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说话。心里焦急,接着一次一次地释放兵马,每次的结果都是一样。地包天接着说,你认为我为什么不去鬼市上亲自和刚才那个师傅交易鬼魂?是因为我也害怕,但是在这间屋子里,我却并不害怕,住进来之前,就早已请人来处理过房子,无论是什么鬼怪玄法,在这里一律都不起作用。我心里一惊,但是并不愿意相信,情急之下我把眼神望向大毛,他还是保持着先前的姿势,搂着瑟瑟发抖的傻姑娘。我看着大毛的意思,是让他赶紧也想点招数,哪怕就是给地包天迷个眼,我也好立刻冲上去故技重施,要挟着他走出去,多年的兄弟却在一朝撕破脸皮,我也没有退路,只能够一撕到底。
    可是大毛的眼神非常绝望,和我四目相接的时候,他轻轻摇了摇头,然后把脸贴在了傻姑娘的头顶上。我因为着急一下子发火了,冲着大毛喊道,臭小子你傻站着干嘛呢?这是你谈情说爱的地方吗?你赶紧做点什么咱们好走出去啊!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我难掩心里的焦急,几乎是咆哮着说的。大毛却淡淡的对我说道,山空哥,没用的,这里的墙壁上,几乎涂满了各种各样的咒文,这屋子就好像是一个笼子一样,任何玄术都施展不出来的。
    大毛的天眼能够看到的范围远远超过我,如果真如他说的那样,那在这间屋子里。我们就只能够受制于人。可我环顾四周看了一下,却并未发现任何一个看得见的咒文。大毛告诉我,这些咒文都在发光,说明它是有效的,而你之所以看不见,是因为画在这间屋子里的咒文,并非是用墨汁等东西画的,而是用一种类似蜘蛛等毒物的血液混合了兽骨灰涂抹上去的,在咒术当中,属于毒咒,你死我亡的那种。
    这种咒术我当然听说过,却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说来,地包天这次真是孤注一掷,甚至还为此请来了一个高人专门处理这间屋子了,难怪我的兵马一个也出不来。于是我伸手到包里摸出弯刀,再次朝着地包天冲了过去,虽然我包里有枪,可是我并不懂怎么使用,地包天是部队出来的人,一下子就能够识破我。
    可就在我冲向他的时候,突然地包天以非常快的速度将手伸到了自己的腰后,迅速地拔出一把手枪,却没有对准我,而是朝着大毛和傻姑娘跟前的地下放了一枪,小小的屋子里突然一声啪的巨响,我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吓得赶紧站住了脚步,转头去看大毛,发现他们俩安然无恙,地上有一个被子弹撞击后,出现的弹痕。
    地包天枪口依旧指着大毛和傻姑娘,眼睛却看着我,枪管里还冒着丝丝白烟,眼神里却满是冷漠和轻蔑。
    第三十四章 .枪声之后
    地包天冷冷的说,司徒大哥,你还是老样子,你会为了你关心的人放慢步调,人是够仗义了,可这也成了你的弱点,刚才我开枪的时候,你本来可以朝着我的脑袋砍杀过来,但是你却没有,因为你发现我的枪口并没有对准你,你犹豫了,这就是你最致命的弱点,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连这点情分都割舍不下的话,这场争斗当中,你注定是失败的那一个。
    我还在刚才那一声枪声中没有回过神来,刚才那突如其来的一枪,虽然大毛和傻姑娘都没有受伤。但是却被吓坏了,大毛睁大了眼睛和嘴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傻姑娘吓得哇哇大哭,那巨大的哭声在这狭小的屋子里经过墙壁的回荡,显得更加凄厉。很明显。地包天这一枪是故意打的地面,以他一个职业军人的能力,在我冲过去的时候何止开一枪,就算连开两枪,爆了大毛和傻姑娘的头,恐怕我都还没能够冲到他跟前。
    听见枪响之后。外头几乎所有人都进来了,屋子的门口顿时被挤了个水泄不通,这下子如果要逃走,恐怕只能从先前被我撞破的窗户里出去了,但是很显然,就算是脱身也只能我一个人,我无论如何都无法保全大毛和傻姑娘了。
    说得自私一点,其实傻姑娘的死活对于我来说影响并不大,毕竟也没什么交情,也就说过几句话而已。但是大毛我却不能放着不管,而大毛也不会不顾傻姑娘的死活,如此一来。我们三个人绑在一块儿,反而成了个累赘。
    门外的人冲进来之后,几个男人迅速分开了大毛和傻姑娘,并反手扣住了他们的双手,虽然没有用绳子捆绑,但是大毛和傻姑娘还是变成和刚才一样,无法挣脱了。在这个屋子里玄术派不上用场,我和大毛互相牵制着彼此,反而变成了被动的一方。而那个女人自打冲进屋子以后,就拔出一把非常短的枪指着我,眼神警惕地望着地包天,仿佛是在等他的命令一样。
    霎那之间,屋里一片安静,我耳朵还因为刚才那一声枪响而嗡嗡作响,抓住弯刀的手也在绝望之下开始瑟瑟发抖,我咬着牙齿,心里竟然因为极度无助,差点有一种想哭的感觉。地包天看大毛二人都被制住了,于是缓缓放下了手里的枪,接着对那个拿枪指着我的女人说,把枪放下,三个人都绑了吧,就关在这屋子里。
    女人着急地说,你别闹了好吗?我知道这是你好朋友。可是现在他什么都知道了,夜长梦多,还是早点解决了吧。地包天叹气一口说,这里是郊区,周围也没什么人家,放了一枪在别人听起来就跟放了个鞭炮似的。不会有事的。他们肯定早晚都要处理,但是在那之前,我希望徇个私,再给我这大哥一次机会,等我们挖到了那头石犀,如果他们还是不肯归顺,再杀不迟。
    我心里除了有些无奈和绝望之外,更多的,则是因为地包天的冷漠无情,我为我这兄弟变成这样,而感到非常悲哀。几个男人走了过来,一下子夺下了我手上的弯刀和我的挎包。接着把我的手朝着背后一扣,然后用绳子将我的肩膀和手一起捆在了一起,这一幕,就有些像当初我被批斗的时候的样子,区别只在于我此刻并没有戴什么高帽子,胸口也没有挂着表明我反动身份的大字牌。于是在他们抢走我的弯刀和挎包的时候。我甚至没有做出反抗和挣扎。
    将我们三人绑好之后,其中一个男人翻了翻我的包,把那把我放在包里的手枪拿了出来,递给了地包天。地包天拉了一下枪栓,好像是将子弹退出来一样,接着把枪重新揣回到自己的裤兜里面。接着地包天走到我的身边。从边上拉来了一根凳子,轻轻按着我的肩膀,让我坐下。接着他蹲到我身边对我说道,司徒大哥,时间不多了,你也好好想想吧,有些事一定得有人去做,这叫做先驱,咱们过惯了坐享其成的日子,也是时候做出一点奉献了。
    我已经无力反驳,因为地包天此刻的逻辑已经完全被洗脑,他认同的真理仅仅是他心里的那一条罢了,我也深知无论我此刻说什么,都绝对无法扭转他。于是我咬着嘴唇一声不吭,我甚至把头转向了另外一侧,然后闭上眼不去看他。
    只听见地包天对那个女人说,你去帮我把隔壁的屋子收拾收拾,今晚上我就睡在隔壁,还有,你联系的那个师傅到底什么时候来?女人说,听说已经在成都接到了,现在天色晚了,估计他们要住宿一晚才会过来,估计怎么着也得明天中午了吧。地包天说道。那好,咱们就等到他来了,把这女鬼掌握的消息给套取出来,剩下的,该动工挖土,那就动工挖土吧。
    听地包天的口气,这件事他自己是不会做的,要从女鬼身上找到线索,还必须有一个师傅来帮忙才行。我心里一点都不怪那个师傅,因为他未必就知道事情的真相,他如果知道了,恐怕下场也会和我们一样,连我和地包天多年的兄弟他都能够下得去手,更不要提那些旁人了。
    于是当天晚上,地包天等到那个女人收拾好了边上的屋子,就带着我的挎包,还有那个女鬼的竹牌子离开了屋子,在我们这间屋子里面,就只留下了一个男人看坐在屋里看守着我们。大毛看上去很是沮丧,即便是此时此刻,他也始终让傻姑娘偎依在他的肩膀上,我看着他们的样子,心里很是心酸,要知道一个人一生是很难找到一个愿意一直相伴的人。且不论对方是聪明还是傻瓜,这都是大毛自己的选择。可惜的是当大毛刚刚才做出选择的时候,却好像已经没有时间和机会去证明这一切了。
    而傻姑娘好像是惊吓过度,这会儿反而不哭了,而是每隔几秒抽噎一下,就好像先前是哭狠了还没缓过劲儿来一样,倒在大毛的肩膀上,就沉沉地睡了过去,都说傻子的一生是快乐的一生,因为他们可谓无欲无求,但是原本应该糊里糊涂却快快乐乐过完一生的傻姑娘,却因为卷入了这样一个事件里。到了此刻心中留下这段不好的记忆。
    那个看守我们的男人目光一直在我和大毛身上晃来晃去,一点也没有走神,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军队生涯让他养成了这样的习惯,此刻别说是我了,就算是一只苍蝇,只怕是也难以逃过他的双眼。不过我还是打算一试。因为这间屋子可以让我们施展不出玄术,但是只要我能够跨出这个屋子一步,我就能立刻收拾了在场所有人,当然,只要我不被枪打中的话。
    于是我对男人喊道,喂,有尿壶吗?我要撒尿。我直接就说是尿壶,因为我相信他是肯定不会带我出门去撒尿的,我也并非是真的尿急,而是希望趁着他去拿尿壶的这个时间里,我好迅速把刚才被我撞破的窗子而留在地上的玻璃碎片想法子抓一片在手里,虽然我的手是被反绑住的,但是主要我一个打滚就能够抓到地上的玻璃碎片,只要我不让对方看到我的手,我就能够想法子割开绳子。
    而我之所以这么确定地要尿壶,是因为我太了解地包天的性格。在我闯入之前,很显然这个屋子是地包天居住的地方,而放眼望去也没有别的屋子可以当做茅房,地包天从小就是一个有着些许洁癖的人,早年上学堂的时候,他就觉得先生家里的茅房很脏很臭,每天即便是憋着,也要把屎尿憋回家再方便,因为他的洁癖,先生还曾经用了一句话来形容他,叫做“肥水不流外人田”,为这件事我曾经取笑了地包天很长时间。而地包天那时候就住在二叔家里,二叔家我也是常去的,一般来讲那个时候都会觉得晚上出去上茅房会很冷还有蚊子,还得走这么一段路,一来一回估计瞌睡也醒了,所以基本上家家户户都会准备夜壶。但是地包天却死活不愿意,因为他说心里想着夜壶在床底下,就会觉得很臭,然后彻夜无法入睡,索性就不要了。要么就自己出门去解决,要么就憋到天亮。
    所以我知道,这间屋子里,可以有任何东西,但是绝对没有尿壶。除非这些年在部队里已经让地包天彻底改变了这个习惯。
    果真那男人听见我说要撒尿的时候,没有搭理我,看了我一眼就把眼神挪开了。当时我们已经被关了差不多两个小时,手脚都有些麻了,我们都如此,那看守我们的男人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也许他会认为这是个让他活动下手脚的机会。可是他却好像完全没听见我这句话一样,对我的要求不理不睬。
    于是我又对他说道,喂,跟你说话呢,我要撒尿,请你给我拿个尿壶来!我刻意把“请”字加重了语气,以免太不客气,也向他表达我却是有些内急。
    第三十五章 .巧计逃脱
    听到我第二次要求,那个男人冷冰冰地说,忍着,忍不住,就尿裤子里。我哼了一声说大哥你没搞错吧,我这把岁数的人了你让我尿裤子里?纳粹党法西斯主义也没没剥夺犹太人人拉屎撒尿的权利啊!
    男人转过头去不理我,于是我补充说道,这人有三急,你这样是虐待俘虏,再说了,我手都被反绑住了,撒尿的时候你全程看着我就行了,我光着屁股还能把你怎么样吗?男人依旧不理我,对我的话充耳不闻。于是我有些着急地说道,那我跟你说,我要是真的尿裤子里了,我一定要湿着裆朝着你身上凑,你别当我不敢啊。如果真那样了我一定弄你一身都是尿!
    我也算是没出息,此刻竟然用尿去威胁别人。
    眼见那男人丝毫不为所动,于是我对他说道,你们老大和我是发小,我和他虽然不对路子,再大的矛盾他也不会不让我们撒尿的。你这是虐待人,与其这样你还不如直接给咱们一人一枪算了,否则我要是真尿裤子里了,每天我见到你们老大的时候,把这事情跟他一说,你看看你遭不遭殃!
    地包天说得对。当要牵制别人的时候,最好就是挑选别人最忌惮的地方下手。果然在我这句话一说,男人似乎是考虑了一下,觉得就算自己是奉命看守,若是真让我尿了裤子然后胡言乱语一番,自己恐怕还是不好交差,起码会挨顿骂吧。于是他一言不发地从我们面前站起身来,开始趴着身子在床底下寻找着尿壶。
    从男人的背影和撅起来的屁股,以及找寻的时间来看,我确定了这床底下没有尿壶。果然男人找了很久都没找到,于是开始在屋子里各个角落当中寻找,边寻很久也依旧没有。我则在一边催促着。哥们儿你能快点吗,水火不留情啊,快憋不住了。越是我的催促让他也有些着急,他不耐烦地说道,你再忍忍,这里没有尿壶!
    我站起身来说,那你帮我把裤子解开,然后帮我扶着,我就尿在地上得了!这只是我欲擒故纵的一招,我故作焦急的样子只是为了让对方更加焦急而已,这些当过兵的人,脑筋过于忠诚,怎么可能是我这种江湖术士的对手。男人犹豫了一下,大概是不愿意“扶”着我撒尿,于是有点气急败坏地说,你再忍忍啊,我去外头给你找个罐子来。我说好你快去,我知道你收到的命令是不让我们离开屋子,我不难为你,否则早就让你带我去外头撒尿了。
    男人没有说话,而是快步走到门口一把拉开了门,然后反手关上并拉扯了几下,大概是怕我趁着这期间就溜出屋子。而很显然此人跟着地包天在这里已经呆了很长一段时间了,否则他是不会知道这外头有瓦罐的。
    我瞅准了他关上门的那一刻。立刻朝着先前被我撞碎的玻璃窗一个侧滚翻就倒了过去,将我的背部在地上蹭着,然后两只手在极其有限的活动范围内,好不容易摸到了一块三角形的碎玻璃,可能是因为紧张,也可能是因为眼睛看不见。我捏到玻璃的时候,一下子不小心手就被割了一下,隐隐生疼,这点小伤不算什么,但是我却因此确定这块玻璃渣子比较锋利,完全足够我割断绳子。
    趁着男人出去给我找罐子还没回来,我一下子跪着站起身来,然后跑到先前的凳子上坐下,尽可能保持着和先前那个男人离开的时候同样的姿势,而这一幕都被在一旁的大毛看在了眼里,从大毛那充满期待的眼神里我察觉到,他也感觉到了一线希望。于是我压低声音对大毛说。等一下看我的眼神行事!大毛点点头,这个时候门吱嘎一声响了,是那个男人带着瓦罐回来了,大毛立刻把头重新靠在傻姑娘的头顶,表情也恢复到起初那种沮丧至极的样子。傻姑娘倒是心大,发生了这些事。竟然还能够呼呼大睡。
    男人进屋的时候先看了我和大毛一眼,大概是在观察我们有没有出什么幺蛾子。发现我们的状态没有改变,于是也稍微放心了一点。我装出一副很尿急的模样站起身来,趁着扭动身子的动作,把那片玻璃夹在了我两只手的手掌之中。男人帮我解下裤子,我心想反正傻姑娘此刻睡着了也看不见。就算看见了她是个傻瓜又能有什么要紧的,于是就伸进瓦罐子里,开始撒起尿来。
    在我尿完之后,男人一脸嫌弃地帮我穿上裤子,然后把我按到了椅子上,接着用两个指头提着瓦罐,就开门放到了门口。接着一边坐回到自己起初的位置,一边用手绢不停地擦手。眼看我的计谋已经得逞了一半,心里还是有些兴奋的。于是接下来的时间,我非常小心翼翼且动作缓慢地把那片玻璃拿了出来,开始一点点的用锋利的一侧开始割绳子。由于看不见,加上反手使不上力,这期间花了我很长时间,好几次还不小心割到了自己,可是当下的情况,我也只能够忍着,这个过程持续了非常长的时间,等到我割断绳子的时候,手上的束缚感一下子轻松了下来,我轻轻用力试了试,发现可以很容易就挣脱,但是我还是没动,眼睛时不时用余光打量着那个男人。
    当下的时间已经差不多是半夜接近两点,四周围都安安静静的。一点声音都没有。如果不是一个长期熬夜的人,这个时间段是很容易打瞌睡的,男人虽然一直在硬撑着,但是还是连续打了好几个呵欠。我微微转头,看了大毛一眼,这小子自从知道我要割断绳子以后,就一直打着精神在等我的眼神,我趁着男人不注意,朝着大毛微微点头,然后挤了挤自己的眉毛。
    我和大毛之间还是很有默契的,他一下子就明白了我的用意。于是他清了清嗓子,但是还是用一种装着很沙哑的语气对男人说道,这位大哥,能不能给我弄点水,然后也给我个瓦罐儿,我也想喝水撒尿了。男人看上去有点不耐烦,那表情似乎是在说我们为什么这么多事,而且也懊恼自己为什么摊上了这么个好差事。
    我看他好像不太愿意,于是补充道,对啊,我也想喝点水,能帮帮忙吗?男人站起身来,走到窗边的茶瓶边上,给我和大毛一人倒了一杯水。我们俩的手都放在背后,于是装作一副很吃力的样子喝水,男人直到把整杯水都给我们喂完之后,才又打开门走到门口,将先前我撒尿的那个瓦罐子拿起来,哗啦啦倒掉了里头的鸟。
    他依旧一副非常嫌弃的模样,手深得远远地。就趁着这个时候,我一下子把身上的绳子给挣脱了,手已经被捆绑了很长时间,早就已经酸痛不已,但是我顾不上这么多,在挣脱绳子的时候立刻顺手抄起了我刚才坐着的那个木凳子。然后蹑手蹑脚但是速度很快地闪躲到了门背后。
    这中间不过只有几秒钟的时间,我心跳加速,现在的状况已经摆明了在眼前,我如果不动手的话,吃亏的只能够是我们自己。我躲在门后,双手抓稳了木板凳。高高举起。男人倒了瓦罐里的尿转身回屋,显然他没有预料到我早已躲藏在了门后,就在等着他进来呢。这个男人在进屋的一瞬间就发现我连同板凳一起不见了,可能正在打算扯着喉咙开始大叫的时候,我使劲一砸,就从门背后把那木凳子狠狠地砸到了他的后脑勺上。
    咚的一声闷响,男人应声倒地,但是好像还没砸晕,于是我冲上再补了一凳子,照样打的是他的后脑勺。在跟着秦不空的学习的时候,他曾经教过我一些苗家下咒的法门,其中有一个地方就是后脑勺,头盖骨和脖子之间有一个软软的区域,那个地方的神经和大脑连接最多,如果在这个地方进行针刺,重击,甚至是种蛊在这里的话,轻则让人昏迷不醒,重则从此半身不遂。
    我和这个男人并无深仇大恨,但是既然他们是特务集团,那么我就算是让他半身不遂了,也算是为民除害。所以这两下下手的时候,我并没有控制力气,而是看准了才打的,首先这不会致命,顶多也就是昏迷不醒而已。
    我很庆幸自己没让他发出声音就倒地了,而之所以等他进屋才动手,则是我担心外头还有其他看守的人,这样一来就不容易被发现。于是我在砸晕这个男人之后,迅速地关上了门,但是并没有立刻去救大毛,而是再次端着凳子藏在门后,因为我也害怕如果刚才的动静不小心被人发现了,有人进入的话我还得再砸晕一个。
    就这么等了差不多两分钟,我才放下了凳子,用先前绑我的绳子重新打结。然后用同样的方式把这个男人给绑了起来,接着找来床上的枕巾,颜色合缝的塞到了他嘴里,这才去帮助大毛解开绳子。
    一番动静之后傻姑娘也醒了,但是大毛一直对她说别出声,傻姑娘竟然不知道为什么,特别听大毛的话,嘿嘿傻笑着。我低声对大毛说,咱们先从窗户撤出去,出了这间屋子,就能够使用手艺了。大毛点点头,扶着傻姑娘就跟着我一起轻手轻脚地走到窗户边。
    我只身一人,于是打算先翻越出去,好接应一下大毛。可是在我刚刚跳了出去的时候,突然嘴巴鼻子一紧,我被人死死地捂住了嘴巴。
    第三十六章 .相救之人
    自打将那个看守的男人打晕开始,我的神经就一直处于一个高度紧绷的状态,尤其是当我的身体还在这屋子里的时候,我其实是非常弱小的。所以刚刚跳出窗户的时候,我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可这样的感觉甚至没能持续到一秒钟,就被这种突然不知道从哪里伸出来的大手给吓了个不轻。
    出于本能的反应,我立刻用我的双手死死抓住了这只手的手腕,想要用力掰扯。因为我身上一切能用的武器都已经被收缴走了,分不清是人是鬼的情况下,用蛮力比用紫微讳管用。可我掰扯了几下后,发现对方的力气非常大,捂住我的嘴我也发不出任何声音来,于是情急之下我想要张开嘴巴就咬对方的手,却在张嘴的时候。鼻子里闻到一股子中草药的味道。
    这味道有些熟悉,似乎不久之前才在哪里闻到过。正当我在迅速搜寻我的记忆的时候,捂住我嘴巴的那个人将声音压得很低说道,你别叫,是我。
    此人是从背后捂住了我的嘴。于是我完全看不见他的模样,心想既然他刻意压低声音,说明是不希望被任何人发现,这里的“任何人”显然指的不是我,而是地包天等人。正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于是我也不再挣扎,而是轻轻点点头,那人看我不动了,才慢慢把手从我的嘴巴上移开。在移开的时候,我看到他手心里有一个佛家五眼的眼睛纹身。
    是的,此人正是甲玛聃,我转身看到他的时候,心里还是有些高兴的,因为他去而复返,必然是有原因的,甲玛聃是个高手,有他在身边帮忙,我自然就放心了许多。但是甲玛聃对我比了一个“嘘”的手势,意思是让我不要吵闹,我点点头,然后把身子凑到窗户边上对大毛招招手,然后帮着大毛一起,把傻姑娘和他自己先后翻越了出来。
    我们三个人实话说,都不算是庸手,可能相对而言大毛要稍微弱一点,不过只要到了外面,自保他是没问题的。但是这傻姑娘可是什么都不会,先前被我们从睡梦中吵醒,然后又翻窗户,她看上去有些不耐烦。于是我对大毛使了个眼色,大毛会意,就开始安抚着傻姑娘。甲玛聃对我指了指远处,那个地方是我翻进来的时候,短暂藏身的杂草堆。那个位置距离屋子有十来米远,相对比较安全。起码比现在这里安全,因为待会儿只要有人听见里边没有动静,就一定会打开门来看,这样一来就会立刻发现我们逃走的事实。我虽然还有很多东西没有拿回,事情也没有解决。但是如果我们在杂草堆边上,就算是想要翻墙逃跑,也会更加容易一些。
    于是我对甲玛聃点点头,我们四个人就猫着身子蹑手蹑脚地蹿到了杂草堆里。杂草堆的位置几乎可以很完整地观察到整个院子里的情况,此刻院子的大门已经关闭上锁了,门外也没有人影在晃动,此刻我们若是翻墙逃走的话,他们是无论如何都追不上的,可我们三个人都知道,此刻绝对不能逃走。大毛只能不断用糖果安抚着傻姑娘的情绪,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我问甲玛聃,你不是离开了吗?干什么又回来?甲玛聃说,所以我才说你小子嫩啊。江湖中人,如果每一步都被人猜中了,我也混不到今天吧?不过我回来的主要原因有两个,一来我白天吧绿色旗袍女鬼的牌子交给对方的时候,曾经想方设法绕着弯打听了一下他打算怎么使用这个鬼魂。我好帮助他提前准备好。对方虽然没有明明白白的说,但是我听的出来,他们并不是要做什么再续前缘的法事,而是要打听一个信息。这和咱们之前听到的都不一样。
    我压低了嗓门轻声说道,对啊,我先前最吃惊的也是这个原因,他们似乎是在找李冰风水局里留下来的那个镇水神兽,据说就在这门外的河道某处。甲玛聃一愣,问道,难道说是早几年就被毁了的那个河神庙吗?我也是一愣问道,什么河神庙?甲玛聃赶紧把话题给岔开,然后对我说,先别管那么多了,当时我察觉到对方的真实目的并非再续前缘这么简单的时候,我就预料到你们两个小孩子跟着过来,多半会出问题,果然我回来看到你们的时候,你们俩都跟捆猪似的了。
    我没有理会他这种嘲笑,只是问他,可是我听到那个女人吩咐要把你送上车等车开了才让那些男人回来啊。你是什么时候脱身的?甲玛聃不屑地说,怎么,你不会真的以为那几个男人就能留住我吧?我想回来,那就回来了啊。我问他,那几个男人你把他们怎么样了?甲玛聃说。没事,他们现在可能不知道在那片树林子里晃悠呢,我如果不解咒的话,他们是绝对绕不出来的。
    虽然甲玛聃没有明说,但是听他的言下之意。似乎是为了脱身,他还给这几个送他去车站的男人下了咒。甲玛聃对我说道,结果我赶回来的时候没敢直接钻进院子里,就在这墙外边藏着,我还看到你搭起来的简易梯子。想必你就是从这里翻进来的,地方选的不错,换成我的话,也会选择这里的。
    于是我问甲玛聃你也是从这个地方翻进来的吗?甲玛聃却摇摇头说不是,我是正大光明从大门走进来的。我吃了一惊,问道那大门不是有好几个人在把手吗?你是怎么不被人发现就走进来的,难道说你也懂得怎么迷人家的眼睛?甲玛聃说那倒也不是,本来是打算翻墙来着,可是突然之间就听到一声枪响,吓了我一跳。然后门口那些家伙全都一窝蜂似的朝着里边的屋子跑了过去,门口空了,我就赶紧钻了进来,一直藏在草堆里头。
    甲玛聃口中的那一声枪响,想必就是先前地包天朝着大毛的脚底下开枪的那一次。而我们也正因为如此,才会受制于人。甲玛聃说,起初的时候还以为你们俩谁被一枪给毙了,心里还可惜呢,于是我趁人不注意就偷偷溜到了这屋子背后。说罢甲玛聃朝着先前捂住我嘴巴的那个屋子后面指了指说,那窗户被人撞了个稀烂,我偷偷朝里张望,发现你们俩都没事,这才稍微放心了一点,只是这小姑娘怎么会也在这里?
    说完甲玛聃转头看着真依偎在大毛肩膀上满足地吃着糖果,一副昏昏欲睡模样的傻姑娘。大毛有点不好意思。于是就低下了头。实际上我心里还是有些埋怨大毛的,最早的时候若是跟着一起出了竹林子,他也不至于会被抓到,我也就免去了破窗而入的危险,空有一身玄术本领,却在那屋子里根本施展不出来,而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大毛喜欢这个傻姑娘,想要先把她给救走。哎,所谓的重色轻友,大概就是指的这样的情况吧。
    看见大毛低下头,甲玛聃似乎也一切都明白了,不过他嘿嘿一声看似冷笑的声音,似乎不怎么看好这对苦命鸳鸯。我虽然有些责怪大毛,但是我也经历过爱情,所以我知道这个时候要做个取舍,不光是大毛这种情窦初开的孩子,放到谁的身上,都会是一个困难的选择。
    院子里并没有人在走动,也或许是在我们看不到的死角处吧。但是我想既然我们看不到对方。那对方也理应看不到我们才对,于是我蹲在草堆里,把先前从地包天口中得知的一切简单地告诉了甲玛聃,而后来我撒谎要撒尿,然后捡玻璃碎片割破绳子的一幕。甲玛聃在窗户外面其实都看到了,我也就不必再跟他重复一次。甲玛聃听到了地包天的身份和他们的阴谋之后,也是特别吃惊。虽然好像他这样落魄的人,就算是丢到江湖上,也只能算是一名隐士,很少会关心国家大事,甚至是百姓存亡了,但是在大是大非跟前,甲玛聃的良知还是存在的,尽管在此之前,他给我的印象就是一个只想着钱的贪财之人。
    甲玛聃说,你的东西都被收缴了是吧?我说是的,他又问我知不知道被收到什么地方去了。因为甲玛聃知道我包里有些什么东西,如果没有了这些,我的本领会仅仅只剩下两成左右,即便是对方低挡不住,随便朝着我开一枪,估计我也就得完蛋。
    我说我不知道收去了哪里,不过如果没有猜错的话,此刻应该是跟地包天在一起,只不过具体他住在哪个房子里,我就不知道了。想到这里的时候,我问甲玛聃说,你身上有香吗?甲玛聃说有啊,你要干什么?我没有回答他,而是朝着他伸出手来要了三支香,接着我让甲玛聃用自己的衣服罩住我,以方便我点火的时候不会被人发现火光,很快香散发出来的烟雾就高高腾起,于是我就开始召唤兵马香。
    指令只有一个,找到我的那个挎包。
    第三十七章 .傻瓜闯祸
    烟雾这种东西,和别的有些不一样。因为它似乎并不会受到漆黑环境的影响,香头上那微弱的火光,已经足以让我看清楚烟雾飘散的方向。而既然我已经确定我的挎包此刻就在地包天身边附近,所以我只要找到了挎包的位置,就知道地包天此刻在哪个屋子里。
    兵马香是一路,用来给我指明方向。而今我身在室外,我还能够抽出一队兵马对我进行保护。除非地包天现在的那间屋子里,也和先前一样画满了各种咒文,而且最让我担心的一件事,就是他们手里有枪,但是根据我先前的观察来看,枪支似乎不是人人都有,好像只有地包天和那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才有,剩下的那些男人。看样子是没配枪的,否则我敲晕那个男人的时候,身上不会搜不到,那些人也不会用匕首这样的东西抵住大毛了。
    我打算慢慢起身顺着烟雾寻找了,在离开之前。我转头对甲玛聃说,我现在去找我的包,如果运气好的话我还能制住对方的首领,也就是买走这个鬼魂竹牌的人,但是如果你待会儿听到什么动静的话。你就想法子来帮帮我。甲玛聃点点头,我对他的了解其实并不算多,他的手艺我相信是很厉害的,但是却很少有机会亲眼见证,手艺我并不清楚他的路子,也不知道如果要帮我,该从何帮起。
    顾不上想那么许多,甲玛聃和大毛他们俩一起仍然躲在杂草堆里,我则看准了机会,朝着烟雾飘散的方向猫着身子跑了过去。其实烟雾还是朝着先前我们退出来的那个房屋背后飘散过去,在这样的地方我比较不容易被发现。很快烟雾就在其中一间屋子的窗户跟前打转,这间屋子是挨着先前关押我们的那间屋子的,我们那一间是顺数第三间,这个是顺数第四间,和先前我们逃走的方向是相反的,而此刻我蹲在窗户下面,耳朵贴着墙壁,打算听听屋里的动静。
    当下的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多,季节的关系周围也没什么虫兽,所以四下里安安静静的,我贴着墙壁除了能够听见我自己的心跳声之外,还听到屋里传来一阵匀速的呼吸声,声音并不大,如果不仔细听的话很容易就会将它忽略掉。换了从前我也许能够听得出那是地包天,但是已经这么多年没有再见了,此刻我却不敢确定。
    在进去之前,我必须先确定这间屋子里是不是也画满了咒文,但是窗户是死死关闭着的,里头也关了灯没有一丝光线,所以我无法确定兵马香能飘进去。将香头凑近查看了一下,烟雾朝着窗户上的玻璃扑腾了几下之后,却因为关闭的关系无法钻入,所以我根本就确定不了。于是我把香头插在地上,伸手试着去拉了一下窗户。发现窗户是从里扣死的,根本就纹丝不动。
    我开始有些不知所措,于是蹲在地上试图思考出一个良策来。很快我就想到,既然我没办法打开这扇窗户,那我就指挥兵马到这个屋子背后正门的地方,整点动静出来。于是我慢慢地退回到草堆里,由于此刻已经掌握了地包天所在的屋子的位置,我非常准确地指挥了一队兵马,到了那间屋子的门口,故意推推门。或者是碰翻几个瓦罐子,发出一些声响来。这一招果然是管用的,很快地包天屋子里就亮了起来,然后门被人打开,只见那个女人一边扣着自己衣服的扣子。一边打开门朝外张望。四下里并没有人,只是看到了地上有一些被我兵马碰翻的瓦罐碎片。
    这么一来我算是明白了,原来地包天和这个女人不仅仅是上下级的关系,他们之间的确和我起初料想的一样,是男女之间的关系。并且这层关系是被公开的,否则他们也不会在这么多人面前不加遮掩。可是这个女人看上去非常小心,蹲下身子看了看地上的碎片,然后开始东张西望,似乎很是警觉。这个时候我心里大喊不好,因为刚才我和大毛虽然是从窗户逃跑的,但是屋子的门只是掩了过去,并没有锁上。果真这个时候女人就朝着先前关押我和大毛的屋子走了几步,先是凑着耳朵听着里面的动静,因为里头还开着灯,看上去似乎有人的样子。我心跳加速,因为我相信她是听不见什么动静的,即便是有,也是那个被我砸晕的人堵着嘴巴呼救的声音。
    可是那女人似乎是不把事情调查清楚就不肯回屋似的,她竟然伸手去推开了门。我心想这下坏了,欠考虑惹祸了。正打算快速地冲过去抓住这个女人,既然他是地包天的老婆的话,或许抓住她也能够对地包天有些制约作用,可我刚要站起身来开跑的时候,耳朵后面穿来呼啦的一声。好像有一股子风从我脑袋后面的方向窜了出去一样,不到半秒钟,我就听见哐当一声,女人原本打开门都准备进去了,那门竟然一下子关了过来。
    我转头看了看甲玛聃。他的双手正合拢在了一起,嘴巴鼓得圆圆的,那姿势就好像在吹手埙一样,发出非常轻的声音,他用眼神瞪了我一眼。那意思似乎是在说,你们怎么这么不小心,这么重要的事情都给忘记了。我也很懊恼很自责,可是我心里也知道,甲玛聃用自己的方式帮我们关上了门。虽然短暂阻挡了女人的进入,但是却因此也让她察觉到了不对劲。
    果然那女人在被逼退几步后,感到很是蹊跷,于是就又走到门口,双手去推门,门在甲玛聃的控制之下纹丝不动。女人似乎有些着急了,于是从口袋里摸出枪来,嘴里大声叫嚷着什么,好像是在提醒周围的人,这里出事了。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是我所没有预料到的。眼下我如果冲过去制服那个女人,可能在跑到一半的时候就会被她察觉到,毕竟现在她已经警觉了,然后转身再给我一枪,就算那一枪打不着我,算了算到我跑到她跟前的时候,基本上也会和那些前来支援的人装个满怀,况且人家虽然是女人,但是又不傻,看我冲过去,人家难道不会跑吗?
    于是我索性等着,我知道既然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来,地包天肯定也会醒过来,只要他走到了屋子外面。我就立刻吩咐兵马过去缠住他,此刻我也顾不上什么损不损阴德的事了,如果我损点阴德,能够阻挡这次的阴谋的话,也算是值得了。
    可事实证明,计划永远没有变化快,当我正以为可以暂且按兵不动的时候,突然耳后传来大毛的一声压低了嗓子的惊呼:“你等等!你干嘛去啊!”我立刻转头,却发现傻姑娘大概是因为听见了女人叫人的声音后,一下子就精神了,一看那不是那个给我糖吃的姐姐吗?傻姑娘原本依偎在大毛的肩膀上,此刻竟然跟个小孩子似的蹦蹦跳跳地一边挥舞着手喊着姐姐,一边朝着女人的方向跑了过去。
    顿时我心里有一万句脏话喷涌而出,这姑娘早不犯傻晚不犯傻,怎么偏偏这个时候犯傻了呢?人家手里可是有枪,此刻又情绪紧张,看见你跑了过去,不救意味着咱们大家都跑了出去吗?连傻子都逃出来了这屋里哪里还会有我们的身影,这下不就全都败露了吗?虽然我心里很是生气,但是我知道现在我绝对不能乱。于是我转身拉了一下子甲玛聃然后迅速朝着墙角一指,我的意思是让他赶紧躲开别被人发现了,甲玛聃是老江湖,立刻一个侧扑就冲了过去。与此同时我也知道自己藏不住了,于是举起双手来。一边去追赶傻姑娘,一边眼睛看着那女人手里的枪。
    果然在听见傻姑娘高喊着姐姐姐姐的时候,那女人就把枪口朝着我们对准了过来,她大概是看到傻姑娘在前面跑,我在后面追,而且我还举着双手,嘴里还喊着别开枪,一下子愣住了,枪口在我和傻姑娘之间来回挪动,竟然不知道该不该开枪。
    很快大毛也紧随我冲了出来,傻姑娘跑得慢,我很快也追上了她,我将她拉住,然后推给了大毛,大毛用自己的身子护在了傻姑娘的身前,我则站在距离那个女人最近的位置,我举起双手说,你别开枪,我们没有武器,也不打算做什么,只是想逃走罢了。
    我已经记不清这是我第几次被枪口所指着了,但这次却是让我感觉到最危险的一次,因为这个女人从白天开始就已经看我很不顺眼了,现在地包天又还没能够从屋子里出来,她一枪就能够了结我的性命。
    情急之下,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毕竟眼前的形式已经再明显不过了,我说什么都没用,于是我一边对女人说道,这傻姑娘就是喜欢你,所以才朝着你跑过来,她并没有恶意。一边我暗暗地在手里操控好了兵马,打算见状不对,先让兵马扑到这个女人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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