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玥跟着她进去,但见丫鬟进了屋子,绕进了内间,在破旧的木架上将几个陈旧的瓷器来回动了几次。本该完整的墙面微微晃动,出现一丝裂痕,缝隙越来越大,足够一个人通过。
    丫鬟一进去,墙面便合上了,袭玥来到木架前,没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架子上的瓷器都是活的,并不像机关一样固定在架子上,或转动或按下就能打开机关。
    这里面究竟有什么?
    袭玥按照丫鬟挪动的顺序,一一挪动瓷器,却不见丝毫变化。
    “果真是别有洞天!”
    男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袭玥吓了一跳,这采花贼莫不是阴魂不散。竟然从那么多人眼皮子底下逃了出来。
    见她看着他的目光格外清冷,男人自来熟似的搭上她的肩,“小兄弟,我们好有缘分啊。”
    他在这里摸底了大半个月,才终于找到这里,却被她误打误撞的就找到了,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袭玥冷眸落在他的手上,看着他的眼神略带防备,这人悄无声息的出现,她却毫无所察,只怕身手不一般。
    男人讪讪的收回手,盯着木架上的瓷器,垂下眸子,漫不经心的拿起几个,“什么破玩意,一点价值都没有。”
    “你小心点,这里面必有玄机。”
    男人嗤了一声,显然将袭玥的提醒当成了耳旁风,在手里掂掂这个,又掂掂那个,耍把戏一般的玩味,被袭玥冷眸瞪了一记之后这才蔫蔫的道:“都是些不值钱的赝品罢了。”
    “放回去。”袭玥咬牙切齿,就怕他一不留神摔了,打草惊蛇。
    男人觉得无趣这才随手放了回去,最后一个瓷器归位,瞬间,墙门打开了。
    “哎呦,运气不错!”男人乐道。
    袭玥看向男人的眼神多了一丝探究,她从不相信巧合。
    男人大摇大摆的进去,一边探索前进,一边还不忘探她底细,“冒昧问一句,兄弟夜闯太子府,为人还是为财?”
    袭玥反道:“你定是为人!”
    袭玥认定了他是采花贼,来这里自然是冲着美人来的。
    “兄弟好生厉害,竟然猜得到我来此的目的,”男人赞赏道,忽然间眸子又亮了几分,“你……你是女人?”
    她的声音虽然冷了一些,但却是女人无疑啊。
    这会轮到袭玥嗤笑了,瞥他一眼,“不行吗?”
    “……”男人震惊,亏他还以为身手这么好,又敢孤身一身夜闯太子府,定然是位好汉才是,竟是位姑娘,那刚才与她勾肩搭背,还真是冒犯了。
    正想着,前面火光一闪,男人条件反射的捂住了袭玥的嘴,带着她一转身,躲进了暗处,四肢牢牢禁锢着她的身子。
    待巡逻的守卫走后,男人整个眉毛都竖起来了,回头正对上袭玥恨得发亮的清眸。捂着她嘴的手已是被她狠狠地咬住了。
    “对不住,一个人习惯了!”
    身边多了一个人,条件反射罢了。
    “淫贼!”袭玥冷笑,屈膝,男人抵着她的膝盖跳开,暗道,最毒妇人心,这一下若是正中目标,他可不得废了吗。
    他追上她,和她亦步亦趋,“姑娘,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袭玥懒得理他,这地方阴冷潮湿,越走越往下,一开始四周还点着蜡烛,越往里却是变成了夜明珠,只怕这里面氧气稀薄,若是点满了蜡烛,只怕里面的人早就死了。
    袭玥骤然止步,里面一片漆黑,隐隐到了头,水流的声音便是在此处。
    要进到里面去,必须得经过守卫所在的位置。
    男人指尖微动,一颗石子飞速划过,在远处落下,滚落的声音吸引了守卫的注意,袭玥和他趁机而入。
    长长的暗道内一个守卫也没有,越来越冷,脚下也是一片湿意。
    终于到了,不大的空间里,唯留几颗夜明珠照亮视野。
    腥臭蔓延了整个空间,各式各样的刑具挂满了墙壁,血迹遍布,袭玥拧了眉,伸手捂住了面纱下的鼻子。
    脚下好像踩着了什么东西,袭玥定睛看去,顿时惊骇,竟然是一具尸体,低眉望向四周,却不止这一具。
    半边地面半边水,视线尽头,水池中央高高竖起一根铁柱,遍布细长的铁链。
    一人靠在铁柱上,骨瘦如柴,头发乱糟糟的,四肢均被铁链束缚,连脖子上都被套着铁圈,一眼望去,诡异非常。
    袭玥的目光被水底的一抹亮光吸引,透明的白玉散发着莹润的光,在玉石里长着一株晶莹剔透的植物,形状酷似龙形。
    这水本是死水,袭玥凑近了看,却是清澈见底,没有一丝异味。让人不由得怀疑,是这株植物的效果。
    男人自从进来,目光就一直在水池中央的人身上,背靠着的人影似乎是察觉到了有人的迹象,缓缓地抬起了眸子,脖间的铁圈从半白的发间露出,随着他的动作当当作响。
    整个人早已瘦的不成人形,双眸深陷,在这幽暗的地方待的时间长了,看东西便是有些浑浊。
    男人看清了他的脸,却是沉了眸子,飞身上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袭玥这才注意到那人竟然还活着,看样子大概五六十岁的样子,见男人在身边,抬起眼皮看他一眼。想他被囚禁在这里这么多年,除了太子还从来没有人来过这里,见了生人,不免惊讶。
    “难怪找不到你,原来竟是被藏在了这里?”男人的声音很冷。
    老者张了张嘴,声音嘶哑,“你认识老夫?”
    “南、疆、长、老!”男人一字一顿,字字透着一股子恨意,“当年差点被你做成蛊引,你就是化成灰,我也认得你。”
    老者吃了一惊,手不受控制的抖动,“你是……萧,萧……唔……”
    男人一脚踩在老者的手背上。生生的把老者未说完的话噎在了喉咙间,只剩下不舒服的呜呜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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