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正认真听书的其他人突然转过头来看着她。
    就连在上面滔滔不绝说书的人也都安静地闭了嘴,眼神微微眯着不悦。
    烈如倾略为尴尬地扯了扯嘴唇,“开个玩笑,是他们太粘人了。”
    说书的先生不满地插了一句,“你若是想听,便安安静静地听。不想听,你就出去。”
    一个说书的还能这么霸气?
    但看这屋里坐满了人,想着这个说书人胡诌的本事定是不错。
    烈如倾就更不想走了,“先生您继续,我等安静地听。”
    许是她的态度虔诚,说书先生的脸色稍稍有了回转,继续方才的故事。
    秉着刚才被那先生严厉呵斥的一句,烈如倾尤为认真地听了一回瞎扯,听了一会才弄清他是在说闫亚国的战事。
    闫亚国她不甚了解,但那释离王一怒冲冠为红颜的事却是听了不少。
    有说,释离王的妻子原是冰岐国的公主,两人婚后恩爱无比,就连释离王的孩子都很喜欢这个后娘,一家然后和睦相亲,一度被传为佳话。岂料那长青公主是冰岐国派来的细作,她嫁给释离王不过是为了他手中的宝物,一盏锁魂灯,一把刺魂剑,得之可得天下。
    长青公主骗取释离王的信任后,转头就盗走了锁魂灯,并助得冰岐国拿下天狸国。不过冰岐国最后也没有得逞,听是出了一个特别的少年,他为天狸国出谋划策不仅解决了天狸国的内乱,还设局引发冰岐国内部的矛盾,两国的冰火交融一天之内就得了解决。
    两国虽然没有全面开战,可内部的霍乱都消耗了他们不少国力。也是由此,冰岐国和天狸国虽不交好,但也互不干涉,四国鼎立的局面暂时得以维持。
    可就在三个月前,闫亚国突然对冰岐国出兵,是称要给一个人讨一个公道。此战是释离王一人挑起,称与闫亚国无关,就连出征的军队都还是自愿的。可就算如此,愿意跟随的人还是不少,几乎是整个赤神军都出动了,就连原护送长青公主远嫁的战天棘将军都加入了赤神军,一起讨伐冰岐国。
    如此以来,为谁讨公道也不言而喻。
    更有趣的是,冰岐国的太子竟然不肯出兵迎战,冰岐国能力最强的渊明军悉数罢命。最后他们被如何处置她不知道,但听是释离王上战场,烈如倾就挺激动的,闫亚国战神之名可谓是名声赫赫,若是能一眼目睹其潇洒的英姿更好不过了。
    “闫亚国战神一怒冲冠为红颜,连续三个月举兵北下攻了冰岐国三个城池,还扬言在一个月内让冰岐国从世上消失。此等怒火,可谓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不过东亚战神虽然发起战争,但从来不会波及百姓。倒是冰岐国为了抵挡东亚战神的攻击,竟抓来无数百姓绑在城门口,实在是有违人道。今日的故事就说到这儿了,预知后续发展,请七日后再来此饮茶悉听。”说书先生说完,底下人立起一片唏嘘。
    烈如倾倒也想听他们怎么评价,玲儿却突然拉着她往外拉,“娘娘,这里太吵了,我们去别的地方走走吧。”
    “诶呀玲儿,我都还没听够呢?难道你不想知道最后那释离王怎么样了?”烈如倾道,死命不肯离开,“玲儿,我们就再听一会,就一会好不好?”
    哪料平时心软的玲儿此时也死命不肯同意,“娘娘,你若是不肯走,那,那我就把这些东西都送给楼下的那些乞丐。”说着,她还真的把包袱给解下来了。
    烈如倾忙拦住她,“这可不行。”这是她的全身家当,若是给了乞丐,那她就得去当乞丐去了。“好好好,我答应你不听了不听了,这还不行?”
    玲儿本也就是吓吓她,没想到她的反应这么大。
    烈如倾见她发愣,忙过去把包袱抢过来抱在怀里,“玲儿,你胆子肥了,竟然敢威胁我。”
    玲儿讨好地笑了笑,“娘娘,出来这么久饿了吧,要不我们去找点吃的?”
    “娘娘,午膳用的房间皇上已经订好了。”本已经站成木头的终于开口。
    烈如倾不满地努了努嘴巴,“我喜欢去哪儿吃就去哪儿吃,你们管不着。有本事把我们拎回去。”
    可烈如倾真真没想到,她真的被这两个小跟班给拎走了,直接拎着她的后衣领,跳上屋檐,再继续蹦跶几下就穿过了好几条街,进了酒楼后才把她放下来。
    烈如倾哪里经得住这么颠簸,一落到地上就找了个角落狠狠地吐了起来。
    “怎么回事?”微怒的语气,是温狐罂。
    那两个木头人这会倒知道退到一边沉默,烈如倾倒是想开口告状,可她刚刚张口,肚子一阵翻滚,低头又是一口干水,险些没把肚子里的东西都给吐个一干二净。
    玲儿也没比她好多少,但还是勉强能站稳,轻轻地拍着烈如倾的后背,怒眼瞪向那两个木头人,“娘娘身子不好,经不起剧烈的折腾,你们是想让娘娘再病一场吗?”
    玲儿平时看起来柔柔弱弱的,生气的时候还是挺吓人的。
    烈如倾默默地在心里叹好,不愧是跟了她这么久的人。
    “下去领罚。”温狐罂沉怒,正要过去扶住烈如倾,却有一个人已经走过去直接把烈如倾打横抱起来,烈如倾愣愣地忘了反应,但玲儿可不迟钝,直接跟过去抓住他的衣袖,非要把烈如倾从他怀里扯下来。
    这一拉一扯的,烈如倾就更难受了。
    “玲儿,你别晃了,再晃下去我又要吐了。”烈如倾哪管被谁抱着,现下她只管自己能缓下来,既然这个负心汉不嫌她重,她也能靠得心安理得。
    反正她已经被休了,孤家寡人一个。
    决明子听到外面的动静走出包房,就看到烈如倾被抱着回来,“倾儿怎么了?怎么出去这一趟就,就横着回来了?”
    明明关心的话,听起来怎么就这般欠揍呢?
    烈如倾干脆两眼一闭,两耳不闻,懒得应付。
    “她刚刚一直在吐,给她看看。”负心汉语气沉沉地说。
    决明子和木清澜当走过去,双双抓着她的左右手就开始把脉,须臾各自收了手,都没说话。
    “她怎么样了?”问话的还是那个负心汉。
    烈如倾本还想说没事了,睁眼就看到温狐罂沉着脸走进来,她下意识地又把眼睛给闭上了,可闭上眼了还是不对劲,刚刚负心汉的声音是在她脑后方传过来的,所以她现在还靠着他的肩膀?
    难怪温狐罂会黑着脸。
    想到此,烈如倾又作出悠悠转醒的模样,不动声色地离负心汉远一些,也幸玲儿就在她身后,她也能借她扶着,“我没事。那个,我突然没什么胃口,要不你们先吃着,我就先走了。”
    烈如倾倒是想拉着玲儿直接走人,可温狐罂偏拦在她前面,“你要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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