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正浇着花的星途和星遥听到红岫的话都忍不住笑了笑。
    红岫看到她们笑,也扯了一下嘴角,侧头看到凤汐眠还在盯着花苞动也不动,生怕她盯坏眼睛,忙道:“王妃,你也不用太着急。不就是不开花嘛,你把它们放在这里晾几天,有雨水滋养阳光滋补的,总会开花的。”
    凤汐眠像是听不到声音似的继续愣着,却在红岫再想开口的时候罢了罢手,“你们都回去吧。”
    红岫还想再说,被绿鞠拉了去,顺便也将星途和星遥叫退,“王妃这是在和王爷犟着呢,这几日没什么大的事最好就不要打扰王妃。”
    对此,红岫是说不得什么了。凤汐眠在其他事上都还理智,唯独对皇甫释离这个人例外。但凡和皇甫释离有关的事,她总要僵持到底。也不知是不是他们的相处模式太少见,府里的人大都看不明白,也插不进去手。
    “王妃最近竟有这等闲情雅致。”声音由远及近,等来风稍微猛些,人也就飘近了,“怎么,王妃想养花,连花都不领情?”
    凤汐眠总算是收回目光,淡淡看那人一眼,“来了。”
    “来了?你说的倒是轻巧。”温狐舟不满地哼道,“你家那位腹黑的,将你当初用在宇文谦的路数都套我身上了,你敢说你不知?”
    凤汐眠挑眉,莞尔道:“你不说,我还真的不知道。”继往回走,也知温狐舟会跟上来,“温狐罂都回了都衍国,你怎么还在外面飘荡,莫不是吃了鼻子灰?”
    提到这个温狐舟就不悦了,“这还不是你家那位害的?你知不知道我花了多长时间才将我哥哥我母妃的关系修复好那么一点点?你呢,就仗着我哥对你的迁就,趁机给他下套。亏我还一路护送你,要不是承了我哥的情面,我会给你做这个保镖?”
    凤汐眠对此不做解释,是带他去了一处僻静的阁楼外面,寻思着没人会跟过来,这才正视他的问题,“你说我趁机给他下套?”
    “你那日不就给他下毒了?”
    “他重伤王爷在先,这是礼尚往来。”
    温狐舟险些没跳起来,“他那伤是我哥弄的吗?再说,你给他下药到底藏了什么心思我还不知道?”她就觉着他们兄弟俩好欺负,都顺过来当保镖用了。
    “那他也是让我家王爷旧疾复发的罪魁祸首。”凤汐眠面不改色。
    温狐舟被她折服理所当然的护住态度气得不轻,更为自家大哥感到不值,“凤汐眠,你的心就是一个石头做的。早知道这样,当初我就……”
    “那你觉得我该如何?”语气倏然变冷,理智的冷,逼得温狐舟闭嘴不言,她复又道:“离王是我丈夫,身为人妇我不护着他难道要护一个外人?你对我是有救命之恩,可那又如何,是想让我承了你的恩情,事事得按你的心思来做?那你也别忘了,当初我没让你出手。”
    温狐舟噎了好半晌,越发觉着这个女人心狠。但想今日过来的目的,又稍稍放缓语气,“我哥现在被关在太子东宫,不吃也不喝,谁人都不见。你看在我救过你几次的份上随我回去劝他几句……就算是我自愿的吧,可我哥怎么也是小王爷的义父,他要是出了什么事,小王爷这么久见不到他,也是会担心的。”
    凤汐眠却不为所动,“他若是不吃不喝,现在人已经在地底下了。”
    温狐舟:“……”怎么几日不见,这女人是软硬也不吃了?
    “你回去吧,这件事我无能为力。若你执意留在这里,也无妨,府里多的是想活络胫骨的下人,他们可以好好陪你玩。”凤汐眠留下这句话便举步往回走了。
    “不许走。”温狐舟想也没想就动手按住她的胳膊,“今日你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
    “那也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沉怒声自后方传来,两人都往后一看,温狐舟刚看清那人的脸,就被迎面而来的掌风送去几米远,凤汐眠因离他离得近,也踉跄几步,此时是被皇甫释离的大手搀扶才站得稳,“你怎么过来了?”
    “我不过来,让他好欺负你?”皇甫释离一副护内护到底的气势。
    凤汐眠无奈,“你就是不过来,也不见得他能欺负得了我。”再说,她其实对温狐罂也挺愧疚的。
    “你没有亏欠他。”皇甫释离淡淡打断她的胡思乱想,“整件事的幕后主使是都衍国画太后,我们充其量也就是个推波助澜的。”继冷眉扫向温狐舟,“你若是想找人算账,该找画太后,而不是舍近求远地骚扰本王的王妃。”
    温狐舟的手里落了空,局势也倒向下风,别提有多不甘心。可他又并非皇甫释离的对手,且别说他一个人对付凤汐眠都可能力不从心,如今他们夫妻二人同心,更没他的张狂什么事。
    “凤汐眠,算你狠。”温狐罂咬牙切齿道,“听闻天狸国的主君还在东城,天狸国公主也来了吧,离王把离王妃看得这么严,是怕离王妃听到什么风声?不过这好像是你们一贯玩的把戏,最后不管怎么折腾,两国联姻都势在必得,你们应该早有领会。”说到此,温狐舟难看的脸色稍有缓和,“我看你们还能悠闲到什么时候。”
    话音落下,温狐舟人已经开始闪人了,再不闪,保不齐会被皇甫释离全身的冷气给冻死。
    “他说的可是真的?”凤汐眠平静地问,却有几分秋后算账的危险,皇甫释离上前靠近一步,她就后退一步,“你说过不会瞒着我的。这次又会找什么借口?”
    皇甫释离薄唇微抿,“这几日我早出晚归不见你过问一句,现在就听了温狐舟一句挑拨离间的话你就……你也不怕我寒心?”
    “你故意给我出的难题我还没说话,你寒的什么心?”凤汐眠噎他一句,打道回院,前面几步又停下来,“说到寒心,你让孙妈妈和刘管家故意对我藏着掖着各种为难我的时候,怎么就不怕我寒心?你离王家大业大,平日就是刘管家和孙妈妈合力打理都忙不过来,现下你却让他们一并把事务都丢给了我,你可知这其中但凡出现一点差错,会损失多少银两?你明明知道我在府中忙不过来,还让皇后将那,那什么……”
    “曼陀芙兰。”皇甫释离本在认真听着她的数落,这会是听到断句了,这才理所当然地补充上去。
    “对,曼陀芙兰……”凤汐眠见他这般搭话,语气更不好,“我整日整夜地忙,你还在圣上和皇后面前说我空闲得紧,非让皇后将那曼陀芙兰交由我来栽培。它若是一般花种也就罢了,偏偏又如此娇气任性,比你都难以伺候。你倒说说你存的什么心?”
    一通数落下来,着实将皇甫释离愣住了。
    好一会他才发现他家夫人是在发脾气,而且脾气还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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