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后院,瞧见一处站着的男人,夏天轻声爽快的喊道,“大表哥,尝尝这蛋糕。”
    “夏天外面情况如何了?”高陵伸手接过,眼眸闪过惊异,这等稀奇物,倒是不错。
    “外面很热闹,表哥为何不出去啊,外面的食物也甚是丰盛,都是从天香楼拿的。”夏天继续说。
    “嗯,我在这里、等热闹散了再出去。这个蛋糕是何物做的?很奇怪。”高陵盯着蛋糕上面一层奶油问。
    “反正就是用油、奶、面粉等物做的,表哥只管吃就好,管他作甚。要是二表哥在的话,定是吃的厉害,才不管不顾。”夏天语气甚快,根本不太放在心上。
    再好的东西不过是拿来给人吃的,何必在乎它是如何做成的,只要有人会就成了。
    “夏天说的也是,你倒是极其聪慧。夏天今年多大了?”
    高陵低首瞧着比他矮上很多的姑娘,眼眸弯弯,像是含着星子,美眸漂亮。
    “今年、到了六月份已经有十二岁了。大表哥问这个作甚?”
    夏天瞧着他问,她想想看、现在才刚到四月份中旬,再等一些时日便是她生日了。可不是十二岁了。
    “已经是十三周岁的大姑娘了,今后还是这般装束像个男孩子一样?”
    他语气里含着疑惑,盯着那张俏丽小脸,瞧了许久。
    “嗯,我今后得跟着我爹爹做生意,男装合适。”她很肯定的说。
    “做生意?这等事情本是男子该做,即使男子,也不屑与商市侩为伍,妹妹还是早些弃了为好,多读一些妇德妇容之书。”高陵认真说道。
    漂亮而诚恳之人,虽是说着让人厌恶不喜的话,却讨厌不起来。
    夏天便是如此,她不苟同高陵的话,却也不厌恶他这个人。
    对于他的话,夏天如实回答,“人各追求不同,我喜爱做这等事情。即使士农工商,商人排在最低,我依旧喜欢。若是没有商人的话,那货币岂能流通,货币商品不流通,如何推送人生活的发展和改变,难道我们还回到以物换物的时代?”
    “你这说辞?好生深奥。”高陵有些惊诧,这个看似甚是单纯无辜的妹妹,竟然能说出这般大的道理。
    “不深奥,我娘说的,我只是学了去。”她嘻嘻一笑,脸上笑意像此刻的阳光垂洒下来。
    “小姨懂的甚多,我倒是听到了和太傅大人不同的说辞,竟然不会让我心生不快。我对妹妹的经商之道,也多了一层新的认识。”
    “大表哥将来可是要做官的人,自然不能够和商人融通。”夏天点头,似是很笃定的说。
    高陵轻笑,面色端了几分清冷,他将来定然是当官为民,但、这个表妹的饿想法,他也是极为认同。
    表妹说的还甚是简单,只是人与人之间的商品流通。
    若是朝廷之中没有商人、人民之间没有商品,那国之根本如何充盈。
    闭关锁国?他脑中突然想起来这个词来。
    夏天见他眉头时而皱起、时而舒展,想不通他在做什么。
    “大表哥先吃着,我要去前院帮忙了。”
    “好,辛苦你了。”
    哪里说的上辛苦,宅院里的事情根本用不上她怎么帮忙,只是把剩下来的蛋糕一一切好,分别装好,用纸盒子装好,分了十分,是给这十户学生带的。
    林子晴格外热情的把她们送走,这才转身进院,瞧见子墨带着安然,正在收拾桌子上的东西。
    她上前拉住子墨,牵着安然的手,“这些活,让她们去弄,墨儿和安然过来,进屋休息一会儿。今夜是要留下?”
    “不留下了,得回去。”子墨轻生说。
    “定是他不许你在外过夜了,说来也是管的太严格了。”林子晴眼眸笑着,话语虽是埋怨,却也不是真的这个意思。
    “没关系,我觉着倒是很好。”小娘子还想解释一番。
    “既然不留宿这里,我让莲香给你们准备一些东西,等会儿便回去,省的你们回去的太晚,他又要担心了。”林子晴摆手,让一个丫头过来,低声说了几句。
    子墨听闻摇头,“姐姐,我们不缺那些东西,再说,都是侯爷给你送的,我不要,你留着自个吃。”
    鹿茸人参当归灵芝,这些物件定是不凡,她可不敢要。
    “有何不要的,拿着备在家中。我差人去准备,墨儿再等等。”
    “姐姐别忙了,陵儿也回来了,一直在后院等着,刚才见都是女眷并未出来,你不如找来陵儿让他瞧瞧妹妹。”
    “陵儿?他到这里来了?”林子晴低声惊呼,未曾想到陵儿回到这里来。
    “是,专门过来看望姐姐和他妹妹的。”
    小娘子说着,莲香从旁出过来,又是说了一些话,林子晴面色紧张带着喜悦。
    林子晴迫切的想见到陵儿,走的有些快,嘴上嘱咐子墨在等等,备好礼物,他们再回去。
    小娘子却没等,找齐夏天和安然,让听雨抱着洛尘,出了宅院之内,坐上马车准备离开。
    ……
    夜色空亮,抬头便能瞧见空中的月亮。
    到了家门口,门外的灯笼未亮,家中怕是没人。他们凑着月光一并进门,赵强跟着一起,把院子里的灯笼点着,门口的灯笼也亮了,才驾车离开。
    “娘,爹爹怕是还在瓜田,我们还要等等吗?”夏天抱着已经睡着的洛尘问。
    “不等了,夏天带着妹妹睡,我带着弟弟去二楼,可以吗?”
    “嗯,好,我带着安然去睡觉。”
    夏天的房间也经过修缮,扩大了不少,最为主要的是离楼房这处更近。
    子墨住的二楼在上面,下面客厅一侧便是夏天的房间。离的很近,中间也有通道,很是方便。
    顾南城回来,周身带了酒气,赵强扶着他进了宅院大门,才做离开。
    “东家可是能行?”他在门外瞧了下,担心问道。
    “没事,你先回去吧!”
    赵强转身,巧了,身后正是刚从镇上回来的荷香。
    “荷香姑娘回来了,东家夫人休息了而东家像是喝醉了。”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我帮东家煮些汤。”
    这才傍晚过了一刻,倒不是深夜。
    赵强走的时候还能看到路,荷香趁着月光点了厨房的灯火,烧了水、煮了汤。
    顾南城冲了冷水澡从浴室出来,见桌子上放了热汤,荷香听到门外有声响,特意出来了下。
    “姑爷,给你煮的醒酒汤,赵强说你喝醉了?”
    “没有。”他说着没有,还是一股干了那碗水。
    到了二楼,他轻声推门进入,子墨其实并未睡着,听到了他在一楼的声音。
    虽是没起来,却时刻担心着,听到门被打开,她立刻起身做了起来了。
    “怎么喝酒了?头可疼痛?”
    “子墨还未睡,是不是我吵到你了。”他走到床边,脱下鞋子,抬腿上去。
    小娘子坐在床上,洒下的头发,裸露的香肩,活色生香……。
    “没有吵到我,你真的没喝多?”她再次问。
    “没有。今年麦子丰收,特意买了酒水犒劳大家,本不打算喝的,却被灌了不少,只是轻微醉熏,倒不至于醉倒了。你闻闻,我身上可有酒气。”
    他说着把衣服扯开,露出古铜色肌肤,这人硬生生把一声白皙肌肤晒成了男儿本色。
    子墨瞧着他,生趣,出声笑道,“没有酒味,现在可是能休息了。”
    “子墨,我不想休息,我想你,……今晚可行?”他试探性的问,手却摸索欺上了身。
    “你倒是不嫌累,精神很亢奋。”她美眸轻笑,轻吐香气,在他耳边,伸手轻抚他身躯,脱掉最后外衫。
    “娘子甚是热情,为夫很喜欢,真的、”
    谁不喜欢,厅堂贵妇、床上荡妇!
    女人只要拿捏好一个度,照样把男人收拾的服服帖帖。
    ……
    麦田丰收,举家欢庆。
    在经过半个多月的抢收之后,顾家的粮食,顺利入了仓库,全都囤积在瓜田新盖的粮房中,这些房子全都是用来盛放粮食的。
    之前最早种下的一批青瓜,瓜秧已经干掉,不再结新的青瓜。现在他们打算继续种植第二批。
    葡萄长得也甚好,今年开春休整过的,瞧着倒是比之前长得更好,重要的是,里面的走动空间大了不少。
    子墨特意吩咐人去做的,在瓜田的入口,种了两棵大葡萄树,找了人搭建好架子,只等葡萄枝爬上去,构造一个绝对的绿色庄园。
    家中无事,小娘子便带着听雨一起在瓜田,时而闲散、时而忙上一些。
    刘花儿近日兴许低落,提不起劲儿来,一头扎进葡萄田里,拔草翻土,更是不顾忌脸颊被晒的通红。
    小娘子坐在葡萄架下,看着刘花儿从葡萄田里出来,摆摆手让她过来。
    她手中挎着竹篮,里面放着棵子长细的青草。
    “东家夫人,您唤我过来是何意?”刘花儿扯动脸皮子想笑来着,奈何提不起来。
    “花儿坐下,瞧你一个姑娘家,脸色晒的这般红,怕被晒伤了肌肤。”
    “不碍事,晒伤了也没人在乎。”
    她垂头说着,脸色再白也没人看,还不如黑了省事。
    “你这是怎么了?没了前些日子的精气神。”
    小娘子面色带了关心,这个姑娘脾气是个好的,做事也好,她是想好好带着,将来即使成婚了,也留在瓜田这处,想长远用来着。
    “东家夫人,有些事我也甚是纠结,我想不明白,我都上赶子去求一个人娶我了,他咋还冷血无情呢。”
    “你是为情所困啊。一些人终究不属于自己,感情的事强求不来,即使强求过来,逞了一时痛快,若、以后生活在一起,很容易发生一些事端。”子墨知晓,刘花儿说的肯定是和怀义有关。
    “东家夫人的意思、真的和他说的好像,是我、自作多情了么?”刘花儿神情大变,有些泄气和垂丧。
    她那日傍晚,不该去找他的,明知道不该、却还不阻止,还妄想婚后生活在一起,朝夕相处之后、他肯定会喜欢自己,看来她真的相多了,像东家夫人说的,不是她的强求也得不到。
    越想心中越是难受,刘花儿提起竹篮,猛地跑开了。
    子墨纳闷,她话中意思说的甚是隐晦,刘花儿能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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