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王爷说随便我的。”颜欢欢瘪着嘴巴:“你撒赖。”
    倒成了他的不是了。
    他将她推至床榻上,手虚扶着她的背,以防撞疼了她,欺身上去,居高临下。
    这狂霸酷炫吊的模样还没绷过三秒钟,就被颜欢欢的长腿勾住后腰按了下来,他拙不及防的受袭,即使有手臂撑着,二人的脸颊
    也靠得极近。
    颜欢欢仰起脸在他唇上吻了吻,嘻笑:“还是王爷懂我心意。”
    这般撩拨,便是圣人,也该按捺不住了。
    后院的日子,除了系统提供的电视剧,几乎是荒芜的,可以想象为何女人热衷斗来斗去,并非本性如此,利益占了一半,剩下的,许是寂寞吧。颜欢欢钟爱拥抱他的感觉,像互相取暖的野兽,不问原由,不问过去,至相汲取暖意。
    从大婚之夜到现在,颜欢欢步步了解他的底线和喜好,到现在,已经知道怎么踩着不过界的线来与他进行不能描述的关系。这事办完了,她满足了,他也做得挺高兴,就可以来谈正事了。
    颜欢欢靠在他汗津津的胸膛,轻声说道:“王爷。”
    “嗯?”
    “其实我有猜过是谁在我的吃食上动手脚,也恨过那个人为什么要这么对我,疑惑过王爷会不会替我……替我主持公道,”她仰起头,小脸是激烈运动过后的红潮,不需要胭脂水粉,已经透着一股熟透了的吸引力:“现在想明白了,如果这是喜欢你的后果,我愿意承担。”
    这种三流言情小说里的台词,颜欢欢张口就来。
    毕竟,她知道赵湛喜欢听。
    【恭喜宿主,达成成就[009]。】
    ☆、第043章
    “如果这是喜欢你的后果,我愿意承担。”
    颜欢欢说的时候,眉目温柔,又着几分哀愁。
    她凝望赵湛的眼睛,在观察他眼球瞳孔的色彩,带有一点点极浅的棕一一都说眼睛是心灵之窗,但眼神的解读更多是自身的脑补,脑补兴味、邪肆、爱恋、仰慕……分明是可以演出来的神态,她像嫌数学课无聊而数起老师眨眼次数的学生,他却误以为这是情深的凝视。
    赵湛心情好了,在她雪白颈侧轻轻啃了一口,如窃玉偷香,浅尝即止,颇为风雅。
    颜欢欢却翻身压住他,他不明就里,怔怔地看住她,俊秀的五官这时候看起来有些呆。
    她捧起他的脸,沿着入鬓浓眉,眉心,挺拔鼻梁,与微翘的薄唇一一细细密密地亲吻,像用嘴唇一遍遍确认他的轮廓,同样清浅温柔的吻,她做来却带着不可忽视的情│欲感,甚至比真刀实枪地撩拨他,更为诱人。
    每一个吻,都能从颜欢欢的唇齿间感觉得到香甜气息,像被柔软的花瓣擦过,嗅到暗藏的花蜜,想要叼住吮吸,却被她一再溜走。
    待她停下时,他已经不想停了。
    “颜欢,”
    他自愿将脸埋到她身上,任她为所欲为,予取予求,她倒笑了起来:“王爷,怎么了?”
    “你不是想要么?”
    “刚才做过了,王爷要爱惜身子啊,”
    颜欢欢咬了咬他的耳尖,他耳朵也生得好,薄玉般一片,她咬得心猿意马一一方才吐得厉害,肚子空荡荡的,又饿又馋,吻着他的耳,想着切下来卤一卤,凉拌,想必极为可口:“王妃姐姐说了,怕你肾亏。”
    赵湛扶住她的柳腰,让她嵌在自己身上:“你听她胡说。”
    “不然呢?我听王妃姐姐的,不是应该的吗?”
    他眸光渐深,像藏着一个宇宙,带着让人望而却步的深邃,又像密林洞穴里的猛兽,即使浅眠状态,亦只半合着眼皮,随时可以跃起来扑杀猎物。
    “听我的。”
    沙哑,低沉而性感。
    而颜欢欢,是最具探险精神的猎人,不惜深入虎穴,日了老虎。
    酣战过后,天色已晚,随井在门外等得唇舌发干,一刻不敢远离岗位,只暗叹主子真是好兴致,这个点儿就开始耕耘,可以想象侧妃娘娘的得宠程度,以后怕是得多担待着点。他入宫时候早,没尝过人事就掏干净了,却也知道男人对那档子事的重视。
    说粗俗点,吊硬则心软,心都软了,还怕要什么没有?
    的确,赵湛这回是真做得满足了,他拨弄着她被吻得红艳艳的嘴唇,没来由地很想让她高兴:“你有什么想要的?”
    颜欢欢想了想。
    “我……想吃凉拌卤耳片。”
    这点上不得台面的吃食,临时要找来,厨子自是没有的一一而且出了这档事,厨子恐怕也得换,但侧妃说想要,自然得弄来。赵湛吩咐下去,不出半小时,随井已奉上满满的一桌菜与热腾腾的米饭,特意搁在颜欢欢跟前的,就是一整碗的卤耳片。
    卤汁浇在白饭上,温柔地渗进去,伴着脆生生的卤耳片,不需要其他配菜,颜欢欢就能吃下一整碗的饭。下午发生的事一点也不影响她的食欲,甚至有几分怀念那碟红烧肉,肉炖得烂而入味,吃进去就不舍得停下,要不是里头下了药,她说不定就忍不住嘴巴要吃个精光了。
    赵湛见她吃得香,失笑之余,拍了拍她的背:“别吃这么急。”
    颜欢欢疑惑:“很急吗?”
    这时候,她眼前的碗已经吃空了。
    “想吃的话还有,要吗?”
    虽然不明白她为何会爱吃这玩意,但既然她爱吃,他自然想去满足她。
    “够了,”
    颜欢欢一推饭碗,檀纹便会意地上前以手帕替主子擦干净嘴巴,还有捧着小脸盘伺候她净手的,她只管高高兴兴地与王爷说话便足矣:“再好吃的东西也不能多吃啊,王爷都要把我惯坏了。”
    赵湛吃得慢条斯理的,却也不讲究食不言寝不语那一套,扬眸瞥她一眼“现在就不惯着了?你看你还剩下什么规矩。”
    “王爷此言差矣,别人在的时候,我不是很乖么?就是在床榻上,我也最听王爷的话了。”
    檀纹捧上她蜜饯让她当饭后零嘴,她嘴上吃着东西更能放松,在赵湛面前也乐於营造馋嘴的形象。国人爱在餐桌上谈生意,就因为在一起进膳时心理上更容易拉近关系,三杯黄酒下肚,更是轻易可称兄道弟,放下心防,便於她与他聊一些深入的话题。
    赵湛乐於她私底下的不守规矩,二人相处时野惯了,在外头看见她低眉顺眼的模样,就浑身不自在,总觉得她哪里受了委屈。旁人向来守足规矩,他压根不会留下印象,就像谈起一个没有亮点的人,只能心不在焉地夸上一句‘嗯,他挺老实的’。
    老实人真是招谁惹谁了。
    颜欢欢拉着赵湛说了一晚上的话,该做的做了,该说与不该说的,也全说了,另一边厢的徐王妃又气又悔一一虽然二人在房中说了什么,她不得而知,但王爷这个反应,显然是心里有数,且甚为宠爱侧妃。
    惟一让她心里好受些的,是王爷始终是想着她的,顾全了她的面子。
    映袖亦是这般安抚她:“这回都怪奴婢乱出主意,害娘娘为难了,不过王爷在太医面前没有追究下去,想是要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了。侧妃再好,也只是个妾,哪能跟娘娘你比啊!”
    “不能全怪你,谁能想到她舌头这么灵呢,这次回来,也得查查正院里有没有不听话的,别平白让人漏了风声去。”
    虽然气恼,以徐王妃的好涵养,也不会轻易发作自己身边的人。
    这事说来也奇怪。
    下药的事,做得极之隐秘,只有映袖与她知道,她身边的大丫鬟,有些忠心却略为嘴笨的都不知道这件事。映袖是她从国公府里带来的人,一家子都攥在手上,断没有背叛自己的可能。
    难道颜氏真的有这般能耐?
    徐王妃半信半疑,不过事已至此,也只能倒霉认栽了,谁能想到呢?
    映袖也是后怕,办砸了这么重要的事,她怕主子恼了自己,便想尽办法的转移目标:“都怪那狐媚子,整日就想着勾引主子,可恨之极。”
    徐王妃略一沉默,却没有跟着同仇敌忾,摇摇头:“映袖,别再说了,这院里的女人,哪个不想着王爷宠爱呢?便是我,也盼着他天天来,人之常情,谩骂除了让自己更难受之外,於事无补。”
    清茶入喉,脑袋冷静了许多。
    这无关肚量,徐王妃嫉妒侧妃的受宠,警惕她,但她知道这全都没有用。
    “倒是真得想想怎么么挽回王爷……”
    徐王妃垂下眼帘,花季少女,一下子被愁绪压弯了脊椎。
    对男人还有奢望,一边希望当个贤妻,一边想得到恩宠,犹豫不定,错过最好时机。
    赵湛雷厉风行,到国公府上一叙,自从两家结亲之后,关系也近了许多,一个是王爷,一个是国公,自是互相敬重,礼数周全的。徐国公奇怪他独自上门来,好茶好酒待客,只没料到来者不善。
    他一改在府里的木衲冷漠,每一句话都带着笑影儿,眉目温和雅致,教人难以对他发怒。
    公私挟着一起说,先是交代府上发生了这样的事,不等徐国公反应,又笑着抹平过去:“幸好没闹出大事来,太医也说人休养几天就没事了,暖竹也很担心她的身子。”
    真没事,就不用特意把自己的家事说出来了。
    明里暗里,赵湛都在表示这事是王妃干的,且已经拿捏住了证据一一徐国公没人在王府上,听他说得真切,也信了大半,谁没事诬蔑自己的妻子?到时候国公夫人上门与女儿一对质就什么都知道了,谅他也不敢胡编。
    “王爷这是在责怪内人教女不严么?”说到这里,徐国公脸上的笑已经有点挂不住了,气在心头,隐要发作:“内院的事,王爷自行处理好就是,难不成特意到我府上来,就是为了数落我嫁出去的女儿么?”
    他家的女儿自小娇养着,虽然知道嫁给皇家少不免吃苦头,可真受委屈了,做父亲的还是忍不住护短,他不恼女儿,只恼妻子没教好闺女,暖竹年岁轻沉不住气,才一时昏了头做出这样的事来。
    赵湛说得隐晦,不提是她干的,只说,没想到王妃管家,还会发生这样的憾事。
    都是聪明人,就不需要说得太明白了,撕破脸还如何讨好处?
    赵湛和颜欢欢有个共通点一一为了利益,不惜把一些常人藏着掖着的‘丑事’拿出来晒:“国公切莫误会,我与暖竹感情甚笃,别说跟人数落她了,我对她多说两句重话都舍不得。”
    何止重话不舍得说,话都没几句。
    交际来往,扯起谎来,赵湛眼都不眨,唇畔还带着谦谦君子般和熙的清浅笑意。
    他的外表极具欺骗性,有时午夜梦回,曾嗤笑自己以前太傻,不晓得利用,整天冷着一张脸,也难怪父皇不喜。
    这时,徐国公脸色稍霁。
    ☆、第044章
    赵湛唇畔抿着笑,温朗如春风拂面。
    “只是该管教的还是得教一教,怕她以后处事不利落,手软吃亏,”他话锋一转,言辞依旧恳切,无限惋惜地叹了口气:“只怕国公心疼,以为我苛待了暖竹,她始终是我的发妻,我待她,自是一片赤诚。”
    说到管教自己的女人,男人们倒是能达成一致。
    徐国公也清楚,女人不管是不行的,他敬重妻子,小事上顺着她来管家,偶尔整治他宠爱的小妾,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论及子女,年轻人着紧很正常,何况在争储这节骨眼上……都心中有数,把他女儿许给端亲王,无非是皇上对太子真的失望了,要重新估量储君人选。
    可惜,皇上就差把传国玉玺塞到太子手中了,他也不懂得珍惜。
    想到最近把左相那老头给急的,徐国公看向赵湛的目光就柔和了三分。
    管教妻子还到府上说一声,看来端亲王心里是敬重他这个老丈人的,比起女儿,自然是自己更加重要,徐国公的心思千回百转,赵湛说了几句漂亮话,面子给足了,接下来就好商量。两人谈得满意,王妃的心情就搁一旁了,内宅的事揭过,朝堂上的好处许下不少,到底是自家人,一切好说。
    赵湛更清楚,不谈父女情,徐国公在意的无非是自己的面子,嫁出去的女儿在王府上受委屈,分明就是不给他面子,那只要场面做足了,他就会好受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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