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找那人算账。”
    “你去找有什么用,我去、那小贱蹄子就是见不得人好,这次我非剥了她的皮不可。”祥林嫂满腔怒气,瞧着床上还昏迷不醒的人。
    其实祥林嫂也是担心,天美那小贱蹄子对怀义不清不楚的,要是怀义过去再弄出事就更不好说了。
    门外站了小娘子和安然,母女两人在院子中站着,面色也是不好。
    许良提了药盒从里面出来,瞧见安然又看了下小娘子,并未说话。
    安然有些着急,看到许良便问,“师傅,情况如何了?”
    “胎儿尚未成型已经没了,不过好在没伤及母体,养一年左右还能生养。只是可惜了那孩子,是个姑娘。”
    许良轻声说着,语气里满是叹息。
    站在门边的怀义听到这话,一个拳头打在了门旁,天美、他是不会放过她的,连着那村长一家都别想好过了。
    子墨看向许良,又瞧向门旁的怀义,纵是张不出口说宽慰的话,也不知说些什么。
    顾家今儿有喜事,怀义让祥林嫂出来说了些话,让小娘子和安然他们回去。
    许良这才问诊又参加了喜宴,倒是欢喜。
    对他来说,生病之人皆是患者,并未有差别对待,及时这家掉了个孩子,那家死了个人,于他来说都无关紧要。照样参加南鑫的喜宴。
    因为不涉及到自己便觉着无足轻重。
    外面热闹非凡,偏生只有怀义家,一片冷静沉默。
    早在许良说话的时候,刘花儿已经醒来,此刻正躺在床上,面色苍白憔悴,放在身体两侧的手微微颤抖,紧闭的双眼流出心痛的眼泪。
    她不愿睁开眼。
    天佑趴在床上,抓着她的手,轻声喊着,“娘、娘……。”
    那一声声的娘喊的她心痛万分,在过几个月,怕是明年春天不到她这腹中的便要出生了,可惜、她们母女缘分太浅,终究没保住。
    “婆婆……。”刘花儿轻声喊道。
    祥林嫂一听快速走到跟前,“你可算是醒了,现在身体如何了?好好休息别乱动。这孩子……。”算是没了。
    “我知道,孩子没了。婆婆,麻烦你找我娘过来吧,我想、有些话对我娘说说。”她心中委屈啊!
    心中藏着的那些话,都不敢对任何人说起,当初是她死皮赖脸的嫁到这里,得不到夫婿的宠爱、疼惜是她活该。
    站在外面的男子身子停顿,不做犹豫离开走到里面来。
    “你现在身体不适,先养了三天再说。有什么事情对我、”
    “若是多你说管用的话,我早就说了,当初是我死皮赖脸的追着你嫁,你是不是瞧不起我?反而是那个天美,你从一开始就喜欢她,现在、是否对她也下不去狠手。”
    “你说,如何做才算能下的去狠手?我现在就去。”他对天美真的一点心思都没有了。
    但生性寡言的他,不想开口去解释太多。
    “我就想让她死,你敢吗?”
    为母则强么?不是,她是心中憋屈的很。
    田地之中,她时而带着友好的表情过来打招呼,偏生故意站在怀义面前,他们两个总是在一起说话,弄的她像个外人,只能带着天佑坐在地边。
    因为两家的地在一起,她告诉自己不要多想。
    前几日,她又意外撞见天美和南鑫在麦秸垛那处说话,她没说,硬是把委屈咽在了心里,这一连串的事情,她现在算是想明白了。
    那甜美怕是一直在她对显摆,挖苦讽刺她,嫁了怀义又如何,怀义的心思还不是不在她身上。
    现在、终于算是想明白了。
    “怀义,我们和离吧,我想、我想回到我娘身边去。”
    男人能给的温暖是暂时的,爹娘给的才是一辈子。
    她丢掉了一个孩子才悟出来,原来,上赶子去追着嫁的男人,真的、不会太把你放在心上。
    他心里有其他人,刘花儿很确定的想。
    但她不知道的是,怀义心中的那个人并不是天美。说天美,不过是个替代品罢了!
    本以为日子能好好的过下去,却被这事儿给弄得鸡犬不宁。
    她竟然还在这个时候说和离,怀义张口回绝,“不可能,当初我承诺了,娶你好好过日子,便会遵守诺言,你好生养着,剩下的事我来解决。”
    解决?
    如何解决?
    刘花儿已经不相信他了。
    这才五日不过,村子里一连发生了两件大事,村长家被人盗了,损失好些财产,而那天美在自己家中被人轮、暴。
    事后有人说,是那日瞧见了三五乞丐过去的。
    只是好奇了,这乞丐怎么会乞讨到戈壁村中?
    这等荒诞的事成了封闭村子里茶余饭后的笑谈。
    小娘子和荷香坐在院子里摘着向日葵盘,现在又到了收割向日葵的时候,正是忙乱,大家也没闲着。
    瓜田那边的葡萄酒酿制不少,又整了一个小小的酿酒作坊。
    “小姐,我这才知晓,花儿的孩子怎生就没了,瞧着怪是可惜,到现在应该快三个月了。”
    “不太清楚。你别操心别人了,赶紧和南鑫要个孩子。”小娘子笑着说。
    那些事情便不说了,总归不是什么好事,还是在荷香和南鑫成婚的时候出的事。
    荷香羞涩点头,想到那日洞房花烛夜,两个毫无经验的人做那等羞死人的事,真真是用了整晚的时间,最后还是疼的要死。
    这才过了几日后,两人慢慢寻到感觉,才舒服了不少。
    子墨起身把摘好的葵花籽放好,荷香跟着起身便要去厨房做饭。
    小娘子转头便瞧见门外站了人,她走了过去。
    “怀义……。”她很喜欢这个孩子,对怀义就像对清哥一般,带着关心。
    “我现在不知道如何做了,花儿张口闭口都是说和离。”他很颓废,明眼人一瞧便知,是为情所困。
    “总归是伤了心,她怀的那个孩子是个丫头。你应该不知,每次花儿见到我总是说你最喜欢姑娘了,她还说,这次就想给你生个丫头,现在孩子没了,她心中肯定存着这个梗过不去,你好生安慰一番。”
    “她、倒是个傻的,我、只是嘴上说着想要个丫头,却也没嫌弃她生的天佑啊。”怀义有些吃惊,花儿能把他的话放在心中看的这般重要。
    “快回去哄哄,等养好了身子,明年再要一个孩子,你们还这般年轻怕什么。”小娘子面色轻笑。
    感情的事,倒真是复杂难解了。
    怀义点头,面带感激离开。
    顾南城从远处走来,瞧见怀义匆忙离开,连瞧他一眼都没有,甚是奇怪,
    “怎么他来这里了,有什么事?”
    “倒没什么事,年轻人的感情问题。”
    “子墨何时还能帮被人解决感情的事了,也帮为夫解忧解忧吧!”他习惯性的抓着她的手握在掌心摸搓,似是这样才有安全感。
    这举动显得有些调情了。
    ☆、043 好大一把狗粮
    时年八月,南鑫和荷香成亲刚过一个多月,隐隐见荷香露出喜色,小娘子知晓怕是这顾家再添新丁了,便让荷香在家闲着,顾家那边的事情她全权忙碌。
    荷香在家,不做其他,只要专心养胎。
    她已经二十好几的年岁,说来也不小了,自然想着三年抱俩是最好的打算,这次有了孩子自然是精心照管。
    南鑫得知荷香有了喜事,整个人都得意起来了。
    虽说三月不到,不能说出口,他整个人表现出来的就是喜气洋洋,身边之人隐约能猜出,这顾家怕是又有喜事了。
    八月份的田地已经开始更新换旧,葵花田的葵花杆全都清掉,只等大家耕地完毕种上麦子。
    而瓜田那边早就种了大片的麦子,其余蔬菜之地,依旧轮番种上蔬菜。
    今年秋季注定是个忙碌不堪的季节,小娘子和顾南城全都在瓜田忙碌,除了一些农活的安排,还要在麦子种上之前,在葵花田里建造好观景房。
    观景房是顾南城费尽心思想出来的名字,他说,余生便在戈壁滩不离,偏小娘子又喜欢葵花,若是在葵花田里建造观景房,春冬看麦、夏秋看花,算是一个奇特的玩物。
    说再多,不过是想给小娘子弄出个好玩的物件罢了!
    顾家不差这些钱,再说,建造观景房也不需要多少人力物力。
    子墨和洛尘过来,顾南城正忙着和大家分析手中的图纸如何做。
    这些人中,有一部分是从外面雇佣而来的暂短工,一些脏活杂物全都交给他们来处理。
    葵花杆约莫需要十天才收拾干净,找来的二十几号人,有十几个现在来建造观景房,其余的人牵牛开始耕地装备种冬天的麦子。
    瞧见子墨过来,顾南城直接把手中的图纸扔给了李林,“你拿着给他们看,今儿先把地基打好,弄出大概模样。”
    “是,东家您忙。”李林不敢反驳,伸手接住那张图纸。
    说实话,这图,他也没看清楚,如何建造、放什么作坊、二楼要放什么落地窗子,他真的不懂啊!
    但是,他不敢说自己不会。他可是亲眼见到东家杀人的手法,残忍冷暴。
    李林时而往子墨和顾南城那边瞧过去:这东家和东家夫人感情真好,看的他都想娶媳妇了。
    从葵花田到食堂前方的大鹏中,倒是走了一段距离。
    “这次过来是瞧你那些红酒的吧。”
    “你也记得呢,我还以为你忘记,怕我那红酒会变了味道,是时间透透气了。”
    “没忘记,先过去吧。”
    顾南城轻声说,语气平和带着柔情,他在小娘子面前从开始到现在一直是这种包容的态度。
    她也情愿在他得包容下做一个安分守己的女子,无所欲求。
    大棚底下的红酒木桶可比之前足足多了一半,子墨手上力气小,全是顾南城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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