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言道天无绝人之路。
    在烈如倾以为自己走过了路的时候,她终于看到了闫亚国的旗帜。
    再往前驱马,穿过这片林子就能到霓凰城了。
    霓凰城就近在咫尺,烈如倾加快了速度。
    可她万万没想到,在进林子前就应验了烈楚暮的话。
    她遭到了埋伏,掉进了敌人早就织好的密网。
    那些人连密网都没给她拆开,就这样一路拖着她,关进了牢笼。
    烈如倾是听他们说话的时候才知晓这些人是冰岐国的人,因对她的身份不详,所以才不敢轻易动手,现在正在商讨着是去禀告太子还是直接当细作给处置了。
    一听要被处置,烈如倾就浑身精神起来,环顾四周的环境,唯有西边的林子茂密容易逃跑。
    可她此时被关在铁笼子里面,怎么出去都还是个问题。
    “太子最近似乎在心烦,我们还是不要因这小小的事去打扰他了。这个人方才直接奔着霓凰城而去,指不定就是给释离王送信的,不管他是何身份,八九对我们是不利的,不如还是直接处置了吧。”
    烈如倾对天翻了一个白眼,这推理也太随便了些吧?
    可那些士兵似是就打算这么做了,几个人围过来揪着她看,是在打算如何下手。
    烈如倾灵珠子一转,忙呵呵道,“你们,可是冰岐太子座下的渊明军?”
    那几个人互相看了看,其中一个对她仰下颚,“你小子还真会猜。”
    烈如倾忙摇头,“这可不是猜。我见过你们这身军装,也见过你们的太子。”
    “你见过我们太子?”那些人笑了笑,“开什么玩笑!”
    烈如倾轻轻咳了一声,严肃道,“你们若是不信,且代我给你们太子捎句话,就说木清澜的徒弟烈如倾找他来了。”
    “姑姑的名讳,也是你能叫的。”
    那些士兵听到这个声音,忙转身作揖,“修少帅。”
    俢怀点了点头,清冷的目光在打量烈如倾,“这个人你们是怎么抓进来的?”
    “我策马经过霓凰城前面的那片树林,你们的人不由分说地就把我逮到这里来了,还说我是闫亚国的细作。你说好笑不好笑?”烈如倾抢先说了一句。
    那几位士兵想狡辩几句,但却无从下口。
    因她这话里面,听起来也算实话。
    俢怀却没这么容易被糊弄,淡淡问道,“你一个人,去霓凰城做什么?”
    “谁说我要去霓凰城了?经过那片林子就只能去霓凰城了吗?”烈如倾淡定地反问,在俢怀目不斜视的注视下不得不多说句,“我是去追我的宠物去了,它跑进那片林子,我总不能置之不理了吧?”
    “胡说,我们在那里守了这么久,一个影子都没看到。”其中一个士兵反驳道。
    烈如倾也哼他,“我的宠物若是这么容易被你们看到,那我还要这么辛苦地出来找吗?再说,就你们这些破陷阱,能拦得住我家小楚?”
    “我们的陷阱破?那你不也栽在我们的这些破陷阱里面了?”
    “是破陷阱,那还不是因为我一时情急没加注意?”烈如倾也起劲儿,越说越是那么一回事。
    那几个士兵联合起来都说不过他,只好咽下这口气,就等着俢怀发落好好整治这个人。
    俢怀瞧着烈如倾脸上一副理直气壮,又看了看这边被怼得说不出话来的自己人,无语的眼神就差写上‘没出息’三个字,继让他们都下去,单独审问烈如倾:“你可知,现在霓凰城是我们冰岐国的囊中之物?”
    烈如倾笑了笑,眼底闪过一丝不屑,“我只知霓凰城是闫亚国的边关城池,你们这场战也还没取胜,何来囊中之物一说?不过,我倒是曾经听闻,你们用霓凰城的百姓威胁释离王投降,此等小人之举,你们就是侥幸取胜了,那也是胜之不武。”
    俢怀淡淡一笑,“我看你对那释离王倒是挺维护的。”
    “……释离王爱护百姓名声在外,你们小人之计藐视无辜人之性命,此等对比还需如何衡量?这场战争连我一个外人都看不下去。你们就是战胜了释离王又能如何,不还是要被天下人嗤笑?”烈如倾不服气地冷冷说道。
    “你懂什么。若非那释离王发起战争,我们何须被逼至此?再说那些百姓……”
    “俢怀,发生了何事?”
    俢怀见了那人,忙收敛好情绪,“太子。”
    凤岐渊稍微点头,目光在烈如倾的小脸略过,“这是?”
    俢怀看了烈如倾一眼,道,“只是一个顽民。”
    烈如倾:“……”这小子争不过她也就罢了,怎么还睁眼说瞎话起来了?
    果然,俢怀这句话说下来,凤岐渊不管不顾地走了。
    烈如倾忙喊住他,“凤岐渊,我找你有事。”
    凤汐眠徒然站定,转身又看了她一眼,面无波澜地问,“你是谁?”
    烈如倾拔掉头顶的发簪,一头墨色长发披肩而落,“在我们那里,说话做事都将就信任二字。我和你之间没有信任可言,但却能以条件相互交换。我告诉你我女扮男装的事实,你也要如实回答我一个问题。”
    这个习俗闻所未闻,但见她如此认真的模样,凤岐渊没有立刻拒绝,“你方才的坦诚是你自愿的,我事先没答应过你,没有义务同你置换条件。”
    烈如倾被噎了噎,“若我说,我想问的这些话同凤汐眠有关,你应不应?”
    俢怀领教过她的伶牙俐齿,当道,“太子,这个人说话太狡猾,您不要被她骗了。”
    “无妨。”凤岐渊抬手制止他的打断,视线在烈如倾脸上停留片刻,轻道,“带她进来吧。”
    烈如倾没想到凤岐渊这么好糊弄,才一句话就让人解了她的手铐。
    总归是凤汐眠这个身份好用。
    烈如倾以为俢怀会带她进城的,毕竟凤岐渊是一国太子,怎么也应该会住一间最尊贵的房间。
    可她没想到俢怀会带她进了城外的一处帐篷里。
    她自不会相信凤岐渊会住在这里,大概是凤岐渊不信她,还在提防她罢。
    “说吧,你想问什么?”凤岐渊于正座落座,也抬手邀她坐下来,还让人给她泡了茶。
    烈如倾坐是坐下了,却不敢随意喝他的茶,“我想知道,释离王是否真的生死未卜。”
    凤岐渊眼色微顿,缓缓抬头看着她,“你问这个做什么?”
    “条件置换的规矩,我问你的话,你且直接回答。不过这个问题我也不是不能回答,只是我回答了这个,你就得重新回答我另外一个问题。”
    凤岐渊轻怔,“你倒是不会让自己吃亏。”
    烈如倾挑眉……这不是废话?
    “他的确受了伤,但与我无关。是否真的生死未卜,还得你亲自进城去打探。”凤岐渊淡淡道。
    烈如倾:“……就这样?”这算什么答案,到头来不还是什么都不知道?
    凤岐渊坦然地点头,“你只说如实回答你的问题,并没有说过要替你找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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