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儿啊,你可一定救救瑶儿啊……”一见到李瑾芸的身影,老夫人便先声夺人的道。
    “不知姐姐究竟出了何事?”对于老夫人如此开门见山的求索,李瑾芸却是明知故问的凝眉。
    “瑶儿她、她不见了,我们找遍了府上角落都不见她的影子,这不天才将将亮府上的家丁就都算数派出去寻找了,可芸儿你也知道现下京城戒严,这个时间点尚还未到解禁的时间,所以家丁根本出不了城去。
    不知芸儿可否叫王爷想想办法叫你父亲带着家丁出城到附近的山上搜寻?毕竟这都大半天了,瑶儿她一个弱女子孤身在外,祖母实在是担忧她会有什么意外啊……”
    老夫人说的神情激动,焦虑的神色间更添一丝难掩的担忧,而李瑾芸却是撇一眼那方沉默不语只顾默默流泪的江氏不禁柳眉微蹙。
    “祖母先不要着急啊,兴许姐姐只是一时心绪难宁躲起来不肯见人罢了,不如叫王府侍卫也随同父亲一起先在内城找找,左不过一个时辰城门便会打开再出城去可好?”
    “那怎么成?”老夫人尚不及回答,江氏却是极为不悦的摇头,“瑶儿都失踪大半夜了,我们这都已经四处寻找遍了,这回儿子天都快亮了,要是被坏人发现了瑶儿,那瑶儿岂不落入魔掌信命堪忧?不、求芸儿你看在瑶儿同你是亲姐们的份上一定要帮帮瑶儿啊……”
    “是啊,瑶儿此刻生死未卜,芸儿你可一定不能袖手旁观啊!”老夫人说的更是声色俱厉。
    扫一眼两人那漏洞百出的拙劣演技,李瑾芸不禁在心中暗自摇头,然面色依旧平静无波,悠悠的叹了口起。
    “不是芸儿不肯叫王爷帮忙,实在是王爷拖着重伤未愈的伤口昨夜在宫里待到半夜,这也刚刚叫阿熙给硬是灌下安神汤睡下,只怕一时半刻的是叫不醒的……”
    闻言老夫人与江氏不禁相视一怔,而李瑾芸更是趁机吩咐要管家派人随同老夫人一同回府帮忙找人,而悻悻然转身而去的老夫人迈着颤颤巍巍的步子神色间的焦虑之色更浓。
    而直到两人的背影消失良久,李瑾芸却仍旧参不透刚刚江氏转身之时撇过她的那别有深意的眼神究竟寓意何为。
    然当神色几多流转的李瑾芸踏着晨曦迎着朝阳款步回到堂屋时,却见那方丰俊苍在锦榻上闭目养神,而一旁站得笔挺如松的程林垂手而立静默无语。
    “无双,准备些茶点。”一抹柔光淡淡飘过,转身吩咐无双的李瑾芸声音极低,无双一个福身躬身而退。
    但当李瑾芸方才将自床榻上拿来的薄毯盖在他身上时,丰俊苍却是猛然睁开眼睛,那分外清澈的眼睛中不见分毫迷离,“王爷没睡着?”李瑾芸柳眉微挑。
    “本王只是在想一些事情而已,不知老夫人这么早赶来所为何事?”略微坐正了身子的丰俊苍淡淡问。
    而正想不透其中关卡的李瑾芸对于丰俊苍的疑问先是回以无奈苦笑,方才神色肃然了几分的道。
    “姐姐失踪了,原本我以为是王爷派人暗中下手掳走的,但瞧着她们神色间的那抹焦虑太过,而坚持要马上出城搜寻的意图太过明显,所以不得不怀疑只怕其中有诈。”
    闻言丰俊苍原本漠然的神色冷冽了几分,“巫教!”
    “王爷是怀疑?”神色几多流转的李瑾芸眸光微闪,瞥一眼丰俊苍的眸光中闪着一抹异光。
    “只怕出城寻人是假,借机掩人耳目逃脱是真。”
    李瑾芸莞尔一笑,“这还真是赶场子呢,昨夜一幕幕的戏码接连上演,实在是精彩纷呈啊……”
    “大幕这才刚刚开启,接下来才是重戏。”宠溺的瞥一眼李瑾芸那波光粼粼的俏脸,丰俊苍轻轻放下手中的茶杯淡淡道。
    被丰俊苍那炙热的眸光所迷惑的李瑾芸唯有淡然含笑,然而端着茶点悄然而至的无双轻轻放下茶点的动作却是猛然惊醒梦中人。
    “啊,王爷累了一夜了,多少点补些再眯一会儿。”
    “好。”对于她的关心与体贴,丰俊苍心头暖意渐浓。
    淡然含笑间凝望他优雅的用膳的李瑾芸不觉唇角微扬,瞧着他依旧如常的宠溺之色,李瑾芸心头的几多疑虑却是生生闷死在腹中。
    然而,温馨悠然的时光总是转瞬即逝,犹在李瑾芸神色迷离之际,门外却是传来了程林的求见声。
    “禀王爷,宫里传信要王爷即刻进宫。”
    “何事?”接过李瑾芸递来的湿巾边擦手边问的丰俊苍头也不抬。
    而程林却是几多异色的瞥一眼李瑾芸方才接着道,“属下不知。”
    凝望两人快步远去的背影良久,李瑾芸眸光微动,“无双叫薛掌柜的来。”
    “是,王妃!”
    而片刻后,薛掌柜的尚未到来,正在书房翻阅书册的李瑾芸却是被突然推门而入的花宏熙所打断思绪。
    “王妃早啊。”
    “早啊。”
    “王爷又被召集入宫了?”瞥一眼那方空空荡荡的书桌,花宏熙不禁唇角微微抽搐。
    “该是又出事了,新皇登基伊始,百废待兴,很多事情都有棘手也是可以理解的。”无视花宏熙那几多调侃的神色,李瑾芸却是讪笑扬眉。
    在锦榻上斜靠而坐的花宏熙瞥过李瑾芸正在翻阅的书册不禁眸子微微亮了几分,“王妃对野史很感兴趣?”
    “倒也不尽然,不过是想要了解一些民生所向。”被他彻底打断思绪没了看下去的心思的李瑾芸淡然含笑间不禁微微凝眉,“不过想来阿熙在王爷身边最久,王爷的一些野史阿熙该也是最清楚不过的,对吗?”
    闻言花宏熙不禁嘴角一抽,眸光几多闪烁的道,“王妃太抬举本少主了。”
    “既然如此阿熙不妨说说王爷年少时是怎样的?像王爷那般耀眼的男子该是有不少闺中女子芳心暗许吧……”噙一抹淡淡的笑意抬眸看向花宏熙的眸光中满是好奇。
    而花宏熙却是神色一僵,“王妃您不要陷害我啊。”
    “本妃只是闲来无事听听趣闻而已,有何陷害之说?还是阿熙宁愿诚然自己是睁眼瞎?”美眸微眯的李瑾芸威逼到。
    而经不得刺激的花宏熙猛然抽吸间却是呛声道。“怎么可能,王爷的事就没有本少主不知道的,包括他何时还尿床,上树掏鸟下水摸鱼,进妓院入赌场,风花雪月情意绵绵……”
    “哦,原来王爷也曾经如此放浪不羁啊……”李瑾芸柳眉高高扬起,“就是不知王爷可有恋慕过哪位仙女?”
    “咦?王妃不知道么?”快言快语的问出,花宏熙却是猛然噤声,然却为时已晚,闪烁的眸光却是躲不开李瑾芸那卓然的审视。“就是、就是原太子妃现在的皇后……”
    花宏熙说的几多悲怆,然而却是不想李瑾芸眸光眨也不眨的点点,“这我知道啊,但这没有了吗?”
    “咳,当然还有。”花宏熙愕然含笑,顿了片刻方才在李瑾芸脸色微微沉郁之际接着道,“就是王妃您啊。”
    对于花宏熙的调侃之色置若罔闻,兀自斟茶的李瑾芸唇角一抹淡淡的笑意渐渐漾满脸庞。
    “不过,虽然王爷真心赋予的对象只有王妃您一人,然而窥视王爷的可是大有人在哦……”花宏熙虽然只是再次调侃,李瑾芸更是充耳不闻懒得搭理。
    然而被匆忙召集入宫的丰俊苍却是直接被请进了太后娘娘的大殿,而围坐在侧的几位锦衣女子更是貌美如花,再触及太后那恍若慈眉善目般的灼灼目光。
    丰俊苍顿时神色酷寒,周身的暴怒肃杀之气卓然,顿时令周遭想要靠近的女子铩羽而归甚至是那颗尚还未及展露头角的芳心直接胎死腹中。
    而身居高位的太后又岂会看不出其中的尴尬,只是尚还未及开口,皇后娘娘姜淑婉便脸色沉郁的闯了进来。
    “妾身参加母后。”
    “起身吧,你来的正好,哀家正好有些拿不注意……”太后娘娘先是将皇后拉倒锦榻上眼神瞥过那方被几人远远围着的丰俊苍,方才同她附耳低语。
    然皇后娘娘赵云秀却是轻轻摇头,“母后,妾身原本是来给母妃请安的,不过路上正好碰到皇上身边的侍卫要来太后这里宣召苍王到宣室殿议事。”
    闻言丰俊苍连忙请辞退却,大步流星朝宣室殿而去,却是不想躲过了太后娘娘的恩泽,而被皇上紧急派去救人的他却是自投罗网。
    而却说那方当匆忙而来的薛掌柜未及言说最新的情报,却是现行将一份密信递上,而快速浏览密信的李瑾芸却是柳眉紧蹙,转身便同章睿以及花宏熙乔装出府。
    ☆、第118章 王妃使诈
    迎着正午的烈烈骄阳,一行四人策马扬鞭奔驰在草长莺飞的大道上,但见薛正一马当先,李瑾芸与花宏熙并驾齐驱,而神色凝重肃然的章睿压后护卫。
    然相对于薛正的老成持重,李瑾芸的淡定从容,一袭紫衣翩然的花宏熙却是眉头紧蹙,苦哈哈的眸子不时瞥一眼身旁之人。
    “我说王妃大人……”
    “主子。”花宏熙尚未说完,李瑾芸便打断提醒。
    花宏熙眨了两下眼眸从善如流的道,“小的知错。”
    李瑾芸唇角微扬,而身后的章睿则嘴角一抽,真不愧是大名鼎鼎的花少主不仅医术高明这见风使舵的嘴脸更是叫人望尘莫及。
    然对于身后章睿的几多腹诽全然不知的花宏熙则猛得一抽后方才接着道,“我们这火急火燎的究竟是要到哪里去?”
    对于花宏熙的疑问,李瑾芸却是分神瞥一眼他好奇中几多难安的神色,柳眉微扬淡淡道,“到了你就知道了。”
    “耶!”花宏熙猛得张大了口却是尚未言及其他便猛地被灌入一大口尘土,连连呛咳间无语凝噎。
    直到约莫大半个时辰的奔袭后,随着薛正缰绳一扯奔驰的骏马猛然停顿后几人的速度便慢了下来,而哒哒的马蹄声在静谧清幽的林荫小道间格外清脆响亮。
    沿着曲径通幽的林荫小道在一桩门面朴实的庄园前三人随着薛掌柜一同翻身下马,而花宏熙这才看清那庄园的题字——桃源居。
    “薛掌柜快请,管家在里面等您很久了。”开门的小斯一见到薛正便连忙道。
    “好。”薛正先是同小斯点点头,方才转身抬手示意,“东家里面请。”
    大厅中,李瑾芸端坐首位,花宏熙与章睿分立两侧,而薛正站在中央正同山庄管家赵普介绍。
    “这位就是东家,他二人是东家的随从,你且将事情经过详细同东家说一下。”
    “见过东家!”赵普先是拱手行礼,方才端正了一下神色娓娓道来,“事情发生在三天前,当时薛掌柜刚刚将一批银两运来,同时还有一些卷宗和房产地契。
    平日里这些东西都是经由老奴亲手归置进库房书房安置妥当,然那日老奴偶然风寒,头晕的厉害,在薛掌柜交接完后并未马上入库,而是一并锁进了书房。
    这三日来老奴卧病在床并未出入过书房,直到昨日薛掌柜突然来访取用那日刚送来的地契,老奴在书房遍寻不着这才知出事了。
    而这期间除却负责书房洒扫的汪明,便只有负责账目的穆亮,老奴细细问过却是毫无所获,怀疑是否山庄里的奴仆暗下黑手,可却也是问不出个结果。”
    闻言花宏熙神色一松,还以为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原来不过是普通的盗窃案,然而李瑾芸接下来的话却是令他瞬间推翻了之前的想法。
    “铁矿山的地契事关重大,务必慎重查之……”李瑾芸神色凝重的道,“赵管家且将接近过书房的奴仆全部叫到大厅,我要再仔细审问一般。”
    “是,东家!”赵管家领命而去。
    然花宏熙却是猛然膛大了眸子,铁矿山地契?那可是朝廷严禁民间开采贩卖的国之命脉,事关民生安定,事关国之利器,甚至事关各国纷争,王妃还真是敢冒天下之大不韪!
    而犹在花宏熙的几多腹诽之际,精明干练的赵管家便已经将七个奴仆带了来纷纷跪在大厅中,在赵管家的一一介绍后,大厅中边陷入了静默。
    然在静默间,赵管家先是递上山庄的账册便同薛正躬身而退,而站了片刻便觉无聊的花宏熙索性自偏门溜出赏花顺便自我安慰去了。
    却是唯有章睿不动如松的站得笔直,而那睥睨一切的冷冽眼神更是叫跪在大厅中的七人索瑟着身子大气都不敢出,在看一头扎入账册的李瑾芸恍若老僧入定般忘却了周遭了一切。
    一盏茶后,脑子清醒了几分的花宏熙悻悻而归,然却是在偏门处探头探脑一番后又折返而出,正巧碰上了踱步而来的薛正。
    于是乎,一脸奸笑的花宏熙拉着薛正转身便走,在山庄的凉亭中相对而坐。
    “你家东家那边只怕且有着耗呢,你我不如趁此闲暇对弈几局如何?”花宏熙恍若十分闲适道。
    薛正同花宏熙相视点头,吩咐奴仆端来棋盘,再到大厅那边留意着随时来传递消息,便同花宏熙各执一子。
    “薛掌柜果真并非凡人啊……”方才几子落下,花宏熙便眸光微闪的呢喃。
    “花少主谬赞了。”对于花宏熙那话里有话的低语,正在布局落子的薛正神色淡然,然下手却是毫不手软。
    瞥一眼棋局的花宏熙猛然嘴角一抽,真是不经夸……嘴角微微抽搐间索性开门见山的问,“关于那什么地契不知薛掌柜可否告知一二?”
    花宏熙虽刻意略过铁矿二字,然薛正却是了然于胸,神色从容淡定的道,“此乃商业机密,请恕无可奉告!”
    碰了个软钉子的花宏熙神色一僵,而直到对弈三局却是惨败收场的花宏熙噙着一泡眼泪几多挫败的落荒而逃,然匆忙转身间却是错过了薛正那戏谑的眸光。
    而当落败而归的花宏熙携着满身的悲催几多无奈之色欺身同李瑾芸耳语几句后,恍若猛然回神的李瑾芸方才些许尴尬的抬眸撇一眼在大厅中跪着的七人,素手一扬。
    “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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