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太子也要被带出去之时,席慕远出声了:“且慢。”
    “还有何事?”皇帝问。
    一想到席慕远三言两句就把安西伯的五万大军骗到手,皇帝心里就不是滋味!他自豪归自豪,可他这些年都一直想要瓦解安西伯的军权,一直都徒劳无功!
    “太子是无辜的。”席慕远道。
    太子面露感激的神色。
    皇帝冷哼:“他已经不是太子了!”
    “不管他是不是,当年被买来之时,他也只是个婴儿。”席慕远又道,“你想帮别人养儿子之事众人皆知么?”
    皇帝没有出声。
    被喂了短暂性哑药的太子眼中满是哀求。
    皇帝看了他一眼,深吸一口气转过头去:“即日起,沈岱宗废去太子之位,软禁东宫不许踏出一步!没有朕的手谕,任何人不得探望!”
    太子被带出去,皇帝很快也离开。
    皇后不好久留,递给席慕远一个欢欣的眼神,也跟着一道离去。
    顾烟寒为席慕远处理伤口,见他眼角下垂,问:“不高兴?”
    席慕远一怔迟疑,吐出两个字:“心寒。”
    “唔?”
    “你看到他下令处死太子之时的模样了吗?”席慕远问,“就是养只小猫小狗,几年也该有不舍得。他养了二十年的儿子,没有一点犹豫就要杀。”
    顾烟寒叹了口气:“大概是在气头上吧。”
    席慕远像是想起来了什么,异常肯定的否定:“不,他就是这样一个人。”
    “那你又是为什么要救太子呢?”顾烟寒问。
    “本王与他不一样。太子可以死,但不该是为这件事。”
    不到第二日,太子被废的消息便传的满城风雨,说什么的都有。传最多的就是皇帝在为席慕远继位铺路。
    身为当事人的席慕远倒是毫不在意,召集幕僚在书房商议将陇西吞下的事宜。虎符虽然已经在他的手上,但这些都是安西伯亲自调教出来的将士,皆有安西伯几个儿子带领。
    皇帝给安西伯按的罪名是谋逆,还假装弄出来在京城西山屯了三万大军,意图占领京城,挟天子以令诸侯,匡扶太子登基。
    陇西一帮人听到消息,左右都是死,直接就反了。
    忠毅侯问清楚了缘由,直叹皇帝行事鲁莽。安西伯不是没有实权,怎么能按这样的罪名!
    可已经晚了,陇西大军都已经出发。
    席慕远吩咐沿路城池死守,自己递了折子就打算亲自去平乱。然而,他铠甲都穿上准备出发,皇帝不同意他去。
    抗旨也不是第一回了,席慕远没打算理。可还没有到幽州,京城传来消息,顾烟寒与暖暖被扣在宫中。
    席慕远磨牙,饶是再好的素养也气得骂人。
    “煮酒,你假扮本王。到了先不必打,耗他们几天再说!”席慕远吩咐完,再一次连夜往回赶。
    上次不知道他是亲生的,拖他后腿席慕远忍了!这回知道他是亲生的还这样,是人干的事吗!
    他越想越气。
    顾烟寒也相当气愤!
    席慕远走后,她抱着暖暖去探望老太君。祖孙几人正在逗暖暖,皇后突然来了。
    老太君自然不会拒绝,连忙请皇后进来。
    皇后抱着暖暖,笑的眉开眼笑,直说像席慕远。提起席慕远,皇后带笑的眼睛又有些失落:“远哥儿走了几天可有信?”她问顾烟寒。
    顾烟寒摇头。席慕远是个公私相当分明的人,眼下战事吃紧,他的信不会这么早来。
    皇后深深的叹了口气,望着顾烟寒道:“你是他自己挑的王妃,想必合他心意。有些事,也该帮忙劝着些才是。他怎么能又抗旨?”
    顾烟寒不出声,心想你儿子你都管不了,她又能有什么办法?
    皇后原本对顾烟寒感觉一般,但如今成了自己的亲儿媳,这要求就高了起来。
    一想到席慕远对顾烟寒那么贴心,而对自己说冷不冷,说热也不热的态度,心里就有些失衡。
    再想起顾烟寒与席慕远刚成婚那会儿,顾烟寒的名声可不好听。而且,顾烟寒还被赵齐鲁解除过婚约。
    凭什么她那么出众的儿子,娶一个赵齐鲁不要的女人?
    还有她的宝贝暖暖,这么乖巧可人的一个孙女,被顾烟寒照顾成了什么样?脸到现在还没好呢!
    皇后心里越想越不是滋味,给兰初递了个眼色。
    兰初会意:“王妃,这是皇后亲自为您和小郡主缝制的香囊。”
    顾烟寒接过,发现就是上次的玲珑绣香囊。里面散发出浓烈的艾草香,还有不少其他的味道。因为太过杂乱,顾烟寒一时还分辨不出。
    婆婆给的东西,她自然得笑纳:“多谢皇后娘娘。”
    皇后微微颔首,从腰间拿出来一个给暖暖挂上:“这是祖母给我们暖暖的立夏香囊,暖暖要好好收着。等爹爹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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