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华真人也从棋盘上抬起头看向她。
    依着他对孟夏做这件事的了解,花舞不应该站在这里才对,为么她在,孟夏倒是不在呢?
    一个穿着灰色道袍的小道童从门外急匆匆跑进来:“师傅,你的寝殿里有贵。”
    南华一愣,随即明白,立即站起身来扫了一眼他们几个人道:“我有人,太子妃别急着走。”
    花舞微笑着颔首,心下却是各种思量。
    他的人不会就是君轶吧,她记得君轶说认识南华,而且她刚才忙着去救风末,都忘了和君轶多说几句话,若是君轶的话,是不是会把她的事和南华说呢?
    所以说,她应该和面前这两个男人坦言吗?
    风末并没坐下,依旧审视般地看着她,杜聿的目光也一直停留在她脸上,风末是探究,杜聿是好奇。
    她叹息了一声,找了个席位坐了下来,自己给自己斟上一盏热茶。
    一瞬间,她有了决断,就算此刻孟夏回来,她就直面吧。
    “杜大人,风大人,我若说太子殿下把我带去龙脉是为了拿我的血祭奠,你们可否相信!”花舞喝了一口茶,抬头看向他们。
    杜聿张了张嘴,竟然不知道如何说。
    风末冷哼了一声,就知道这样。
    “看来风大人是知道的,毕竟当初风大人也想用我的血去龙脉祭奠来着。”花舞面无表情地看着风末。
    风末脸色一僵,是的,若是说那会儿花舞一直被他掌控,说不定他已放完了她的血。
    “那你是逆袭了吗?太子被你杀了吗?”风末一转眼冷厉地看着她,随即又咽了口气,为么自己反应这么快就问了出来。
    “哈,动点脑子,几日前你看到的太子殿下是我能杀的了的吗?刚才真是眼瞎,不该去救你。”花舞冷笑两声。
    杜聿盯着他们俩的脸来回地看。
    “老四,你刚才竟然是被弟妹救上来的啊,没看出来你这么怂啊!”
    花舞嘴角抽了抽,二货的脑回路就不同,他抓住的重点也和别人不同,此刻不应该和风末一样追问孟夏去了哪里吗?
    风末并不搭理他,而是看向花舞:“他没下得了手吗?”
    花舞:“......”他是不是把孟夏想象的太美好。
    “在你心目中,太子殿下大概是当世最完美之人,没有第二,是吧?”她斜睨了风末一眼。
    风末自然听的出她言语里的讽刺。
    他刚张嘴要说话,花舞打断了他:“我被你们伟大英明的太子爷像碾一只蚂蚁一样,准备祭祀呢,却不知道为么就没死,我醒来后,就没见着他的人。”
    花舞略过君轶这段,她还不知道风末对君轶的态度。
    “哦......”风末不置可否,基于他对孟夏的认知,这人生命危险是不会有,花舞又会不会说谎的呢?
    他再次盯着花舞,目光灼灼。
    若是以往,他早就把她拎起来,准备杀伐决断了,这段时间因为小哪吒的事,他在太子府住了这么些时候,同在一个房檐下吃饭,他对她了解多了些,才生生地改观了许多。
    再加上她刚才义无反顾地救自己,他下不了手。
    躲在暗处的风一捏了把汗,他虽然也跟着风末在太子府不少时候,但是他也和孟一一样只是个隐蔽的存在。
    但是,他还是瞧出了些不对来。
    他们家少爷什么时候如此优柔寡断了,杀人从来都不眨眼睛,况且牵扯到太子安危的事,一向对于他来说都是最大的事。
    而不久前,他还放了太子妃两碗血,所以说,少爷这是怎么了?
    花舞也毫不顾忌地看回去,她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孟夏和南华进门看到的就是他们俩大眼瞪小眼的情景。
    风末转身瞥到孟夏,腾地站了起来:“竟然是你!”
    南华抬手道:“风大人,君轶大人是我的朋友,若是以前有什么误会,请你不要介意。”
    “什么误会,他分明就是叛军!”风末咬牙切齿道。
    “呵呵,误会,都是误会,他不是叛军,他真的是我的老朋友。”南华摆手拦住将要冲过来的风末,风末此刻眼睛瞪的通红,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若不是南华,估计真的有可能下一刻就冲了上来。
    “哎哎,风大人,这位君轶大人救了我哦。”花舞赶上来圆场。
    君轶不出现还好,君轶出现了,她当然是要替他说两句好话。
    看着花舞和南华都拦着他,风末喘了几口粗气,才缓慢地坐了下来。
    杜聿不明所以地看着他们。
    “老四,你别那么大火气,既然弟妹和真人都说此人是好人,那应该不会有错。”杜聿劝慰风末。
    风末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水,没搭理杜聿。
    孟夏却稳稳地找了个席位坐了下来,昆仑殿主殿的席位不分主次,中间是青铜大鼎燃烧着的火炉,两边依次都有座位。
    他在靠着花舞身侧的一个座位坐了下来,和风末刚好可以对望。
    从进门到现在,他始终没说话,这会坐下来,也没有解释的意思。
    花舞乐颠颠地跑到他面前,给他面前的茶炉里添上茶水煮茶。
    “君轶大人,我给你煮茶。”她是觉得要感恩啊,总归是要表现友好些。
    风末却看不习惯她这种行为,冷哼了几声。
    孟夏很受用花舞对待他的这幅样子,自然点头应允她给他煮茶的行为。
    他越是大爷范,风末越是刺眼。
    “君大人,你何时与南华真人又是好友了呢?”他挑衅地看着带着面具的君轶。
    “哦,一直是老友,只是很少联络,风大人或许对我有误会,关于龙脉的事,我有空和你私下解释。”孟夏是觉得这个场合,他不能说,只要避开这会儿,花舞不在场的时。
    他是可以给风末解释君轶和孟夏是一个人的事。
    故而,他故意压低嗓音说,风末倒是一愣怔,和这家伙交过手,话倒是说的不多,今日听他说话,为么有点耳熟呢?
    孟夏声音确实有些改变,但是并无太大变化。
    和花舞说话的次数肯定没有和风末说的多,再加上风末敏感如厮,他还是注意了些。
    他说话时,目光灼灼地看向风末,丝毫不避讳。
    风末倒是犹疑了,本来他是想逼迫他当面说龙脉的事,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花舞也没在意他们之间的暗流涌动。
    她盘算的不是这个事,她盘算的是若是孟夏真的出现,她应该也是不怕的,毕竟有君轶在这里,怎么着也不会让她再去送死。
    否则,这男人也不会一次两次救了她,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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