你怎么了?”
    青年骤然听到声音,他先是下意识的倒抽了一口凉气,接着分辨出来是谁以后就赶紧转身,然后语气自然道:“没什么,我刚刚上楼梯有点累。”
    老人信他才有鬼,“刚刚发生了什么,你赶紧交代!”
    青年见躲不过去了,他苦着一张脸,把刚刚遇到的奇异的事赶紧说了出来。
    老人非但没有同情,眼中更是异彩连连。
    青年见此,喉咙一哽,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你赶紧给你李爷爷打电话。”老人忽然想到了什么,连忙吩咐,“我倒要问问他为什么骗我。”
    青年无奈,他顶着老人压迫的目光,然后拿出了手机。
    电话那边被接通,老人就嚷开了:“李光道,你不厚道啊,这么多年的朋友你还坑我一把。”
    老李头摸不着头脑,“你没找到人?”
    “找到是找到了,可人家不答应啊!”老人唏嘘。
    老李头一听,心里顿时一紧,“你不会是用的还是你那老一套吧?”
    老人哼哼了两声,也不说话。
    老李头见此,他顿时就明白了问题出在哪里了,“我不是说了你一定要诚心吗?”
    老人冤枉,“我很诚心了,都是自己亲自去的,可她都没给我开口的机会。”
    “她那时候不是帮过你吗,我以为她应该挺好说话的。”老人不满,他无赖道:“我不管,你得用你的面子帮我把这件事给办成了。”
    老李头头疼,他没好气道:“我在她那有个屁的面子。”
    当初白茵能帮他指不定就是因为心情好呢。
    “我记得她好像对你孙女挺感兴趣的......”
    老人还没说完,就被老李头给打断了。
    “滚滚滚,别打我孙女的主意!”老李头怒了,“这件事你就看运气吧,她要是真不帮你,你就去港城找人吧,要么你就去找张家。”
    老人见老李头提起张家,他冷哼了一声,“我才不会去求他们。”
    老李头见他倔脾气上来了,也不再劝,两人又绊了两句嘴,就这么挂了电话。
    青年见老人通完电话表情又变的平和起来了,他问:“我们不回去?”
    “不回去,你赶紧定酒店,我准备常驻这里,我就不信了。”老人咬牙道。
    青年见此,只好无奈的叹了口气。
    ——
    夜晚,白茵的房间亮着灯,她床铺对着的墙面上,赫然被挂上了一张泾县宣纸,宣纸背后是防止浸染的贴面,而白茵手上则拿着一只沾了墨的毛笔,她身侧余下毛笔大小各不相同。
    勾、皴、擦、点、染、积墨、设色。
    白茵或点水,或蘸墨,渐渐将线条勾描到宣纸之上。
    墨色渐渐晕染,浓淡层出。
    过了一个小时,白茵就放下了手中的笔墨,她看着只是画了个大概的山水图,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
    尽管郑源恺开业日期将尽,她也没有熬夜的打算。
    等她转身的时候,就看到司白夜紧皱的眉头,还有他欲言又止的表情。
    白茵摊手,无奈道:“你别这么看我,我上辈子就不擅长作画,你又不是不知道。”
    她能画出山水意象就已经不错了,就别强求什么形态气魄了。想了想,他还真不一定会留意这个,白茵摇了摇头。
    “说起来,我记得你倒是最喜欢这个,要不你替我画?”白茵挑眉。
    司白夜看着自己的手,良久,他摇了摇头。
    原来他连这个都忘了......
    白茵白了他一眼:“你连你最擅长的水墨画都忘了,真不知道你还记得什么。”
    司白夜抿唇不语。
    等白茵睡了以后,他才作出了口型。
    我还记得你。司白夜一字一顿无声的念。
    第55章 贺礼
    青山层染, 山石嶙峋怪诞。浓墨重彩之间白雾如灵, 仿佛触手可及,然等回神之后, 又只叹息一声如梦似幻。
    山主富贵,水主财。
    然而这幅画中唯青山环抱,既不成山脉, 又无引水, 只是乱石群山环绕, 显得格外的寡淡。
    白茵挑眉看了看, 就心满意足的将这已经墨干的画纸给收了起来。至于装裱, 现在恐怕已经来不及了, 只能让郑源恺去处理了。
    山环聚气藏气, 纯山无水,画呈纯阳, 贵气更足,迎合风水局有奇效。尽管白茵并不准备给郑源恺布置什么风水局, 但这幅画按照她所言置于合适的位置,日积月累之下还是有不小的用处的。
    一个阴阳境的风水师作下的画, 一笔一画之间, 暗藏的都是玄机。因为他们看到的要远比普通风水师看到的更多, 几可碰触本源。
    白茵拿电话联系了郑源恺,让他派人来取这两件东西, 那边郑源恺自然是大喜过望, , 连连保证明天就让人上门来取。
    挂断电话,白茵有些叹气。
    这画意境自然是没什么好说的,可这技法,真的是惨不忍睹。
    ——
    第二天。
    老人整理好了衣衫,然后准备再次拜访白茵的时候,刚到白茵所处的小区楼道那里,就看到了一个西装革履的青年人,而那人看过来的时候明显的被震在了原地。
    “您......您......”杨书看到老人的时候表情有些不可置信。
    老人在对方叫破他身份的时候赶忙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然后问:“你认识我?”
    他翻了翻自己的记忆,也没有发现这人的任何的踪迹。
    杨书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面色肃然,他赶忙解释道:“我是郑总的首席特助,曾经在一场宴会上见过您。”
    这可是一位国家级职位的元老,虽然当初激流勇退到如今只在国家挂了个闲职,多年来的低调导致了对方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线,而且也因为国家新闻也几乎没有对对方的报道,如此一来就更没有人认识他了。然而,他生的那三个儿子,各个是龙章凤姿,出色异常,现在已经在各个领域都有了不菲的成就。就单论老人的二儿子,现在可是他老板郑源恺的劲敌,只是一个是房地产,一个是新兴电子产业的。
    若非如此,杨书还不会对对方的印象这么的深刻。毕竟,国家里不显山不露水却坐镇一方的领导人委实不少。
    只是现在对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这个问题不只在杨书的心里划过,老人也是这么想的。
    老人心中划过了一个念头,接着他笑眯眯的说:“年轻人,你来这里是做什么呀?”
    虽然老人是让杨书崇拜的人物之一,但杨书闻言还是顿了顿,接着道:“我家老板的内侄女住在这里,我们老板让我在这里出差,顺便探望一下。”
    总不能当着一个领导面前承认什么风水吧。
    杨书手里拿着许多他临行前郑源恺特意交代过买回来的礼物,看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
    老人信他才有鬼,郑源恺在圈里信奉风水可不是什么秘密,连他都从他儿子那里有几分耳闻。因为是对方的私事,他也总不好拿身份压人。但老人眼珠一转,马上道:“白茵?”
    杨书见老人嘴里吐出了熟悉的人名,他心中一紧,但面上还是若无其事的说:“您说什么?”
    老人盯了他半晌,像是确认了什么一样,他冲杨书一笑,然后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行了,那你就上去吧。”
    杨书谦逊的点了点头,这才上了楼。
    老人盯着楼栋看了良久,他悻悻的摸了摸鼻子,然后没说什么就离开了。
    ——
    酒店里。
    青年看着自打回来以后就变的有些暴躁的老人,他心中暗想,这莫不是又在那个小姑娘那里吃了闭门羹吧?
    然而过了一会儿,他就知道自己猜错了。
    “怪不得昨天我去的时候,那小丫头说什么手里还有钱,不给人看风水之类的。”老人琢磨了一会儿,就琢磨出来味儿了。
    结合今天看到的郑源恺的特助,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不明摆着郑源恺就是那个给上一个白茵送钱财神吗?想到郑源恺手下的资产,老人几乎能够笃定了。
    “你去给你二叔打电话,让他帮我联系那个叫郑源恺的人。”老人一生气,连带着以前的命令的口吻都出来了。
    青年见状,忙问:“您老不是要去找对方麻烦吧?”
    老爷子这是要仗势欺人?
    老人没好气的瞪了自己孙子一眼,“找什么麻烦,我就是想知道他到底给了那个小丫头多少钱。”
    要是给了个八位数的,都够那小丫头挥霍个十年八年了,那他还上哪儿等去?!
    青年缩了缩脖子,然后赶紧道:“您别生气,我现在就给我二叔打电话。”
    老人“嗯”了一声,就坐在沙发上等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中间青年挂了两回电话,他才把这件事弄清楚了,同时也松了口气。
    “还好,郑源恺就给了一百万的现金。”青年将刚刚从他二叔那里得到的情报,然后他又道:“其中还给了两间他正在筹备开业的娱乐城的铺子,她还得用这钱去装修。”
    一百万去魔都装修两间娱乐城的铺子,即使节省着来,也是勉强。
    老人眼睛一亮,“那我们倒是可以等。”
    不过这次可不能让人从中间劫胡。
    青年琢磨了一下,他迟疑着道:“三叔他......真的能等那么久?”
    老人眼神黯淡了一瞬,接着他叹气道:“不等能怎么办?李光道都豁出脸面直说了,这事他帮不上忙。张家又因为你表弟的事和我们结了仇,港城的那些大师......不提也罢。”
    “不如......”青年眼中闪过果决,他对着老人说:“我们用强的?”
    老人看着自己的孙子,一巴掌就盖在了他的头上:“你行你去!这事办成了我就让你爸对你当明星这件事不再阻拦!”
    他这些孙子辈的数下来,就连他那个外孙都比这个来的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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