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你,不懂什么叫敲门,不懂礼貌,好好回国小重读。”萧扬先声夺人,不过这回好像有些词穷,吼了两句就走人了。
    舒瑶则是尴尬地朝她笑了笑:“那个,我刚才要摔倒,扬扶了我一下,不小心……”
    萧扬跟舒瑶是什么关系,言曦真的不太关心,是真是假如何?她现在只想知道玉枫在哪?
    一转身,站在她身后之人不是玉枫还道是谁?言曦心中一紧,方才的画面不会让玉枫瞧了去吧,自己的未婚妻同自己兄弟同时背叛他,叫他情何以堪?
    “你找我?”玉枫走近了过来,脸上并无异常,并没有看向身后之人,满眼似乎只看得到言曦一人。
    “嗯。”言曦点了点头,被他们这么一吓,差点都忘记原来的目的了。
    玉枫看着皱了皱眉,神情有些不悦:“怎么还没换衣服?”说着,便拉着她离开,给她一点说话的空间都不留。
    玉枫拉着言曦到了房间,二话不说找出一套运动衣服丢给言曦,强势地将她推到浴室里,见言曦似乎还有话要说的模样,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发,温声道:“有什么话换完衣服再说。”
    言曦点点头,抱着衣服进去,看着镜中的自己,幻想着该怎么直接跟玉枫坦白了说。
    直接勾住他的脖子,豪爽地来一句:“兄弟,我看上你,这以后的日子,咱一起过吧!”不行不行,太粗鲁了,整个一强娶压寨夫人似的,要是把玉枫吓跑了那就太冤了。
    低着头,拽着自己的衣服,羞红了脸,温声细语地说道:“玉枫,人家喜欢你,你喜欢人家吗?”自己想象完,言曦自个都打了冷颤,恶心死了,这个人还是她吗?
    纠结了半天,言曦还是没勇气踏出那扇门,谁叫她没经验呢,当面说和用书信写差别还是很大的,唉,早知道刚才就应该一鼓作气直接说了,换什么衣服,穿了一下湿衣服又不会死。
    玉枫无聊地坐在床头,无意识地看了一下时钟,这才惊觉,里面的人已经进去半个小时,竟然还不出来,换个衣服用得着这么久,她是穿太空衣么?
    想了一下,玉枫敲了敲浴室的房门。
    “谁啊?”言曦竟然很天兵地来了这么一句,带有一丝紧张感。
    玉枫觉得好笑,这房间就他们两个,还能有谁?
    “是我,你衣服换很久了。”玉枫提醒道。
    “哦,知道了。”言曦应了一下,可就是不出。
    又是半小时过去了,玉枫再白痴也该能察觉出什么,心脏瞬间不安份地乱跳了几下,她是想对他说些什么?想到那些情书,玉枫脸上的笑容笑得十分甜蜜,嘴角的弧度越弯越大。
    这时的玉枫也开始紧张了,从床上站了起来,又觉得坐着比较有风度,轰的一下又坐回到床头上,脚呢,脚怎么放,交叠好呢,会不会太流氓了?平放着好呢,会不会太僵硬了?还有手呢,手该怎么放,男人一般这个时候会做什么,抽烟,对,抽烟,可是他摸遍了全身上下的口袋,才恍然记起,他原来不抽烟……
    言曦做足了心理准备,终于还是磨磨蹭蹭地打开房门。
    两人瞬间对望,言曦看到的玉枫,很平静地坐在床头上,手里拿着本杂志,很斯文很优雅地看书。
    玉枫看到的言曦,清清爽爽,一如初见时的英气逼人,身上散发着沐浴后的香味,很好闻。
    “换好了?”
    废话,人都已经出来,站在他面前了,不是废话是什么?
    可言曦不觉得是废话,很正式地回答:“洗好了。”
    “你刚才有话跟我说?”玉枫力图很镇定。
    “嗯。”言曦也应得很从容,“你的书拿反了。”
    “啊?哦。”玉枫很理智很淡定地把书倒过来,一点也没觉得有何丢脸之处。
    言曦很想发笑,可是她笑不出来,很随意地说道:“我刚才不是故意让舒小姐去捡花,也没想到她会掉下去。”
    “我知道。”
    两人很平静地对话,不管有没有营养,都是必须要说滴。
    “那你为什么生气?”接近主题了,接近主题了!
    “我没生气。”
    “你有。”两人没意思地废话着,历经二十分钟,言曦终于走到玉枫面前,那段为数不长的路程。
    “好吧,我有。”玉枫也很诚实,“我生气你如此在意楚煜城为你折的花,生气你在意他这个人。”他想表白这种事还是男生先来比较好。
    “你是生气这个?”言曦忽然甜甜地笑了,有些话顺理成章就说出来了:“玉枫,我喜欢你。”其实对于那个未婚妻的身份,她还是表示怀疑的,没有玉枫的承认,她是不会相信的。
    玉枫瞬间看向她,随即又低下头去,耳根子止不住地泛红,他很想表现大男子的气概,但是……他真的无措了,期待以久的话就这么说出来了,就像你一直在买彩票,却一直连个小奖都没有,一下子给你个特等奖,那是怎么感觉?
    言曦勾起他的下巴,双眸微微眯起,低下身子,以半弯腰之势靠近玉枫,以目测距离不到十公分,灼热的气息喷在他的脸上,红唇轻启,嘴角轻勾,吐气如兰,一字一顿:“我说我喜欢你。”
    第六十九章 拆迁事件
    玉枫看着她,深深地看着,忽唇角一勾,嘴角的弧度似月牙般完美,露出了如孩童般纯净的笑容,轻扬的微笑,像黑夜里绽放的幽昙,幽静眩烂。
    言曦被他的笑容晃花了眼,只觉得心脏不受控制地跳动着,脸微微地红了,看到自己的手,才惊觉自己刚才做了什么,她她她……居然调戏玉枫,这个动作太流氓了,惨了,玉枫会不会把她当成是轻浮的女子。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动作,只是手不听大脑的指令就先做了,而且还后知后觉,言曦赶紧把手缩回来。
    玉枫却是动作极快,一把握住了她还来不及收回去的手,一脸无辜的样子,眼神极其哀怨地看着她,像是被大灰郎吃掉的小红帽:“你想不负责任吗?”
    “啊?”言曦傻眼,她又没干什么,负什么责任?
    “你招惹了我,就想这么算了吗?”玉枫继续怨念她。
    “那,那你想我怎么负责?”言曦被绕进去了,完全不想起自己到底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事。
    “也不难,负责我下半辈子就好了。”某人很奸诈,一下子就把她的后半辈子给预定了。
    言曦愣了一下,很难接受温润如玉的君子怎么突然就改成这副有些耍赖的样子,所幸她也不是什么笨人,有些事情尽在不言中即可,无谓说的太直白。
    言曦笑了下,平静地说道:“好,不过我不会煮饭。”
    “没关系,我会。”玉枫从床上站起来,微微俯着言曦,他的身高自是比言曦高上许多,纵使武功高强的言曦站身边,仍显得娇小。
    “我不会做家务。”
    “我做。”
    “我没钱养你。”
    “我有。”
    “我不生孩子。”言曦眼中划过一丝狡黠。
    “我不生,还是你生。”玉枫半点也不上勾,激动过后,他自然是恢复了冷静的头脑,要骗他谈何容易?
    两人相视一笑,了解了彼此的心意,对他们来说,不必惊涛骇浪,细水长流足矣,没有大风大浪,证明他们不需要付出惨痛的代价,不需要用血泪交织成就他们的爱情,他们宁可相守着这份平淡,幸福是他们自己的,不需要轰轰烈烈给别人看。
    门外站着一道黯然的身影,几家欢喜,几家愁,屋内的人敞开心扉,互诉心肠,你侬我侬,门外之人却是品尝着失恋的苦涩。
    一直以来都感觉得到杨言曦对玉枫情有独钟,心中却始终怀抱着一份希望,毕竟她不曾亲口说出来,他也可以以为言曦对感情迟顿了些,对玉枫只是朦胧的好感,只要他争取,言曦终究会爱上他,可是亲眼见证,心中的希望顿时倒塌、毁灭!
    她对他何曾如此柔情似水,温声细语?心中的温度逐渐冰却,难道这一个月的朝夕相处对她来说没有任何意义,她有对他就无半分情意。他承认,他嫉妒,嫉妒得想发狂,玉枫!玉枫有什么好,值得她倾心相许?年纪轻轻便坐上那个位置,他会是什么良善之辈,像他那种身份,所娶之人必定会是门当户对,对言曦会有几分真心?
    拳头紧紧的攥着,让他甘心?不,他不甘心!
    可是不甘心又如何?现在的他凭什么跟玉枫斗,自己都难以保全自己,家中环境也不见得太平,他凭什么带给她幸福?
    楚煜城转身决然而走,现在他必须离开,但是他一定会回来。
    舒瑶看着楚煜城离开,嘴角带着微笑,眼中闪着睿智的光芒,顺手把门带上,不打扰里面那对恩爱小情人。
    楚煜城走了,没有留下只言半语就离开了,言曦心里自是有些不舍,但被幸福满满充斥住的她只是郁闷了一下便放开了,她从来不知道恋爱的感觉是如此美妙,连空气都充满甜蜜的味道,呵呵,难怪有那么多人愿意为爱情飞蛾扑火。
    言曦日子过得很是畅快,跟玉枫的恋爱没有感到不适之处,连被她视为情敌的舒瑶都自动自发给她让道,跑到酒店里去,对于她所讲的‘未婚妻’,玉枫说只是舒瑶的玩笑,只要是玉枫说的,她就相信,若感情失去了信任,那干脆不要开始这段恋爱好了。
    相比言曦的如鱼得水,苏言涵日子过得却极是悲惨,过上了她梦寐以求的千金生活,可她却整日活在恐惧之中,血淋淋的手指总是时不时地蹿出来,出现在她的眼前,更有一次,送来的是一只耳朵,她神经彻底被摧毁,总觉得有人在暗处盯着她,像毒蛇一样,在她不注意的时候就会蹿出来咬她一口,看到每一个人,她都觉得那是有可能要害她的人。
    慕明灏被她的神经兮兮搞得痛苦不堪,整天嚷嚷着,这个人要杀她,那个人要害她,一点也不复当初的纯真可爱,这个时候,他倒是越发想念起杨言曦来,记忆中的言曦总是温温顺顺的,不多话,也不烦人,现在的杨言曦则是英姿飒爽,锋芒毕露,不管哪一个都要比现在的苏言涵好上千百倍。
    早知道是这样,他当初就应该对杨言曦好,说什么也不能离婚,如今当真是后悔莫及,可就算现在他厌烦极了苏言涵,他也不能跟她分手,谁叫她找了一个好父亲。
    苏言涵被人恐吓的事,杨言曦不可能不知道,她大概也猜得出是谁做的,但她无意去管,自己造下的孽,自然是自己承担,苏言涵当初想她死,今日她就没理由当圣母去解救苏言涵。
    言曦依然平静无澜地当她的白领丽人。
    “经理,出大事!”言曦正在办公室办室,小秘书米婉急冲冲地闯进她的办公室。
    言曦抬起头,不解地问道:“怎么了,发生什么事?”米婉平素挺从容的一个,能这么让她着急上火的,必然不是小事。
    “城西那边房子在拆迁,但是有一户姓李的人家不肯搬,总经理让拆迁公司强行拆迁,和李家人打起来,而且还打伤了人,这件事已经被媒体曝光,引起大众极大的关注,近年来暴力拆迁事件层出不穷,政府对这种事很忌惮,处理不好,只怕会很麻烦。”米婉霹雳哗啦地说着,把厉害之处都点出来,有多少官员因为这种事落马,就算事后能解决,对杨氏集团的声誉也是极大的损害。
    “总经理?他什么时候也插手这件事,为什么我不知道?”杨默?他不是已经放羊吃草了,怎么这个时候又冒出来?
    “就是那天经理请假没回来上班,总经理恰好下来巡视,看到那份文件就顺手签了,我以为总经理有跟经理说的。”
    言曦一听不由得有些怒:“你应该知道这个项目是我全权负责,要把文件给总经理签,你不知道先问过我吗?”言曦锐光一闪,看着米婉眼中有些冷意,身为秘书,她应该懂得文件是不能让人随便看的,好吧,就算杨默是总经理,有权力做任何决定,但米婉怎么都应该跟她说一声,可显然她的话是不足以采信的。
    “我以为……对不起,经理。”米婉低下头,勇敢地承担言曦的指责。
    “算了,那受伤的人怎么样,有没有大碍?”没有确切的证据,她不愿随便怀疑她身边的任何一个人,毕竟仅凭这样就怀疑米婉实在有些薄弱,当初的集体罢工事件,米婉可是一直坚定不移地站在她这边的。
    “脚被打断了,据医生说,只怕是医不好了,那条腿算是废了。”
    言曦听得直皱眉,竟然已经这么严重了,为了一间房子,好好的一只腿就这么废了。
    “把那家拆迁公司的资料给我。”她倒要看看是哪家公司,出手这么狠,杨默又怎么会选中这样的公司?
    “是,经理。”米婉急急找去翻找资料。
    米婉把资料交到言曦手中,说道:“经理,这家公司的底细,我查过一些,对方似乎有些****背景,很不好惹的,经理跟他们打交道,还是小心点好。”米婉说完,嘴巴张了一下,似有话说,又忍住不说了。
    “有什么话就直接了吧。”言曦眼观六路,边看着资料,边注意着米婉的表情。
    米婉犹豫一下,才道:“听人说,总经理跟这家公司的老板有些交情,总经理包养的情人就是这家公司老板的妹妹。”
    言曦眼皮往上抬了一下,笑道:“八卦知道得不少啊?”如果她没记错的话,米婉是最不爱八卦的人,今天她的话,似乎有些多了。
    米婉摸了摸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平时总是同事们说,不经意听到的,因为跟拆迁的事有关,所以就记住了。”
    言曦微微地笑一下,转眼却又恢复干练的模样:“让拆迁公司的人暂时停下他们的动作,你现在和我一起去医院,慰问那个伤患,再者了解一些具体的情况。”
    “是。”米婉现在对言曦的发号施令已经习惯性遵从,她永远能在最快的时间内做出最快的决断,丝毫不拖泥带水,她知道今日的杨言曦已不再是当初那个花瓶,有些人必定也是着急了吧?
    言曦马不停蹄地赶往医院,那伤患比先前了解的还要更严重一些,那条腿必须得截肢,就是下辈子必须在轮椅上度过了,而且他又是家中经济来源的支持,他这一伤残,对这个原本就不富裕的普通家庭更是雪上加霜。
    言曦身为这个工程的开发商,她的到来自然是不会受到欢迎,那男子的妻子见了言曦更是激动地扑上来厮打她。
    最后在言曦的好言相劝,并许诺会承担相应的责任,包括医药费,那些人才肯罢休。在与他们沟通中,了解了他们不愿搬迁的原因,无非就是觉得政府给予的补贴太少。这历来是最麻烦的事,政府不肯多给,钉子户不肯,这笔钱总不能叫杨氏出吧,就算她同意了,杨氏股东们也不会同意。
    言曦正麻烦着呢,谁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那家拆迁公司拿着合约说事,要杨氏履行合约内容,要不他们就继续拆迁,要不杨氏就直接给他们拆迁费。
    “大哥,这家公司你是找的,你说吧,这事要怎么解决。”这件麻烦没理由她一个烦恼,言曦直接上了总经理办公室,找始作俑者。
    “怎么解决?小妹,爸爸可是把这件事交给你全权负责,你现在来问我?”杨默是一点没着急上火,抬了抬眼镜,嘴角带着一丝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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