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霍姝攀着他汗湿的身体,脑子里一片糊涂,直到撕裂一样的刺痛传来,终于清醒了几分,痛得眼中含泪,哽咽地道:“洞、洞房……要这么痛的么?”
    聂屹:“……很痛?”
    “很痛!”
    在她叫痛后的瞬间,好像他的身体僵硬了下,然后就没有了。
    半晌,聂屹爬起身,沾着汗水的长发披散而下,垂落在赤.裸的胸膛上,掩住他晦涩不明的神色,浑身的气息都有些压抑。
    他还是觉得哪里不对,明明昨天看的东西不是这样子的,这一盏茶的时间都没到,难道他的身体有病?
    虽然觉得不对,不过看小姑娘难受的模样,聂屹还是体贴地将她扶起来,搂到怀里亲了亲,柔声道:“对不起,素素,我们不做了。”
    霍姝应了一声,有些不安地将双腿合扰起来,目光忍不住在他身上瞄来瞄去,想看看他刚才用什么东西来捅她。
    大红色的喜被盖到他的腰腹之中,坚硬结实的胸膛和腹肌,明明穿衣服时那般斯文俊美的人,脱了衣服后,却有一副极好的身材。自小在边城长大,霍七姑娘看过很多男人上半身打赤膊,不过也仅是如此,下面是什么她就不知道了。
    聂屹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刚才的事情,十分亲密,虽然结束得太快,但已经让他初尝到那种*蚀骨的滋味了。他虽然仍想再试一试,却怕又弄痛她,只好忍下。
    要是每次都这么痛的话……那就算了,虽然他觉得很舒服,却不想让她痛。
    见她眉宇没有痛苦之色后,聂屹就要下床去叫水。
    霍姝眼疾手快地拉住他,结结巴巴地说,“不用叫了,随便绞个帕子擦擦就好……”要是去叫水,不是让人知道他们刚才在做什么了么?
    因为所谓的洞房花烛夜和自己以前想的很不同,所以霍姝十分不好意思。
    聂屹好不容易将人娶回来,刚才还将她弄得这么疼,自然不愿意拂了她的意思,随意披了件衣服,就亲自去绞了块帕子过来。
    “我自己擦。”霍姝缩在被子里,探出一条胳膊接过,然后又像只躲人的仓鼠似的,窝在被窝里将自己打理干净,只是在拎起那条沾着血的帕子时,脸色有些发白,弱弱地道:“世谨,我流血了……”
    聂屹:“……”
    聂屹结结巴巴地问,“要不要紧?还流血么?要不要找大夫?”
    霍七姑娘直觉这种事情绝对不能让人知道,不然会发生什么不能想像的事情,想也不想地拒绝了,“不用……”突然想到什么,说道:“对了,先前嬷嬷说过,会有点痛,也会流血,但是无大碍的。”
    聂屹知道她说的嬷嬷应该是照顾她长大的邬嬷嬷,这位邬嬷嬷是个忠心的,不会害她,那应该就是这样了。
    聂屹松了口气,不过上床后,仍是问道:“要不要擦点药?”
    “应该不用吧,等它结疤了就好了。”霍姝不太肯定地说,觉得这么一点小伤,应该没事的。
    聂屹也不勉强,打算等她睡了再给她看看,姑娘家身上要是留了疤可不好看,特别是那个地方……
    想罢,他俯首在她额头上烙下一吻,柔声道:“那我们歇息罢。”
    霍姝听了,打了个哈欠,很欢快地再次窝到他怀里,闻着他身上的松香味,有些害羞地说:“世谨,其实刚才的事……也没什么的,我并不是那么痛,你不用担心。”
    聂屹嗯了一声,觉得怀里的小姑娘真是让人心头发软,明明自己痛成那样,还来安慰他,怕他担心。
    他心头软软的,又吻了她一下,无师自通地学会了深吻,吸吮着她的气息,直到将她吻得气喘吁吁时,他的身体又开始紧绷得要爆炸,这一次比刚才更凶猛,差点让他把持不住地想要宣泄。
    不过,他还是压抑住那股欲.望,搂着她闭上眼睛歇息。
    第83章
    天蒙蒙亮,卫国公府的下人们就开始忙碌了。
    今日是新婚第一天,新娘子认亲的日子,依然不比婚礼当天轻松。
    凌云院里的下人也早早地起了,经过正房时,皆轻手轻脚地走过。
    笠雅带着几个丫鬟,捧着新烫好薰上香的衣服过来,就见艾草等丫鬟也已经过来了,肃着手,安静地候在门外的廊庑中。
    见到笠雅,艾草带着樱草桃红几个陪嫁的大丫鬟过来与她互相见礼。
    “你们昨日辛苦一天了,现下还没有安排差事,怎么不多歇息会儿?”笠雅含笑地问道。
    艾草等丫鬟是霍姝的陪嫁丫鬟,在霍姝这新妇去认亲之前,凌云院是没办法越过霍姝安排她们差事,并不需要亲自过来伺候。
    艾草笑道:“笠雅姐姐说笑了,有什么辛苦的,昨儿全靠笠雅姐姐忙来忙去,我们只是伺候世子夫人罢了,哪里辛苦。”
    几人说了几句话,便站在门前的廊庑中,等候里面的召唤。
    **
    听到门外几个丫鬟特地压低的声音时,霍姝就醒了。
    刚醒来时,她的意识还有些茫然,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在哪里,昏暗的光线中,隐约可以看到满眼的大红色。直到感觉到安静的空间里,除了自己外,还有一个呼吸声,以及搁在腰间的手臂,方让她回过神来。
    对了,昨天她出阁了,嫁给她很喜欢的聂世谨。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将脸埋到被她紧紧依着的男人的脖子里,然后被搁放在腰间的手臂略略施力,她整个人就落到他怀里,彼此的气息近在咫尺,不分你我。
    “早……”她含含糊糊地说了一声,忍不住心里的欢喜,蹭了蹭他。
    聂屹比她更早地醒了。
    他的警觉性一向较强,习惯独自一人睡觉,现下枕边多了一个人,让他一整夜都没有好好歇息,总会突然就惊醒,然后意识到身边的人是谁时,渐渐地放松下来,慢慢入睡,接着又会惊醒,如此反复地折腾了一个晚上。
    天快亮时,他就没有再睡,而是搂着理所当然地靠着他安睡的新婚妻子闭眼假寐,在感觉到她熟练地蹭人的模样,像只小动物,他的神色有些高深莫测。
    比起整夜几乎没有怎么睡的聂屹,霍姝明显一夜好眠,中途甚至没有清醒过,睡得非常香甜,这会儿醒来,精神饱满,特别是看到身边有她最喜欢的那个人时,更高兴了。
    她这份高兴传染给他,让他深沉的眸色渐渐地退去黯沉,整个人变得温和起来。
    “早安,素素。”他低首在她温润白晳的脸上吻了吻。
    霍姝笑嘻嘻地回吻他,一双眼睛弯成月芽,眼里有着全然的欢喜和对他的喜爱之情。
    这让他心情更好了,扶着她起身时,问道:“你还疼么?”
    霍姝顿了下,从床上爬起来,感受了下,很高兴地说:“不疼了,挺好的。”就是还有一点异样,不过这点异样并不影响她的行动,完全可以忽略。
    聂屹嗯了一声,伸手要将帐幔拉开,就见帐幔突然晃动起来,他将帐幔掀起,只见帐幔上挂着两只狐狸。
    两只狐狸见天亮了,原本是准备扒开帐幔往床上蹦的,没想到当场被人捉包,而且捉包的还是可怕的人类。
    于是两只狐狸果断地团在脚踏上,一脸无辜地看着他。
    “你们怎么来了?”霍姝看到两只狐狸,高兴地弯腰将它们抱起放到床上。
    聂屹的神色有些冷峻,看向那两只窝在她怀里的狐狸的目光不善。
    霍姝见状,以为他嫌两只狐狸脏,马上道:“你放心,艾草每天都有给它们洗澡,还让大夫配了一些动物适用的药粉,它们身上很干净,连狐臭都没有。”说到这里,霍七姑娘十分骄傲,她养的狐狸干净到可以爬上床和她睡呢,完全无异味。
    聂屹见小姑娘护着那两只狐狸,到底没说什么,起身下床。
    窗前长几上的龙凤喜烛烧到最后,依然没有熄灭,朝阳的光从大红色冰裂纹的窗棂斜射进来,满室热烈的红色,使得一对小夫妻能感觉到新婚的气息。
    霍姝坐在床上,看着沐浴在朝阳之中的男子,想到昨晚的事情,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了。
    虽然那时候很疼,但是……又很亲密,现在回想起来,仍有些异样的感觉,觉得没有比那时候和这个人更亲近了,亲近到彼此之间没有空隙。
    不过如果每次都要痛成这样,那还是算了。
    聂屹见她跟着下床,走路姿势并无勉强,心里终于松了口气,看来昨晚流血的地方并不严重。
    待彼此换上放在箱笼上的干净的内衫后,聂屹伸手拉了下镶百宝的黑漆镙钿群仙婴戏的扇风旁的一条系着铃铛的绳子,接着就见笠雅带着一群丫鬟捧着各种洗漱用具进来。
    聂屹打理好自己后,就靠着一旁的屏风,看丫鬟们为她梳妆打扮。
    梳妆台上放着几个首饰匣子,里面钗环头面皆有,一派珠光宝气。
    梳妆台上的铜镜打磨得锃亮,可以让他清楚地看到镜子里的人那昳丽的面容,粉面桃腮,清目琼鼻,如朝阳中艳艳绽放的牡丹,美丽不可方物。
    发现他的目光,镜子里的姑娘朝他露出一抹欣喜的笑容,比外面三月的朝阳更灿烂,教人不知不觉便痴了。
    终于打理妥当,霍姝站起身,看向聂屹,唇角翘起,一派欢喜。
    聂屹微微笑了下,上前拉住她的手,说道:“我们先去给祖父、祖母请安,稍会再去祠堂给先祖们敬香,告诉他们我成亲了,之后就是认亲,可能会累一些,若是你感觉不舒服,记得告诉身边的丫鬟,不必勉强自己。”
    霍姝笑眯眯地应了一声。
    笠雅等卫国公府的丫鬟面上有些惊讶,没想到世子竟然这般体贴,可见对这位刚嫁过来的世子夫人的爱重,这让丫鬟们在心里不禁开始估量世子夫人的份量,面上越发的恭敬。而艾草等丫鬟则是全然的欣喜。
    世子对她们家小姐体贴,她们自然是乐见的。
    略略吃了些东西,两人就迎着朝阳往卫国公府的正院行去。
    凌云院一向是卫国公府世子所居的院落,占地十分广,霍姝体力不错,一路从凌云院走到正院,并不见累,加上还有聂屹陪在一旁为她解说卫国公府的院落,很快就将卫国公府的地形格局记得差不多了。
    正院的垂花门处有丫鬟嬷嬷守在那儿,见到小夫妻俩来了,忙过来迎接。
    “给世子、世子夫人请安。”一个圆脸嬷嬷笑盈盈地上前行礼,神色可亲,说道:“国公爷和老夫人已经等着了,请随奴婢来。”
    聂屹嗯了一声,神色淡淡的。
    跟在后头的笠雅等丫鬟将早就准备好的打赏递给迎接的丫鬟嬷嬷,个个喜笑颜开,吉祥话说了一路。
    霍姝忍不住看了他一眼,发现自从出了房门后,这人就收敛起温和的神色,整个人变得冷清不少,一副清清淡淡的模样,有种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模样,让人不敢亵渎。甚至在面对下人的时候,神色颇为冷峻自持,完全推翻了她以往的印象。
    明明今儿起床时,他看起来还挺好的。
    霍姝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有点不太适应他这般冷峻清淡的模样,不过却没有说什么。
    到了正院的厅堂,就见这里已经站了好些人,都是卫国公府的主子,人数并不算多。
    卫国公府一共有三房,长房只有聂屹一个,二房和三房加起来的人数并不多,和靖安侯府比起来,显得冷清多了。
    老卫国公和聂老夫人坐在上首位置,老卫国公老当益壮,十分精神,反而是聂老夫人看着精神不好,一脸病容,不过因为今日是长孙新婚带新人过来敬茶,勉强过来喝茶新妇的茶。
    丫鬟将准备好的茶端过来。
    霍姝接过茶,和聂屹一起跪在丫鬟搬来的垫子上,给两位老人家敬茶。
    “这是祖父。”聂屹对霍姝道。
    “祖父请喝茶。”霍姝端起茶,笑着对老卫国公说。
    老卫国公看着这对佳儿佳媳,接过茶喝了一口,一脸高兴地道:“好好好,孙媳妇儿以后和世谨好好过日子,谁要是给你不痛快,你告诉祖父,祖父去收拾他。”
    聂老夫人听到这话,忍不住嗔怪了一声:“老爷。”
    霍姝眨了下眼睛,看着老卫国公的脸,响亮地应了一声。
    老卫国公被老妻嗔怪时,正要咳嗽一声作严肃状,等听到孙媳妇的回答,顿时乐了,高高兴兴地将准备好的礼物给了孙媳妇。
    霍姝也同样高高兴兴地接过,老卫国公给的是一个红封,里面薄薄的,看不出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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