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为何突然躁动?
    “你有哪里不舒服么?”白茵疑惑的问。
    司白夜摇了摇头。
    白茵本直接问他为何突然一阵晃动的,但再想他现在也说不出话来,也什么都不知道,她就放弃了这个打算。
    当白茵将手摸到腰际的校服裤子的时候,看着依旧丝毫没有动作的司白夜,她挑了挑眉,问:“我现在要方便了,你要参观吗?”
    白茵话音刚落,她就看到司白夜明显呆了一下,然后马不停蹄的就钻进了镯子里。
    好像还有点儿灵智……白茵琢磨着。她当然没有上厕所,她等司白夜进了镯子以后推开门就走了。
    ——
    很快就到了周五下午,白茵背着书包就往市中心的书店去给白聪买书了,等买完之后就坐大巴回家。
    然而她刚走到市中心某一处大厦林立的地方的时候,一束强光顿时就照在了白茵的脸上。
    白茵下意识的眯眼。
    很快,强光就消失不见了。白茵看着已经行驶到远方的汽车,刚刚的强光就是因为汽车车窗反射太阳光的缘故。不止如此,现在明明已经是下午四点多了,可反射过来的日光却依旧如此强烈,倒是有些不同寻常。
    这么想着,白茵脚下的步伐却仍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就在她刚走了两步,她就听到了几句谈论声。声音不大,也挺克制,只是细听就能分辨出其中的争执。其中有个很熟悉的声音,是那个叫郑源恺的大老板。
    时隔三年,两人并未再有过交集,本来就是泛泛之交的情谊早就没剩下半分了。至于赵立东,她也没再买卖过任何的古董或者符篆,对方因为那几叶《永乐大典》是否已经搬离市区在省里有了一番建树,她也懒得去关注。
    因为面容已经逐渐长开,同豆蔻之时有了很大不同,白茵也没有什么遮掩的就路过了郑源恺和另一个人。
    和白茵想的一样,郑源恺的注意力不在行人身上,所以也没有察觉。
    白茵转身进了不远处的一家装潢干净明亮的书店里,然后找那本《异宝奇珍》。
    ——
    郑源恺看到自己对面的魏老板也有些着急上火,他深吸了一口气,提议道:“我们先去旁边坐坐,冷静一下再谈。”
    魏峰也知道郑源恺现在也不是一般人了,他同郑源恺闹翻对他没有一点好处。于是,魏峰没有什么异议就同意了。
    因为房子价格飞速上升以后,郑源恺这几年财力地位在全国几乎稳稳的排到了前五。他魏峰能让郑源恺亲自前来商议的原因则是他有个厉害的姐夫,现任的市委书记,还有个更厉害的老子,是上面的人。
    因为郑源恺现在大小也算个公众人物了,上了无数杂志和财经头条版面首页,为了不出现什么意外,他们挑了一个没什么人会出没的地方。
    不是咖啡厅,不是西餐厅,而是旁边一家环境极其安静的书店。
    魏峰坐在书店茶吧的地方,伸手拿起饮料单子就点了一杯绿茶,随后又把单子推给了郑源恺。
    两人啜饮了大约五分钟,刚刚的心情都各自平复了。然后郑源恺就心平气和的开口了:“你定了我写字楼十年的租金,现在合同已经签了,你想再退就属于违约。”
    魏峰想了想,道:“定金那二百万我可以不要,然后剩下的尾款我也可以给你。不过你得把合同改到你商务中心左侧的那栋写字楼里,这个写字楼说什么我也不会要的!”
    关于这点,魏峰显得十分强硬。
    魏峰把公司搬到这个写字楼里一共有一个月了,期间一笔生意没有谈成不说,还断了几个老客户,让公司这个月的盈利降到了难以想象的惨淡地步。不止如此,公司高层和基层的关系更加的紧张,吵架已经是常态,甚至还有几个动手的。
    魏峰作为一个商人,自然是不少接触风水的,耳濡目染之下也懂了不少。他的公司以前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现在刚搬了写字楼所有矛盾就像被突然激化了一样,甚至还有加班到深夜的员工反应写字楼里有不干净的东西,他也找了几个市里名号响亮的风水师,可他们在写字楼里一阵摆弄之后,事情也没有显著的效果。
    种种事情的发生,怎么不让魏峰心中恼怒,想要让郑源恺更改合同?!
    郑源恺无奈道:“不是我不想给,可那个写字楼已经租给其他三个公司了,早就没地方了。”
    “那我这两千万就让它打水漂儿?”魏峰冷笑,“况且是你自己的房子出了问题。”
    郑源恺这几年房子越建越多,身上积累的财富也越来越雄厚。可是就是这样,各个地方房子出现问题的也多了起来,如果不是郑源恺公司公关处理的好,他现在早就被那些媒体爆出丑闻了!
    魏峰出身也是不凡,这些消息他不用费太大力就能查到。
    郑源恺听魏峰说完,他也是心中疑惑,他公司里的建筑师都是高学历的人才,那些经验老道的建筑师因为见的多的缘故,他们也多多少少去学了一点风水知识,然后每次设计图纸和施工的时候也会想办法避开一些忌讳的东西,这次怎么会突然出了问题?
    郑源恺想到了魏峰那个父亲,也是心有顾忌,但要他放手这几乎到手的两千万也是不可能的,于是他道:“这样吧,我过几天找个大师上门看看,如果真的没法拯救了,那就再商量。”
    青省到底要更大一些,其中能人异士也是层出不穷,这事情虽然闹得恶心了点,但指不定也能解决,况且郑源恺已经这么明显的后退了一步。魏峰这么想着,他点了点头,勉为其难的同意了。
    等魏峰走了以后,郑源恺在茶吧里坐了一会儿,在他刚准备要走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个略显熟悉的声音,他的眼神顿时亮了。
    “你好,麻烦结一下账。”白茵拿着书走到收银台礼貌道。
    “一共二十一块五毛。”收银员态度很好的说。
    当白茵准备拿钱包的时候,她就感觉到身边走过来一个人,然后下一秒那个人就出声了,他口中连忙道:“我来结账,我来结账。”
    郑源恺记得她是正常的,但这个态度却让白茵心中疑窦顿起。
    出了书店,白茵也不拐弯抹角,她直接问:“你有事找我?”
    第46章 条件
    郑源恺听到白茵这一句话的时候, 他第一时间并不是把刚刚魏峰的事说出来,而是马上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用手帕包裹起来的东西了,并且将它迅速打开, 语气有些激动道:“你能不能帮我看看这是怎么回事么……”
    手帕包裹的, 赫然就是碎掉的桃木牌子, 而上面原本雕刻的符文竟然有些发黑侵蚀, 像是粘到了硫酸之类的腐蚀性的东西一样。
    白茵眉头微皱, 牌子碎了,自然是因为帮郑源恺挡了劫数的缘故。但符文发黑,却有些不同寻常。
    “你被人暗算了。”白茵也不隐瞒。
    “果然!”郑源恺的表情越发激动,“这牌子是一年前碎的,自从它碎了以后我的运气就一直不太好。”
    郑源恺想到一年前那场意外,他依旧是冷汗津津, 心中后怕无穷。
    那时候他在巡视一个正在建设的娱乐城的工地,因为那个娱乐城对准的就是那些有钱去消遣的富人,建成后是个绝对的销金窟, 他自然是格外上心, 然后带着秘书一流破例去检验建造情况。但等他的巡视进行一半的时候, 他心中莫名一燥,然后就准备回车里抽根烟。然而他刚走了两步, 身后就骤然传来剧烈的重物落地的声音,上面一个不知何时摇摇欲坠的传送机突然就掉了下来!
    当时, 郑源恺看着被砸的血肉模糊的秘书, 他手里拿的烟顿时就掉到了地上, 然后身体骤凉,嘴唇都发青了。
    秘书很快就被送到了医院,但郑源恺看的清清楚楚,他是被砸到了脑袋,怕没什么活命的希望了。
    当时郑源恺交代另两个也同样被吓的不轻的秘书助理,让他们去医院看着,所有的医药费公司报销,然后他就捂着狂跳有些发疼的心脏就回了家。
    那个传送机就差一点就砸到他头上了!
    等郑源恺回到家,他的妻子十分担心的给他冲了一杯蜂蜜水,然后又赶紧让他吃了一些速效救心丸以后他才渐渐缓过神来,但当他察觉西装内口袋有东西硌到他,然后随手一掏,掏出几个木牌碎片,他当时的脸色在下一秒就苍白起来,他妻子自然也是大惊失色。
    那个传送机就是冲他来的!
    郑源恺买完这个桃木牌子以后自然跟他妻子说过,他妻子还笑话他白花了几万块钱买了个中看不中用的装饰品。现在看着没有丝毫预兆就碎成这个样子的桃木牌子,两人对视了良久,齐齐失声,半晌说不出话来。
    接着,本来碎裂成片的桃木牌忽然无火自燃,虽然没有看到明火,但明眼之中却能看到腾起的黑雾,不过只是一会儿,就遍寻不见了。
    当即,郑源恺开始打白茵家的电话。因为两年前他同纪家那件事他也出了力,于是他靠着纪振东纪省长的余荫,这两年过得是顺风顺水,产业发展很快,公司事情每天都堆积如山,自然也就同白茵再没了联系。
    正所谓平时不烧香,临时抱佛脚,这些人都没什么好结果,郑源恺当然也是如此。等他无论怎么打电话到白茵家里都是停机提示的时候,郑源恺这才慌神了。他咬了咬牙赶忙派人去白茵所在的村子,但得到的结果也只是白茵一家都搬到了县城里的具体是哪个地方就不知道了。
    那时,郑源恺恨不得给自己两耳光。
    然而福无双至,祸不单行,郑源恺发现自从那块牌子碎了以后,他的生意就开始出现了起伏,好多事情以前很轻松就能签下,但现在都需要投入更多的人力物力,代价也比以前多了起来。接着,全国各处他投资的房产都接连出现问题,郑源恺简直欲哭无泪。
    郑源恺发誓,他如果能找到白茵,这次一定把她当菩萨一样供着!
    白茵听完郑源恺一顿诉苦夹杂着恳求的话,又看了看他几乎快要抛弃形象上来抓住她不放的表情,她眉头微微一皱,心思却完全不在郑源恺这一年来的惨状上。
    “三年前纪家那件事你怎么解决的?”白茵疑惑的问。
    她明明看过郑源恺的八字,其中本不该出现如此严重的劫数,那桃木牌被他买去也最多当个孕纳气运的东西,理应派不上用场的。想到这里,白茵觉得有点自砸招牌。
    思来想去,白茵也只能想到三年前那件事,和事情背后那个厉害到能屏蔽天眼的风水师身上。
    郑源恺见白茵发问,他心中一喜,然后毫无保留道:“当时我和纪老省长合力,刚开始我们两个人假装不知,然后顺藤摸瓜抓到了那个风水师的老窝。”
    “不过……要不是纪老省长身边突然出现了一个多年前就在国内极其出名的风水师,我也不敢轻易答应。”郑源恺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一哂。
    “什么样的风水师?”白茵好奇的问。
    郑源恺想了想,形容道:“一个六七十岁,精神矍铄的老先生,身边带着一个小姑娘。”
    好熟悉的样子……
    白茵挑了挑眉然后问:“那老先生是不是姓李,那个小姑娘叫李穆清?”
    “你知道?”郑源恺有些惊异,然后他又想到了什么,砸吧了一下嘴,说:“我还见识了一把两个老神仙斗法的模样。”
    黄纸翻飞,拳脚相加。郑源恺完全没有想过人年至六七十岁的时候还能这么的身手灵活,气力丝毫不弱于他重金聘请的保镖!
    两个老神仙?
    白茵听到郑源恺这个形容词,她差点笑出声。接着她笑眯眯道:“那你知不知道有句话叫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不会是因为这个吧……郑源恺下意识的绷紧了表情。
    “不应该啊,那为什么我两年后才出事?”郑源恺不解。
    白茵冷笑,“你以为你那八万块真的是白花的?”
    恐怕对方是因为郑源恺并不是玄门中人,身上也没有官运加持,于是下手并未那么重,然后经过桃木牌的抵消,过了两年才发作。
    至于郑源恺说的找你桃木牌碎掉以后自己的公司运营就比以前要艰难,这很大一部分都是他的错觉。
    那块桃木牌虽然有凝聚增加气运的功效,但到底不是逆天之物,所有的加持也是十分有限的,只是郑源恺经过一番惊吓,就对此深信不疑而已,然后就自动将它的功效给放大了。
    郑源恺面上闪过细微的尴尬,他张口刚想说什么,就被白茵给截住了,“你现在拦住我无非有三件事所求,一是想让我再给你画一个符牌,日后以求心安,二是想让我帮你解决你这写字楼的事,三是想让我帮你看看风水,然后摆正你的财运。”
    三条全部被她说中了,真是……郑源恺面上尴尬之意更深。他如今光听白茵说都有些坐立难安,这世上还真没有哪个风水师在没有联系三年后突然被人热切的贴了过来还会心情愉悦的,不当场翻脸都算是对方修养好,有些脾气古怪爱面子的风水师甚至能在心里给记上一笔。
    平时不联络感情,去求人的时候自然是千难万难。
    想到这里,郑源恺心中顿时做好了死缠烂打的准备,他这回非得用一腔赤诚再把白茵感动了不成,然后重新把她供起来,这辈子不再重蹈覆辙第二次。
    然而还没等郑源恺想到自己到底该用什么方法的时候,白茵就主动开口将自己的要求讲了出来,“这三件事我都能帮你办妥,不过你能付出什么代价?”
    郑源恺心中一紧,他小心翼翼的试探着问:“你想要什么?”
    “我是个俗人,你给钱就行了。”白茵笑了笑,没有半分为难郑源恺的意思,“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是我们这行儿的规矩。”
    郑源恺不联络她也是人之常情,人在有些场合上说的话没几句能当真的,尤其他还是八面玲珑的商人。
    更何况三年前郑源恺同她撑死了也就是个互利互惠的关系。
    郑源恺听了这话,心中没有半分庆幸,反而口中发苦。这下子,他才发现他在白茵那里半点人情都没了。
    也是,三年中未曾有一次联络,她能记得自己是谁就不错了。郑源恺自嘲。
    “两间娱乐城的铺子,一栋别墅,一百万人民币,你看怎么样?”郑源恺这回是下了血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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